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己所不欲

  「外公，我知道現在即使我有一千嘴，也是解釋不清楚的，這件事情我不想爭辯什麼，涵美也因此付出了代價。」

  「你不想爭辯它就不存在嗎？還是你沒了理由？」聽他這語氣，老太爺更是氣白一張臉，他生氣地教訓道：「冷廝炫！就你心中那點事，外公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今天外公把話撩這兒了，如果你肯收手，一心為歐美麗，外公既往不咎，如果你一意孤行，到了真正翻船的時候，可就真的怨不了任何人。」

  冷廝炫再次鎖眉，他心神一凜，恭敬地站在書桌前，對於外公氣頭上的教導，他更是沒有辯駁，是嗎？他心中冷笑。

  直到老太爺發泄完，冷廝炫才開車去了歐美麗。一路上，他心情特別壓抑。

  總監辦公室——

  韓逸軒坐在電腦前，面對筆記本顯示屏，像是在研究些什麼，他一手端咖啡，一手握筆，神情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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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廝炫推門而入，又重重地甩上門！

  突如其來的巨響令韓逸軒嚇了一跳，差點抖落杯中咖啡，「你怎麼了？」看到臉色冷如冰霜的二少，他定下神來，關心地問。

  冷廝炫一臉黑線，將西裝外套狠狠地甩在辦公桌上，「那個糟老頭子！他似乎已察覺了！今天說的話句句針對我！」

  「不會吧？」韓逸軒一驚，臉色再也沒了玩味。

  「我不管他有沒有發現，安吉，進展如何？有沒有把握屏蔽掉所有紅外？」聽了這番訓，冷廝炫終於有些坐立不安，他只想快刀斬亂麻，免得夜長夢多！

  韓逸軒悠悠品了一口咖啡，「二少，我可是一直在等你。」

  這句話，讓冷廝炫有些恍神，見他沒聽明白，韓逸軒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在等你的鑰匙和指紋，這兩樣你有把握嗎？這些紅外，交給我，那是完全沒問題。」

  結構圖是假的沒有關係，韓逸軒自然有辦法弄清楚裡面的結構。只是鑰匙和指紋，並不是冷廝宸會幫忙的。

  他疑心很重，上次能幫自己把地下室的紅外屏蔽已經是格外幫忙了。

  可鑰匙在顧微妮身上，這讓冷廝炫有些頭痛，「我會儘快的。」他的怒火平息了些，連聲音都有些溫和了。

  「你老婆的事，你不打算找熟人幫幫忙？」過了會兒，韓逸軒好心提醒，這年頭，有錢就能使鬼推磨。

  冷廝炫何嘗沒有想過，只是冷廝宸既然鐵了心要這樣做，那他也沒有辦法，況且人證物證俱在，又有高高在上的法律壓著，再經媒體這麼一曝光，這次幾乎沒了僥倖的可能。

  「他不會輕易罷休的。」冷廝炫近乎冷漠地說：「與其在這件事情上下功夫，不如好好朝我們的目標努力。」

  韓逸軒若有所思，和他秘聊著進一步方案。

  此時，顧微妮在案件發生後，第一次主動出現在明月山莊。

  「老爺，少奶奶來了。」有菲傭前來通報，打斷老太爺黯然的思緒。這些天，自從凌涵美鋃鐺入獄，他的心情就沒有好過，這是冷家臉上的一塊黑土！

  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老太爺最近幾乎不敢開電視，不敢看報紙，因為所有頭條都被冷家出的這樁新鮮事給占據了。

  外頭的議論聲更是鋪天蓋地，冷家，還從來沒有出過這麼大能持續這麼久的負面新聞……

  老太爺收回思緒，看到顧微妮素雅的身影，這些日子，她變瘦了。

  「外公。」老太爺面前站定，顧微妮滿臉抱歉。

  老太爺長嘆出聲，「微妮，外公不找你，想不到你倒是主動出現了。」

  「外公，對不起……」顧微妮眼瞳黑漆漆的，眸中滿是真誠的道歉。

  老太爺沉默地由上至下打量著她，他所認識的顧微妮是不可能拿刀對著一個無辜的孩子的……雖然她不是始作俑者，可她處理的方式極為不妥。

  「外公只問你一句，你開心嗎？」老太爺顫身低問。他替她惋惜。

  顧微妮眯了眯眼，她完全沒有料到外公會這麼問。這一問，似乎問到了她的心上。

  見她久久沉浸在傷心的情緒里，老太爺又補充著問：「殺了凌涵美腹中的孩子，你開心嗎？」他想聽她的回答，真實的回答。

  「不開心。」顧微妮的眼神很淡，她是真的不開心。甚至在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內心深處還會被輕輕刺痛一下。

  其實老太爺也知道她不開心，她是一個善良的好孩子。她能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想必自己受傷害的那些日子，她是過得多麼痛苦？

