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自作孽，不可活

  黑雲壓城城欲摧。

  大戰來臨前的大陸，各方勢力不約而同的保持了克制。

  加緊了情報方面的交流。

  放緩了戰火方面的交鋒。

  所有人都已經意識到，這是決戰開始的徵兆。

  

  很多人都很緊張。

  包括威爾。

  也包括西大陸的智囊團。

  但各方勢力匯總而來的情報，讓西大陸遠征軍的高層們逐漸放鬆了警惕。

  甚至還想開一瓶香檳。

  還好，威爾叫停了。

  「驕兵必敗，半場開香檳不是什麼好習慣。」威爾吩咐道：「雖然現在看上去形勢一片大好，但是仍舊不能掉以輕心。」

  「元帥實在是太謹慎了。」

  「元帥，我們可不是修真者聯盟那種會被大乾讓二追三的廢物。」

  「聽元帥的，香檳留到我們踏破大乾皇宮的那天再舉杯痛飲。」

  「元帥，我這裡有一份情報，是絕密，只有您才有權限打開。」

  威爾敏銳的聽到了重點。

  絕密情報。

  只有他才有權限打開。

  提供情報的人立刻映入了他的腦海。

  傳說中的諜海之花。

  諜戰暗線的傳奇人物。

  在整個西大陸遠征軍龐大的體系內，也只需要對遠征軍統帥負責。

  之前只有海後單線聯繫此人。

  後來他成為了海後的繼任者，也只是單方面和此人通了一個氣，對方並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威爾也不以為意，知道對方肯定在休眠當中。

  如諜海之花這種傳奇的間諜，即便是在西大陸軍隊當中，地位也是很特殊的。

  普通的情報，她根本就不會動手。

  只有涉及到一場龐大戰局勝負的絕密情報，才值得她動手。

  現在自己收到了她的情報，說明大乾必有異動。

  威爾立刻驅散了所有人，自己親自打開諜海之花送給自己的絕密情報。

  片刻後，威爾心頭狂喜。

  「果然，本帥和天殺星神聯姻這一招掐住了大乾的七寸。」

  「這個諜海之花也果然名副其實，竟然能從陸元昊那兒得到如此重要的情報。」

  「這份建議也很有操作性。」

  威爾迅速開始計算這份情報的意義和諜海之花的建議的可行性。

  從諜海之花送給他的情報來看，大乾高層已經急了。

  而且安全司已經開始了行動。

  威爾立刻吩咐下去，通過其他途徑確認這份情報的真實性。

  這是必要的一步，儘管威爾認為這一步其實是多餘的，情報肯定假不了。

  他對諜海之花的能力很信任。

  只是小心無大錯。

  威爾寧願多做一步，多做一些無用功，也免得因為這種小事翻船。

  作為西大陸遠征軍的統帥，威爾是足夠謹慎的。

  隨後，威爾再次認真看了一下諜海之花給他的建議：

  將計就計，關門打狗！

  最終，殺掉陸元昊這個安全司的支柱，廢掉安全司的武力支撐，也廢掉大乾年輕一代的希望。

  或者，更進一步，勸降陸元昊。

  這會更打擊大乾。

  當然，後者有風險，而且難度更高。

  不過無論是殺死陸元昊，還是勸降陸元昊，一旦成功，都不亞於他們西大陸打贏一場局部戰爭。

  因為安全司現如今是不穩的，前任安全司司長陸謙已經死在了天殺星神手中。

  現任安全司司長雖然是趙鐵柱，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安全司武力最強的是陸元昊。

  如果陸元昊再死，安全司的聲勢絕對會一落千丈。

  而現如今的大乾朝廷內部，東廠和九千歲正對安全司虎視眈眈。

  皇族更是隨時想要取締安全司。

  只要他們西大陸給皇族和東廠創造了機會，肢解安全司的事情甚至不用他們自己動手。

  這是一個連環計。

  而且成功的可能性極大。

  因為，諜海之花不僅成功用美人計魅惑了陸元昊，和皇族包括東廠同樣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她的確有能量促成這一切，只要威爾願意幫助她。

  在腦海中盤算了一下整個計策的可行性之後，威爾不得不感慨：

  「巾幗不讓鬚眉。」

  「諜海之花一人，威力不亞於十萬大軍。」

  「不愧是諜報系統的傳奇啊，佩服，佩服。」

  威爾基本已經被諜海之花說服。

  不過他還是召開了一個小範圍的高層機密軍事會議。

  與會人員為了保證絕對忠誠，都簽訂了神明契約。

  一旦會議內容外傳，將有可能遭受神罰。

  為此，威爾甚至請動了智慧女神作為監督。

  當然，智慧女神高高在上，不受凡俗約束，所以智慧女神只是監督和旁聽。

  威爾不敢奢望讓智慧女神親自助自己一臂之力。

  他將情報通報給高層以及軍事參謀智囊團後，旗幟鮮明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本帥認為此建議可行，安全司脫胎於監察司，監察司對我們的威脅，不亞於一支裝備精良的大軍。如果我們能藉此滅掉安全司，此戰就已經先贏了三分。即便最終未競全功，也能給安全司帶去重創。」

  威爾話音落下，立刻有人附和：

  「元帥此言有理，我同意這個建議。哪怕這個計策只成功一半，乾國的安全司也會失去很多威脅，對我們來說再好不過。」

  「元帥，我只擔心一點。情報只提及了安全司準備刺殺您和天殺星神，這個計劃的執行者當中有陸元昊，以及安全司其他高層。但是具體的行動計劃，諜海之花也沒有拿到。陸元昊此人實力莫測，且天賦異稟。萬一……我是說萬一，我擔心他萬一實力大進，您很可能會有危險。」

