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萬死不辭

  「對不起……」

  喉嚨就像是堵著一個東西，他知道她不願意聽這句話，可是除了這一句他再也說不出其它的話，這一生是自己負了她，唯有用性命才能彌補自己的過錯。

  放開緊抱住她雙腿的手，龍傲天迅速的伸手想要一掌斃了自己，柳淒淒卻比他更快的出手將他制止。

  蒼白的臉頰上掛滿了淚珠「我的這一輩子都只是為了愛你，若是最後連你都死了，那我所有的付出不就更成了一場鬧劇了麼，你何苦要這般殘忍的待我！」

  「淒淒……」

  龍傲天抬頭，看著柳淒淒梨花帶雨的那張臉，心口硬生生的痛著，這是他曾經最愛的女子，他曾經細心呵護不讓她流一滴淚，可如今他再也沒有辦法對她說出那個『愛』字。

  不是沒有愛過，只是那段曾經刻骨銘心的感情都被那一杯忘情水恨恨的抹滅掉了，到如今他除了對她心疼和愧疚竟再也生不出絲毫的愛意。

  原來忘情水最毒的地方從來都不是單單的忘記了這一個人，而是完完全全的將那一段感情徹底的抹殺了。

  「最壞也不過就是一個飛灰湮滅，如果這是愛你的代價，一輩子都已經付出了，再付出一點兒又有何畏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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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淒淒雙手捧著龍傲天的臉，眼眶中流轉著的滿是深情，對她來說最欣慰的莫過於在這最後的時刻他想起了自己，如此，便已經足夠。

  「只是敖天，請不要忘了我，不管以後你愛誰，請不要完完全全的將我忘掉，至少你也要記得，曾經還有過這麼一個我為了愛你存活在這世上過。」

  柳淒淒輕撫這龍傲天的臉，心裡又怎能不明白他對宮纖纖的另眼相待，這個曾經她深愛的男子，她何其了解，看似多情卻是深情，這樣也好，至少自己的消失對他來說還不至於萬念俱灰，至少他還有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信念。

  「淒淒，不可以，我不可以讓你灰飛煙滅，你殺了我吧，殺了我你就能夠解脫，輪迴之後沒有了我，你就會好好的活……」

  龍傲天抓緊了柳淒淒的手，有害怕，有愧疚，有恐慌，他只知道他不能讓她灰飛煙滅。

  「傻瓜，若要你死，我何苦熬到現在。」

  柳淒淒嘴角突然揚起一抹迷人的笑，她記得他說過那是他最喜歡看的，而後卻在下一秒，她衣袖一揚便已經將龍傲天定住再也無法動彈了。

  「淒淒，你做什麼？趕緊放開我！」

  感覺到自己的身子無法動彈，龍傲天立刻緊張了起來，她笑的那麼美卻像是在訣別。

  「敖天，愛你真的太辛苦了，我熬了好久總算可以解脫了，若是有來世，我說的只是若是，能不能夠換你來這般愛我？」

  話音落地，柳淒淒卻笑的越發淒涼，其實她明明再也不會有來生。

  「淒淒，你放開我，千萬不要做傻事。」

  龍傲天緊張的盯著柳淒淒，放大的瞳孔裡面滿滿的全是驚恐，全世界所有的聲音突然之間都安靜了下來，他只能聽到看到她一人，她在陰暗中笑的那麼美，可那張笑臉卻讓他那麼心痛。

  他努力的想要站起來，想要擁她入懷，可終究是絲毫都動彈不了，他不停的嘶吼，不停的讓她不要做傻事，可她終究是在他的嘶吼聲中捏緊了拳頭，正終結著自己的魂魄。

  「不要，不要，你們幫幫我，趕緊幫幫我救救她……」

  龍傲天跪在地上不住的嘶吼，前所未有的無助感將他緊緊的包裹，連呼吸都變得稀薄，卻見她在陰暗中的笑臉越來越模糊。

  「夢姑，你真要這般見死不救麼？」

  一旁的宮纖纖也著急起來，他們辛辛苦苦到這地府苦闖了這麼久，難道要讓所有人都白白來這一趟麼？

  宮纖纖的話音剛落地，放在還在冷眼旁觀的夢姑，此刻卻是突然揮動著衣袖，一陣狂風大起，卻見在這狂風之中，柳淒淒原本已經開始在潰散的魂魄卻一點一點的被狂風帶回，重塑完整。

  整個過程太過離奇，讓一旁的江星野等人都揪緊了心看的很是忐忑。

  「傻女人，他負你，你還願意為他灰飛煙滅，這世上正因為有你這樣的蠢女人才會造就那麼多的負心人，冥頑不寧，咎由自取。」

  夢姑一身清冷，冷冷的瞅著地上的柳淒淒，瞳孔之中卻是有些憐憫。

  「罷了，既然路是你自己選擇的，那我就成全你。」

  夢姑低眸看了看柳淒淒，卻是揚起了頭看了看南宮，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莫說是柳淒淒傻了，自己不也和她一樣傻麼。

  右手輕輕一擲，一個精緻的小瓶子便已經從她手中拋出，神威千夜伸手及時的將那小瓶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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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

  抬眼仔細瞅了瞅，莫不是這就是孟婆湯？

  「如你們所願，這便是孟婆湯，只要她服下，片刻功夫就能將生平所有的事遺忘，洗清她身上的怨氣後便能渡入輪迴之路。」

  夢姑表情清冷，只淡淡的說了這一句話，便已經將臉移向了別處不再多說一句話。

  可所有人在聽到她這句話時無疑都高興的要翻天了，為了這一小瓶孟婆湯，他們還真是有夠折騰的了。

  神威千夜更是趕緊將小瓶子寶貝的遞給了柳淒淒，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自己給搞砸了。

  「多謝。」

  看著柳淒淒終於將孟婆湯接入了手中，南宮上前幾步輕聲的對夢姑說著感謝，他知道她施捨這一點點的孟婆湯對夢姑來說是多大的犯險，瞳孔之中儘是感激。

  「你是站在什麼樣的立場對我說感謝呢？我幫的不過是個痴情的可憐女人罷了，與你似乎並無干係。」

  夢姑抬頭凝望著南宮，話語帶刺，瞳孔里卻滿是柔情，她這麼說不過是不想讓他覺得對自己虧欠罷了，從始至終一切都是她自願幫忙的不是麼。

  「夢姑，你的大恩大德，龍傲天沒齒難忘，今後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萬死不辭。」

  被解開了穴道之後，龍傲天雙手捧勸對著夢姑深深一拜，臉上滿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