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我家夫君吃得多
2025-01-09 11:24:12
作者: 南宮千黎
第249章我家夫君吃得多
感覺到背後一隻手伸過來,她忙手腳並用地站起身來,「沒事,我自己可以。」
她強撐著力氣倉惶疾步上前,掀了車簾,狐皮錦繡牡丹披風迅速消失在車簾外。
他不自然地握了下剛才被按過的手臂,一股熱流從手臂上,緩緩地,蔓延到了心口去。
聽到她在車外低柔的聲音,飛揚的劍眉赫然緊皺起來。
車窗簾輕掀開一條縫隙,在他面前吝嗇顯露的明媚笑顏,綻放在輝煌的燈火里,艷若芙蓉,空靈的鳳眸,清清爽爽,純淨如初,不染塵埃,還透著一點孩子般的狡黠之氣,就算生氣也叫人不忍苛責。
他不禁反思起來,懷疑自己真的出手太殘忍。
她正在一個賣烤紅薯的攤前討價還價,仿佛尋常女子,只是一嗔一笑,惹得路人側目。
水蔥似地手指伸向烤好的番薯,仿佛沒長大娃娃,嘟著唇,挑剔地視線來回遊弋,「我要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攤販揶揄瞅她,不禁被她驚艷的美貌攝了魂兒,「姑娘您吃太多了!這些加在一起,足足有兩斤多呢。這東西雖然好吃,最好還是不要吃超過三兩,多了腸胃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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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本生意,卻又不強賣,她的輔政王統治下的百姓,果真不一般呢!「我家夫君吃得多。」
清甜的聲音里,驕傲而幸福,讓車廂內的某人手輕顫,放了車窗簾,心卻悸動地泛起陣陣甜膩的漣漪。
隨後,她又買了糖炒栗子和八寶粥。
上車時,她給了唐刃一竹筒八寶粥和兩個烤番薯,其餘的便拿進車廂來。
寬大如房間的華車內,擺著矮桌,平時他用來在路上看摺子處理政務,這會兒正好放吃的喝的。
她的笑沒了,清甜的聲音也尋不到半分痕跡,人突然就冷涼沉靜,說話也變了味道,與在車外判若兩人。
「好餓,天寒地凍地,吃烤番薯最有味道了!」
她兀自拿起一個最小的,扒掉皮,咬了一口,陶醉地滿足地一聲嘆息,才看向幽冷盯著自己的某人。
「輔政王,你要吃嗎?還有糖炒栗子和八寶粥呢。」
「聽說你這是給你家夫君買的,我吃不太好。」儘管已經食指大動,他還是寧願餓著。
她面色微囧,雙頰頓時漲紅,「你……你聽到了?」
她台階已經擺下了,既然他還賴在不勝寒地高處不願意下來,她也沒有辦法了。這個針尖堪比麥芒的男人,生氣起來,總是比女人還麻煩。
「這個烤紅薯,最好是搭配粥。唐刃,你的那份八寶粥夠麼?不夠還有哦。」反正她是給夫君買的嘛,誰吃,誰就是夫君嘍。「唐刃,糖炒栗子很甜。」
「謝陛下,末將已經夠了。」再多他怕是會掉腦袋了,儘管隔著厚重的錦簾,他還是感覺到了主子那雙殺人的視線。
「哎呀,怎麼可以這麼好吃?」她把一個小竹筒遞給赫連恆,「我手弄髒了,幫我打開,不知道八寶粥里放的鹽多不多,你幫我嘗一下。」
八寶粥里放鹽?她是傻子麼?還是被無良商家欺騙了?
赫連恆打開竹筒的蓋子,嘗了一口,卻怔住,熬煮酥爛蓮子,米粒,花生仁,紅棗塊兒入口即化,香醇而不甜膩,叫人瞬間忘記了所有煩擾,當然,最開心的不是他的大腦,而是他空冷的腸胃。
巧計得逞的湛藍笑得無辜,鳳眸輕眨,俏麗調皮,那股暗藏的溫柔,卻幽幽的,仿佛是曇花的香,沁入心脾,靜無聲息。
「好喝麼?是鹹的,還是甜的?」
他波瀾無驚地說道,「沒有嘗出來。」
她知道他不喜歡吃太甜,所以要了不加糖的吧!倒是桂圓的味道更純粹了。
於是,他又嘗一口,再嘗一口……一小筒暖暖的八寶粥全都下了肚,鷹眸冷邪微閃,又搶過她手上剛打開的那個小竹筒,三兩口喝光光。
「現在嘗出來了,是甜的。」
湛藍已被他無恥厚顏驚得完全石化,他自然而然,從她手上拿過剝好皮的烤紅薯津津有味的吃起來,一口,兩口,三口,完畢。
「天寒地凍,吃起來果真格外有味道。」他拿了一個沒有扒皮地給她擱在手上,「勞煩再剝一個。」
她真的很想把烤番薯按在他英俊的臉上揉碎!「不怕我趁機下毒麼?」
「你不是思念女兒麼。」
威脅她?「輔政王,你活得不耐煩了?不要以為我這個女王不敢動你!」
她的反擊,就像是貓兒被剪了利甲的小爪子,撓在了獅子身上。
他嗤之以鼻,丟給她一聲冷笑,「哼哼!」
然後,健碩頎長的身軀繼續斜倚在方枕上,等她給番薯剝皮,卻聽得有物體落下的聲音。
閉上的鷹眸警醒睜開,就見她惶惑看著自己顫抖不停的雙手,鳳眸里水光瀲灩,盯著落在車廂里的烤番薯,焦急地快要落下淚來。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氣息也屏住,卻不知該說什麼安慰她。
李益淳不只一次地說過,「她服用的毒藥太烈,五臟六腑雖然已經痊癒,經脈卻受創嚴重,能行動自如,已屬不易。」
湛藍卻深吸一口氣,聰明敏感地她,豈會沒有察覺他的異樣?