  威爾淡淡一笑。

  「這一點的確不得不考慮，海後的前車之鑑在前，本帥自然不能重蹈覆轍。」

  海後之前也是想請君入甕，關門打狗。

  前半截的計劃很成功。

  差一點就把陸元昊和影子弄死了。

  但畢竟還是差一點。

  那一次事件讓西大陸重新認識到了陸元昊的威脅。

  所以威爾自然不會小覷陸元昊。

  事實上也正因為西大陸知道陸元昊的厲害，才會針對陸元昊設局。

  否則等閒的敵人，也不值得他們浪費這麼大的心思。

  「所以，本帥決定完善一下諜海之花的計劃，務求萬無一失。」

  威爾的語氣太過自信，但是他沒有把話說明白。

  手下的一個參謀立刻切換了捧哏模式：「元帥，您打算如何完善諜海之花的計劃？」

  威爾的臉上全都是智慧的微笑：「陸元昊，少年英才，天賦異稟，小心謹慎，幾乎可以說毫無缺點。但是，他有一個喜歡的女人。如果我們提前把他喜歡的女人控制在手裡，等他進入我們精心準備的陷阱後再讓他看到，那陸元昊便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雖然都簽訂了「保密協議」，但威爾依舊沒有告知這些人諜海之花就是陸元昊喜歡的女人。

  不是不信任他們，而是深入骨髓的謹慎。

  不暴露諜海之花的真實身份，並不影響整個布局，那當然不能暴露。

  威爾依舊準備將諜海之花打造成陸元昊喜歡的女人，讓她繼續按照這個人設走下去，以便諜海之花發揮更大的作用。

  畢竟，誰能想到，西大陸派人綁架西大陸的臥底呢？

  威爾想到這裡，都有一種給自己開瓶香檳的衝動。

  他確認，他日等戰爭勝利之後，他寫回憶錄的時候，這一計一定是自己的從軍生涯當中最值得稱道的光輝事跡之一。

  毫無疑問，威爾的建議得到了全票通過。

  雖然大家都說禍不及家人，但是在國家戰爭層面，沒有絲毫仁義道德可言。

  雙方要的只有勝利。

  其他的，都不重要。

  於是……

  魏君很快就從第二那兒收到了消息。

  「那個女人失蹤了。」

  第二有些懷疑人生。

  「魏大人，難道我懷疑錯了？」第二疑惑道：「她竟然是被人擄走的。」

  事實上如果不是一直盯著對方，第二都發現不了。

  「我動用了安全司的最高權限，解鎖了部分監天鏡功能，只全天候監視雲子一個人。魏大人，你來看看。」

  監天鏡是不會輕易啟動的，更不會特意針對某人。

  畢竟神器雖然厲害，但消耗也同樣厲害。

  為了對付雲子，第二幾乎是把安全司能動用的權限提到了最高，付出不可謂不大。

  收穫卻讓第二很懵逼。

  魏君看完監天鏡的監控視頻之後，理解了第二的茫然。

  從監天鏡的拍到的監控視頻來看，雲子被綁架這事很突然。

  雲子本人都很茫然，一度激烈的反抗，只是對方動用的武力更高。

  魏君看的出來，雲子這次還真不是偽裝的，她是真的懵逼。

  這一次的綁架也不是偽裝的，是真的綁架。

  而且出手的人也很有意思。

  「動手的都是我們大乾的高手，看上去和西大陸毫無關係。」第二眉頭緊鎖：「如果她和西大陸沒關係，我還真不好和老九交代。」

  雖然他內心懷疑雲子，但是他是沒有拿到任何證據的。

  在現實面前，第二開始懷疑自己的直覺了。

  而且陸元昊好不容易喜歡上了一個人，要是真的把陸元昊的心上人給弄丟了，第二就感覺太對不住陸元昊了。

  對於自己最小的么弟，第二還是很上心的。

  還好，魏君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第二大人，稍安勿躁。無論動手綁人的是誰，對方動用的實力都遠超這個雲子，而我們不特意監控雲子的話，是根本不應該發現這件事情的。」魏君道：「所以我們不應該知道，更不應該擔心。」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我擔心對方是衝著老九來的。」第二道：「這個女人可能是老九的軟肋，如果對方綁架了他去威脅老九，後果不堪設想。」

  魏君笑了。

  內心感慨小胖是真的牛批。

  這弱點賣的……

  生怕對方覺得自己沒有弱點，就主動創造出來一個。

  果不其然，派上了用場。

  魏君其實也不能確定到底是誰對雲子動的手，從綁架者本身來看，對方是大乾的人。

  事實上在大乾的京城悄無聲息的綁人，也只能是大乾內部的人動手。

  否則監天鏡不是吃素的，其他勢力的高手只要入京都會被自動監控，根本沒機會幹出綁架這種事情來。

  這樣一來的話，綁架犯的真實身份還真不好猜測。

  但魏君根本懶得猜測。

  因為魏君知道，無論對方綁架雲子想打陸元昊什麼主意，最後肯定都是弄巧成拙，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且魏君雖然不確定到底是誰動的手，可答案也就那麼幾個，其實也不用去猜。

  儘管看上去和西大陸沒有關係，但魏君閉著眼睛想也覺得大概率還是西大陸動的手，只是拐了幾道彎，好保護雲子的身份安全，迷惑外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再結合陸元昊去刺殺威爾……

