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包圍
2025-01-09 10:13:55
作者: 暗黑與童話
花翻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這個幻影,是真的在說話。
煙紅淚轉身,他的眼睛裡也滿是驚異的神情,看來,連煙紅淚也看到了這個幻影。
如果是兩個人都可以看到的話,那麼這個「上官錦年」就不只是存在於花翻一個人的幻想之中了。他竟然不是幻影,那他又是什麼?難道真的是上官錦年?
手臂上被那人加了力道拉住,花翻想要掙脫都沒門,來不及思索什麼就被他像是提起一隻小雞一樣的攬過去環在了自己的身前。花翻吃驚不已,張口想要問什麼,可身後的上官錦年很顯然不耐煩回答,環著她的手臂往上一抬,正好堵上了花翻的嘴……
花翻剛想說話,牙齒就不輕不重地咬上了他的手背,她含混地質問著什麼,受了傷的腿去失去了一切逃跑和反抗的功能。
「放開她。」煙紅淚皺眉,他剛剛還對外的長劍,此刻指向了上官錦年。花翻從沒有見過煙紅淚的神情比現在陰沉,連一輪明月都照不亮他面孔上的過於明顯的--恨意。
花翻掙扎不能,乾脆對著上官錦年玉色的纖細手指,張口便咬。上官錦年沒有一點放手的意思,仿佛對她的牙齒渾然不覺。
花翻這才注意到,上官錦年的手裡拿著一把玉笛。月光之下,玉笛的顏色晶瑩翠綠,上面還精心篆刻了一尾青色的小蛇----這正是青嫵的笛子。
剛剛的吹笛之人,難道並不是青嫵,而是這個真假未辨的「上官錦年」麼?
「上官錦年」面對煙紅淚凜凜的劍鋒,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在意。他稍稍抬了抬手,將那支玉笛放在唇邊。笛聲響起,幽幽入耳,又是剛剛的那一支童謠。
四周圍屬於腹蟲的那種細細碎碎的聲響突然消失了,隨後換做了另一種更加明顯的聲響。風聲漸漸緊了起來,花翻鬆開了「上官錦年」的手背,抬眼向四周望去,驚詫的發現,四周圍的腹蟲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消散的一乾二淨,代替了腹蟲的,是暗衛,仿佛從天而降的大批暗衛正從四面八方向這裡聚攏而來。
笛聲像是最好的命令,暗衛不一會就把三個人包圍得嚴嚴實實。他們手中的鳴矢在月光之下寒氣逼人,所有的箭矢都指向了煙紅淚,只要是有點腦子的都能看出來,他今夜怕是在劫難逃了。
「你是誰?」花翻問身後那個人。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恐懼來。眼見為實,如果她剛剛沒有看錯的話,腹蟲消失,暗衛出現,腹蟲即是暗衛,暗衛即是腹蟲。
暗衛,一向都是上官錦年的親兵,從在長安的時候,從她開始有記憶的時候,這些人就一直在安國府之中,在上官錦年還統治長安的時代,暗衛讓整個天下都聞風喪膽。難道從一開始,這些人就是一種噁心巴拉的肥蟲子麼?
如果真的如此的話,上官錦年又是誰?她的上官錦年,究竟又是誰?她距離他那麼近,近到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他的每一聲的心跳,可是卻感受不到一點的真實。
「你究竟是誰?為何要變作他的樣子,這些人又是哪裡冒出來的?你別以為憑這點雕蟲小技,就能糊弄了誰,我們不會放過你!」她強迫自己認為這個人是個假貨,語氣頗為強硬地向身後的人下了最後通牒。
身後的人冷哼了一聲,道:「已經開始自稱【我們】了麼?」他完全關注錯了重點。
花翻的腦子一轟,這人就連說話的風格,也和上官錦年像極了。
「上官錦年」四周打量一番,看到四周都圍了一個水泄不通,估摸著他們兩個今天無論如何是逃不掉了,這才放心地鬆了手,轉而向花翻挑起唇角,道:「我本不想讓阿真看到這些,可阿真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我失望。你怎麼會認為我會就這麼放過你?你以為,你就拿著這麼一個小玩意兒,就像破壞掉我的一切麼?」
「上官錦年」揚揚手中的東西,花翻乾瞪眼。那個存放著明月西之水的瓷瓶不知何時已經被他拿在手中了。
花翻不說話了。這個人不論是語言還是動作,都與真實的上官錦年找不出一點的不同來,她實在連欺騙自己,都做不來。
情況實在太過於混亂,花翻感覺自己的**都要被榨乾了,低頭思索了片刻,她抬起頭來,對」上官錦年」道:「破壞?我怎麼敢破壞陛下的宏圖大業?只是恐怕陛下未必是真的陛下吧?」她的語氣頗為挑釁尖刻。就是逼問,她也要逼問出一個真相來。
「阿真,你就真的那麼想要驗明真身麼?」上官錦年傲慢的面孔上有些無聊。
「?」
還沒等花翻反應過來,「上官錦年」就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臂,她的腿使不上力氣,覺得自己整個人一下子突然撞上了他堅實的胸膛,又被他有力的手指強迫著抬起頭來,下一秒,他的唇就貼了上來。和幻夢之中,幻影那個十分溫柔纏綿的吻不同,他的吻強硬而霸道,所以也要真實得多。
「不要臉!」花翻暗罵,不要臉的就像上官錦年一樣。
花翻在怒火中睜開眼睛,她不得不完全相信,眼前這個傢伙就是上官錦年!
