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淨化

  知英教派的所有人，與齊平一起祈禱著，宏大而古樸的音樂響起，成百上千的紙片人自虛空浮現，一顆直徑接近十米的，完全凝實的實體化泛著綠色的肉眼球，在天空緩緩出現。

  它猶如上天審判世間的神之眼，靜靜的注視著，令人肅穆、畏懼。

  正在觀看直播的人們，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們感覺到那巨大眼球似乎透過屏幕，在盯著自己，審視自己的內心。

  「好玄妙啊，俺有點害怕。」

  「感覺好像被一位極其嚴格的長輩盯上了。」

  「這絕對是真實的，真正的司辰聖影實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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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麼一回事，就算是神降靈術，竟然能通過屏幕影響我們？」

  「這可不是神降術，只要是被真實虛境影響的區域，司辰就如同自然存在的規則一樣。這種凝實的聖影，你可以理解為司辰的直觀化。我們窺視了司辰，當然會受到影響，這還是司辰憐憫，不然全體癲狂也正常。」

  「說的太嚇人了，不過如果是這樣，這個齊平也太得司辰寵愛了吧，憑什麼錒。」

  「司辰的寵愛，必有緣由，只是你不配知道。」

  ……

  觀看直播的網友們議論紛紛，他們基本上都確定，齊平召喚的這巨大聖影的真實性，畢竟能影響千萬人，除了真正的司辰，齊平這個小小上位使徒根本不可能。

  另一邊，徐長壽自己不敢闖入知英莊園，乾脆緊急約見了整個興陽市十三位傳奇，大家一起商量個辦法。

  他通過視頻通話，對所有人說道：「我就不說空話套話了，如果姜知英將所有的事情公布，我們這些有傳奇豁免權的人，最多閉關修行，但是自己親族的那些人，可就保不住了，這件事非常緊急，不可置身事外。」

  「那你說怎麼辦？」

  「直接闖進去？姜知英就算有所準備，估計也抵擋不了我們這麼多人。」

  「就怕有倒霉蛋，誰想成為倒霉蛋？她最擅長蠱惑人心，實力可是能藉助那些民眾快速提升到接近長生者的程度！」

  「要不不管，要麼就找巡閱使大人，彈壓此事。」

  「想什麼呢？巡閱使大人是我們能指揮動的？」

  徐長壽聽著他們的話，心中覺得煩躁，大吼一聲：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坐以待斃？

  對我們來說，影響不大，但是對家族來說，簡直是沉重的打擊。

  而且，財閥是我們這些傳奇獲得資源的重要工具，此事定會嚴重影響各自財閥的信譽和運作，如果沒有財閥這個工具，我們的長生之路豈不是更加艱難？」

  宋閥的美婦人柳眉一豎，不高興道：「那你說怎麼辦？這東西是你徐閥主導建立的，就算公諸於眾，也是你徐閥面對公民和永居者們的憤怒，與我何傷？我們只不過是花錢購買服務。」

  「就是，這管我們什麼事。就算事發，對我們來說也不過是一樁所有財閥都會犯的普通醜聞。」

  「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我還有事情忙，就這樣吧。」

  「長壽，不是我不幫你，可你不能讓我和你一起扛雷吧。」

  「我早讓你直接動手解決掉姜知英，你不聽，現在，晚了！」

  ……

  徐長壽沒想到，這些傳奇強者平日與他稱兄道弟，自己身為興陽市總長，給他們分配的利益一點也不少，沒想到一出了事，就撇的乾乾淨淨。

  「你們，你們，你們！」

  他氣的都不能保持平日的風度，臉成了醬紫色，說不出話來。

  看著一個個關閉的全息屏幕，徐長壽頭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人情冷暖，除了徐閥本家族的另外兩名傳奇強者，因為立場的關係，不得不支持他，其他的全部都遠離了。

  但就算是徐閥的另外兩名傳奇強者，此時也不是想幫他善後，而是要趁機清算他治家不嚴、主政重大失誤的責任。

  徐長壽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但他並不甘心就此失敗，尤其是失去家族內資源的掌控力，這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

