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泣血之瞳(3)
2025-01-08 11:00:57
作者: 暗黑與童話
唐明真吃痛,被摔的幾乎要散掉架子。路人紛紛轉回頭來看,路過的幾個上了年紀挑擔子賣鮮藕的婆子,七手八腳地把她從地上扶起來。那匹汗血馬已經跑遠了。
「哎呦,這哪家的小姐,怎麼自己騎著馬就跑出來了。」
「是啊,看這摔的,都魔怔了。」一個婆子伸手來在唐明真眼前晃晃,唐明真腦中全是昨天的混亂回憶,完全沒有反應。
回憶中,火焰飛出自己的瞳孔,燃燒著接天帷幔,雕樑畫棟。
「最近邪魔事就是多,昨個夜裡頭,皇城邊兒里一棟那麼高的房子,燒的火光沖天的,我家的窗戶紙紅彤彤的閃了半宿呢!」另一個婆子隨口說道。
「我也瞧見了。」
「我也是 」
婆子們七嘴八舌地附和著,把唐明真扶起來,在她手裡塞了一截鮮藕,就挑著擔子繼續趕路了。
唐明真站起來,呆怔怔地走到路旁。「去【風夢魂】。」上官錦年的這句話之後,她的記憶開始斷層。賣藕人說「皇城旁邊。」不巧的是,安國府就在皇城不遠,上官錦年為了示威,新園子與皇城僅有一牆之隔。新園子裡的舞殿【風夢魂】是最高的。
回憶已經片片斷斷地連起來,十分清晰地告訴她,翅膀,火焰,什麼都是真的。
不知所措,好像心臟都被黑暗的深淵一寸一寸吞噬,再不見光。
她存了太多的疑問,以至於開始厭惡起自己來,一個噴火的魔,那是什麼噁心人的怪物?時間好像在她痛苦的時候拉的十分之長,以至於她似乎被自己折磨了千年萬年。直到她一直盯著地面的眼睛看到一雙黑色的馬蹄。一切才有個了結。
黑衣難掩他纖細霸道的腰肢,微卷的褐發在燈火下越發耀眼。是煙紅淚。
唐明真發現她現在是真的無法對視煙紅淚的藍眸,但又沒有心情與他再爭辯了,只能低下頭去。不理。
」呵,只是哪裡來的烏眼雞瘋婆子,坐在街邊的叫花子麼?」他說話簡直放肆之極。
煙紅淚抓住唐明真的衣領,一把她提小雞一樣提了起來。「你還有閒情騎馬出來散心?不如省點時間一下先訓練一下馬術如何?」
他向後扯起唐明真的額發,迫使她的眼睛與自己對視,唐明真只感到眼睛灼燒般的刺痛,全身痙攣顫抖著,卻死死咬住嘴唇,不發一言,嘴唇滲出血珠。
她死命忍住巨大的痛苦,眼睛也死死盯住煙紅淚的藍瞳。
煙紅淚瞬間鬆了手,一把把唐明真丟在馬上,嘴角露出一個不置可否的笑。
「我是什麼?」唐明真像面前呼嘯的夜風質問。
「呵,小郡主你應該問你們唐家是什麼。是活著的魔鬼呦,你們唐家世代都是魔。」
唐明真的不解都有了最終的答案。
她開始死命的踹這馬肚子,逼得煙紅淚破口大罵著勒了馬韁。唐明真以一種自我傷害的方式獨自滾下馬背,朝黑夜中的河堤走去,熟練的滑下夜晚的河堤,她那麼愛玩,對此處看來十分熟悉。
「滾開!」唐明真沒走幾步就發現煙紅淚那把華麗到累贅的寶石長劍放肆地抵在她背後。
「別再往前走一步。」煙紅淚的口氣很是堅決。
「切,我只是吹吹風。」唐明真乾脆無奈的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煙紅淚站在河堤上,並沒有拿開他放肆的劍。
「呵,你竟然能這麼活蹦亂跳的活了十五年,上官錦年真是恨不得把太上老君都招過來封印你。」
「他一直都知道嗎?」是了。自己自從來到安國府,就沒少見道場符咒。上官錦年也斷然不想自己變成這個樣子吧。唐明真一瞬間沉默。
「你的本職是殺死魔嗎?」唐明真道。從昨天的記憶中,她已經猜出了煙紅淚的是幹什麼的。既然本來就是天敵,她對煙紅淚倒也沒有那麼抗拒了。
「嗯,算是吧。」煙紅淚道,看唐明真沒那麼衝著他,他的語氣也緩和了一些。
「我剛才想了一會,其實我自己倒也沒什麼,難不成,我們唐家都是。。。這種嗎?」對自己記憶不深的親人,她暫時沒有勇氣說出「魔」或者「怪物」。
