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西家的解釋 （為推薦票滿3000加更）

  給溫澤遠打電話的，是他導師的兒子，叫何至。因為跟澤遠有一些來往，我見過一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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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直接到了他家中，見他將堂屋中還有他父親的遺像。他們這些年一直在想盡辦法尋找目擊證人，在很多論壇發帖，沒想到真能找到證人。我們到了之後，溫澤遠便聯繫了那個回帖的人，對方稱當時就在現場。

  但在猶豫要不要出庭作證，也許是謹小慎微之人，雖然有這個心，但總擔心自己被報復。溫澤遠一再表示可以尋求法律庇護，但對方勉強答應考慮一下，先傳了一張照片過來。

  那照片大概是手機拍的，正是車禍現場。現場看起來，是在路口三輛車圍攻受害者。肇事車輛是無牌車，大概真因為這個，一直沒有抓到肇事司機。

  收到照片，他們兩人都面露喜色。

  何至指著那輛車對澤遠說：「我們當初只知道有這輛車存在，警方一直沒有抓到。」他手指一挪，轉向相反方向還未來得及退出鏡頭的車輛，「那一處因為樹木繁茂，是攝像頭的一個死角，雖證實這兩輛車在現場出現過，而且也確認是西梓楠的小弟，但因為沒有撞擊痕跡，證據不足不能提出訴訟。現在有了目擊證人，可以證明是這三人圍攻受害人。」

  溫澤遠也站起來點點頭：「我會請爸爸出面找最專業的律師，這一次絕對不能再放過他們！」

  這時候屋裡出來一個女孩子，皺眉說：「哥，你又在查那件事了？爸爸自從那起醫療事故後就一直精神恍惚，說不定真的是意外。」

  何至臉色不善：「他們早在爸爸出事前就找人來恐嚇。不是他們幹的，是誰幹的？！何況澤遠現在查出來當年那根本不是醫療事故，那女的是自殺的！我告訴你，你再提是爸爸精神恍惚出的意外，別怪我不客氣！」

  「哥~你惹不起他們的，我們別查了好不好？」女孩拽著何至低低的說，被何至一把甩開。

  我連忙扶了女孩一下，她低著頭將胳膊從我手中抽出，神色淒楚的站在一旁，看上去是對哥哥很忌憚。

  兩兄妹鬧矛盾，我和澤遠也不好多說。溫澤遠安慰了幾句，讓何至給對方留下聯繫方式，然後先帶我走了。

  「澤遠，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何至的狀態很奇怪？」我一邊上車一邊問道。

  溫澤遠嘆了口氣，說：「背負這麼大的壓力，是為難的他了，這兩年來，他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早日結束，也早日解脫。」

  聯繫起西梓楠的態度，我卻百思不得其解，是西梓楠說話謹慎，還是他真的是不知情的呢？

  何至的效率很快，第二天下午，西梓楠就在娛樂會所被警局帶走，還上了當地的晚間新聞。我也沒料到西家在這一帶影響其實比我想像中要大的多。

  溫澤遠晚上還沒有回家，我什麼事都不懂，擔心跟著他反而添亂，就只在家裡。晚上看到新聞，心裡不知為什麼總是惴惴不安。

  過了一會，樂璃打來電話。我剛想去接，響了一聲，她又掛了。我想了想，打過去。聽到電話里她說話遲疑：「你知道警方掌握到什麼證據了？」

  我遲疑了一下，才說：「找到了個兩年前的目擊證人。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湄湄，你勸他別調查下去了。這件事跟西梓楠無關的，他當時在醫院鬧了一場，傷了溫澤遠之後立即被警方控制起來，他自己也大受打擊，根本就沒有閒暇去安排別的事。你不知道西家的背景。兩年前告到他，是因為西家對他背叛谷涵的事不滿，所以沒有管他。如果事情鬧大了，對你們沒有好處的！」

  「我不覺得你有必要這樣維護他，」我皺眉說，「先不說他有沒有時間做出這種事，就他出獄後對我和澤遠的所作所為，就可以說明他完全有動機。」

  「湄湄，兩年前他不是這樣的！」樂璃爭辯道，我一聽卻火冒三丈：「樂璃，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他現在是殺人犯，加上你沒出世的孩子，他手上多少條人命了！」

  樂璃被我的刺的半晌沒說話，我也有點覺得自己過了，沉默了好一會，才說：「你身體好點沒有？」

  樂璃敷衍的回了我兩句，還是掛了電話。

  我悶悶的坐在沙發上，又起身去陽台澆花。看著樓下萬家燈火，天上層雲密布，一顆星子也沒有。不知是心境不平還是天氣原因，我只覺得內心躁動不已。

  過一會澤遠就回來了，我只顧愣神，發現他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到客廳了。我轉身問他：「怎麼樣？對方答應出庭作證嗎？」