  「我會好好考慮，如何處理此事！」

  徐長壽咬著牙，空間泛著褶皺，絲絲破碎，消失不見。

  他心中有了一個冒險的想法，硬碰硬，他是絕對不敢的，但如果找一位更強者呢？

  比如巡閱使，最年輕的長生者范長斌？

  「上次姜知英帶著那群永居者鬧事，這位巡閱使就不太高興，據說這位也是豪族出身，必然不喜歡姜知英這種思路！這次只要把事實稍微美化的向他匯報，陳明利害關係，未必沒有翻盤的可能！」

  雖然不太自信，但徐長壽覺得問題不是很大，只要巡閱使支持，一切就能迎刃而解，誰敢置喙長生者的決定？

  他當即連續長距離破碎空間進行躍遷，前往巡閱使范長斌所在的門權市。

  與此同時，知英莊園內，上萬人還在跟著齊平念誦禱文，隨著齊平仰起頭，左眼射出一道極為燦爛的金色光華，沒入那巨大眼球之中。

  場面瞬間發生變化，本來泛著綠色的肉眼球，瞬間如油遇火，化為燃燒的火焰之眼，將大半個興陽市映照的如同白晝，那些跑來跑去的紙片人，在這一刻也全部仰望燃燒的眼球，瞬間自燃。

  紙片人雖自燃，但沒有化為灰燼，反而從火焰之中脫生出火之精靈，飛舞在半空唱著讚歌。

  「這是燈性相的最神聖表現，將象徵死亡的陰影化作光輝的精靈！」

  姜知英脫口而出，她知道齊平會給自己驚訝，沒想到帶給自己如此大的驚喜。

  有了這樣的聖跡，誰敢置喙？

  高台之上，火焰精靈圍繞著【純白之掌】的成員們，一聲聲低語湧入了他們的耳中，杜夫似乎聽到了神靈的諄諄教誨，聽到了父母的期許和看到了責備的目光。

  他內心的「良知」被火焰引動，回憶起過去的一幕幕，在五十一區他曾經以正義的名義審判了無數的人，在這一刻，他才明白什麼是正義的審判。

  司辰是規則，是最公正無情的。

  「原來如此，我早就該下地獄了。」

  他弓著腰，身體和靈魂同時虔誠的跪下，在這一刻祈禱和懺悔，並隨著懺悔，他身體爆發出一道閃亮的光輝，當場光華，身魂俱滅。

  徐如玉同樣也聆聽到了神靈教誨之聲，但他沒有如杜夫一樣滅亡，而是怒吼著：「我行我道，可通傳奇！即便是司辰，也不過是二十四條大道中的一條，我沒有錯，我沒有錯。」

  他渾身上下，涌動著名為「杯」的力量，那象徵著欲望，肆意釋放欲望，也暗合部分杯性相的特性。

  齊平看到他這樣反抗，不禁說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傳奇種子，真是小瞧了你。不過，到此為止了。」

  齊平沒打算留給敵人翻盤的機會，他心中沒有任何的憐憫，藉助瞳中之扉的威能，從天空的燃燒眼球中降下一道炙熱的火焰隕石，瞬間將徐如玉砸的神魂俱滅。

  至於高台上的其他人，也都紛紛懺悔，化作一道光華，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兩個人影破碎空間，出現在了姜知英莊園上空。