  「微妮，外公希望這件事情可以告一段落，原諒凌涵美，外公替她向你求個情，向法院請求輕判吧。」對於那天冷廝炫的話，他雖在氣頭上，卻也考慮了很久。希望這個決定不會太晚。

  他不想非要看著冷家四分五裂，只是出了這樣的事，換做誰當這個外公，都會勃然大怒。

  「廝宸已經打過招呼了。」顧微妮淡淡地說，「請外公放心，我也沒想讓她多久牢。」

  「是權益中的爭鬥，最終害了你們倆個女人……」老太爺又一聲嘆息：「是廝炫……是廝炫太自私了。」

  「廝炫並不知情。」顧微妮替他解釋說：「外公，凌涵美對我下藥一事，廝炫真的不知情。這點我可以擔保。」憑感覺，冷廝炫是不會傷害自己的。

  老太爺一怔，對於她的話，內心深處還是選擇相信的，是自己那天錯怪他了？只是，他們都這麼傷害她了，她竟然還要替他們說好話。

  從這往後，老太爺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出現了嚴重的咳嗽，由於不想讓廝宸擔心，所以他下令山莊裡的人不許打電話告訴廝宸。

  私人醫生幾乎住進了明月山莊，與冷老太爺形影不離。

  接到這個消息，冷廝炫一陣怯喜，他再也沒有出現在明月山莊，沒有再送藥，只是對顧微妮脖子上那把鑰匙更加上心。

  他設想了無數種拿到鑰匙的可能，可就是遲遲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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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院菊花的顧家大院，秋風中，滿是淡淡菊花香。

  林千夏在沈管家的攙扶下，終於可以握著拐杖站起來了……她一步一步走得十分吃力，可兩人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能走，便是進步……恢復得很好。

  這兩天的新聞沈管家是有看的，只是他特意瞞住了林千夏，況且二小姐又沒出什麼事，覺得沒有必要告訴給她。對於媒體議論的刺殺凌涵美腹中孩子的兇手就是二小姐，沈管家完全不相信。

  「媽……」

  林千夏和沈管家聞聲轉眸，只見顧微妮擰著包包站在不遠處。

  「微妮？」林千夏喜出望外，她激動地想要朝她走去，無奈剛一用力，腿部傳來劇烈的痛。整個身子都吃痛地掛在拐杖上了。

  顧微妮趕緊朝她跑來，「不要勉強！能站起來已經恢復得很不錯了。」她趕緊將輪椅推到她身後，然後和沈管家一起扶她坐下。

  「二小姐。」 好久沒有見到顧微妮，沈管家心裡很是高興，她的到來，仿佛給沉寂很久的顧家大院帶來了一絲生機。

  自從顧家衰敗後，偌大的院子裡就只剩下他們倆個人了。真是觸景傷情。

  「媽媽，有去醫院復檢嗎？醫生怎麼說？」這些日子發生了好多事，顧微妮幾乎都沒顧得上林千夏。【其實是我沒顧得上啦。呵呵……】

  聽到女兒的關心，林千夏眼裡瞬間溢滿激動的淚花，即便這雙腿好不起來了，她也還是會很高興。在女兒面前，她的淚點總是很低。女兒的一個眼神，便能牽動她的心。

  沈管家把林千夏去醫院檢查的結果告訴給了顧微妮，這一天，顧微妮在林千夏的挽留下，直到傍晚的時候才開車離開。

  好久，她們都沒有好好聚一聚了，雖然顧微妮對林千夏始終沒有太多的話，可就這樣遠遠地望著女兒，林千夏也能聞到幸福的味道。

  在這個世界上，她除了女兒，幾乎一無所有。

  所以林千夏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想著等腿完全好了以後，要像菲傭一樣細緻貼心地照顧女兒，把所有的遺憾統統彌補回來。

  這幾天，冷廝炫為了鑰匙的事苦悶不已，對於顧微妮，他始終下不了手。他不想騙她，不想讓她恨自己。

  雖然鑰匙的事沒有進展，可他也沒有閒著，約見秦承禹的時候明顯多了，他也會有意無意地試探他的真誠，到最後他竟然把尋找鑰匙這件事情交給了秦承禹。

  「什麼？你說鑰匙在顧微妮的脖子上？」秦承禹一陣心驚，他所擔憂的還是發生了……「那不可能，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會在一個女人的脖子上。」他分析著，企圖分散他的注意力。

  冷廝炫向他拋出一張圖紙，說得很肯定「這是鑰匙的形狀，顧微妮脖子上的玉佩我見過，和這個一模一樣，既然是合作，有了目標，你只需要把它拿到手，我相信這點小事對於你來講，不難吧？」

  「對不起，其他事情我可以答應你，這件事情……不可以。」秦承禹有些為難，但態度堅決，如果他想傷害微妮，那交給凌易楠的就不會是銅製的假鑰匙。

  「為什麼？」冷廝炫眸色一驚，隱約看出了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