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前度不敵婚> 【番外】向婉篇

【番外】向婉篇

2025-01-08 17:44:46 作者: 夏惑

  我這一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事,大概就是那年離開了溫澤遠。

  我第一次看到任小湄,是我想方設法回到公司上班之後,溫澤遠跟我一起走出電梯,他比平時都走的急。他是那種做事很有計劃的人,從來都有條有紊,就算走路也不會加快腳步。

  等我走出大門,就看到他隔著玻璃看著門外一個女孩,那女孩毫無形象的坐在盆景的階梯上,揉著腳後跟,高跟鞋脫了拎在手裡。

  她一面揉腳一面往大門處看,好像在等什麼人。

  溫澤遠站在那看了她好一會,才慢慢走過去。

  那女孩一見他出現,喜笑顏開,一躍而起,忽然又想起高跟鞋,手忙腳亂的套好鞋,走向他的時候還歪歪扭扭的,差點跌倒,滿臉的討好,故作矜持。

  但溫澤遠一點都不介意,捏著她拎過鞋子的手往外走,一邊低頭跟她說話。

  

  後來我才知道,那就是任小湄。

  我站在那看著他們的背影。想起我們分手後他去酒吧找我,我和李培在台上跳熱舞,滿場都是尖叫聲,音樂和心跳共振,我瞥見了溫澤遠,他站在人群裏看著我,他是唯獨一個整個場子裡唯一一個安靜的人,他安靜的站在那裡,安靜的看著我。

  溫澤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我和李培當著他的面熱吻,李培是我在場子裡認識的,他追了我很多年。溫澤遠臉色鐵青的看著我們,終於轉身走了。

  看著他走,我心裡暢快極了。我載歌載舞,想起他媽媽讓我衡量自己的分量離開他的話。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去找我那天還在發燒,因為酒吧裏的霓虹燈五光十色,我看不清他的臉。那晚我喝的爛醉,就這樣和李培發生了關係。

  既然已經發生關係,我又是單身,我乾脆了跟他在一起了。

  我那時候太年輕了。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我怕他嫌棄我,我便先發制人,我拼命的鬧,看他安撫我我才能安心。可又鬧的他心力交瘁。

  我一直覺得我比那些唱歌的接客的女人都清高,因為我是大學生,我來這裡跳舞,隻是為了賺錢。可這無論如何,都是我身上難以抹掉的一個印跡,是我的逆鱗。

  可我就是要鬧,鬧的他家雞犬不寧,我又怕失去他,每天質問他愛不愛我,會不會永遠陪著我。

  我恨他媽媽,我不許他跟家裡聯繫,隻要有一星的蛛絲馬跡,我就將家裡的東西全砸的粉碎,後來想起來,那一段真的都跟瘋了一樣。他看我的眼神,也像看著一個瘋子。我太在乎他,太想把控他,卻從來沒想過,溫澤遠這樣的男人,我隻會將他越推越遠。等我終於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但是那天看到他那樣溫柔的對任小湄,我忽然後悔了,直到我忽然聽到他要結婚的傳言。我喝的爛醉,李培忽然打電話告訴我,他得了愛滋病,讓我也去檢查。

  不用檢查,我都不想去檢查。這是毫無疑問的,我跟他在一起廝混了一個多星期,混到我自己都覺得膩了。我才走。我坐在地闆上,手機滑到一米之外,我靠在牆壁,愣愣的流眼淚。

  我決定在他結婚的那天死去,我要讓他親眼看到我的血流染紅地闆。

  他來奪我的刀,可他隻是奪下我的刀將我送去醫院,就要回去參加婚禮。我哭著求他不要走,卻陡然發現他胳膊上也被劃出了一道傷痕,我顫抖著告訴他我有可能感染了愛滋病,我指著他的傷口說:「會傳染嗎?」,後退一步靠在牆上,看著我,他看著我,但我卻覺得他的目光已經穿過了我的身體。良久,他說:「這種機率很低,你自己好自為之。」

  他轉身就走,我記得他專情的所有模樣,卻從未見過他絕情的樣子,我從來不知道,他的眼神會冷到這個程度,我徹底的清醒,我失去他了。我心痛的難以言喻,捂著臉痛哭起來。我想我一定要奪回他,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李培每天都給我打電話,他勸我跟他一起去美國,積極治療。我不肯,我早就查過,這種病一旦發病,極少治癒。

  他被公司舉報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我很快就查出這件事溫澤遠是被陷害的。我開始知道有西家的勢力介入,我在場子裡幾年,西家的勢力我再清楚不過,我當時並不知道西梓楠和澤遠之間的過節,我隻以為西家想奪得路與書公司的什麼權利。

  我打電話約他出來,告訴他我可以替他做偽證,證明他沒有拿策劃案。他並不表態。我一時情急,抓住他的手說:「澤遠,你真的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他把手抽回去,冷冷的看著我:「這件事我可以自己解決。我今天已經拿到結果。你好自為之,不要再去找湄湄!」

  他起身走了,我的手還留在桌上空落落的。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多久可以活,他越這樣我越恨,我想盡一切辦法讓任小湄對他心生疑慮,我不信他們相親結婚能抵得過我和澤遠的曾經!

