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誰的目光為你沉溺如海（七）

  或許是女人天生的直覺在作祟，儘管段宏奕與記憶中的顧仲有著相似的輪廓與眉眼，林無聲也會忍不住想這或許就是顧仲現在應該長成的樣子，然而終究是說服不了自己那個現在時而散發出陰冷氣息的段宏奕就是顧仲，因為顧仲一直都是溫暖示人的，他有著一顆柔軟善良的心，從不會如此陰陽怪氣。

  用完早餐後，段宏奕熱情地陪段老爺子在客廳里聊天，說著他在瑞士的生活，段老爺子很有興趣。一開始林無聲和段宏洲還會陪在一旁，安安靜靜聽著，時不時地附和幾句。後來，段宏洲實在覺得無聊，便不管不顧地拉著林無聲上四樓去看看他們的新房。

  四樓有很空曠的閣樓，之前一直都閒置著，知道林無聲喜歡閣樓，段宏洲便找人重新收拾出來，放上北歐風格的家具，鋪著地毯，亮著落地燈，堆著綠植，斜斜的天窗窗明几淨，下面擺著大大的木床，躺在上面可以白天看藍天白雲，夜晚看星空璀璨，一切布置都很隨意，卻又是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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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無聲悠閒地坐在壁爐前的沙發上，狀似無意地問起：「你堂哥結婚了嗎？」

  段宏洲倚靠在窗沿上，逆著光，「沒有啊。」

  「那他有女朋友嗎？」

  「我不知道啊。」段宏洲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林無聲故意說道：「那你是年紀最小卻是第一個結婚的人啊？」

  「嗯。」

  「你堂哥比你大幾歲啊？」

  「大幾個月，他生日在三月份。」

  「什麼？」林無聲不淡定了，脫口而出：「他就只比你大幾個月啊。」

  段宏洲挑眉問：「你幹嗎那麼驚訝啊？」

  「哦……」林無聲努力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有些尷尬地說：「他……看起來不像是只比你大幾個月的樣子。」

  段宏洲得意的笑，「他長得有些著急唄。」

  林無聲順勢又問：「那你堂姐今年多大呀？」

  「29歲。」段宏洲打趣問：「你怎麼對他們這麼感興趣啊？」

  「我調查戶口的。」林無聲回得理所當然，這些問題憋在心裡挺久了，她也只有在現在才敢問出口，因為見到段宏奕本人後這樣問才不顯突兀。

  她忍住心裡的失落，終於確定，段宏奕就是段宏奕，他不是顧仲。

  顧仲今年三十歲了。

  「那你還想問什麼？」

  「你還有別的哥哥嗎？」林無聲在心裡祈禱著。

  「沒了，我有這個哥哥可就夠倒霉了。」段宏洲嫌棄著。

  「你怎麼倒霉了？」

  「有他在，我心裡就各種不舒服，他小時候給我的心理陰影太多了。」

  林無聲對段宏奕給段宏洲帶來的心理陰影不感興趣，事實上，從確定段宏奕不是顧仲後，她就對段宏奕沒有興趣了，她只想知道顧仲在哪裡，顧仲所要去的段家是不是這個段家。

  林無聲的腦子裡轟地一片混亂，記憶的碎片重新出現——

  「媽媽說我們這一輩是宏字輩，我可能會改名叫段宏仲。」

  多年來，她一直就相信顧仲所說的段家就是這個段家，因為段宏洲這一輩確實是宏字輩，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多巧合的事情。

  這一次，林無聲更加大膽地問：「你親戚里有人的名字里有仲嗎？不分伯仲的仲。」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手心裡都是汗。

  段宏洲仔細想了想，搖頭，「沒有。怎麼了？」

  「沒什麼。我以前認識一個人，他叫段宏仲，突然想到你們中間的字都是宏，就想著也許你們是親戚呢。」

  「段宏仲，我從來就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只是湊巧跟我們一樣名字里有宏字。」

  林無聲走過去拉著段宏洲坐在沙發上，親昵地問：「那你們家族有出現過私生子嗎？」

  段宏洲被逗樂了，心想這女人八卦起來還真是什麼都敢想，「要讓你失望了，據我所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