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女官

  裴初初踏進長亭。

  她途徑江娉婷那一桌，江娉婷俏臉上掠過不滿，忽而冷笑，朝交好的幾位妃嬪們擠眉弄眼暗示她們等著看笑話，隨即暗暗從宮裙下伸出一隻腳，欲要絆倒裴初初。

  裴初初目不斜視，徑直踩著她的腳走了過去。

  江娉婷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礙於眾目睽睽不敢失態慘叫，只得暗自忍痛，惡狠狠剜了眼裴初初的背影。

  待到裴初初走過去了，她才憤怒地低聲道：「本以為裴敏敏已經足夠令人厭惡，沒想到她的堂姐更加令人討厭！這姐妹倆什麼時候滾出皇宮，我才能高興呢！」

  其餘妃嬪同樣面露難色，她們都是被家族送進宮，欲要為自己和家族搏一個前程的，可是這兩年來陛下從不肯親近她們，如今明貴妃回來了，陛下大約就更加不可能親近她們了。

  眾人心思各異時，裴初初在蕭明月那桌坐了，沒刻意壓著聲音，「陛下要封我為女官。」

  「女官？！」姜甜吃驚地瞪大眼睛，「你不是貴妃嘛，怎麼變成了女官？那你和陛下……」

  「並無瓜葛。」裴初初滿上酒，「我自幼便是宮中女官，侍奉陛下左右，照顧陛下起居，也幫助處理一些文書奏章。後來為妃，是為了方便調查後宮裡的一宗密案。案子調查清楚，我也就不再需要偽裝成貴妃，因此才下江南調查別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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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面色坦然，絲毫不見撒謊的痕跡。

  蕭明月吃著杏酪漿，暗道就憑她皇兄那副心智，能對付得了裴姐姐這種成了精的狐狸那才是有鬼。

  寧聽橘懷疑地歪了歪頭，「可是——」

  話未說完，突然被姜甜暗暗踹了一腳。

  寧聽橘不解地望向姜甜，姜甜團扇遮面，附在她耳畔低聲道：「你沒見剛剛江娉婷那眼神簡直是要吃了裴姐姐嗎？！如果裴姐姐不是明貴妃，那麼後宮裡的女人對她的敵意也會減少許多，何樂而不為呢？

  寧聽橘悄悄瞥向江娉婷，那一桌的妃嬪正竊竊私語，望向裴姐姐的眼神也不再如剛剛那般充滿敵意。

  她心領神會：「那我還是乖乖閉嘴吧！」

  御花園的宴會散場之後，江娉婷主動找到裴初初，柔聲道：「之前多有得罪，還望裴姑娘莫要見怪。」

  裴初初冷淡道：「無妨。」

  江娉婷蹙起眉尖，「聽聞裴姑娘自幼侍奉陛下，想來與陛下關係十分親厚。裴姑娘也知道，如今後宮雖然妃嬪眾多，卻無一人誕下龍子，長此以往，將有損國本。既然裴姑娘負責陛下的起居，那麼也該勸諫陛下，讓他多來後宮，如此才能開枝散葉綿延皇嗣。」

  裴初初微笑：「娘娘說的極是，臣女自會勸諫陛下。」

  「還有一事，是關於令妹的……」江娉婷欲言又止，「裴妃乃是裴姑娘的堂妹，正所謂血濃於水……」

  裴初初知曉，江娉婷這是怕自己參與後宮爭鬥，幫助裴敏敏。

  她道：「臣女和裴妃娘娘關係如何，娘娘心裡應當有數，又何必試探？臣女不會偏幫後宮任何一人，娘娘放心就是。」

  江娉婷笑了起來，「有裴姑娘這句話，本宮就放心了。」

  江娉婷走後，裴初初徑直去了御書房。

  蕭定昭正在處理奏章。

  她緩步上前，拿起丟在龍案上的一本奏章，翻開來，乃是地方官員彈劾鎮北王江蠻的陳詞，裡面樁樁件件數落了江蠻的罪行，最嚴重的乃是江蠻在老家修建行宮，以龍鳳黃金為飾，明目張胆犯僭越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