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６３章

  南宮桀終於都軟了下來，一臉平靜的道：「你說，他們到底怎麼回事？」

  金蓮這才道：「好吧，既然你都問了，那金蓮就告訴你好了，其實皇上跟娘娘……根本就不像是夫妻，我想，他們是假裝給別人看的吧，尤其是給你看。」

  「哼，不像？什麼叫做不像？每天早上一退朝，父皇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急著趕往紫苑，而她每天也都笑臉相迎，你還說不像？」

  金蓮氣道：「所以說你笨啊，王爺，你根本就不知道，雖然娘娘在人前對皇上是那樣子，但是一進到屋裡，娘娘從來不讓皇上稱呼她為愛妃。」

  「哼，這有什麼，那女人估計是一下子沒有適應過來吧，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金蓮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哼，你壓根就沒想到，皇上從來不曾在紫竹苑留宿，而娘娘也只去過一次玉龍宮，而且是很快就回來了，還因為那事差點跟皇上鬧翻了，這些你都不知道，就知道亂生氣。」

  聽到這些，南宮桀的眼裡恢復了些許的光芒，繼續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金蓮猶豫再三，才道：「那，有些話，金蓮可是冒死相告的哦，王爺你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否則金蓮小命不保。」

  南宮桀急了：「你倒是快說呀，這麼囉嗦！」

  「其實……其實金蓮是知道真相啦，因為金蓮無意中聽到皇上和娘娘的對話，他們好像在說什麼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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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

  「哦對了，好像皇上和娘娘有什麼約定，皇上怕你跟二王爺因為娘娘而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甚至無心上進，所以便暫時假裝把娘娘給霸占了，讓你們死了這條心，好好學習本事。」

  「這……這是真的麼？可是她為什麼從來都不跟我說呢？」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啊，娘娘答應過皇上，不可以把這件事告訴你，否則的話，皇上就真的要霸占娘娘了，而且皇上說了，等太子的人選定下來之日，就是娘娘恢復自由身之時。」

  南宮桀坐不住了，他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原因，怪不得那女人三番四次的跟他說如果想要她，就必須要變得更強，原來，是叫他努力上進，爭取太子之位。

  而他還這麼笨蛋，整天就知道借酒消愁這麼消極，還好出家，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吼她……想到這裡南宮桀腸子都悔青了，突然站起來就跑。