  可我低估了溫澤遠的能力,他和路與書聯手輕而易舉的解決了這件事,但他們似乎並不知道有西家的勢力介入。

  所以我在地下車庫告訴溫澤遠的時候,我故意營造出一種依依惜別的氣氛。任小湄躲在柱子背後偷聽,我知道這件事又可以讓她大鬧一場。我更知道鬧隻會將男人越推越遠。

  溫澤遠抓住我問我為什麼的時候,我看到任小湄呆呆的站著,一副心痛欲死的模樣。其實他隻是問我,為什麼現在又決定告訴他。

  任小湄接著又幹了一件蠢事,她翻出我從前的照片來威脅我離開澤遠,否則就將照片發出去。我已經是將死之人,我怕什麼呢?我自己將照片發在了論壇裏,將信息轉發給溫澤遠。

  緊接著,西梓楠幫了我一個大忙,他找人告訴溫澤遠,任小湄是西家授意跟他結婚,好在這一天給他以打擊,這一點我也並不太清楚。

  他甚至找到了我,說他已經讓溫澤遠知道,是他授意手下讓有愛滋病的人迷誘我發生關係。他讓我配合他。

  我自然不會去反駁,讓澤遠誤以為我是西梓楠報復他才得的愛滋病。在任小湄徹底背叛了他之後,他心裡對我的愧疚越深,我得回他的機率就越大。

  溫澤遠果然完全混亂。

  任小湄一身狼狽去找他的時候,我就站在門後,他對她的冷漠讓我心中一喜,可在她暈倒之後,他居然不顧一切將她抱了起來。

  他蹲在地上拍著她的臉,眼裡全是疼惜,她發高燒,一直在說胡話。她在夢裡解釋著哭喊著,溫澤遠握著她的手默默的聽著,我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可我總覺得,他根本就是相信她的。

  後來他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她終於睡著了。

  我是一直陪著他的。我問他:「你想怎麼辦?」

  溫澤遠說:「你能不能幫我一件事?」

  我看著他,他說:「配合我,讓她死心跟我離婚。隻需要演一會就可以。我不想她再因為我出什麼事。」

  好像一個轟雷在我腦中響起,我忍了半天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我問他:「你為什麼這麼相信她?」

  溫澤遠唇邊帶著苦澀的笑意:「剛剛聽到的時候,的確覺得很奔潰。但一冷靜下來就覺得這種話漏洞百出,我又不是傻子,我的女人對我怎樣我會一點底都沒有嗎?」

  在一6一9一書一吧一看無一錯版本!

  我震動了一下,他說她是他的女人!

  他從來沒有這樣說過我!

  他對她的感情和他曾經給我的是不一樣的!

  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想奪回澤遠,想讓自己在他心目中永遠留下一席之地的想法更強烈了。我痛苦極了,我不甘心就這麼死去,這個世界上再也沒人會記得我。

  我想我的愛也許是自私的,因為我想要回報。

  但是他的不是,他居然以退來保護她!

  我死死的盯著任小湄,我嫉妒她,我在那一刻也發現了自己的可笑。但我已經不能回頭了。

  我在離開溫澤遠後喝的爛醉,李培又來找我。說實話,李培不是一個壞男人。但我一想到是他讓我得了這該死的病,我就恨不得一刀砍死他。

  我醉眼朦朧的看著他,操起一個啤酒瓶往他砸去,他伸手擋了一下,那酒瓶碎在他胳膊上,到處都是血。

  我咯咯直笑,我說:「看看,你這個愛滋病,你又想用血去害誰?」

  他看著我說:「婉婉,你這樣下去會害了自己的。」

  李培來我抱我,我抓著裂口的酒瓶指著他,叫他滾,如果他沒害我,我就能活的好好的!

  不久之後,西梓楠再一次聯繫我,他想讓澤遠進監獄。因為他恨澤遠,他要澤遠將他受過的全部再受一遍。這也許很可笑,他的恨已經畸形了。

  但是我也畸形了。

  我反正已經活不下去了,我為什麼還要聽他的?

  我想出了一個辦法,可以讓澤遠一輩子都記得我。我約見西梓楠,將他威脅我的錄音錄了下來,然後寄給澤遠。我可以不用等西梓楠來殺我,我可以從西梓楠約會的樓上跳下來,可以誣陷他。

  可錄音那晚出了點意外,任小湄發現了我的錄音。

  後來我曾無數次的想過,如果那天我沒有赴約,沒有聽到溫澤遠那句冷漠的讓我撕心裂肺的話,現在的我是不是已經死在了自己畸形的愛下。

  他說:「我沒有要求你為我做什麼,而且你要做的這件事,也不一定對我有利。」

  這一句非常簡單的話,像利刃劃的我心中鮮血淋漓。也將我徹底刺的清醒過來。一個男人,可以絕情至此。我打電話叫李培來接我,他接到我的信息很驚喜,立即回復了我。他很快趕到,體貼的下車為我開門。

  幾天後,我們飛往美國。

  我不知道我的病什麼時候會發作,我也不知道李培能陪我多久。但我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一個人若是犯了錯,總是要用一生去償還的。


  • 小提示:按【空格鍵】返回目錄,按(鍵盤左鍵←)返回上一章 按(鍵盤右鍵→)進入下一章

  •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 報錯
    • 手機上看
    關閉
    友情連結:半夏小說|Cookies Policy|DM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