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失明

  瓔珞仿若墮落進的無間地獄，水深火熱之中很痛苦，神智昏沉想要醒來一直無法找到出口，隱約聽到有人在爭吵，神智　順著聲源尋去。

  司無殤正在於皇上對峙，卻發現瓔珞體內原本沉如死海的真氣涌動，露出一絲生機。

  眸中難掩欣喜，「珞兒，珞兒你醒一醒！」

  瓔珞聽到呼喚，眼睫微動，司無殤知曉瓔珞是甦醒的徵兆，如今兩人赤誠相待，衝著外面喊道：「不破，快將灶台熄滅，送兩套乾衣衫進來。」

  不破聞言也是欣喜，看來王妃是有救了，命人將灶台的火焰熄滅，蓁兒一直守在不遠處，早就準備好了乾淨的衣衫。

  皇上見眾人忙碌奔走，鄭王剛剛還與他對峙，如今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兒？

  兩人穿戴整齊，司無殤方才再次喚道：「珞兒，我是無殤！」第一次喚出這個名字，聲音很輕，由於緊張帶著低沉的黯啞。

  耳邊傳來他輕聲的呼喚，原本陷入昏沉的瓔珞，再次循著聲源而去，緩緩睜開眼眸，眼前卻是一片漆黑，只聽得到她情真意切的呼喚。

  司無殤見瓔珞睜開眼眸，俊臉貼著她的臉頰，竟是喜極而泣，「珞兒，本王真的害怕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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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他低低的呼喚，微鹹的淚光滴落臉頰，瓔珞知道自己已經醒來，可是為什麼？她卻什麼都看不見？

  難道？瓔珞稍作掙扎，顫抖的雙手摸向前方，纖長的指尖捧住司無殤的臉頰，看不見容貌，卻是能夠觸摸到他的臉頰清瘦，須髯叢生。

  淚水滾落，不能夠讓她知道自己失明，「殤！你看看你將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

  司無殤將她攬入懷中，「傻瓜，為了你變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

  瓔珞靠在他的懷中，淚水滾落，不知到這裡是哪裡？更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她能夠做的就是什麼都不說。

  外面是能夠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眾人都很欣喜，三天了王妃終於醒來了。

  司無月斂眸，難道真的是自己誤會鄭王，如此也好，不會耽誤明日的大事，「二弟，既然弟妹已經醒來，就隨朕進宮去吧！」

  瓔珞昏迷之時是聽得到有人在爭吵，原來皇上也在，「王爺，瓔珞如今已經好了，王爺可以放心的進宮。」

  「好！」雖然幾乎耗費了所有的內力，想要離開這裡很容易，運起內力直接抱著瓔珞飛了出去。

  瓔珞以為他會抱著自己離開，沒想到會直接飛了出去，下意識的側耳聆聽周遭抱著司無殤的脖頸不放。

  小小的動作瞞不過司無殤的眼睛，細細分辨竟然發現瓔珞雖是睜開雙眼，那眸中全無神采，帶著茫然。

  難道心口猛然刺痛，她竟然沒有說，她的眼睛失明了。

  兩人落地，　「二弟，看來弟妹是沒有什麼事情？」

  司無殤並沒有拆穿她，「皇上，臣弟先將內子送回房間，便隨皇上進宮。」

  司無月見鄭王明顯要比從前清瘦的許多，顎下須髯重生，從未見過他如此的邋遢過。

  「去吧！朕在前廳等你。」

  司無殤拋下皇上，直接抱著瓔珞回臥房，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瓔珞卻是拘謹的不敢動，生怕會被她發現怕他傷心，不想拖累他。

  瓔珞越是如此，司無殤心裡越是痛心，佯裝做沒事的樣子，為她診脈又餵她服下解毒的丹藥，希望能夠幫她驅除餘毒。

  「珞兒，皇上還在外面等著，我去去就回，你幾日都沒有吃東西，我會命廚房送些吃食過來。」

  瓔珞唇角含笑，「王爺，瓔珞已經醒過來身子已經無礙，皇上還在等著，不要惹怒了皇上。」

  瓔珞是看不到司無殤眸中的苦楚，此時不宜拆穿她，「好！你身子剛好不宜下地亂走動，就留在房間內那也不要去。」

  「好！」

  司無殤離開，見著蓁兒守在門外，吩咐道：「去廚房將準備好的燕窩粥送到臥房，溫度一定要溫，你親自伺候著王妃服下。」

  蓁兒頷首，「是！」

  司無殤命人把守住清風苑，不准任何人擅自進入，方才放心的與皇上回宮。

  瓔珞側耳聆聽，感覺司無殤真的走了，眼前漆黑心裡是充滿恐懼的，摸索著四周靠著床頭坐起身來，將身子蜷縮在一起，眸中微咸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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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什麼也看不見，一瞬間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不但幫不了自己的夫君，或許還會拖累他一輩子。

  良久，吱呀！房間門被推開，蓁兒提著食盒走了進來，瓔珞收斂神色，她不知道是何人進來，只能夠從腳步聲判定是個女子，應是蓁兒。

  「蓁兒！」

  楊不破才再沒有提起兩人的婚事，也不做糾纏，蓁兒的性子也漸漸恢復，　「小姐，這三日以來蓁兒很擔心小姐，王爺更是沒日沒夜的為小姐驅毒，早就命廚房準備了吃食，就等小姐醒過來。」

  鄭王如此，瓔珞並不感到驚訝，倘若是鄭王中毒，她也會如此，兩人真情彼此早已心照不宣。

  蓁兒將湯羹從食盒內端出來，拿起了湯羹，瓔珞依照習慣正欲去接，卻是被蓁兒阻止道：「王爺特意吩咐，粥一定要溫，一定要伺候著小姐親自服下，王爺還真是體貼。」

  瓔珞輕啟檀口服下她遞過的粥羹，心湖卻是盪起異樣的漣漪，「王爺如此吩咐，莫不是看出了自己失明了？」

  蓁兒見著小姐失神，「小姐！」

  「什麼事？」瓔珞看不見不小心險些打翻羹碗，蓁兒同樣發現異樣，羹碗就擺在眼前，小姐怎麼會看不見。

  伸出手在慕容瓔珞的面前輕輕比劃，瓔珞仿若沒有見到，訝異道：「小姐，您的眼睛？您的眼睛？」

  慕容瓔珞忙不迭的掩飾道：「蓁兒，我的眼睛很好，剛剛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蓁兒瞬間眼淚就落了下來，「小姐，您的眼睛看不見了，如果王爺知道了，定會傷心的。」

  瓔珞心痛，她的眼睛就連蓁兒都瞞不住，更何況是心細如塵的鄭王，「王爺應該已經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