  「餵客官，你的酒錢還沒給，客官！」酒樓的小二見南宮桀跑了，便一把抓住金蓮的手道：「你別跑，他跑了，這酒錢必須得由你來付！」

  「好啊，不過姐姐身上沒帶錢，要錢就跟我到王府拿吧，給你雙倍的錢，怎麼樣啊？」

  「什麼？王……王府？」小二愣了一下，酒樓老闆一聽是王府的人，便跑過來道：「你個蠢蛋，給我滾，要什麼錢？人家王爺來喝酒時給咱們面子，你個不知好歹的蠢貨！」

  金蓮抿嘴一笑道：「怎麼？你們不要錢了麼？那姐姐我可就走了啊，改rb妹們到王府去取吧，放心，絕對少不了你們的。」

  「不用不用，小姐姐回去告訴王爺，以後什麼時候想喝酒就來，咱給他留著最好最醇的女兒紅。」

  「呵呵，算你會做人，好吧，姐知道了，放心吧。」

  南宮桀從酒樓一路狂奔，著急的進了王府一陣好找，卻沒有找到多多的身影，急得他大叫：「來人，快來人！」

  「什麼事啊王爺？」一個丫鬟走進來道。

  「夫人呢？她到哪裡去了？」

  「夫人？」丫鬟愣了半天才醒悟過來，他所說的夫人是指大管家，於是便道：「夫人沒有回來啊，好多天都沒見到她了，我們都怪想她的，還有彬兒少爺。」

  「她……今天沒有回來麼？可是那個宮女為什麼說她已經回來了？」

  「王爺，夫人真的沒有回來，不信你問來福他們。」

  南宮桀一陣鬱悶，心道：「莫非那宮女有所圖謀？要不然為什麼要說謊騙他？」

  正想著，南宮桀就發現金蓮那丫頭帶著彬兒從外頭走了進來，趕緊問道：「你不是說，她在我府里麼？怎麼不見人影？」

  「不可能的，娘娘分明是回來了，是你不用心找罷了，我看你還是趕緊找吧，如果讓娘娘等到心灰意冷了，就算找到也沒用了。」

  南宮桀聽金蓮說得這麼認真不像是在騙人，一咬牙，轉身返回去在找一遍。

  就在南宮桀跑進了客廳的時候，多多從門外跑了進來，快速的溜進了後院……彬兒見娘親跑了進去，便叫了起來：「乾爹，娘平時，很喜歡上八角樓的，你找了沒？」

  「對對對，八角樓！」南宮桀險些就忘記還有這麼個地方了，快步跑進了後院，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了八角樓。

  果然，在八角樓的最上層，找到了坐在欄杆上的女人。

  「老婆……」南宮桀一陣激動，跑過去就把人給抱在懷裡：「對不起老婆，我錯了，我早應該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可是我被假象給蒙蔽了理智，讓你受委屈了……」

  「哼，你也知道老娘受委屈了麼？」多多本來就是想戲耍一下那蠢人，可沒想到他一道歉，那些本來都可以忍受的委屈，一下子就都涌了上來，鼻子一酸竟然落下淚來。

  「老婆，對不起，是我孩子氣，都是我不好，沒能明白你的辛苦，你打我，罵我吧，來，揪我耳朵。」

  「唉……晚了……」多多嘆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算了，我們到此為止吧，我的心已經死掉了，今後跟五王爺再沒有半點瓜葛，好聚好散，忘了我吧，就把我當成是一個曾經在這裡呆過的管家好了。」

  「你說什麼？你這蠢女人，又來嚇我。」南宮桀哪裡會相信她說的話？把他摟得更緊，道：「我知道你不會的，就算全世界都可以丟棄，你也不會丟了我是麼？」

  「你錯了王爺，你不了解女人就不要自以為是，曾經對你好，不代表會一輩子會對你好，你傷了她，痛了，累了，女人就會選擇遺忘。」

  「喂，哪裡有這麼嚴重？我沒有做過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更沒有背著你去玩女人？你怎麼可以把那麼大的罪過按在我身上？這不公平！」

  「公平？難道對我就公平麼？我再苦再累，為了我們，我都能堅持，可是你呢？你說你都幹了些什麼？」

  南宮桀底氣不足的道：「我……也沒幹什麼嘛，只是一時失望，所以去了城隍廟而已。」

  「而已？你知不知道一個男人出家是多麼噁心的行為？比那些在外玩女人的傢伙更要可惡！那些到處沾花惹草的男人玩歸玩，起碼都還會回到自己的家，心裡還有老婆孩子，而你呢？動不動就出家，那可是拋妻棄子的惡行啊！」

  「拋妻棄子？可是我又沒有老婆孩-」

  南宮桀一時口快，等他知道說錯話的時候，就發現女人被他的那句話氣得臉色發白。

  「老婆我是說……」南宮桀想極力挽救自己一時口快說錯的話，可惜女人不給他機會了。

  多多轉身就往樓下走，不管南宮桀怎麼拉怎麼道歉就是不聽。

  「姐……」金蓮和彬兒站在八角樓的下邊，還以為會看到兩人手拉手走下來的幸福情景，沒想到主子居然是黑著個臉下來的。

  氣得一把拉住南宮桀道：「王爺！你怎麼搞的，我好心幫你，你還把我姐氣成這個樣子，早知道我就不費那麼多心思去幫你了，你真是個讓人失望的混蛋！」

  「唉……這……」南宮桀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嘴上道：「都怪我嘴賤，惹她生氣了，你……快幫幫我啊！」

