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喜歡跟她們玩嗎？

  初夏夜晚，洗手間內染著香薰，氣溫微涼。

  

  女人的眼淚與香薰作伴，在空氣中揮灑出淡淡清冷的氣息，阮懷玉在門外站了會兒，實在看不下去。

  她從手包中拿出紙巾，遞給盧小姐。

  「這麼委屈有什麼用，不如罵回去。」

  被她嚇到。

  盧小姐花容失色，她模樣是漂亮的，卻透露著青澀與稚嫩，這樣的身段姿色，的確不算上等的。

  加之她的家世一般，會被諷刺也是正常。

  她猶豫了下，接過阮懷玉的紙巾，「謝謝……」

  「沒什麼好哭的，下次別再上當受騙就好了。」

  盧小姐抽噎了兩聲，「我才沒有受騙，京南是喜歡我的。」

  這也許就是蔣京南會給這些女人造成的錯覺。

  他待人太過溫柔多情，處事圓滿周全，對待女人更是似水柔情，沒有人能逃過他的糖衣炮彈。

  這些例子活生生擺在眼前，讓阮懷玉醍醐灌頂。

  「他要是喜歡你，為什麼不幫你？」

  阮懷玉的反問讓盧小姐發愣，「……他，他又不在，如果在的話，一定會幫我的。」

  這女人，沒救。

  「你如果這樣認為，我也沒辦法。」

  洗了把手，門外有人在叫她。

  盧小姐跟著她一起出去，在目光撞見言律的一瞬，盧小姐有些恍惚，似是想說些什麼，卻迫於壓力，只得吞下。

  言律眼底一閃而過的壓迫很淡漠，阮懷玉沒察覺。

  手被握住，他一字一句，盡顯溫柔，「怎麼來洗手間不叫我，跟盧小姐聊什麼了？」

  「還能聊什麼，看她哭了，安慰兩句。」

  「……哭什麼？」

  阮懷玉有戲癮，明薇會演，她也會。

  摟住言律的胳膊，她蹭著他的肩膀，嬌聲嬌氣，「還不是明薇姐姐她們麼，說盧妹妹配不上京南，把她說哭了。」

  「怎麼跟京南有關？」

  介於之前蔣京南跟阮懷玉的種種，言律心中的芥蒂並未全部抹去，他有意無意地抹黑蔣京南，「不過也是，京南的確很喜歡跟她們玩兒。」

  「玩」字很刻意。

  在無聲無息中，便將他塑造成了一個情場浪子。

  塑料兄弟情。

  阮懷玉仰起小臉，「那你呢，你喜歡跟她們玩嗎？」

  「我只喜歡你一個。」言律低頭，去蹭她的鼻子。

  他們手挽手回到正廳，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在坐下時，座中那些人的眼神各有各的異樣，在看到他們一同過來時，不約而同地掠過明薇。

  她別過臉，不去看這一幕。

  柏然逗趣道：「你倆在一起這麼多年，不膩嗎？懷玉去個洗手間，言律都要找去，真是夠黏人的。」

  座中穿著白西裝戴眼鏡的男人文雅秀氣，語調很慢，是他們之中柔軟的一個，對誰都很溫暖。

  他笑著替言律解圍，「言律最疼老婆，這有什麼？」

  畢斯年這樣的人，看似人好，卻也是圓滑的，會幫著言律隱瞞，打圓場。

  阮懷玉對他們的失望是一點點積攢的，就連笑，都是那麼的敷衍。

  謝紹均的語氣就沒那麼好，卻不是在沖懷玉。

  「明薇，我剛看到京南來了，你不去找他還坐這兒幹什麼？」

  突然被點名。

  明薇面上閃過慌亂，無地自容。

  這裡有一半的人都知道謝紹均的真正意思。

  正宮在這兒，用不著她這個小三擠眉弄眼，她故作鎮定，繞過座位，朝著宴會廳後門的方向走去。

  這期間，言律裝得很好，沒有多看她一眼。

  這又怎麼夠？

  阮懷玉將手抽出，戳了下言律的胳膊，這是她慣用的撒嬌手段，他很吃她這一套，「你幫我去把車裡的披肩拿過來，冷氣太足，我冷。」

  「好，你等下。」

  穿過廳中的人群，言律前往停車坪的位置。

  過了幾分鐘，阮懷玉跟著他出去，本意是要找他的，高跟鞋在草地里有些難以行走，前些天又下了一場雨，草地濕潤，鞋跟陷進土裡，寸步難行。

  這裡沒有光，只得借著廳內的燈光行走，辨認方向。

  認真尋找著出口，草地里忽然有了些動靜，阮懷玉定住腳步，如臨大敵，繼而又聽見了哭聲。

  是盧小姐的。

  安慰她的人，是許久不見的蔣京南。

  在前女友的訂婚宴上安慰別的女人，這種事也只有他幹得出來了。

  「你不招搖，她們又怎麼會欺負你？」

  阮懷玉想抓姦的不是這對，腳下卻情不自禁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走去。

  月光淡薄，草中氣息濕潤，一縷薄煙從蔣京南的指間緩緩上升，猩紅的火光墜在菸頭，還在燃燒，他單手抄在口袋，一手拿著煙，一雙眼薄情淡漠，溫度全無，垂眸看著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盧小姐拽住他的西服衣擺，「不是的，是她們說我……」

  眼淚很多，打濕了頭髮，髮絲粘在她的臉上，蔣京南恩賜一般地抬起手，撥開她臉上的頭髮，「她們說你什麼？」

  「說你只是看中我的錢，說我家還不夠你揮霍的。」

  手重新回到了口袋裡，蔣京南彈彈菸絲，抽了一口，吐出煙圈，又用拇指撓了撓眉心，似是很苦惱的樣子。

  盧小姐拽拽他，「你是不小心把我微信拉黑的嗎？」

  這姑娘未免太天真，蔣京南這副模樣，是迷人的，尤其是拒絕她的時候，面上似有若無的冷情，才是最精彩的部分。

  「不是。」蔣京南使壞，「我是故意的。」

  「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阮懷玉聽不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上去抽他兩巴掌，轉身要走時，卻被腳下的泥土絆倒，咬牙沒出聲，摔跤的聲音卻也不輕。

  驚動到了裡面私會的人。

  蔣京南甩開盧小姐找出來，看到摔倒在地上的女人，瞳孔亮度升起了些，卻沒改換姿勢，居高臨下，眉目帶笑，「是懷玉嗎？」

  看到了，還要裝。

  盧小姐擦乾眼淚出來，下意識去扶摔倒的女人，「阮姐姐，你沒事吧？」

  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土，這樣是沒辦法再回去了。

  阮懷玉不想承認自己偷聽，勉強微笑，「我是來找言律的，你們看到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