「唐家就是白澤。」煙紅淚說,他把他的劍放在一旁,坐在唐明真身邊,夜風吹來,他緩緩說道:「幾百年前,這世上還有一個叫做五色詔的東西,五色詔代表天命,只有得到天命五色詔的君王,才是天下的正主。白澤【奉書而治】,負有把五色詔奉獻給天下正主,輔佐他的天下的使命。」
唐明真聽著他說的話,一時也理解不了太多,想了想,問道:「那後來,那個。。那個什麼召去哪裡了?」
「在本朝開國的戰亂里,找不到了。」煙紅淚說。
唐明真也並不是特別關心那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她心如亂麻,一刻鐘恨不得冒上來幾百種思緒來。
「那……我是不是不該和他在一起?」唐明真把臉轉向煙紅淚,「白澤不是應該與君王相伴麼?可是上官錦年並不是君王。」她遲疑道,在這種混亂的時候,她最在意的還是上官錦年。
煙紅淚輕笑:「我早說了,那東西都丟了幾百年了!」
唐明真也笑了,有點不好意思,想起上官錦年,她 的臉上微微一紅。
「我不想離開他。」唐明真輕聲說。
「行了,走吧小郡主,你要在這裡再流上半個時辰鼻涕,安國公會把長安城剁成一盆肉醬糊牆。」煙紅淚道
唐明真吸了吸鼻子,終於爬上了長堤。
上官錦年是擔心的,儘管他沒有流露出半分絲毫。
可對於奏章上那些無辜的俗務,他未免動了太多的怒氣,一眼望去,殿門外跪滿了瑟瑟發抖的封疆大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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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氳的水汽,白玉雕琢的浴池。
「該死!」上官錦年煩躁地咒罵。濕發披散在紋理誘人的肌肉上,肌膚上的水珠折射出金色的燈火。
煙紅淚畢竟是一個噬魔師,上官錦年用人一向謹慎多疑。阿真久久未歸,他已經有一種要把煙紅淚剁成醬糊牆的衝動。
「我都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背後突然響起唐明真的聲音,:「你別回頭!」
上官錦年如果回頭,會看見唐明真狼狽掛了彩,衣衫髒兮兮的,手裡還莫名其妙地抓著一截鮮藕。
「唐家一直都是活著的魔鬼。」
上官錦年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話出自煙紅淚之口。
「你的父親,是為國捐軀的,他一直在為朝廷開拓疆土。。。」上官錦年字斟句酌。
唐明真的聲音有些啞啞的,「恩,我知道。」
她悄悄踏進了那個大的有些空洞的水池。從後面抱住了上官錦年。
唐明真箇子不高,這個奇怪的姿勢看上去有些好笑。
一把拉過身後那隻小小的狸貓,一個深而炙熱的吻落在阿真的唇上,唐明真頓時覺得自己的腦子被燒成了漿糊,被上官錦年溫柔的懷抱禁錮著。
如果時間停止的話該有多好。
上官錦年從左手指上,取下一枚鮮紅的鴿血石戒指,寶石對了唐明真長命鎖上的花紋,輕輕一旋。
「卡"
那死都打不開的項圈應聲而啟。
上官錦年又把項圈合上。把那枚戒指鄭重地戴在唐明真指上。
唐明真有些疑惑,但她還來不及細想,上官錦年帶著水汽的吻就又落了下來,比剛才更加的纏綿入骨。
唐明真被燒掉的腦子,這才突然轉了圈反應過來,自己正在水中,和一絲不掛的上官錦年擁吻!
她嚇了一跳,使勁推了上官錦年一下,又哪裡推得動,耍起賴皮來又抓又咬地掙扎了幾下, 終於還是跑開了,拖著濕透了的衣服一路狂奔。
「慢點!小心絆跌了!」背後響起上官錦年嗤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