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落幕

  半空之上，正在燃燒的【瞳中之扉】聖影，被齊平注入了純淨的因果之力，瞬間綻放出璀璨的華彩。

  知英莊園的所有人，都看著那輪燃燒之眼越飛越高，越來越大，不到一刻鐘，就已經變大了整整一圈，漂浮在興陽市的上空。

  整個城市被其釋放的光彩映照的如同白晝，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仿佛要將整個城市燃燒。

  在一處偏僻的小巷，一個年輕時尚的女孩被五個壯漢圍著，不停的後退。

  壯漢們獰笑著，為首之人說道：「小妞，我們不求色，只求財。」

  女孩忙不迭的哭喊著：「我只有一枚凱佩特，求求你們了，憐憫我一下，我不想被送去垃圾區。」

  壯漢們互相對視，哈哈大笑，為首之人更是直接沖向女孩，就在這時，天上不尋常的光芒越來越亮，伴隨著如同隕石墜落的呼嘯聲。

  

  「老大，老大。天上好像有東西！」

  幾人抬頭一看，只見一個腦袋大小的燃燒火球墜落，正好是往他們的位置，他們連忙四散逃竄，年輕女孩癱軟在地，哭泣著，卻使不上力氣，只得絕望的閉眼。

  她閉著眼睛，過了一會睜開，發現燃燒的火球沒有墜落到自己這裡，大膽子睜眼一看，發現那五個強壯的幫派惡棍已經消失不見，現場只剩下燒焦的烤肉味和五堆灰燼。

  這場極為恐怖的審判，整整持續了一個小時，很多人都驚醒，找地方躲避。

  但很快他們發現，這些火球很奇妙，沒有什麼重大惡行的人，基本上無礙，於是有些人就大膽起來，直接拍攝短視頻上傳，或者乾脆直播。

  沙口阿呆坐在知英莊園內，望著那燃燒之眼不停墜落下萬千火球，如同盛大而長期的禮花，又看著觀眾們的留言，還有其他人發的視頻，激動的對直播間的觀眾說道：

  「根據目前的反饋，很多有大惡行的人，都在燃燒之眼的火焰審判下化為灰燼，這簡直如同神話，沒想到活生生發生在了這裡，發生在了都市區這種具有靈能惰性的地區。

  我感覺，齊平肯定是司辰的私生子，他簡直就是神靈所鍾，他的行為不是個人的行為，而是神假齊手！」

  彈幕上也紛紛討論。

  「神假齊手可還行？」

  「從科學和靈能的角度，這樣大的聲勢，實力至少得是傳奇了吧？」

  「根據我的觀察，齊平應該只是上位使徒，他本人應該駕馭不了這樣強大的審判，難道不需要支付代價？」

  「或許是知英教派那上萬人的祈禱？」

  「不管那麼多，總之很帥，代神罰罪，太酷了！」

  「據說，已經有不少財閥的子嗣橫死，這下齊平得罪的人要海里去了。」

  「我聽說，財閥們的傳奇，在豪宅撐起了庇護罩，專門對抗裁決聖焰，而且效果很好。」

  「可惡啊，這些財閥子嗣甚至傳奇本身，才是最大的惡棍。」

  「不可能盡善盡美，比起這個，我更擔心齊平以後怎麼辦！」

  ……

  沙口阿呆的直播間只是這次事件影響的一角，興陽市幾乎所有居民都醒來了，他們上網搜索著此次事件的詳情，被財閥們隻手遮天的行徑所震驚，進而無比的憤怒。

  特別是公民們，更是無比的憤怒。

  他們的憤怒是有緣由的，大部分公民們都是小有資產的人，他們過去一直認為自己和財閥們應該是一體的，共同壓榨和鄙視永居者，但今天，姜知英和齊平將這層光鮮亮麗的外衣掀開，露出了裡面恐怖的腐化和惡臭。

  越來越多的公民，對此感到憤怒和不安，尤其是興陽市的公民，他們覺得，財閥們並不安全和靠譜。

  「徐長壽就是這個組織的幕後主使者，他竟然還是我們的總長。」

  「怪不得這種組織橫行無忌，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反而成了替罪羔羊，簡直無恥。」