  魏君挑了挑眉，悠然道：「威爾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第二的大腦轉的很快，聽到魏君這樣說，第二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魏大人，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是威爾派人做的？」

  「不確定，我猜是。」

  「那雲子和威爾還真沒有關係？」第二皺眉道。

  畢竟雲子要真是威爾他們的人，幹嘛要自己人去綁架自己人呢？

  這不合理。

  魏君輕笑道：「第二大人，這件事情就讓小胖自己去處置吧，安全司那麼忙，不用盯著這個。」

  「可是……」

  第二還是擔心陸元昊的安全。

  魏君拍了拍第二的肩膀，淡淡道：「派人暗中查找雲子，但不必大張旗鼓的搜尋。放心，對小胖也多點信心。雲子的事情我已經和小胖說過，他心裡有數。」

  第二聽魏君這樣一說就明白了。

  「魏大人，我現在只擔心一件事——萬一雲子是清白的，那老九他……」

  魏君又笑了：「你都說是萬一了，萬一她真的是清白的，那我猜小胖肯定能把她救下來。」

  魏君對陸元昊有信心。

  但魏君知道，沒有這個萬一。

  雲子肯定有問題。

  甚至雲子為什麼會被綁架，魏君現在都能反推出原因。

  無非是機關算盡太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

  越來越有意思了。

  威爾這波，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見過找死的，沒見過這麼找死的。

  這一刻，魏君無比的羨慕威爾。

  他找死怎麼就那麼容易呢？

  但魏君很快也開心了起來。

  看威爾找死也就圖一樂。

  真要是看技術，還得看他魏某人。

  威爾這種自作孽，完全是被動的，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這不叫找死的能力。

  本天帝明知道智慧女神要殺自己，還主動給智慧女神創造機會，這才叫真牛逼。

  什麼叫真正的智慧？

  魏君戰術後仰。

  威爾，好好跟本天帝學學。

  「小胖呢？已經出發了吧？」魏君問道。

  「是，我們安全司這一次精銳盡出，準備搞一次大的。」

  第二沒有隱瞞。

  威爾對安全司的忌憚是有道理的。

  脫胎於監察司的安全司，作為大乾最大的特務機構，無論是從情報搜集上，還是刺殺甚至小範圍戰鬥上，對戰局的意義都特別大。

  更何況安全司的人並不在少數。

  別看他們不在正面戰場活躍，可黑暗中的戰鬥一旦打響，對於整體戰局同樣能起到舉足輕重的意義。

  這一次，安全司就計劃了一次大行動。

  「安全司天字號級別機密行動，代號『擒王』。魏大人，『擒王計劃』也需要你的配合。」第二道。

  「擒王計劃？」

  「對，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正面戰場不是我們安全司發揮的戰場，但在最終大戰打響之前，我們安全司想要展開『擒王』行動。最終目標——癱瘓西大陸遠征軍統帥指揮部，將以威爾為首的遠征軍高層將領們一網打盡。能殺死十個，絕不殺九個。」第二肅然道。

  魏君挑了挑眉。

  他最開始以為安全司的計劃只是針對威爾一個人。

  看來還是他小看了安全司的胃口。

  安全司的目標竟然是西大陸遠征軍統帥指揮部全體高層。

  「第二大人，我不是質疑安全司的能力，但是這目標是不是定的有些太大了？」魏君問道。

  這個計劃就等於威爾想派人先把有資格站在大乾京城金鑾殿參加朝會的大臣一鍋端了一樣。

  有些過於異想天開了。

  不過第二有他們的自信。

  「魏大人，和我們大乾相比，西大陸的遠征軍有致命的缺點。我們背靠京城，即便是神明來了也不敢輕易潛入，更沒有能力輕易殺人。可西大陸遠征軍他們沒有地利之便，踏上我們的國土，他們就隨時有喪命的危險，沒有什麼不死之身，也沒有什麼堅強的後盾保護。當然，智慧女神算一個，所以……」

  第二看向魏君。

  魏君立刻承諾道：「智慧女神交給我負責，我一定把她引開，不會讓她成為你們對付西大陸遠征軍統帥指揮部的障礙。」

  第二沉聲道：「這是最艱難也是必須要做到的一點，不過根據我們從杜威那裡得到的消息，智慧女神對魏大人您十分看重。有您出面，的確能夠牽制住智慧女神，否則我們安全司不會制定這個計劃。只是這樣一來，魏大人你就要面臨最大的危險。」

  安全司沒有膨脹。

  他們制定計劃，是經過了周密思考的。

  智慧女神和魏君的恩怨，從杜威和四皇子那兒已經得到了證實，所以安全司才想出了這個計劃。

  當然，還有很重要的原因是魏君主動提出他會牽制住智慧女神。

  安全司對於魏君當然是十分信任的。

  所以，他們在把智慧女神排除在外的情況下，制定出的「擒王計劃」在他們看來就有一半以上成功的可能性。

  這種機率，就足夠安全司去賭了。

  大乾現在也需要賭。

  需要去拼命。

  下狗沒資格去考慮什麼萬無一失。

  只是第二和安全司上下都有些愧疚。

  對魏君的愧疚。

  「魏大人，我要向您坦誠一點。」

  第二看向魏君，十分認真的說：「『擒王計劃』在我們的計劃推演當中，有五成的把握成功。而您在我們的計劃推演當中，有九成的可能……會死。」

  說到這裡，第二苦笑道：「面對神明，我們安全司還是太無力。我們甚至不能派人支援您，否則智慧女神一旦察覺到異樣，就很有可能不會中我們的調虎離山之計。也就是說，即便我們勝利，大概率也是在您犧牲的基礎上才能實現。在計劃開始之前，如果您叫停這個計劃，我們隨時撤銷，絕無意見。」

