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答應他三件事

  九音依然是淺淺點頭，保持著安靜，她知道傾城是很愛他這個大哥的，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她也能感受到。不管他們上一輩做錯了什麼事情以至於風辰夜如此狠傾城，但傾城對風辰夜卻沒有半點恨意。「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她看著悠閒地斜靠在椅背上，又想閉目歇息的滄海，問道。「我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全說給你聽了，我也告訴你了，我要在這裡歇幾天，等我修養好了才可以施展隱身術離開這裡。」他半閉著眼眸，一副慵懶的模樣。「風辰夜還一直懷疑這院子裡有奸細。」他忽然睜開眼眸看著九音：「你這兩日也要小心一些，風辰夜這個人不會輕易相信別人，哪怕對你也是一樣。」這一點不用他說九音也清楚，想要讓風辰夜相信自己，簡直比登天還要難。可正因為這樣，這兩日她才會覺得對他有那麼一點虧欠，因為她已經開始感覺到風辰夜想要相信她，他雖然不容易去相信一個人，但至少他想，她真的感覺到了，他想相信自己。想，至少是個開始。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讓他繼續信任，若是風辰夜信任她，以後不管她做什麼自然也會對自己有利，但，心裡始終會不忍。她怕自己對他的虧欠會越來越多。斂了斂神，把這些事兒斂下去，她看著滄海，又問：「你那個隱身術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非要我捧著一杯茶水出門，你才能離開晨風閣？」「你有沒有聽過滄族？」滄海看著她時目光有點閃爍，似在想些什麼，只是九音看不透，也不想去看透。她搖頭道：「我對這個年代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所有的認識也就來自這麼些短短的日子。」滄海的目光鎖在她一雙如明珠一般璀璨的眼眸上，眼底有幾許複雜的光芒。九音眨了眨眼，躲開了他炙熱的視線：「你究竟想要說什麼？滄族與你的隱身術到底有什麼關係？」「我們是朋友嗎？」他忽然問。九音回眸看著他，認真考慮了半響才道：「既然你是傾城的朋友，那也算得上是我的朋友，以後我們便是朋友。」滄海似有幾分無奈，他自嘲道：「原來我和你做朋友還得要經過戰傾城。」不待她有任何回應，他又道：「滄族是一個很神秘的民族，也可以說是一個國家，它的位置離東楚和西楚都有點遙遠，得要先經過狼牙島，經過了狼牙島之後還要經過黑海才能到達滄族的大本營。」「你就是那個滄族的人？」滄海點了點頭，繼續道：「我們滄族裡有幾個長老，分別掌管著水系，風系和火系，我是水系長老的後人，我所練的隱身術要依附於水，如果沒有水我便無法隱身，只有沾上水的時候我的隱身術才能發揮出最好的作用。」九音聽得有點糊裡糊塗，他所說的這些，對她來說簡直像個神話故事一樣。水系隱身術……真的很神奇。「那按照你的意思，你們滄族還有些人會火系隱身術或是風系隱身術，如果是這樣，那練風系隱身術的人豈不是最好？」這世間哪裡沒有風？哪怕連密室里也偶爾會滲進一點風，有空氣便會有風，可是火和水卻不是常見的。她揉了揉酸澀的額角，取笑道：「你為什麼不去練風系隱身術？如此，在整個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你都可以隨時隨地施展起你的隱身術，豈不是更好？」「風系長老所練的並非隱身術。」滄海瞟了她一眼：「你以為每個系的長老所練的全是隱身術嗎？滄族地大物博，臥虎藏龍，懂得的異能多著呢，又怎麼可能僅僅只有隱身術這一種？」聽他簡直是越說越懸乎了，把這個滄族說得如同天界一般，裡頭住的全都是厲害的神仙。瞥見她眼底的不屑，滄海有幾分激動，急道：「你別不相信，以後等你碰到他們幾個系派的人你就知道了。」九音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那我寧願永遠見不到他們，寧願多見一些正常的人類。」「難道我們不是正常的人類嗎？」滄海白了她一眼，一絲氣悶：「我和你有什麼區別？都是實實在在的人，也有七情六慾，也有……」視線沿著她細緻的脖子往下滑，落在她微微敞開的領口上，那裡頭還有星星點點被風辰夜啃咬出來的痕跡，他眸光忽然變得幽深，眼色也漸漸黑亮了下去。「看什麼？」