  「豈止是無恥，我大夏天渾身脊背發涼，公民權呢？簡直就是視法律為兒戲。」

  「財閥太強大了，應該有個強勢人物限制限制它們。」

  ……

  類似於上述的討論，在各種論壇、群聊中屢見不鮮，公民們對此深表疑慮，不只是興陽市的公民，都市區其他地方的公民，也都對財閥們和為財閥代言的傳奇們產生了不信任。

  只是，只有傳奇強者才具有被選舉權，一時間他們只能討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輿論漸漸向姜知英傾斜，她組織過多次反對財閥，提高永居者權益的鬥爭，本來這樣的姜知英，並不被公民們所喜歡看好，但現在興陽市的公民忽然覺得，有這樣一個人上台，也比那些徐長壽之流要好。

  李英俊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休息好，一方面忙著籌備齊平的公司和醫院，另一方面被抓對她產生了極大影響，經常做噩夢。

  她此時望著窗外，看著那燃燒的巨眼落下一道道璀璨的火焰流星，看著全息屏幕上齊平高舉的雙手，呢喃著：「你還真是了不起，竟然能幹出如此大的事情。不愧是我相中的男人，只是，我原來只打算找個帥哥，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哎！」

  一聲嘆息，眼角微微有淚光，她心中的柔情百轉，如果當初的心思不是包養，而是真情，會不會有所不同？

  不過想來想去，李英俊都覺得齊平和自己之間，距離會越來越遠，根本追不上去。

  「而且，他雖然很有魅力，但所做的事情太危險了，就算他肯接受我，我還會對這種事情害怕，果然不適合我啊。不遠不近的接觸，經營好廉價延壽藥就行。」

  心中這樣一想，感覺放下了一個重擔，舒服了很多。

  不同的人，對這場飛火流星感覺不同。

  徐吒的父母，已經徹底絕望和哭瞎了，尤其是看到徐長壽被那位巡閱使給綁了起來，誰還不知道那位真正掌握至高權力的男人，傾向於誰？

  傳奇們全部禁聲，財閥子嗣們龜縮起來，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觸霉頭。

  宋閥的那位貴婦輕輕挽了下發梢，低吟道：「馬上要起大風了，不知道誰家的房子會塌。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或許，我得為宋閥重現找一個安家落戶的地方。」

  她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與其留在這裡，不如換個地方重新發展。

  何必在漩渦中心踏浪呢？

  知英莊園，高舉雙手的齊平，感覺自己好似操控驚濤駭浪一般的神靈，那種感覺令人沉醉，他渾身被金光包裹，確實如同一位天降的真神。

  而且，因為消耗的並非他的靈能、靈魂、血肉，而是那一千萬目標券，也就是面板系統轉化出來的因果之力，齊平沒有任何消耗，反而隨著這超大規模的斷罪裁決，不停獲得司辰瞳中之扉的反饋，身體和靈魂在不斷增強。

  用系統的視野來看，齊平的力敏體精四種屬性已經12→14，提升了整整2個屬性值。

  這是司辰威能反饋的增益，底蘊渾厚而紮實。

  隨著審判漸漸結束，半空中的那輪燃燒的眼球漸漸虛化凝實，然後猛地爆發，恩賜給整個城市所有人微弱的贈禮。

  這種贈禮並不強，大概只會讓所有人覺得精神一振，身體舒適，連續幾天精力充沛。

  齊平本人身上的金光也緩緩散去，他快步走向姜知英，看著姜知英身旁的那位，驚訝道：「你是我上次答辯時的老師？你怎麼來了這裡？」

  姜知英一聽，立刻知道這位巡閱使肯定是白龍魚服了一次，當即對齊平說：「不可如此失禮，這位是巡閱使范長斌大人，是一位偉大的長生者。快點向大人行禮。」

  齊平聞言一驚，難怪上次窺視對方，全部是問號，甚至被系統警告，當心被捶爆腦袋。

  原來，這位不是傳奇，而是地地道道的長生者，這個星球巔峰的人物。

  齊平立馬端正態度，神色肅然，腰背挺直，雙腳併攏，然後深深的九十度鞠躬，高聲道：「竟不知是巡閱使大人，言語失禮之處，萬望海涵！感謝大人抽時間考察我的答辯，並且仗義執言，讓我得到了完美評價。」

