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邪惡夫君請接招
2025-01-09 11:19:23
作者: 南宮千黎
湛藍在門外仿佛被刺了一刀,震驚地臉色煞白,不可置信地按住心口,踉蹌後退。不!赫連恆一定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她不可置信地搖著頭,茫然轉身,跌跌撞撞地穿過走廊,慌亂地尋找所謂的丁字號房,不想有人看到自己這痛苦狼狽的樣子,卻無奈,心肺窒息地痛,眼前搖晃的物影,逐漸變成模糊地黑暗……
失去意識前,她感覺到自己跌倒,然後,從什麼地方摔落,手臂,腿,額頭被撞得劇痛……
她聽到小二震驚的大叫,「皇后娘娘!」可是,她算什麼皇后娘娘呢?唇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她疲憊地沉入黑暗。
赫連恆推開懷中的女子,從房內衝出來,就見樓梯口只剩了一朵蘭花步搖簪,而小二和唐刃正在樓梯下,湛藍則橫躺在樓梯下的地毯上,額角上有明顯的淤紅……
馬車星夜兼程,還有兩日便可抵達京城,在車廂里醒來的湛藍翻了個身,手臂習慣xing地搭向左側,因為碰到清冷的毛毯,她睜開惺忪的睡眸,借著車窗外不遠處燃著的篝火火光,看清,自己竟是在停止的馬車上,身旁空落落的,但是空氣里有淡淡的龍涎香。
額角有點痛,眼睛因為睡了太久,腫脹的厲害,她忍不住拍了拍雙頰,讓自己儘快打起精神,適應陌生的環境。
顯然,在她暈厥之時,赫連恆一直在趕路。
她疑惑坐起身來,發現身上帶血的袍子早已經被換掉,潔白的絲質睡袍有乾淨的蘭香。
她披上外袍,攀著車窗窗沿往外看了看,夜晚的樹林,黑漆漆地,夜鷹咕咕,蟲鳥幽鳴,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她穿好錦袍之後,又在外罩了披風裹好,並找到鞋子穿好。
御天和李益淳的分乘的兩輛馬車就停在不遠處,幾匹馬拴在樹上,靜靜地站著,像是已經睡著,四周草木完好,不像是有打鬥過。
她悄悄溜出馬車,從火堆上拿了一支火棍,照著明,四處查看。
御天的車廂里有均勻的呼吸聲,而李益淳那個卻是空的。
她隱約覺得不對勁兒,便舉著火把,尋著地上的青草被踩踏的痕跡,朝著樹林深處走去。不過四五丈遠的距離,她便聽到赫連恆溫柔低沉的聲音,隨之而來的,女子嬌柔嫵媚的輕笑婉轉,兩種聲音繞在一起,曖昧地無法言喻……
湛藍一時間被凍僵了似地,腳步停滯,腦海霎時一片空白,感覺到臉上炙烤地痛,她驚得回過神來,忙把差點燒到頭髮的火棍丟在地上踩滅……卻赫然想起,自己暈厥之前,在赫連恆的門前聽到的那個女子的聲音。
她果決轉身,按住利爪撕扯似地心口,咬牙逼迫自己把眼淚吞回去,匆促地奔回宿營處。
御天警覺聽到腳步聲,一個騰身,閃電般的,從馬車裡飛躥出來,腰間陡然抽出一柄長劍,銀光鋒銳,猶如流星。
一見是湛藍,他忙迴轉劍鋒,一個巧妙地旋身,落下來,「湛藍,你何時醒的?大半夜的不睡覺,亂跑什麼?」
「我……我做噩夢睡不著,下來走走。」湛藍說著,躲開他狐疑地打量,忙側身走會馬車。「我要去睡了,晚安。」
御天不明所以,轉頭瞅著她,注意到她竟然只穿了一隻鞋,不禁有些擔心。
他剛要問,卻又注意到她竟然在偷偷地抹眼淚?!「湛藍……你有心事嗎?要不要跟我聊聊?你知道的,我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不要,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說話間,眼淚已是洶湧,聲音也難掩哭腔。「明天還要趕路,你也早點睡吧。」
「好吧,如果有什麼難過的事,一定要告訴我。」他上前來,扶著她榻上石塊墊高的車轅,誠懇地柔聲說道,「雖然我是赫連恆的敵人,但我和你不是敵人,完顏襲身上的毒我已經解了,我會幫你的。」
「既然如此,你去幫我找金風和蒼龍吧,要奪天下,我要先坐穩宜周皇后之位!」她不著痕跡躲開他的手,進入車廂里,取下披風,脫掉錦袍,在原處躺下來,無奈,眼淚一徑的流淌,直到天明,都無法成眠。
她始終背對著赫連恆躺過的位置,清楚地聽到,赫連恆在她返回之後,一個時辰後方才返回來。
他並沒有急著躺下,而是衣袂悉索暗響——他在忙著換衣服。
他換衣服的原因,定是忌憚她太過靈敏的鼻子,擔心她嗅到他身上古怪的脂粉香吧?湛藍拼命咬住牙根,握緊拳頭,理智地警告自己,不要對他大吼大叫,不要讓他傷心,不要讓他難過,他想要所謂的帝王尊嚴,她給他,不過,他想逼她離開,休想!她一定一定會用事實打敗他!