  金蓮道：「王爺你很過分耶，自己做錯了事還想讓別人來幫你？你有沒有誠意啊？快追呀，真是夠笨的！」

  「哦……」南宮桀被一個宮女這麼大呼小叫的，居然不敢有一丁點的不爽，就因為她是她的人。

  「乾爹，要加油哦，娘一定會原諒你哦。」彬兒揮舞著小手叫道。

  南宮桀哪裡還敢遲疑，大步的朝著多多追了過去……多多真的是很生氣了，徑直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南宮桀跑了進來，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不要這麼生氣嘛我-」

  「我沒生氣，我生什麼氣？我是誰呀？我憑什麼生人家堂堂王爺的氣？」

  多多一邊說著，一邊整理自己的東西，這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東西居然會有這麼多。

  「老婆……我錯了……」

  「你沒錯，你不是沒老婆孩子麼？別叫我老婆，我擔當不起。」

  「別鬧了好麼？」南宮桀把多多整個人抱住道：「你明明知道我是無心的，你為什麼要生氣？兩個人在一起時那麼的不容易，就好好的相處不行麼？既然你還喜歡我，捨不得我，就不要發脾氣了。」

  「你錯了，我不喜歡你了，我很捨得你，放開我！」多多用力掙脫了南宮桀的懷抱。

  「你說謊，你以為我傻的麼？蓮兒是你叫去找我的吧？既然你不喜歡我，也沒什麼留戀的話，為什麼還要回桀王府？你根本就是自己騙自己，跟自己的心過不去。」

  「哼，你別自作動情了，我這次是最後一次回來，畢竟在這裡呆了這麼長的時間，所以回來看最後一眼，順便把我大哥送我的金銀財寶都拿走。」

  南宮桀忽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緊緊的抱著她的大腿，小聲的道：「不要這麼對我，求你了……」

  多多道：「你給我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父母不跪貧，你還是不是男人？居然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而跪下？你真的是很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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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起來……全世界的人都笑我都沒關係，只要你留下來……」

  「你放開我！」多多腳一用力，就把南宮桀給踢開。

  而南宮桀則身子一歪，暈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哎，你別以為裝可憐我就會留下來，真無聊！」多多說完，繼續收拾彬兒的東西。

  「恩？」多多發現那傢伙一直都不動，該不會是真的出啥毛病了吧？

  於是伸手把他給扶起來，一摸額頭：「暈，發燒了！」

  「來人，快給我請郎中，王爺暈倒了，快！」

  一個丫鬟聽了趕緊的跑了出門，金蓮和彬兒聞聲趕來，發現南宮桀昏迷不醒，便都張大了嘴巴，小聲的道：「姐，你怎麼把他給……打暈了？」

  「他……不是我打暈的……」多多把南宮桀給扶起來，放到了床上，心裡一陣後悔，如果剛才不那麼刺激他，應該就沒事的。

  「哇……」南宮桀突然張嘴就吐，髒髒的酒精混合物全吐在了他的衣服上。

  「金蓮你看著一下，大夫很快就會到的，我去他的房間找幾件衣服過來。」

  「知道了姐，你去吧。」

  多多快步的走了出去，很快就來到了南宮桀的房間，那個她曾經三番四次的跑進去騷擾人家夫妻倆那個的地方。

  衣服衣服，衣服在哪裡呢？多多打開了衣櫃，胡亂拿了幾件出來，就跑。

  就在她從一張桌子邊經過的時候，忽然停住了腳步，因為她發現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是一大幅人物畫像，畫工連貫細膩，栩栩如生，那不是她，還能有誰？

  儘管南宮桀的畫工不錯，但若不是對一個人的思念深入骨髓，又如何能把畫中之人勾畫得如此的傳神細膩？

  一顰一笑，一絲一帶，就連站立著的形態也都畫得近乎逼真完美，唯一不足的，就是畫上的筆墨好像被什麼東西給點散了，有些地方顯得有點模糊。

  「那是王爺的眼淚。」一個丫鬟走進來道：「夫人，王爺這些日子除了喝酒之外，就只拿著您的畫像看，一直看，盯著看，每次我把飯菜送進來的時候，都發現他的眼眶紅紅的，淚珠就掉落在的畫像上。」