  事實上安全司在制定計劃的時候也是很糾結的。

  「擒王計劃」一旦成功，對於大乾來說當然意義重大。

  但是魏君如果死了，對大乾來說同樣是巨大的損失。

  如果這兩件事情同時發生，安全司也不知道大乾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

  只是對付智慧女神是魏君主動提出來的。

  不是他們逼迫的。

  所以，才有了「擒王計劃」的出爐。

  否則他們以魏君的性命來制定計劃，在大乾高層那邊也不會被通過的。

  面對第二的歉疚，魏君表現的十分大氣。

  「你放心，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再說了，智慧女神沒那麼容易殺死我。」魏君隨口道：「她和我其實沒有那麼深的仇恨，更何況我現在的實力也不比她弱。」

  說的全都是大實話。

  只是說的人沒信。

  聽的人也沒信。

  對於魏君的捨己為人和大公無私，第二隻能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魏大人，您放心，我們安全司不會讓您的付出白費的。」

  「嗯，我相信你們，不過你們也要量力而行。」魏君道：「雖然我知道有陸司長的配合，但是這一次『擒王行動』的目標還是太大了。中間有一個環節出問題，就很容易造成極大的死傷。」

  「魏大人放心，我們會十分小心。而且這一次，我們安全司精銳盡出，會努力把握住機會的。」

  大家都在行動。

  未到終局，焉知生死？

  ……

  「魏君要秘密出行？」

  智慧女神收到了杜威的信息。

  是的，杜威。

  在威爾那裡，杜威已經死了。

  大乾也對此保密。

  不過智慧女神是知道真實情況的。

  威爾確實派人去殺了杜威。

  派的還是塵珈。

  大乾對外發的消息也是杜威已經死了，因為此事，塵珈更是得到了威爾的進一步信任。

  但實際上，杜威被救過來了。

  並且因此和威爾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只是杜威依舊忠於智慧女神，也沒有對大乾忠誠。

  當然，這是正常的。

  因為大乾也沒給杜威什麼好待遇。

  反而為了保密，還把杜威給雪藏起來了。

  這一次安全司策劃「擒王行動」，很多情報都要靠杜威來提供。

  同樣，關於智慧女神和魏君的恩怨，也是杜威交代的。

  隨後，大乾就假裝放鬆了對杜威的監視。

  故意讓杜威把魏君的消息放出去。

  杜威其實也知道大乾是故意的。

  雖然安全司沒有向杜威透露全部的秘密，但是杜威多少猜到了，安全司的真正目標是威爾。

  然後，杜威就默契的和安全司達成了共識。

  威爾是他的仇人。

  智慧女神是她的恩人。

  而魏君是智慧女神的仇人。

  既然如此，他幫智慧女神達成目的，讓威爾和魏君去死，多好？

  當然，這樣對西大陸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作為鬱金香公爵家族的傳人，西大陸的外交大臣，杜威本來也是不應該這樣做的。

  只是……

  杜威交友不慎。

  和四皇子喝了一頓酒之後，杜威就下定了決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在杜威看來，四皇子就是太黑了。

  四皇子也不掩飾自己的心黑。

  「老杜，老話說的好，沒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

  「西大陸的利益，和你們鬱金香家族的利益一致嗎？不一致啊。

  「什麼是世家？多方下注才叫世家，真正的世家，從來不會把雞蛋全都放在一個籃子裡。腳踏兩條船這才叫世家操作，老杜你肯定是明白的。

  「老杜，你想著西大陸，西大陸可不想著你。你名義上都死了多久了，西大陸做什麼了？為你報仇了嗎？

  「威爾是一個白眼狼，他是你們鬱金香家族扶持起來的人吧？可是想殺你的人也是他。連恩主家族的傳人都敢殺，現在威爾更是攀上了天殺星神這個高枝。老杜，要是給威爾時間讓他繼續成長下去，你甘心嗎？你認為這對鬱金香家族是一件好事嗎？」

  ……

  四皇子句句誅心。

  把杜威喝的怒火中燒。

  「王爺，你這挑撥離間的辦法太低級了。」杜威不屑道。

  是的，王爺。

  四皇子已經封王了。

  軍功封王。

  無可爭議。

  無論是軍方還是朝堂的高層都全票通過。

  而讓四皇子封王背後最大的功臣就是杜威。

  杜威想起這個事，就一肚子氣。

  他的一世英名，算是全都毀在四皇子手裡了。

  四皇子有今天，軍功章有他的一半，不，至少四分之三。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杜威很氣，四皇子卻十分開心。

  他一把摟住了杜威的肩膀，大氣道：「老杜，本王話糙理不糙。你摸著良心說，大乾要弄死威爾，你高不高興？」

  杜威不用摸著良心，他高興。

  只是從西大陸的大局上來考量，他知道威爾不能死。

  威爾要是死了，就代表是西大陸遠征軍最高統帥連續死了兩任。

  這絕對是影響戰局的大事。

  杜威不是真的叛國，自然猶豫。

  而四皇子這時候，又給他加了一個籌碼。

  「魏君呢？老杜你想不想弄死他？」

  杜威心頭一驚，愕然的看向四皇子。

  「王爺，你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說過，你和魏君是知己，之前的仇恨都是裝出來的。」杜威沒有掩飾自己的質疑：「我已經在這個坑裡跌倒過一次了，難道你還想再騙我一次？」