其實,他想要那個女人,大可不必如此避諱她,他畢竟是皇帝,三宮六院,理所當然。不過,她倒是應該感激他,竟然還有耐心做這些瑣事……
辰時,赫連恆下了馬車去打獵,湛藍忙起身來到樹林東邊的溪流旁,用清澈冰涼的溪水,冷敷腫脹的眼,卻冷敷了半天,只浸泡地臉皮緊繃,腫得像桃子似地眼睛,卻還是明顯。
她頹敗地在溪流旁的草地上坐下來,晨風徐徐,傾斜在水面上的一棵樹上,飛花如雨,如夢蹁躚,花瓣落在水面上,隨著流水飄香遠處……
湛藍望著那個方向,忍不住想,或許,自己不辭而別,會更好些。那樣,赫連恆不必強忍著病痛堅持下去。
在那個破敗的小院裡,她解釋說,她找御天來,是為救李益淳,也是為解他身上的毒蠱時,他那麼清楚地宣告,他的事,不用她管。可是,她怎麼能不管?她欠他的——三千人命,血流成河。
如此想著,她悵然揚起頭來,看著天空,把衝到眼眶的淚硬生生地逼退。
一個藥瓶遞過來,接著,一襲雪白的錦袍繞過身側,頎長俊雅的身軀,在她面前蹲下來,絕美如玉的臉上淺笑溫婉,因為他打開藥瓶,倒出蜜糖味兒的消腫藥給她塗抹在眼周,他藍發也垂到她的眼前來。
他為她塗抹完,規矩地收回手,把藥瓶蓋好,放在她手上。「這藥你留著用吧,消腫止痛最好了,塗在眼周,還有明目的功效。」
雖然,她想見的人不是他,卻還是揚起唇角。「謝謝你,御天。」
他在她身邊坐下來,幾次三番,欲言又止。
在一6一9一書一吧一看無一錯版本!
湛藍打破尷尬,「金風和蒼龍找到了?」
「是,他們一直都在等待你的命令。」御天見她又看向斜在水面上的棵花滿枝頭的樹,忍不住起身走過去,折下一條花枝,在她面前半蹲下來,把花枝舉到她面前,誠懇地說道,「湛藍,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帶你走,我們遊歷江湖,瀟灑自在,沒有爾虞我詐,沒有糾結和痛苦。」
湛藍接下他手上的話,一朵一朵,摘下花瓣,排列著,插滿髮髻,卻嘲諷揚起唇角,「御天,你能放下你的天下嗎?若是有把刀子,此刻,我倒是想削髮為尼,遠在紅塵之外,常伴青燈古佛,才是真正的瀟灑自在。可……只恐怕,佛祖會嫌棄我一身血腥,而將我拒之門外。」
御天站起身來,收斂一身溫柔,突然間仿佛換了個人,他背轉過去,聲音也突然變得冷酷如冰,「湛藍,你可以不要對我這樣殘忍嗎?」她不知,他準備了多久,才說出剛才那番話。
「是你們先對我殘忍!」湛藍握著藥瓶起身,千嬌百媚地扶了扶滿頭的花,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笑顏更比花嬌美,「御天,別生氣了,我們還是繼續爭奪天下吧,別忘了,你是要做皇上的。」
御天仍是冷繃著臉,不看她,「收起你的假笑,醜死了,這樣滿頭是花,像個瘋女人!」
湛藍笑著看了看水面,「很漂亮呀,走嘛,陪我去氣氣赫連恆,我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御天挑眉,從她手中抽出手臂,環過她的肩,「既然如此,戲要演的真一點才好。」
「好。」她莞爾一笑,倒是不反對,於是,伸手環住他的腰,卻忍不住有些妒忌,「御天,你的腰怎麼這麼細?你怎麼減肥的?」
「沒有減肥,每天練功就可以。」
「我也要學你的武功。」
「好啊!」
兩人有說有笑地相擁返回宿營地,赫連恆正在忙著烤一隻野兔,遠遠聽到那繞在一起的笑聲,心底里頓時一股酸澀的怒火往腦子上躥,他往火堆上丟了一把柴,火堆噼里啪啦地作響。
湛藍滿頭如霞的花朵,笑顏嬌美,樂不可支似地,倚在御天懷中,而御天則一臉溫柔寵溺地俯視著她,在她耳邊低低說著什麼。他們一個白衣勝雪,藍發飄逸,俊雅如仙,一個湖綠紗袍如幻,花朵滿頭,嬌俏驚艷,良辰美景,那交頸而笑的姿態,像極了一對兒恩愛纏綿的神仙眷侶。
湛藍感覺到赫連恆怒火噴薄的視線,一個狡黠調皮地旋身,從御天懷中離開,快跑幾步奔過來,那極善舞蹈的身姿,輕巧如一隻翩然的鳳尾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