  「不要說了……」多多越發的後悔，為什麼自己那麼蠢，明知道他心裡只有她一個，而自己卻要因為他的一句無心之言耿耿於懷呢？

  搞得他都暈倒了，一定是傷心過度暈倒的吧……多多管不了這麼多了，帶著南宮桀的衣服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因為南宮桀正躺在她的房間裡呢。

  回到房間的時候，丫鬟已經請了大夫回來，一個鬍鬚遮面的老頭正一手按著南宮桀的脈門，一手捋著自己花白的鬍子，一雙眼睛咕嚕咕嚕的轉動了幾下，微笑道：「呵呵，夫人請放心，王爺只是飲酒過度，傷到了脾胃，我開副藥方，服下之後睡上一覺自然會恢復過來。」

  多多擔心道：「可是他現在昏迷不醒，怎么喝？」

  大夫開好了藥方，然後再探了探南宮桀的額頭，笑而不語，收了二兩銀子的診金，告辭了。

  多多頓時醒悟了過來，生氣道：「蠢人，你再裝，我真不理你了啊！」

  「嗯？」南宮桀動了動嘴巴，睜開了眼睛，一臉疲憊的道：「我沒裝啊，只是覺得好累，所以就懶得說話，也懶得睜開眼睛嘛。」

  「呵呵，乾爹裝死，好玩好玩，彬兒長大了，也裝死。」小屁孩在旁邊偷偷笑道。

  「好吧，那你睡吧，等一下記得喝藥，我先回宮去了。」

  「別！」南宮桀一把抓住多多的手道：「你還是沒有原諒我麼？」

  多多一把擰住他的耳朵道：「你說呢！你個王八蛋，居然敢裝死來欺騙我，要不是見你身體這麼虛弱，看我怎麼收拾你，這筆帳就先記著，以後慢慢找你還！」

  南宮桀笑了，現在他才知道，原來被心愛的女人揪耳朵，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娘娘，我看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反正皇上這幾天都和那個普光大師在一起，根本不在宮中，更不會到紫竹苑的，你就放心吧。」

  「是啊，老婆，我就快要死了，你還不留下來陪我最後一程麼？」南宮桀可憐巴巴的道。

  「死你個頭啊，你要真的是死了倒好，可以省去我的很多煩惱，就怕你死又死不了，活又活得抬不起頭，讓看著心煩！」

  南宮桀道：「放心吧老婆，我知道你希望我能夠贏得太子之位，你放心，我一定會全力以赴，不讓你失望。」

  「話不要說得太早，等你真的有那決心了再說吧。」

  「老婆，我說的是真的，我能不努力麼？再不努力，老婆就要變成別人的了……」南宮桀說著，眼裡忽然多了幾分傷感。

  「好啦好啦，今天就留下來陪你好了，不過你說過的話希望你能記住，別讓我再失望了，否則我真的會崩潰掉的。」

  「好耶好耶，可以不用回去咯，娘我討厭住在宮裡，那些人都好兇，還不可以到處去玩。」

  很快，丫鬟就去藥店把要藥給拿了回來，交給廚房熬去了，多多則伺候著幫南宮桀把衣服給換掉，然後命令他不准說話，好好歇息。

  南宮桀很聽話，乖乖的睡了去。

  多多守在床邊，握著南宮桀的手，看著躺在床的男人，忽然覺得有些心酸。

  不注意看的時候沒有發現，現在這麼一看，發現他消瘦了許多，本來嫩白得可以和女孩子相比的臉，鬍子都長出來了，看起來滄桑了許多。

  唉，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而起，現在想想，紅顏禍水，看來果然是沒錯。

  在南宮驁的府邸，南宮驁的管家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稟報導：「王爺，我們的人已經找到了當年宮女入宮時負責把關的人了，只不過老婦如今已經是成了平妃的奴僕，想要她出來指證那平妃當年入宮時並非處子之身，恐怕比較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