  四皇子搖頭道：「老杜，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杜威：「……」

  四皇子這不要臉的樣子就真的很讓他服氣。

  要不是四皇子騙他，他能出現在這裡嗎？

  四皇子輕咳了一聲，絲毫沒覺得尷尬。

  只要我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永遠是別人。

  四皇子繼續道：「本王和魏君的確是知己，所以本王明白一件事——我是一個小人，而魏君是一個聖人。我怕死，魏君不怕死。老杜，我和你直說吧，魏君是想和威爾一命換一命。」

  杜威心中一動。

  隱約猜到了四皇子的意思。

  只是他還不確定。

  「王爺，您能否說的明白一點？」杜威問道。

  四皇子果然說的更加露骨了：「老杜，你是個聰明人，所以很多事情瞞不了你。再說，我們是兄弟，本王也不想瞞你。」

  杜威忍住了自己的反胃感，繼續聽自己的「兄弟」說了下去。

  「事情是明擺著的，西大陸和大乾開戰，而我們大乾想先弄死威爾，打擊西大陸的士氣，起到扭轉戰局的效果。但是想做到這一點很難，最難的就是智慧女神在庇護著杜威。杜威本來就是在萬軍從中的保護下，再有神明護佑。即便我們大乾高手盡出，也很難對威爾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脅。」

  杜威點了點頭。

  是這個道理。

  所以之前他知道威爾派人來殺他，即便恨不得殺了威爾，但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他也不覺得大乾能有什麼辦法。

  但是四皇子告訴他，大乾真的想試試。

  「老杜，如果我們能把智慧女神從威爾身邊調走，再輔以一個精妙的計劃配合，威爾的性命就很有可能會受到威脅，你覺得呢？」

  杜威眼神閃爍。

  他依舊覺得不太可能。

  威爾身邊的護衛力量不是吃素的。

  似乎猜到了杜威的想法，四皇子悠然的補了一句：「要知道，威爾的上一任海後就死了。」

  杜威：「……」

  無法反駁。

  海後死在塵珈手中是個秘密。

  所以杜威也誤會了。

  海後能死，威爾當然也能死。

  「所以只要把智慧女神從威爾身邊調走，大乾就有把握殺掉威爾？」杜威看向四皇子。

  四皇子自信的點頭道：「五成把握，值得一試。」

  杜威也默默的點頭。

  五成把握，的確值得一試。

  畢竟他們不是陸元昊，不用那麼穩健。

  「想要調走智慧女神，不是那麼容易的。」杜威道。

  四皇子道：「所以，魏君的人頭，智慧女神會感興趣嗎？」

  杜威悚然一驚。

  「當然感興趣，女神來這裡，主要就是為了殺魏君，反而不是很關心戰局。可是這樣一來，你們豈不就是在逼魏君去送死？」杜威疑惑道。

  他是知道魏君對大乾的重要性的。

  更知道魏君目前在大乾的聲望。

  大乾的高層敢拿魏君的性命開玩笑？

  不應該啊。

  四皇子解釋道：「不是我們逼魏君去送死，而是魏君主動站出來承擔了這一切，他願意用自己一命去換威爾一命。魏君，是我們大乾的良心，大乾的聖人。」

  杜威沉默了。

  良久之後，杜威才感慨道：「魏君，真君子也，佩服，佩服。」

  「本王也很佩服，所以，本王希望能幫魏君完成心愿，也讓魏君得償所願。」四皇子道：「老杜，一起干吧，我知道你肯定能聯繫上智慧女神。我們兄弟聯手，所向披靡。」

  杜威並不想認四皇子這個表面兄弟。

  但是，他心動了。

  殺死威爾，對他來說的確等於叛國。

  但是如果能同時殺死魏君，威爾的死就不會那麼重要。

  他甚至也可能不僅沒有叛國，反而立下大功。

  而且，還是魏君主動求死。

  既然如此，他還猶豫什麼？

  「王爺，如你所願，我會通知女神。」

  「好兄弟，本王就知道你是個明白人。」四皇子用力的拍了拍杜威的肩膀，大氣道：「來，老杜，咱們兄弟再喝一杯。」

  把老杜灌趴下之後，四皇子才離開了房間。

  然後向外面等候的魏君點了點頭。

  「成了，杜威已經給智慧女神發完消息了。」

  魏君鬆了一口氣，心頭大喜。

  「王爺，『擒王計劃』無論成不成功，你都要記一大功。」

  魏君給四皇子點讚。

  這廝雖然眼瞎了一點，但是在對付杜威這點上的確屢試不爽。

  可能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四皇子搖頭道：「本王不在乎什麼功勞，最大的功勞還是魏君你的。等計劃成功那天，本王擺酒為你慶功。」

  魏君有些詫異：「王爺不擔心我的安全嗎？」

  四皇子笑了：「當然不擔心，也只有杜威那種傻子才會覺得魏君你有危險。」

  表面兄弟，背後傻子。

  四皇子可以說十分真實了。

  魏君很驚訝。

  「王爺對我這麼有信心？」

  四皇子篤定道：「智慧女神死了，你都死不了。魏君，本王相信你的實力，你肯定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西大陸的神明為什麼想殺你？因為他們害怕你啊。他們為什麼害怕你？因為他們不是你的對手啊。這麼簡單的邏輯，本王都不懂杜威為什麼會想不通。」

