第358章 不管再晚我都等你

  回去之後，阮懷玉時常要跟著梅芙出席一些公開場合，大都是跟戲曲有關的活動，她以梅芙的孫媳婦兒身份出席，摒棄了從前的舊身份，在這種場合，算得上遊刃有餘。

  畢竟曾經是大家閨秀，在這種場合上，她的禮儀和風範都是沒丟過的。

  梅芙很欣賞她。

  到哪兒都帶著。

  每次接受曲會邀約，總會替阮懷玉要一個席位，讓她跟在自己身邊，好的像是親孫女似的。

  晚上還有一場，梅芙是以評委的身份出席，她坐在前排，阮懷玉在後，相隔不遠，偶爾抬眼，可以看到她花白的捲髮，莫名很安心。

  台上開始的晚，席中還在不斷有人入座。

  身邊那道熟悉的氣味降臨時，阮懷玉的防禦系統全部打開，側眸看去，果然是他。

  阮懷玉下意識就要起身躲開這尊瘟神，蔣京南卻不緊不慢，「你丈夫的奶奶還在前面，要是不想被她發現什麼，就好好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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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所猶豫著。

  「如果不想鬧出什麼大動靜，就坐好。」隔著袖子，蔣京南按著她的手腕，「這麼多人，你還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不成嗎？」

  席位高處的燈光滅了。

  阮懷玉坐下，很沉默，沉默地等著結束。

  蔣京南坐在她身邊，腦袋向她靠近，「懷玉，我不是告訴你讓你不要回來嗎？」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阮懷玉深覺可笑，「你算什麼東西？」

  「好歹我們也曾經同床共枕過。」

  這是事實，無法否認。

  阮懷玉冷眸瞪向他，蔣京南慢悠悠地對上她的眸光，「他秦棠禮用的只是我用過的人而已。」

  這話儼然是在激怒她。

  阮懷玉現在不吃這一套了，他可以這樣譏諷她，她照樣可以以牙還牙。

  「那你用的，不也是言律用過的女人嗎？」

  為了鄙夷他，她甚至可以中傷自己。

  蔣京南沒想到她會這樣說自己，還是笑了下，用自己都沒想到的玩味語氣問：「他用過嗎？」

  阮懷玉面色不太好，起身要走，蔣京南認錯地垂下語氣，「懷玉，我是有正事要跟你聊的，抱歉，不該那樣跟你說話。」

  多稀罕。

  能從這個人的嘴裡聽到抱歉二字。

  將手抽走，阮懷玉嫌髒，從包中拿了濕紙巾擦乾淨，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沒落下一個他觸碰過的角落，蔣京南看著，多少有些傷情，卻又不禁嗤笑，「懷玉，我這些年沒跟其他女人接觸過，你嫌我髒？」

  「你跟誰接觸過我不管，只是你這個人，我覺得髒而已。」

  她每個字乾脆利落，不加掩飾，對他的厭惡更是昭然若揭的，蔣京南再怎麼樣，還是會難過，但這樣的狀況，還要持續很久的，要是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以後要怎麼讓阮懷玉回到身邊？

  「是，我是髒。」蔣京南承認了這個形容詞，「我沒有你們這些人乾淨，更沒有秦棠禮乾淨，行了嗎？」

  「你有話直說，我沒空跟你拐彎抹角。」

  她的不耐煩很重，蔣京南感覺得到，「好，我只是想要問你，秦棠禮的家裡人是不是不支持你們？」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難道不覺得我可以利用這一點讓你們分開嗎？」

  如今蔣京南在做事之前都會提前跟阮懷玉打聲招呼，突如其來的給她當頭一棒，他不是做不到，只是捨不得，所以手段柔和了許多。

  阮懷玉警惕地看向他，「你對他家裡人做什麼？」

  台上有人上台，有人在唱，台下有人在喝彩鼓掌，只有他們這一片位置，這樣安靜，滿是對峙的火藥味。

  這火藥味是阮懷玉一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屬於蔣京南，「我還沒做什麼，但如果你早點跟他離婚，回到我身邊，我可以考慮收手。」

  「我不是告訴你，有什麼事衝著我來嗎？」

  話是這麼說，可蔣京南再怎麼樣也不會再傷害她，所以他的選擇，只能是秦棠禮，或者是秦棠禮的家人，「總之我的話就說到了這裡，你怎麼選，都在你自己。」

  台上不知唱到了哪一段，不由得傷感起來，就好像阮懷玉真的被逼到了這一步，可她這次又怎麼會坐以待斃。

  「你先出去等我，等這裡結束，我再單獨去找你。」

  這個答覆似乎讓蔣京南多了些愉悅感，還以為她真的想通了，「好，不管再晚我都會等你的。」

  他起身，彎腰從席中離開。

  阮懷玉埋在口袋中的手已經收緊，在這麼下去，她一定會被蔣京南逼到窮途末路，不主動出擊是不行的。

  思慮許久，她拿出手機，找到了顧郁的電話號碼。

  －

  收到阮懷玉的威脅消息，顧郁丟下手上的動作就趕了過去，他一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

  當年籌備送她離開的事終究是個定時炸彈。

  只要她想用，隨時都可以當作要挾他的把柄。

  顧郁馬不停蹄地趕到劇院外，等待著阮懷玉，活動結束後，她先將梅芙送上車，聲稱自己還有其他的事，便私下單獨去見顧郁。

  跟蔣京南約好的地方同樣在劇院外。

  他大概坐在自己的車裡等，阮懷玉有意約了顧郁去停車場，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內，她站在車旁跟顧郁交談。

  「最近蔣京南派你去做什麼了？」

  顧郁眉頭緊皺著，「阮小姐，你要是覺得可以用這件事要挾我，甚至讓我出賣京南哥，那你就錯得太離譜了。」

  還真是一條忠心耿耿的狗。

  「所以呢？」阮懷玉嘴角有了點弧度，她看著遠處那台車，車中的人大概是看到劇院中的人四散而出，所以下了車，站在車旁等待著，張望著。

  眼眸稍斜，就看到了這裡站著的一對男女。

  男女他都認得。

  一個是自己的心腹，一個是自己的前妻，他們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勾搭在了一起，蔣京南深感疑惑，慢步從遠處走來，阮懷玉看到了這一幕，帶著笑朝向顧郁，「你過來一些，我有話要告訴你。」

  顧郁半信半疑，並沒靠近。

  「你難道不怕我真的告訴蔣京南？」阮懷玉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我只是想要跟你私底下做交易，這樣我們雙方都好。」

  「什麼交易？」

  阮懷玉輕笑，「你靠近，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