  范長斌微微挑眉，不得不說，齊平還是挺會說話的，這話他聽著舒服，擺擺手道：「不妨事，不知者無罪。你的學術答辯能得到完美評價，那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我只是客觀的說了出來。今天來這裡，還是被徐總長給『請』來的，他告訴我你們在搞邪惡的集會，而且陰謀顛覆興陽市ZF，有沒有這個事啊？」

  姜知英立馬柔聲說道：「冤枉啊，巡閱使大人，我們這是正常的一次集會，都報備過的。至於齊平舉行的審判，那也是符合長生大憲的，畢竟這可是司辰【瞳中之扉】的規則之力。倒是這位徐總長，我要向您彈劾他無視法律，組件非法犯罪組織，陰謀陷害數千公民和永居者，並且包庇重大惡性犯罪的犯罪分子。

  他所作所為，不配當一地之總長，應當立刻拿下！」

  范長斌只是想找個藉口，姜知英既然給了他藉口，當即說道：「徐總長，你可有話說？」

  徐長壽被范長斌用高超的靈術直接束縛住了，只能嗚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范長斌見狀，打了個響指，徐長壽這才得以說話，他大聲道：「巡閱使大人，巡閱使大人，您聽我狡辯啊。啊，呸！聽我分辨，分辨！我是被冤枉的，那些什麼犯罪組織，我一概不知，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半個小時前，我孫兒徐如玉被姜知英從住處擄走，我心急如焚，才闖入這裡，結果發現她在這裡布下了天羅地網，而且聚集了上萬人集會，這，這不正常啊。」

  他越說越順，感覺好像看到了希望，繼續說道：「我一個人又打不過她，又擔心她是不是在準備什麼邪惡儀式，這才……」

  范長斌皺著眉頭，厲聲喝道：「夠了！你當我是三歲小孩？我給你個機會，是希望你能坦白自己做過的事情，這樣念在你好歹是一位傳奇，給你保留些顏面。你真當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沒有你的授意和默許，他們能敢做出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

  徐長壽臉變得煞白，他渾身打著哆嗦，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只能努力的擠出笑容。

  齊平看著徐長壽的醜態，心中忽然覺得，原來所謂的傳奇，所謂的興陽市總長，在長生者面前也不過如此。

  他心中暗道：這個世界，說到底還是力量主宰一切，如果我有范長斌的力量，對於都市區的這些亂象、沉疴、病灶就能一言而決，自上而下，用絕對的武力壓制一切反動勢力，徹底革新！

  這一刻，齊平覺得，自己應該沉下心，集中一切精力，去提高自己的境界和力量！

  在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想變革，想改變現狀，想消除不公，最好的辦法就是擁有偉力。

  想到這裡，齊平覺得，自己已經明悟了未來的道路。

  在成為傳奇之前，應該儘可能的集中精力，擺脫凡俗瑣事。

  至於傳奇之後，如何集眾，完成大功業，實現徹底的境界飛升，成長為長生者，那應該是成為傳奇再考慮的事情。

  在齊平思考的時候，范長斌已經對徐長壽下了最終的審判。

  「你所作所為，實在太令人失望，今天我以巡閱使的名義，免去你興陽市總長職務，並令你前往真實虛境的永恆戰場服役一百年，你可服氣？」

  徐長壽此刻面如死灰，他很想說個「不」字，但怎麼敢說呢？

  如果是平時，巡閱使當然不能這樣對待他，這樣對待一位傳奇，但現在他被抓住了把柄痛腳，只能拜服，當下苦澀的說道：「我當然服氣。」

  范長斌聞言，立刻抓著徐長壽，對齊平和姜知英說道：「此間事了，我認可你們此次的行為，是正當的。我親自把他押送到永恆戰場，就不在此閒話了。」

  說罷，空間微微褶皺，二人消失不見。

  齊平這時低聲問道：「什麼是永恆戰場？」

  姜知英低聲答道：「永恆戰場，就是指錘鍊場，那有一處巨大的裂隙，十二帝魔的封印地，會有無數怪異從封印縫隙中逃出，只有傳奇以上的存在，才能抵達此處。但普通傳奇最多服役十年，這一百年下來，他基本上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