「我沒事。」她努力地伸手,手指嘗試著握住烤番薯,一點一點地剝下烤得焦黃的皮,「這個好像比剛才那個還要甜。」
他沒有吭聲。心被撕碎了,聲音也被奪走,挫敗無力,咽喉堵得刺痛。
仿佛過了千萬年那麼久,她坐在他腳邊的毯子上,兩手捧住剝皮好的番薯舉到他面前,纖細的手腕仿佛承擔不住番薯的重量,還在不停地抖。
「好了,吃吧。」
終於,他接過番薯,卻沒有看她,「玉佩要一直貼身戴著。」
「玉佩?」
「我給的那個。」
「哦,那個……我怎麼配?所以,沒有戴。」她自嘲一笑,清苦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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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索檀雅用過,心裡彆扭吧?!」
「沒有。」
「如果能換一個,必給你新的,可那東西只有一個,為了早日康復,你必須得接受。」
湛藍疑惑地微愣,腦子繞了個彎。咦?他這是原諒她的意思嗎?哪有人這樣的?說點溫柔的甜言蜜語會死呀?
邁進王府深處的月洞門,曾經綠意盎然的竹林,被砍得只剩了小半截,而且長短不一,顯然是某人泄憤時砍掉的。
他竟恨她到如此地步?觸目所及,涼透了眼,刺痛了心。
曾經,與他對弈窗前,不經意地一望,滿眼的綠衝撞心扉,如今,不是物是人非,而是人非物也非。
壯偉的身軀仿佛輕挪的山,走到廊下察覺到她的遲疑,略站了一下,聽到她緩慢地跟上來,才推門進去,孩子的笑聲和僕人們行禮的聲音就從門裡溢出來。
「我的夢兒和心兒今天乖不乖?嗯?」
醇厚的男子聲音,溫暖寵溺,迴蕩在室內的光芒里,溫馨地毫無距離感。
湛藍卻仿佛跋山涉水,走了百萬光年,才抵達門口。
她勉強站穩腳跟,雙腿卻麻木地早已經沒有知覺。今日走路的確太多,滿宮闈尋找他,又穿過半個王府來到這裡……希望,下一刻不要暈厥才好。
室內的乳娘、丫鬟一見她,皆是驚喜一嘆,匆忙便跪了一地。
「參見女王陛下!」
「有勞你們照顧兩位公主,都辛苦了。」她強忍著衝進室內將女兒攬入懷中的衝動,保持著女王該有的儀態,淺笑嫣然,「都起來吧。」
眾人忙起身,視線都盯住地面,不敢去看太過美麗的她。
她隨口問詢乳娘,乳娘將兩個小公主的作息起居一一詳稟,就連鬧出的趣事也沒有落下。
赫連恆懷中的兩個小丫頭也似因為母親的到來而驚喜,咯咯地笑著,伸手要湛藍抱。
湛藍伸手要去接,赫連恆卻冷酷轉身,抱著她們來到床榻邊,把兩個孩子放下,「你手勁兒小,別摔了她們。」
湛藍尷尬地心口驚痛,忙跟著到了床邊。
滿室氣氛也僵了,乳娘丫鬟們擔心地看著湛藍步履不穩的背影,都紅了眼眶。
赫連恆懊惱地嘆了口氣,不禁暗咒自己蠢笨。
他並沒有想傷害她,只是不想女兒受傷才提醒。
豈料,話出口,竟是帶了蒺藜,覆水再難收。
等到他放下女兒站到一邊去,她才小心翼翼地解掉披風,除掉一身冷涼的氣息,輕柔地坐下來,
他這才注意到,她竟只穿了一襲單薄的正紅鳳凰錦袍,雖然看著喜慶驚艷,瘦削單薄的身姿卻也顯露無疑,那腰肢竟像是不曾生養過孩子的,不縈一握。
伊芙宮暖熱,她平日就是這樣穿的,外面卻寒冷刺骨,她竟一聲不吭,還跪在雪地里,倒也難怪雙腿會站不穩。
他轉身看到了憂心忡忡的齊芮安,「齊嬤嬤,再備三個炭爐擺在內室,記得窗子留條縫隙。」
說完,他便轉身出去,到了門口才道,「你可以留在這裡,晚上孩子可能會餓,還是得乳娘陪著。」
湛藍聽出這話是對她說的,剛要開口,就見他已經走出去,帶上了房門。
兩個金貴的小公主,穿著狐皮小襖,白白柔柔,像是兩團雪球兒,兩張一模一樣的胖乎乎地笑臉,甜嫩地仿佛熟透的蘋果,叫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伸手抱縈夢坐在膝上,竟已是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