九音忙拉攏領口，瞪著他：「知道你是個正常的人類，還是個正常的男人行了吧？」「知道就好。」滄海輕咳了兩聲，本還想說什麼，卻忽然轉身背對著她，以衣袖在唇邊拭了拭。九音本來沒覺得什麼，但似乎在空氣中聞到一陣血腥味，她嚇了一跳，忙站了起來，小手落在他肩頭上，把他拉過來：「你在做什麼？」拉過來之後才看到他衣袖上竟有一絲鮮紅的血跡，唇邊還殘餘著星星點點的鮮血。九音心頭一緊，沒想到他真的傷得這麼重。「現在知道我沒有騙你了吧？」他拭去唇邊的血跡，才又在椅子上坐好，看著她淺笑道：「沒事，一點傷還要不了我的命，過兩日便好了。」「你真的還要在這裡呆幾天嗎？」「怕我連累你？」九音點頭，沒有半點隱瞞：「我好不容易才過幾天安穩的日子，要是被風辰夜知道你在我這裡，知道你和傾城又在圖謀些什麼，我只怕我的好運氣也要用完了。」「我們是朋友。」「朋友也不是時時刻刻活該被你拖累的。」滄海額角一黑，嘀咕道：「你這個女人，怎麼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九音懶得理他，站起來收拾著桌上的殘局。看到那些被掃得乾乾淨淨的碗碟，滄海心裡也總有幾分暖意，這個女人也不是完全沒有半點人情味，若是真的沒有人情味，就不會在他快要餓死的時候還要想辦法給他弄吃的來。他忽然站起一把拉著她的腕，認真喚了一聲：「九音。」「做什麼？」九音嚇了一跳，忙把手從他的掌中抽回，瞪了他一眼不悅道：「我讓你留在這裡也只不過看在你和傾城是朋友的份上，你若是敢對我有什麼不軌的行為，我立即要風晨夜的人把你抓去，到時候是死是活與我無關。」「我沒有任何不軌，你相信我。」滄海忙舉起雙手，對她做出發誓的手勢：「我只是心裡有一點點感動，想要跟你說一聲謝謝。」「不必了，你趕緊調理好身體快點離開這裡，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忙。」見她收拾好東西想要出門，滄海忽然道：「你想不想學隱身術？」九音腳步一頓，認真地看著他。昨夜他的隱身術有多厲害她已經見識過了，就連風晨夜也無法把他找出來，這麼厲害的技能，她當然想學，不過……「你想要什麼條件？」「你真聰明。」滄海走到她跟前，笑嘻嘻的，走近了才發現自己比她高大那麼多，只好退了兩步拉開了與她之間的距離，看她時也沒必要把頭低下去：「只要你答應我三件事，別說隱身術，就連凝水為冰這些技能我都可以全部傳授給你，我還會教你我們滄族水系的武功。」「聽起來挺吸引人的，不過……」九音挑了挑眉：「你要我答應你什麼？事先說明，我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的。」滄海的視線又從她的身上掃過，他俊顏紅了紅，笑道：「除非你自願給我，否則……」「你想得美！」「我就開個玩笑而已。」他摸了摸鼻子，笑著打哈哈繼續道：「有三件事你必須答應我。」「你先說來聽聽。」九音把東西放回到桌子上，倚在桌旁看著他。滄海回視她的目光，此時眼神是極其認真的：「第一，如果我以後做了錯事讓你生氣，你還要相信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你。」九音皺了皺眉，不知道他這樣的要求從何而來，不過，她相不相信他，對他來說有這麼重要嗎？「怎麼樣？能答應嗎？」「萬一你傷害我身邊的人……」不傷害她，也有可能傷害她在意的人。滄海不說話，只是認真看著她。九音看著他，搖頭道：「我沒辦法答應，如果你傷害我在乎的人，那便是傷害了我。」滄海無聲淺嘆，又道：「第二件事，如果你以後發現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你不可以丟下我。」九音忽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瞅著他認真的臉，越看越想笑。這話怎麼像個孩子與大人所說的話？什麼叫不要丟下他？這麼大一個男人，能把他帶到哪去？又能把他丟到哪去？滄海依然認真看著她，眼角眉梢完全沒有半點玩笑的意味：「總之你不能拋下我，永遠不願意見我。」九音揉了揉額角，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那麼第三件事呢？不如一次過說出來聽聽。」「第三件事，」滄海抿了抿薄唇一絲猶豫，猶豫了好一會，才輕聲道：「第三件事，我要你答應我，給我一個赦免任何人的權利，我只要一個，不管任何人，不管他犯了什麼錯，都可以赦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