  溫澤遠心情不太好，走到我身邊，抱了我一下，說：「忽然之間消失了，手機關機，郵件不回，也不肯上線。應該是被西梓楠的人恐嚇了。」

  我驚了一驚，沒想到他們動作這麼迅速，又追問道：「那照片呢，有沒有用？」

  「得等開庭才能知道結果了。」澤遠說。

  「你也別太操心了，」我安慰道。

  溫澤遠接過我手中的水壺，一邊說：「我是擔心何至，他為了這個案子，他父親對他影響極深，這件事給他打擊很大。說到谷涵，即使她是自殺，在這麼多護士醫生的眼皮底下死亡，醫院方面的確得負一定責任，包括我在內。」說道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看著窗外，眸光深遠。這是他第一次提及那次醫療事故，我想到他的壓力，不由有些心疼。

  「澤遠……」我環住他，想安慰安慰。他像是回過神來，低頭對笑了笑，接著說：「知道谷涵是自殺之後，他心結更重了，這件事能儘早解決，也是解了他一個心結。」

  第二天是周末，我和澤遠本來答應了去婆婆家吃飯，剛將車子挪出停車位，澤遠手機上忽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他接起來，我隱約聽得裡邊是個女孩子的聲音。澤遠聽了一會，神色凝重，柔聲說：「你別害怕，我馬上過來。」

  我問道：「誰啊？」

  「何至的妹妹，說家裡忽然來了幾個西家的人。」溫澤遠說著，問我，「我要過去一趟，你跟我一起，還是先回去？」

  我當然是跟他一起。他又給婆婆撥了個電話，說要晚點回去吃飯，讓他們別等。

  好在這個時間段並不堵車，十多分鐘後，我們就到了何家。門鈴響了一會，何至的妹妹打開門，怯怯的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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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澤遠走進去，沙發上果然坐著兩個人。

  我首先注意到的是背對著我們坐著的一個長發女孩，因為背影有點眼熟。她一聽到聲音，她也立即起身轉過來，見到我，她居然愣了愣，那表情竟然好像是認識我的。上下打量著我，眼光中無不顯示出好奇。看上去涉世未深，因為整個人都顯得十分清新活潑。

  我也怔住了。這女孩是那天和紀獻之一起找樂璃的，因為的確長相甜美精緻，不得不留給我非常深刻的印象。她是西家的人，她去找樂璃幹什麼？難道是要慰問一下？

  我心中還在猶疑。

  溫澤遠已經出聲說：「你們好，我叫溫澤遠。我是何至的朋友。你們這次的目的是？」

  那女孩身旁的男人挑了挑眉：「我們在路與書婚禮上見過。」

  那次明壹邀我參加個人聚會，我被醉酒的西梓楠掐住脖子，拉開西梓楠的就是這個男人，西梓楠面容有些相似，好像也姓西。

  果然，他馬上自我介紹道：「我叫西桐。是西梓楠的堂弟。」

  我抬頭看了溫澤遠一眼，見他已經恢復鎮定，冷淡道：「你好。」

  何至從頭到尾，一直臉色陰沉的坐在沙發上，大概他妹妹叫我們過來，也沒有得到他的同意。他這時候才插了一句：「姓西的，不用跟澤遠套近乎。我不可能答應你！」

  溫澤遠轉向西桐，這男人雖客氣，但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冷漠，和西梓楠不同，雖然年輕的多，但不苟言笑，說話客氣，可也帶著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優越感：「我代表西家，想跟何先生談談。希望他能停止調查。」

  何至陡然起立，目光如炬，緩緩道：「我說過，不可能！」

  西桐轉向溫澤遠：「楠哥出獄之後因為被仇恨蒙蔽，對溫先生可能有過火之處，我代表西家向你道歉。至於何醫生的死，雖與楠哥無關，但我們也會給予一定賠償，讓何家子女能衣食無憂。」西桐道，「我們不想這件事繼續下去，因為楠哥現在的狀態，根本不會為自己辯護。這是西家不得不出面的原因。」

  「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資格，這樣高姿態來要求我。如果事情與他無關，沒有人奈何得了他。」何至很不耐煩道「話既然說完，你們可以走了。」

  西桐忽然道：「這件事我們已經調查清楚。當日何醫生只是偶然遇見我們那兩個開車的兄弟，卻不知為何，張皇失措，轉身就跑。我們兩個兄弟根本不知道什麼原因，何醫生一轉身就撞上了路口開來的一輛無牌車上。這件事純屬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