  魏君：「……」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四皇子繼續道：「普天之下，應該沒人比我對魏君你更加放心。魏兄，勇敢的上吧，你不會有事的。」

  魏君放心飛，知己永相隨。

  若干年後。

  四皇子復盤了一下今天的話。

  發現自己真的是個大聰明。

  ……

  智慧女神收到杜威傳給她的消息後，下意識的為魏君擔心了一秒。

  隨後就放鬆下來。

  為魏君擔心做什麼？

  魏君可是連神王都怕得要死的男人。

  只是杜威將這個消息告訴她，明顯是暗示她去獵殺魏君。

  這是怎麼回事？

  智慧女神通過西大陸神明和最虔誠的信徒特殊的信仰之線聯絡方式，詢問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杜威在京城，理論上和她也是不能隨便聯繫的。

  不過作為智慧女神最忠誠的信徒之一，因為杜威的信仰過於虔誠，導致智慧女神很輕易就能鎖定他的方位，並且順著杜威的信仰之線聯絡到杜威本人。

  隨後她就了解了大乾的謀劃。

  「大乾想要獵殺威爾？」

  杜威：「是的，女神，不過大乾對此根本沒有十足把握。即便把您調開，他們也未必能成功。」

  杜威的言下之意就是女神您根本不用管威爾的死活。

  智慧女神當然也聽懂了。

  對此她有些啞然失笑。

  「杜威，威爾是遠征軍的統帥。如果不管他的死活，你們國家的利益會受到極大的損害。」智慧女神假意提醒道。

  被四皇子說服的威爾，直接走入了另外一個岔道。

  「女神，魏君的價值應該遠超威爾。如果能用魏君一命換威爾一命，我認為不虧。況且，威爾未必就會死。畢竟威爾身邊的防衛力量很強，乾國人很難突破重重防衛。相反，殺死魏君的機會卻十分難得。」

  智慧女神：「此言有理，魏君活著對我們來說的確損害極大。」

  她當然選擇護持住魏君的安全。

  至於威爾的死活……

  誰在意呢？

  關她什麼事？

  不過智慧女神轉念一想，自己肯定是不殺魏君的。

  也殺不死魏君。

  那就需要一個沒有殺魏君的理由。

  這樣一來，還真的要威爾幫一下忙。

  如果威爾這邊陷入生死危機，緊急向她求援，那麼她就有理由放棄殺死魏君，轉而回援威爾。

  這樣就合情合理了。

  當然，至於能否救下威爾，這就要看威爾遭遇的危險有多大，以及她本人的心情。

  智慧女神其實不介意真的救下威爾，因為智慧女神真正想幫的是魏君，而不是大乾。

  她對大乾是沒什麼感情的。

  只要魏君不出事就行。

  所以，智慧女神在出發之前，主動提醒了一下威爾。

  「吾此行目的之一，便是要取魏君的性命。現如今魏君落單，不出意外應該是想調虎離山。目標並非吾，而是你。」智慧女神道：「你與天殺星神聯姻，此舉觸碰到了乾國的底線。所以，他們很想殺掉你，擒賊先擒王。」

  威爾點頭道：「女神放心，我已經收到了消息，並有了防範。乾國的確派人想刺殺我還有天殺星神，而我張網以待，會將敵人一網打盡。女神放心去獵殺魏君即可，本帥這兒不會出問題。」

  威爾十分自信。

  他的智囊團也推演了很多次，的確萬無一失。

  聽到威爾這樣說，智慧女神心中一凜。

  還好她沒有隱瞞。

  威爾已經收到了秘密情報，她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

  反而說了更能取信於人。

  不過威爾早就有所準備的話，那出事的概率就會很低。

  她藉助救援威爾放棄獵殺魏君的計劃也只能宣告流產，另想其他辦法。

  就在智慧女神想這件事情的時候，她聽到威爾道：「女神，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智慧女神道。

  威爾神情肅然：「女神，請您先原諒我的不敬。」

  智慧女神看了威爾一眼，道：「說吧，無論你說什麼，吾都不會生氣。」

  威爾沉吟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道：「女神，這一次大乾自然是想殺我的，但是我擔心魏君以自身為餌引您出山，會不會胃口大到想將您一口吞下？您要知道，之前我們就被儒家的半聖殺死了兩尊神，乾國人對您恐怕並沒有什麼深入骨髓的恐懼。相反，他們很有可能對於屠神事件躍躍欲試。」