可轉眼間她的怒火就被驚恐完全替代。她懷疑自己是出現了錯覺,一定是錯覺,一定是腦子被氣的糊塗了。
她的眼睛正對著上官錦年的眼睛,上官錦年的眼瞳之中,竟然有一些暗紅色,那正是魔族所特有的暗紅色。蒼白如雪的月光之下,那暗紅色是如此的清晰,她越是想視而不見,就越是清晰。
她整個人都呆若木雞。
直到上官錦年鬆開了她,她還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上官錦年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她發現了什麼,他看著她呆滯的樣子,臉上露出勝利者的自豪。
「帶郡主回去。」上官錦年隨口吩咐道。
有兩個人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站在她的身邊。
花翻轉身就往後走,卻又愕然地發現,左右那兩個人並不是別人,正是司風和司雨。兩人的一身青衫,在暗衛的黑衣之中飄飄欲仙,十分眨眼。
「他們也是你的人?我果然是低估了你。」花翻感到冷的想要發抖,她果真是低估了上官錦年,她還一心想要救他……真是可笑。
她還以為她了解他,還一直在原諒他,可是,原來她跟著他這麼多年來,卻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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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密密麻麻的閃著白光的箭矢,她只是轉過身去而已,卻不一定能逃得掉,她的腿上有傷,再說,即便她現在逃走,上官錦年也絕不會就此放過。那個瓷瓶---明月西之水還在他的手上,沒有它,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的餘光看到了在包圍圈另一側的煙紅淚,他已經收起了手中的長劍,或許他是被剛剛那個吻給氣到了,他環著雙臂,一臉的隔岸觀火的欠揍表情---反正他可以跑得掉,他那欠揍的表情,只是在義務性地告訴花翻「跟不跟上隨你。」
花翻也在猶豫著,終於理智戰勝了猶豫。
明月西的水可以再想辦法,落在上官錦年手裡,就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想了。
雖然這包圍看似十分森嚴,但是花翻心中清楚地很,若這個人是真的上官錦年的話,這些箭矢,一支都不會落到自己的身上去。
上官錦年手中拿著那個瓷瓶,看著花翻的背影。他也是在打賭,一直以來,只要是重要的東西落在了他的手裡,她就不會逃走,即使逃走,也會再次回來。
可是這次花翻卻讓他失望了。花翻並沒有留戀那個瓶子,她展開了身後的巨翅,轉眼就飛高,一幫暗衛手裡拿著鳴矢,卻只好乾瞪眼,他們早在事先就得到了命令,絕對不能對花翻放出一支箭。
不能對付的不只是花翻,煙紅淚也是讓人無可奈何的緊,花翻一逃走,他轉眼就消失地無影無蹤。
上官錦年有些失望,但卻並沒有放棄,他早就料到會有如此。
天空之中風雨大作,電閃雷鳴。半空之中的花翻就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是司風司雨幹的好事。
瓢潑大雨,驚雷陣陣,花翻不一會就感到艱難了。司雨的笛聲從地面傳來,音調高的很,隨著那笛音,雨水砸下來,簡直要把天上和地下都縫到一塊去。
一道閃電白光划過,花翻覺得眼睛一陣刺痛,被強烈的光刺傷了眼睛。本來就艱難,此刻更加的寸步難行,連最基本的方向都沒有了。
上官錦年在地面上看著花翻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在風雨中穿梭,略略皺了一下眉頭。他不想她受傷,一點都不想。
司風和司雨看到這情形,心中也是一驚,青嫵沒有聽從命令,傷了花翻,已經獲了罪,司風和司雨對此心有餘悸。
「不行,這樣下去的話,絕對撐不下去。」她心中很是不甘,向下看去,沒有一點可以躲避的地方,煙紅淚也不知道死到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