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哪怕他是有婦之夫

  這座溫泉山莊什麼都好，就是酒店的隔音做得一般。

  程舒人在門外，能將門內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言律回答蔣京南的問題，很是刻板又嚴肅的口吻，「你上次說的是真的？」

  相比他的緊張肅穆，蔣京南顯得輕鬆散漫不少，他沒喝言律給的那杯酒，警戒心很強。

  將酒杯放下，他過去坐下，望著落地窗外的寂寥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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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遠離都市，沒有繁華燈火，沒有明珠燈塔，有是只是山角上的一彎孤寂弦月。

  「哪個上次，我記不得了。」

  蔣京南早知道言律會動心。

  阮懷玉已經是他的妻子，言律用盡各種手段，就連他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姑都給找去了，都沒能撼動他們的感情分毫，言律頗受打擊，會接受蔣京南的施捨是理所當然。

  「就是上次，你說你的事情辦完之後，可以將懷玉還給我，是真是假？」

  蔣京南撥開打火機的金屬蓋子，用手掌攏著菸頭的星火，「真的，我對她沒感情，留不留無所謂。」

  「既然這樣，你要辦的事情我可以幫你，只要你答應把懷玉還給我。」

  「你知道我要辦什麼事麼，就答應我？」

  如果言律知道，也許就不會答應得這樣乾脆了。

  蔣京南沒有坦然地告訴他，反而問：「你真有這麼喜歡懷玉？還是因為得不到她不甘心，如果真的喜歡，怎麼又會迷戀明薇？」

  「我迷戀明薇？」言律笑容不屑，「我只將她當作暖床的工具，這點你是知道的。在我心裡沒人比得上懷玉。」

  這麼口口聲聲地將自己的愛誇大的傢伙，實際上也許並沒有那麼愛。

  可這不是蔣京南該去追究的事，「我答應你就是了，只要你別再給我使絆子。」

  「可這樣口說無憑對我不公平。」

  言律認真的樣子將蔣京南逗笑，他將菸灰抖在一旁的菸灰缸里，「這種事難道還要怎麼證明嗎？」

  「當然要。」

  言律將身上的錄音筆抽出來，「我錄下來了，這是你親口答應的，如果之後你沒有履行自己的承諾，我會把這些給所有人聽。」

  「那你為什麼不現在放給別人聽？」

  這樣似乎能更快地拆散蔣京南跟阮懷玉。

  言律不再犯蠢了，「現在他們還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我就算放出去了，你也有的是理由解釋。」

  「那之後我就沒理由解釋了嗎？」

  「……我知道你的目的。」

  再怎麼說，言律也是高知識份子家庭培養出來的孩子，祖上是書香門第，各個都有著一副聰明腦筋，他同樣不例外，只是遇到阮懷玉的事情，關心則亂，就會急躁，會變蠢。

  經過了這麼多次的打磨，他學聰明了許多，也懂得了收斂，一夜之間明白了，不是所有東西所有人都是為他準備的。

  蔣京南生長的環境教會了他去爭去搶，言律的家庭只教會他坐享其成，那爭搶的事情，就只能靠他自己去領悟。

  「你是想要坐上阮叔叔的位置是嗎？」

  言律醒悟得很快。

  蔣京南這種人，野心勃勃，心高氣傲，他會有這樣的目標，一點也不奇怪，「所以你離開高翻院，也是一步棋？」

  「可以這麼認為。」

  難怪自己會輸給他，言律這下甚至有些心服口服，他鬥不過蔣京南，不僅是在阮懷玉的事情上，所以他認輸，甘願等待蔣京南的施捨，「只要你把懷玉給我，我可以幫你。」

  「你認真的？」

  這是蔣京南沒有預料到的，「你不怕懷玉恨你？」

  「她現在也不見得愛我，更何況阮叔叔在婚禮上並沒有支持我，他不值得我的手下留情。」

  為了一個女人，言律是走火入魔了。

  到這種程度，連蔣京南都要錯愕，「看來懷玉對你而言，真的很重要。」

  「我從小就認定她了。」

  為了得到阮懷玉，言律是可以不擇手段的。

  蔣京南卻不怎麼在意，他輕聳肩，「行，那算是達成共識了？」

  拿起那杯沒喝的酒，蔣京南碰了下言律的酒杯，在他面前一飲而盡，這酒是用來慶祝的。

  ——慶祝他賣老婆。

  聽到腳步聲靠近，程舒連忙逃開，躲在牆角，看著蔣京南離開言律的房間，他帶上房門，走向電梯。

  之前她只知道他不愛阮懷玉，這次卻是大大顛覆了她對他的預料。

  這個男人不僅薄情，而且陰險。

  可就算如此，也並沒削減她對蔣京南的好感，她仰慕強者，蔣京南則是註定要往上爬的強者。

  －

  心不在焉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門口站著個人。

  是謝紹均。

  他特地來是為阮懷玉摔倒的事向程舒道歉，他們之間是家族聯姻，他對她應該保持最應有的尊重，不該為了一個妹妹就那樣跟她說話。

  這是他的不對，他理應道歉。

  「你去哪兒了？」

  程舒對上謝紹均的雙眼，之前她沒有遇到蔣京南，倒覺得謝紹均算得上一個好的未婚夫，她可以與他相敬如賓的過一輩子，可見過了蔣京南，別人都算不上好了。

  哪怕他是有婦之夫。

  「去看看懷玉有沒有摔壞了。」她譏諷著他。

  謝紹均聽得出來，他笑笑，笑意不達眼底，「是我態度不好，只是懷玉前陣子受了很多傷，所以……」

  「她是你們的寶貝妹妹，各個都捧在掌心裡，我知道。」

  因為言律的關係，阮懷玉從小就跟這幫人玩在一起，關係很好，謝紹均也疼她，相反對程舒要陌生許多。

  他下意識護著自己親近的人，也是條件反射。

  「你也是我的未婚妻，我一樣捧在掌心裡。」

  真虛假。

  程舒可沒把這樣的話放在心裡，「我不生氣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晚安。」

  哄得很敷衍，這也就是謝紹均的耐心了。

  就算他們結婚了，也不會有什麼感情，謝紹均喜歡的也不是程舒這一款，他走向電梯，順手給柏然打了個電話，「有空嗎？」

  柏然眉心跳了跳，很了解他的意思，「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我要睡下了。」

  「把思藍送我房間。」

  他們這些人里，從沒一個是好人，誰都一樣，柏然笑了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