  智慧女神心頭一動。

  不錯，很有這種可能。

  她只想著自己要找一個藉口不殺魏君，卻忘了魏君隨時有可能反殺她。

  乾國現在是有這個實力的。

  而且魏君如果出手，都用不著乾國。

  如果她要是栽在這上面，那就太虧了。

  智慧女神緩緩點頭，道：「你提醒的及時，吾的確要多加小心，以免陰溝裡翻船。」

  威爾見智慧女神聽進去了他說的話，心中一松，然後繼續試探著道：「女神，有一件事，我還沒有來得及向您稟報。」

  「什麼事？」

  「我們後方，其實馬上又有一尊神祇抵達。」威爾低頭，身體有些顫抖：「姬長空與妖皇想要開闢我們敵後戰場，被一網打盡。隨後就有神祇渡海而來，我也是剛剛收到消息。」

  威爾奉上了一封公文。

  智慧女神拿過公文，眼神一掃，神情立刻就陰沉下來。

  她不是在生威爾的氣，而是意識到自己被懷疑了。

  這一尊新的神祇，是故意隱瞞了自己的行蹤。

  未必真的懷疑她，但肯定和她不對付。

  威爾也看出了這一點。

  不然沒有理由這種事情不先通知智慧女神，反而他先知道。

  不過威爾不想站隊。

  更不想得罪智慧女神。

  甚至，威爾不想頭上多來一尊大佬供著。

  哪怕對方能幫到自己。

  越是位高權重的上位者，就越不喜歡低頭當奴才。

  所以，威爾主動提議道：「女神，獵殺魏君一事十分危險。依我愚見，您不妨等狩獵之神到來之後一起出手，以免陷入危險。」

  讓智慧女神把狩獵之神帶走。

  這樣西大陸遠征軍就是他說了算了。

  威爾完全不想供著一尊大爺。

  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危險。

  都已經提前得知了對方想要動手的消息，這要是還能陰溝裡翻船，威爾覺得那自己死了也是活該。

  他的這個提議有理有據，智慧女神沒有理由拒絕。

  只是智慧女神的內心充滿了陰霾。

  狩獵之神，的確和她十分不對付。

  帶著狩獵之神去獵殺魏君，也很有可能會給魏君帶去危險。

  當然，也未必。

  如果魏君真的有讓神王忌憚的實力，那一切就是未知之數。

  不過神王也說過，魏君雖然有實力，卻未必現在能夠動用。

  即便能動用，可能也有種種束縛。

  所以，她和狩獵女神聯手，是有可能給魏君帶去致命威脅的。

  儘管如此，她依舊要動手。

  否則神王想要殺她，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智慧女神內心盤算，還沒等她盤算清楚，狩獵之神就已經到了。

  「智慧，我來之前，神王特意囑咐我，以殺掉魏君為我們此次東行的第一要務。你辦事不力，神王令我申斥你，並言明之後的事情由我負責，你聽我的調遣。」

  聽到狩獵之神毫不客氣的申斥，威爾把頭埋的低低的，儘可能的減輕自己的存在感。

  他甚至想如果自己根本沒有出現在這裡就好了，絲毫沒有聽到神明對話的喜悅。

  因為，這很容易死人的。

  還好，智慧女神寬宏大量。

  聽到狩獵之神這番話，智慧女神並沒有不悅，最起碼沒有表現出來不悅，反而挑了挑眉，內心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甚至有一些如釋重負。

  她來了這麼久，還坑死了兩尊神，神王對她不滿是很正常的，申斥她也很合理。

  但如果真的懷疑她，應該將她調回去。

  現在只是降低了她的地位，讓她配合狩獵之神辦事，看似對她不利，但智慧女神感覺自己賺了。

  狩獵之神想要主導權，那就交給她便是了。

  這樣任務失敗，也有狩獵之神在前面背鍋。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魏君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但智慧女神想了想，決定相信魏君。

  再不濟，自己繼續背刺就是了。

  多大點事。

  大不了公開表明立場站到魏君那邊去，魏君能讓神王那麼害怕，難不成還庇護不了本女神不成？

  順利說服了自己之後，智慧女神只是對狩獵之神笑了笑，然後道：「既然姐姐立功心切，那自然是姐姐說了算。正好現在就有一個獵殺魏君的機會，姐姐準備何時動手，記得通知一下我。」

  狩獵之神也為狩獵女神，的確是個女的。

  上次被智慧女神坑死的兩個西大陸的神明是男的，不過已經煙消雲散了。

  打發了狩獵女神後，智慧女神又道：「威爾，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了，下去吧。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了，對你不好。」

  狩獵女神冷笑道：「你對凡人倒是假仁假義。」

  狩獵女神最喜歡狩獵強敵和對手，尊敬強者，但對弱者並不仁慈。

  智慧女神微笑道：「姐姐，如果沒有凡人，我們神明就是凡人。」

  威爾心道智慧女神果然有大智慧。

  然後威爾就聽到狩獵女神冷笑道：「無稽之談，神就是神，人就是人，智慧你自甘墮.落。」

  威爾內心鄙視。

  但絲毫不敢表現出來。

  只能在心裡想想，同為女神，這思想境界和智慧差距也太大了。

  可見神明靠的根本不是智慧，而是單純的武力。

  狩獵女神的武力和智慧女神在一個層次，遠超他們這些凡人，所以雖然他感覺狩獵女神特別愚蠢，卻也不能直抒胸臆。

  他只是默默的對智慧女神和狩獵女神行禮，然後退了出去，準確迎接來自安全司的刺殺。

  兩個時辰後。

  安全司總部。

  趙鐵柱接到了一封密報。

  看完之後，趙鐵柱的臉色立刻變的凝重起來。

  「大哥，怎麼了？」

  問話的是第二。

  趙鐵柱把秘密情報遞給了第二。

  第二看完之後，也心頭一沉。

  這份密報，說的正是狩獵女神降臨的事情。

  安全司能夠得到這份情報，倒不是因為安全司在西大陸遠征軍高層安插了高級別的密探，而是因為狩獵女神雖然沒有高調降臨，卻也沒有刻意低調。

  所以只要稍微有心一些，就能夠發現這件事情。

  更讓趙鐵柱和第二心頭髮沉的是，智慧女神和狩獵女神都從西大陸遠征軍內部消失了。

  趙鐵柱皺眉道：「看來杜威說的是真的，因為一些未知的原因，西大陸的神明比起打擊我們大乾，更想殺死魏君魏大人。」

  第二猜測道：「義父在的時候也說過，魏大人的氣運有些高的不正常。從魏大人過往的行為來看，魏大人可能有些了不得的來歷，他很有可能是神明轉世，甚至——是神君轉世。」

  趙鐵柱嚇了一跳。

  「不能吧？」

  第二懶得搭理趙鐵柱。

  發現魏君不凡的大乾高層已經不少了。

  只是魏君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都太視死如歸，所以無論魏君有什麼了不得的來歷，大乾的高層都已經不在意。