  他們一出現，就立刻引起姜知英的注意，她飛身上前，本要直接開戰，但在看到來人的相貌，特別是如驕陽般的靈能後，沉默了。

  姜知英真的沒想到，巡閱使范長斌會來此處，而且是與徐長壽一道趕來。

  她現在只能慶幸，幸虧齊平已經將【純白之掌】的人盡數審判，此事已成定局，而且又是假借司辰威能，有司辰聖影高懸，即使是長生者，也不能說出來什麼不妥。

  她當即很禮貌的提起裙角，行了一個淑女禮：「沒想到是巡閱使大人親臨，陋室蓬蓽生輝，倍感榮耀。請問巡閱使大人來此所為何事？」

  徐長壽早已忍耐不住，他孤注一擲冒險請巡閱使，沒想到范長斌直接接見了他，而且二話不說就帶著他直接破碎空間來到此處，心中驚喜萬分，同時也非常急切徐如玉的安危。

  再怎麼說，這都是他的親孫子，只要有可能，他肯定要去救的。

  「別那麼多廢話，你幹的好事，誰能不知。你私自拘捕公民，並且為報私仇，強行擄走我孫如玉，快點把他還來！」

  姜知英聞言哂笑道：「那你可來晚了，這些人全部都被偉大的司辰瞳中之扉威能凝聚的火焰聖眼審判了，此時全部變成了光，回歸了神的領域。」

  徐長壽聞言，差點從空中掉了下去，他怒吼道：「你怎麼敢？我要你償命！」

  雖是這樣說，但他沒有動手，反而期待的看著范長斌。

  范長斌嘴角微微上揚，盯著姜知英，溫和的說道：「這就是齊平乾的大事吧？還真是了不起啊。」

  姜知英本來心中暗道苦也，正在想著如何抗衡，儘量不與這巡閱使直接衝突，沒想到巡閱使忽然極為溫和，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把不准范長斌的心思，姜知英只得說道：「不能說是齊平乾的大事，此乃司辰假借齊平之手所為，齊平不過是小小使徒，怎能幹出如此大事？」

  范長斌知道姜知英是誤會了，當即一笑，伸出手按在徐長壽的身上，萬千靈能絲網，瞬間將徐長壽束縛。

  徐長壽突逢大變，驚懼交加，連反抗都做不到，幾乎是哭喊著說道：「大人，巡閱使大人，這是為何？」

  范長斌忽然變臉，厲聲道：「你拿我范長斌當三歲孩童糊弄？此間之事，皆因你而起，你們成立的這個純白之掌是幹什麼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在挑釁，在欺瞞長生大憲，欺瞞長生者議會！

  我看你是不想要肩頭上的腦袋了，還不從實給我招來！」

  其實這種事情，范長斌是無所謂的，甚至於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牽扯到齊平，那就有所不同了。

  齊平這個人，身上那濃郁的無法掩飾的因果之力，對范長斌產生了極大的誘惑，他仔細觀察尋找了整個都市區，乃至全星球，沒有發現比齊平因果之力更濃郁的人。

  因此，范長斌認為齊平就是那個時代的主角，再加上有如此多的司辰法身介入，更讓他堅定了自己的觀點。

  誰不想再進一步，難道長生就滿足了？

  如果不能永恆，終究沒有觸及這世間巔峰，豈不是大遺憾。

  沒有機會就算了，既然此刻有機會，其他的長生者又沒有發現，他當然打算對齊平施恩，協助，進而分享乃至抓住機會從齊平身上截取因果之力。

  姜知英並不知曉范長斌心中所想，只看他的行動，讓姜知英鬆了一口氣，當即說道：「巡閱使大人既然有心，還請您來此觀禮。齊平那邊，還沒有結束。」

  兩人加上被網羅起來的徐長壽，化作流星，直接墜落，出現在高台下方。

  齊平此刻高舉雙手，努力的與那燃燒的眼球溝通，消滅了這個罪惡組織，涉及的因果極為巨大，他的系統已經彈出了提示。

  【你毀滅了「純白之掌」並衍生出一系列影響，你獲得了目標券3000萬點。瞳中之扉聖影獲得巨量因果之力獻祭，此刻威能極為強大，是否消耗一千萬目標券，發動一次全城斷罪裁決？】

  【全城斷罪裁決：凡有重大惡行之人，傳奇以下，皆無所遁形，燃燒的聖影，會賜予他們憤怒的洗禮。並恩賜全城，所有人的靈魂都會有所增益。】

  齊平看到三千萬目標券，先是一怔，一百萬就能提升一點屬性，這足以讓他將屬性提升至使徒的巔峰狀態，還有很大的剩餘。

  捐出一千萬，讓全城淨化，趁機人道毀滅一些有重大惡行的人渣，絕對賺了。

  不過他也看到了傳奇以下這四個字，看來即使是藉助司辰的力量，對於這些強者，也很難一舉消滅，除非，除非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這一刻，齊平對傳奇無比嚮往，同時他也感覺到自己距離傳奇這個層次越來越近！

  「那就發動！偉大的司辰瞳中之扉，請聆聽我的祈求，賜予淨化！」

  轟！

  光芒自他身體綻放，范長斌雙眸更是閃爍著異彩，暗道：

  這突然爆發的因果之力，果然如此，他就是時代主角，命運之子，除了這個解釋，其他的人即使把這些傢伙全殺了，也不可能集齊這麼多離散的因果之力。

  畢竟，就算是長生者，對因果之力的利用率也不過百分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