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折戟舊跡(2)
2025-01-09 10:14:29
作者: 暗黑與童話
天空中烏雲消散了一些,撥雲見日後,冰層之中的光線亮了一些,隨著視線變得清楚,花翻看到了黑影的輪廓,中部略寬,兩頭微微翹起,似乎像是一艘船的輪廓。船底還可以看出一些微微的鏽跡斑斑,應該是有一些年頭了。
「沉船?」花翻略微吃驚。這還是一艘被凍結在明月西冰層之中的沉船。還有那些沉落在河底之中的鳴矢,似乎都預示著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麼,關於這座宮殿,關於明月西。或許像他們的主人--上官錦年一樣,隱藏著一大堆的秘密。
不知是不是知曉秘密的驚恐所至,她感到背後一陣寒冷。轉過身去,許久不曾見過的上官錦年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還好,他並沒有像夢中那樣穿著黑衣,一身青玉色的淺龍紋的隨常袍子,簡單卻又顯得貴氣。
花翻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感到連呼吸都仿佛停滯。長時間的疏離與那些莫名其妙的夢境,所帶來的是此刻十分的尷尬。
上官錦年的臉上並沒有顯示出什麼特別來,看起來似乎還是他一貫的、雲淡風輕的樣子。正是這種雲淡風輕,讓花翻感到自己的心臟又猛地被戳了一下。上官錦年長著一張足夠稱得上是美麗的臉龐,可是她卻極少地在這章臉上看到笑容或是眼淚。這一點,像極了他手下的殺人機器--暗衛。也與煙紅淚所描述的「半死不活沒有心肝」的存在完全一致。
「你為什麼不肯見我!」花翻有太多想要說的話,可最先說出來的,卻是一句語氣十分不善的抱怨而已!
「只是之前有一些事情,浪費掉了一點時間而已。」上官錦年語氣沒有什麼波瀾。
這顯然只是敷衍,這個過於簡單的理由,顯然無法解釋「鬼」使出陰招把他們仍在陷阱之中扔了三天。
「真沒有想到,你既然會自投羅,你回到這個地方來,是故意想要被我抓住麼?」上官錦年輕笑。他從不會真正開懷地大笑,他笑起來的樣子,很是好看,卻十分涼薄,讓人心寒。
花翻也輕笑,學著他的樣子笑。
「我來找你,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已經完全知道了你的秘密,現在我只是想要問你。你想要怎麼辦?」花翻看著上官錦年,問道。
她看到,上官錦年那一雙寒星一般的眸子,因為她的這句話,而輕輕地顫動了一下。他還是害怕的,怕她知道自己小心翼翼,掩藏地極深的秘密。
不巧的是,花翻還是知道了。
花翻突然有一些想要哭。她不知道為什麼,本來已經想好了一番十分完整的論辭來,可是一看到這個冷血的傢伙,就什麼都忘光了,腦子都被他的出現,掏的一乾二淨!
她開口的時候,嗓音已經有些啞了。
「是不是,你這次還要把我往外推?」
上官錦年皺起眉頭,似乎對她說的話並不理解。
花翻道:「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感到很害怕,每次你想著法的躲開我的時候,我都會很害怕。」
上官錦年簡直要被被她泫然欲泣的樣子勾了魂去,走到她的面前,嘗試著想要攬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可手指將要觸碰的時候,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把手移開。淡淡地說:「阿真會害怕什麼?」
花翻這下真的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來。
「我害怕你會離開!我害怕會永遠失去你!」她並沒有說假話。那些可怖的噩夢和那些可怖的真相不分日夜的纏擾著她。雖然,她已經清楚地知道,所謂「上官錦年」,所謂這個和自己痴纏了十數年的男人,不過只是一個幻影罷了!可是現在看來,就是這樣一個幻影,就是這樣虛假地與他在一起,也是好的。她已經認定了這個幻影,哪怕虛假,也不願意她就這樣離她而去,不願那些似乎十分真實的、可怖的夢境變作血淋淋的真實。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向那個曾經無比熟悉的懷抱撲過去……
可上官錦年卻十分決絕地抓過了她的手,然後把她推出了自己的懷抱。
花翻皺皺眉頭,十分的尷尬。
上官錦年向她抱歉地笑笑,然後語氣沉重道,「你都知道了?」
花翻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你都知道了多少?」上官錦年問。
花翻如實招來。「我用明月西的水復活了我的父親,所以,關於二十年前的舊事,他對我知無不言,他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她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關於你死於二十年前,並且用明月西之水復活的事,我也是……大略知道的。」
上官錦年臉上的表情似乎頓了一下,說:「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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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翻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表現的這麼平靜。
「你難道一點都不吃驚麼?」花翻問。
「你只是想,你自己知道了這些,比我親口告訴你,要好得多……我或許終其一生,都不知要怎麼向你說起這些。現在,你自己知道了……就好。」上官錦年說。
花翻咬著嘴唇不言。過了許久,問上官錦年道:「那你是怎麼想的?以後,又要怎麼辦?」
上官錦年卻不再回答她的問題。他的眼睛防控看著遠處窗外的那一片深藍。離開花翻,獨自一人來到窗邊。
「阿真,你可在這裡四處轉轉了不曾,看到窗外的那一艘戰船了麼?」上官錦年來到窗邊,憑著窗子,回頭向花翻問道。
花翻回答道。「嗯。這裡和長安一模一樣。」
上官錦年剛剛說的是「戰船。」這一點讓花翻有些在意,一艘略帶滄桑的戰船,在結合河底那些有些年頭的鳴矢。難道,在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戰爭麼?
想到「戰爭」,腦海中又在回放曾經的那個夢境,上官錦年死去的那個夢境,任憑她怎樣的呼喚,她都置若罔聞,一馬當先,沖向地平線交界處那個未知的可怖中去。
「我說的,是這艘船,阿真可知道這艘戰船的來歷麼?」上官錦年似乎頗有些講故事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