  過去的是過去。

  他們只需要知道魏君現在幫了他們太多就行了。

  從這個方面也能看出來，陸謙為什麼把安全司交給趙鐵柱，卻又讓趙鐵柱聽第二的話。

  很顯然，第二和趙鐵柱的智商差距確實不小。

  第二沉吟道：「無論魏大人有什麼了不得的來歷，現在都還算不上特別強大。讓他應付一個智慧女神就已經有危險了，如果再加上狩獵女神，那魏大人就要以一敵二，這對魏大人來說壓力太大，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大哥，魏大人不能出事。」

  趙鐵柱點頭道：「魏大人當然不能出事，不過面對兩大神明的針對，我們恐怕也力有未逮。老二，我們現在更多的力量都要用在對付威爾上面。而且我們是人，不是神。」

  「神也只不過是強大一些的人罷了。」第二冷聲道：「現如今天地環境大變，我已經感受到人與神的差距在急速的縮小。再有一段時間，老九說不定就能屠神。」

  趙鐵柱：「……你對老九這麼有信心？」

  第二看了趙鐵柱一眼，心道老大你真就是個棒槌。

  我心裡想的是說不定老九現在就能屠神了。

  只是我保守了一些，免得被打臉。

  「不必太懼怕神明的力量，我們大乾已經屠了三尊神了。」第二道：「不過大哥你的擔心是對的，我們安全司現在已經沒有了屠神的力量，也沒有餘力去幫魏大人。但我們不行，不代表其他人不行。大哥，以安全司的名義去聯繫一下劍閣。」

  趙鐵柱眼前一亮：「老二你的意思是劍神？」

  「不錯，根據我們安全司的情報，古月已經出關，成功成神，現如今只不過是在鞏固境界罷了。」第二道：「沒時間讓他鞏固境界了，讓他去護持魏君。有古月和魏君聯手，即便面對兩尊神明的狩獵，也應該有一戰之力。」

  在天地環境沒有變化之前，古月就已經被譽為劍神，而且有屠神的戰績，雖然是在前太子的幫助下，但古月本人的天縱奇才也可見一斑。

  即便沒有天地環境變化，以古月的天資和積累，成神恐怕也是大概率事件。

  被沙未改造了一番之後，讓突破境界變的更容易，古月更是一蹴而就，在這個風雲際會的大時代中早早成神，占據了先機。

  只是古月一直沒有對外發消息。

  現如今成神或者有神明隕落，也已經不會引動天地異象。

  所以，古月成神的事情，現在知道的人並不多。

  連魏君都不知道。

  安全司之所以知道，甚至都不是古月通知的，而是安全司在劍閣內有探子……

  這很正常。

  安全司這種情報機構，監察的不僅僅是敵人，還有自己人。

  所以，這是大乾的一個秘密後手。

  不知不覺當中，大乾的實力已經得到了穩步的增強。

  「周芬芳那裡，也可以聯絡一下。」

  第二眼神閃爍，他感覺機會難得。

  「原本我們的目標只是威爾，但如果有機會多殺西大陸兩尊神明，哪怕只殺一個，何樂而不為呢？」

  趙鐵柱嚇了一跳。

  「老二，你現在的胃口怎麼這麼大？」

  第二眼中閃爍著精光：「大哥，我原本也沒想過屠神。畢竟你說的有道理，我們是人，神明的實力比我們強太多了，所以我們之前連和神為敵的勇氣都沒有，更遑論去對付他們。但是我剛才盤算了一下，發現神明——其實也不過如此。」

  這話當然誇張了。

  不過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神明看上去強大，以至於讓人失去與其為敵的信心。可真交起手來，神明也未必不能力敵。之前上官丞相和孟老聯手，就完成過這樣的壯舉。大哥，是我膨脹了嗎？我感覺我們有機會重現那種壯舉，還是在不用付出犧牲的基礎上。」

  趙鐵柱：「……」

  他很想說是第二膨脹了。

  但他盤算了一下，第二說的好像沒毛病。

  是這麼回事。

  所以趙鐵柱也開始懷疑人生。

  「是我們變強了？還是敵人一直都沒有這麼強？」趙鐵柱喃喃道。

  之前感覺怎麼都不能力敵的神明，為什麼現在感覺就是強大了點的紙老虎呢？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恐怕兩者皆有。」第二道：「敵人都是紙老虎，這是魏大人說過的話，真知灼見。強是真的強，但無敵卻遠稱不上。只是之前我們被思維定式限制住了，有些事情根本不敢想。一旦突破思維定式，立刻發現了新天地。便如同魏大人沒有出現之前，我們根本想不到竟然還可以創建一個沒有皇帝的國家。」

  趙鐵柱輕咳了一聲，打斷了第二的感慨：「老二，你越說越離譜了。劍神那邊我負責聯繫，魏大人這邊你和他說一聲，讓他有心理準備。」

  第二笑著道：「不用，有劍神和周芬芳在，魏大人的安全應該是有保障的，沒必要提前告訴他。我們還是給魏大人一個驚喜吧，我相信他一定會喜歡這個驚喜的。」

  趙鐵柱深以為然：「也是，那就給魏大人一個驚喜。」

  一天後。

  魏君收到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