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歸鄉人
2025-01-03 23:00:17
作者： 老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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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菜市場，是整個泉市最大的菜市場，這裡位於城鄉結合部，人流量非常大，這個菜市場的旁邊，就是一個棚戶區。
「李老太，今天這麼早就收攤咯？」
一個魚販坐在自己的攤位前頭，笑眯眯的看著身旁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嫗。
「是咯。」
老嫗點了點頭，說道，「昨晚吹了點風，有點感冒，先回去咯，陳老闆，明天再見。」
「哈哈，再見再見。」魚販對老嫗揮了揮手。
老嫗慢悠悠的將攤子上的瓜果蔬菜放到一輛小三輪里，興許是上了年紀，老嫗的手腳不是很利索，搬一些比較重的東西的時候，總是顫巍巍的，收拾了許久，總算是收拾好了東西，老嫗騎上小三輪，慢騰騰的往一旁的棚戶區前進。
棚戶區裡的路十分的狹小，不時有摩托車駛過，老嫗總是將三輪車儘量的靠到路邊，讓人先過，然後自己再一下下的踩著小踏板往前走。三輪車的腳踏板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老嫗的後背慢慢的被汗水濕透，她不時的停下來休息一下，拿起一瓶不知道用了多久的礦泉水瓶，喝口水，再擦把汗，再繼續往前走。
過了許久，老嫗就來到了一個小平房的前頭。
「阿婆，今天看到你兒子沒哦？」平房旁的一個洗手池旁，一個胖女人笑著問道。
「沒呢。」
老嫗搖了搖頭，說道，「清河在外頭賺大錢呢，忙的很，沒空回來…今年過年，他就會回來了。」
「你這可都說了三次了，哪年回來過？我跟你說，街坊鄰居都說了，你家清河，犯了重罪，被槍斃了呢！」胖女人一臉得意的說道，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得意什麼。
「你可不准亂說話！」
老嫗從車上下來，連連搖頭道，「我家清河乖的很，怎麼會犯罪，他可是托人跟我說了，他在外打工賺大錢呢！」
「切，賺大錢，這麼些年，怎麼也不見給你匯過一分錢？我說阿婆，清河他是回不來的，你啊，就別等了。」胖女人捂著嘴笑道。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
一個帶著眼鏡的斯文男，皺著眉頭從旁邊走過來，語氣不滿的說道，「老太太都這麼大年紀了，你怎麼一點人話都不會說？」
「呵呵，我就隨便說說。」
胖女人訕笑 了一下，轉身走進旁邊的一間平房。
「李阿婆，我來幫您。」
斯文男笑著走向老嫗。
「小文，你又來拉。」
老嫗揉了揉眼睛，說道，「你今天不用上班啊？」
「早下班了。」
被叫做小文的男人將一車的菜都給卸了下來，然後搬進平房，放進一台破舊不堪的冰箱裡。
「唉，小文，你去忙你的去吧，不用管老太婆我了。」
老嫗看著小文，說道，「你們年輕人，就得去過年輕人的生活，不要每次下班了，就往我這跑，老太婆這連頓好飯都做不了…你這麼幫我，我總覺得不好意思。」
「瞧您說的。」
小文笑著說道，「清河哥在的時候可一直是我大哥，現在他出去賺錢去了，沒辦法照顧您，可不就得我來照顧您麼？」
「對了，清河有找過你麼？」老嫗問道。
「沒呢，也不知道清河哥到底在做什麼生意，這麼久了，都不跟我們聯繫，唉。」小文嘆了口氣。
「小文，晚上在我這吃飯吧，我今天買了塊肉。」老嫗笑著說道。
「好，我幫您做飯。」
不多久，一桌簡單的飯菜，就做好了。
「我給你去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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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轉身走向廚房，小文眯著眼睛，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紙袋。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一絲動靜。
小文將小紙袋，收了起來，然後回頭朝門口看去。
這一看，小文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清河哥！！」
小文刷的一下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著門口那個精瘦的男人，三年不見，這個男人變了太多，但是身上那股子氣息，卻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小文。」
李清河點了點頭，三年地獄般的生活，讓李清河的感情表達變得十分的困難，所以從他臉上看不到什麼激動的神色。
「小文，這水有點燙…」
這時候，老嫗正拿著一杯水從廚房往外走，然後，她站住了身子。
「清,清河！」老嫗顫抖著身體，看著李清河。
李清河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媽！」李清河用力的說道。
「清河！！我的清河，你可算是回來了！！」
老嫗顫抖著手，那杯水幾乎要拿不穩。
李清河一個健步上前，扶住老嫗的手，說道，「媽，我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我家清河回來了，回來就好啊！」老嫗老淚縱橫，清河的臉上，也留下了兩行清淚，三年了…自己終於回家了，終於見到了日思夜想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