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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老侯爺他厥過去了

2024-05-08 00:11:17 作者: 玖拾陸

  徐公公一口氣哽在嗓子眼。

  

  說這麼幾句,本是提醒永寧侯,千萬別與皇上硬擰著來。

  不然皇上脾氣上來,誰也討不得好。

  哪知永寧侯半點不領情,別說順著台階走兩步,還想掄起個大錘把台階砸個稀巴爛!

  砸吧、砸吧,都使勁砸吧!

  徐公公扭頭與小內侍道:「聽見了嗎?還不去請?」

  太醫院裡聞訊,當值的李太醫和廖太醫一前一後,迅速往御書房趕。

  才到半途,催促又至。

  李太醫跑得氣喘吁吁,白著臉問:「皇上龍體欠安?」

  「沒有沒有,」小內侍忙擺手,「是永寧侯,老侯爺他厥過去了。」

  李太醫愣在原地:「……哈?」

  壯碩如牛、熊腰虎背的永寧侯,還會厥過去?

  李太醫扶著小內侍,深吸、長呼,勻氣。

  等廖太醫喘著氣趕上來,李太醫才一把挽住他:「走走走,老大人,可不好了!」

  想也知道,御書房裡定是不好極了!

  李太醫可不會傻乎乎,一個人進去觸霉頭。

  廖太醫猜到李太醫心思,也不點破,由著他和小內侍左右架著趕路。

  誰還不是個人精?

  他廖太醫也不敢一個人進去。

  永寧侯真厥假厥,都不好應對!

  兩人提心弔膽進了御書房。

  「與皇上說著話,忽然就厥過去了,」徐公公解釋著,指了指邊上榻子,「不能讓老侯爺躺地上,就挪了挪,兩位快看看。」

  廖太醫上前,伸手一探。

  之前厥不厥的不曉得,反正現在,永寧侯是醒著。

  李太醫也看出來了。

  神仙打架,不好摻和。

  李太醫硬著頭皮,道:「老侯爺這是氣急攻心。」

  「是,」廖太醫打開藥箱,「施針試試,先讓老侯爺醒過來再看。」

  幾根銀針,依次扎入。

  順氣平心的,扎不壞。

  「老侯爺、老侯爺,醒醒。」廖太醫喚了幾聲。

  秦胤慢慢悠悠地,睜開了眼,想坐起身,沒撐住,又倒了回去。

  廖太醫見狀,只好道:「莫要著急,氣血還不順暢,躺著好些。」

  李太醫有樣學樣:「老侯爺,是不是頭髮暈?屋子跟在轉似的?」

  「需得靜養,躺個幾日,」廖太醫與徐公公道,「旁的無礙。」

  徐公公看著秦胤身上那幾根針,木著臉點頭:「雜家這就去稟了皇上。」

  不多時,徐公公去了又回,身後還跟著黃逸等人。

  「老侯爺行動不得,」徐公公尖著嗓子,「你們幾個力氣大些,弄個縛輦,抬老侯爺回府。」

  聽了這安排,李太醫不由嘴角一抽。

  永寧侯鐵骨錚錚一漢子,以前就算身受重傷,也沒有平躺著讓人抬過。

  這回,已經厥了又醒,戲唱了一半,只能咬牙受著了。

  廖太醫摸了摸鬍子。

  老侯爺為了解決這門婚事,真是豁出去了。

  縛輦安排好了,黃逸幾人把秦胤挪上去,一人一角,四人抬一人,把他抬出了御書房。

  李太醫順勢跟上。

  廖太醫收拾了東西,隨著徐公公又給皇上請了脈,這才出來。

  外頭起風了,呼吸之間,涼意沁心。

  廖太醫打了個寒顫,卻覺得,這麼冷冰冰的,也在剛才在皇上跟前舒坦。

  皇上那陰鬱神色,說不好是二殿下氣得重、還是永寧侯氣得重,亦或是,疊在一塊,氣上加氣。

  廖太醫垂著頭,小跑著往前,想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來不及走出多遠,一雙青色靴子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靴子的主人就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站在了廖太醫離開的路徑上。

  廖太醫心裡咯噔一聲。

  順著靴子往上看,果不其然,青灰的袍子,顏色樸素,料子卻十分講究,祥雲暗紋,金色回字紋繞了下沿一圈。

  喜好這般裝扮的,宮中只有一人。

  廖太醫心知躲不開,乾脆恭謹行禮:「國師大人。」

  鄧國師淡淡應了一聲:「老大人腿腳看著還利索。」

  「哪裡、哪裡。」廖太醫擺了擺手。

  鄧國師又道:「貧道聽說,老大人前幾日往安國公府出診,請大夫的正是他們府上二姑娘。」

  「是。」廖太醫答道。

  鄧國師白色的眉毛微微一揚,低聲問:「她當真有孕在身?」

  廖太醫的喉頭滾了滾。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那日定國公讓他不要瞎摻和時,廖太醫就猜到晉舒兒腹中孩子的父親身份不一般了,只是沒有猜到二殿下頭上而已。

  當然,他也更猜不到懷孕之事會以那樣一個方式宣揚開,後續二殿下與永寧侯府又是這麼一個反應。

  廖太醫聽說的時候,下巴都險些掉下來。

  就這狀況,沾上一丁點邊,他不想摻和都難。

  誰讓他依著定國公的意思,讓安國公府請秦大姑娘上門驅邪呢?

  說白了,晉舒兒那傻愣愣的狀況,從頭到尾就是布置好的戰局。

  既已半推半就著給定國公當回了擂鼓兵,此時如何說,還用猶豫嗎?

  「那日看診,老夫並未診出喜脈,」廖太醫沉聲道,「今日一早,皇上點派了童大人,照童大人今日所斷,晉姑娘確實有孕在身。」

  鄧國師道:「這麼說來,廖大人失手了?」

  「女子初有孕,喜脈不明顯,前後相差了幾天,老夫當時診不出來,」廖太醫頓了頓,道,「可能是才疏學淺吧。」

  「哪裡的話,」鄧國師眯著眼,緩緩道,「老大人也說前後差了幾天,興許就是這個緣故。」

  廖太醫不吭聲。

  鄧國師打量了他幾眼,沒有再揪著不放,往御書房方向走了。

  廖太醫擰眉看著他的背影。

  他知道,國師並不信他的說辭。

  不信就不信,他咬死得這麼說。

  鄧國師在廊下候了一小會兒,才由徐公公迎到了御前。

  皇上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鄧國師行了禮,道:「貧道聽說,您讓人把永寧侯抬回去了,如此,恐不大體面。」

  「他壓根也不想要什麼體面!」皇上睜開眼睛,眼底滿是怒氣,「那老東西,當朕看不出來他是裝的?」

  「裝的?」鄧國師訝異極了,尖聲道,「他怎能在皇上您跟前,弄虛作假呢?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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