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戰

  連著趕路十幾天，終於是上了入蜀的路。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果然是不假。

  這天，走著崎嶇的小路，林天都有點後悔了。

  但是卻忽然聽見前面有砍殺聲傳來，正是鬱悶中的他拍馬就沖了過去。

  眼見一地的屍首七零八落，不少身上還穿了宋軍的軍服，場中還有十幾個騎士圍著兩三個人，卻是驚慌失措。

  一個鬚髮花白，身形魁梧的老者，手持長劍，與圈中一男子相鬥，可是明顯不敵。

  那男子那男子約莫二十來歲，鷹鼻深目，黑衣如墨，眼光直視前方，冷冰冰全無表情。

  此時身形詭異，不時的繞過老者的攻擊，將那些騎士砍死於刀下，急的老者連連怒吼。

  另外，人群中還有一個年輕人與一個漂亮少女站在一起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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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輕男子刀法凌厲兇狠，林天自認對上他決走不過十招，而且他的刀法和步伐極其的利於群戰，對上人多反而更占優勢。

  眼見那老者雙目血紅，嘶聲怒吼，雖然運劍如風，卻沾不到對手的一片衣角，那個一直在看的青年男子終於是按捺不住，起身加入戰團。

  只見白影一閃，倏地鍥入刀光之中，雙掌一分，便拍向那男子。

  對手只覺兩道暖流直透肌膚，竟然生出幾分酥麻之感，心頭大驚，刀勢一凝，放了刀下一名騎士，一個旋身，斬向來人。

  那青年一沾即走，脫出刀鋒之外，那男子不禁怒喝一聲，棄了眾人，揮刀向他斬去。

  林天看出那青年的武功極其的高明，不過不是十分的純熟，估計是學了不久，不過加上那老者，已是堪堪的敵住了那男子的攻擊。

  他正心裡不爽，也看那男子乃是異族感覺不順眼，便拍馬上前，手中長劍一挽就點向他的雙目。

  話說林天一招點向那男子的雙目，那男子的武功雖高也只能暫避鋒芒躲過。

  那青年也乘機腳下一滑，脫離了男子的刀勢。

  老者也盡展身法，趕上前去，刷刷刷……一連六劍，招式老辣精妙，勁力十足，硬是逼得男子回身抵擋，青年緩過了一口氣，腳下一步跨出，玄之又玄，越過七尺之遙，落在男子身側，一掌拍到，男子方才壓制住老者的劍術，見狀運刀橫斬，老者得了隙，長劍如虹，繽紛灑出，林天一出手無功，手上又是一招跟上直刺他胸前。

  頃刻之間，三人連手進攻，招式已經籠蓋了那男子的全身上下。

  眼見那男子就要飲恨，那一直沒有插手的女子忽然身形插上，手起一刀劈向了那老者的後背。

  老者只覺身後一股冷風，不得已回身以劍抵擋，那男子乘機脫了身，臉色顯得相當的難看。

  「師兄，你沒事吧？」

  那美人問了那男子一聲，持刀與其一起站定，話語中不乏關懷。

  林天心知那女子的武功也是不弱，眼見二人聯手，怕是要抵擋不住了。

  這時，一支長箭破空而至，銳利的箭頭直指那男子的面門，他急忙圈回手中刀，擋開來箭，直覺勁道沉雄異常。

  還未明白，二箭又至，男子刀鋒連顫，擊落來箭，身形忽閃，退出兩丈之外，六隻羽箭也先後射到，男子連閃帶打，六箭紛紛落地，他不待三人掩上，一聲長嘯，拉過那美人橫掠數丈，立在一棵大樹之後，方見三騎如風，疾馳而來，馬上三人手挽長弓，形容剽悍。

  「薛家兄弟到了。」

  一名騎士喜極而呼。

  那三人在遠處停住馬匹，搭上羽箭，神色凝重，指定前方，只見男子收了刀，從樹後緩緩踱出，神色冷峻。

  「嗖嗖嗖」，三箭齊至，男子身形微晃，雙手如揮琴鼓瑟，將羽箭接在手中，眾人不禁齊聲驚呼。

  男子接住羽箭，嘿然冷笑，邁開大步，向馬匹走去。

  那三名射手為他空手接箭的神技所驚，看著他背過身子，竟然有些猶豫，不敢開弓。

  一名騎士悲憤地叫道：「此人殺了這麼多人，不可放他離……」話音未絕，口舌僵住，只見一支羽箭，深深沒入他喉間，如縷血線從他後頸激射而出，灑在身後同伴身上，將那人嚇得呆了。

  在場之人，除了林天三人，誰也沒看出他如何出手，一時間，竟無人敢動，眼看著那男子躍上馬匹。

  男子眼神凝在青年身上，嘴角微微一斜，似笑非笑，道：「這次是你命大，下次的話……」老者橫劍踏上：「你想走麼？」

  「我走又如何？」

  男子陰惻惻應了一聲，竟然不顧眾人，兜轉馬匹。

  眾人群情憤激，就要上前追趕，青年伸手擋住道：「今日已經死了許多人，你們也見過他的手段，若要攔他，徒傷性命！」

  一群人只得眼見他們離去。

  老者望著地上同伴屍體，不禁落下淚來，道：「更沒想到今日一戰，我峨嵋一派，竟然死傷過半，當真是劫數，這位公子，你可知那黑衣男子是什麼來頭？」

  卻見青年不答，便道：「公子為何不言？」

  「公子？」

  青年詫異地指著鼻尖道：「你是指我嗎？」

  言語顯得有些傻氣。

  眾人皆是一愣，黃臉漢子眼光突然落到青年腰間的九龍玉令上，神色皆是一變，再仔細端詳青年容貌，突然「啊呀」叫出聲來，滾下馬來，伏地顫聲道：「千歲！」

  其他人大驚，面面相覷，老者遲疑道：「薛兄……」黃臉漢子大聲道：「淮安王駕到，爾等還不拜見？」

  老者一呆，道：「他是淮安王麼？」

  黃臉漢子望著青年，神色恭敬，道：「千歲可記得在下麼？」

  青年張口結舌，黃臉漢子見狀，有些失望，道：「莫非千歲不記得了麼？

  在下薛容，這是我兄弟薛方、薛工，去年我入京，失手打傷了權貴，為人構陷獲罪，若非千歲力保，早已丟了性命。

  那日別後，小人牢記千歲之言，入川召集群雄，共同抗擊韃子，如今川中豪傑，大多集於合州，這位『仙人劍』勁草公，乃是川中武人翹楚，一支劍打遍四川，未逢敵手……」「慚愧，慚愧。」

  劉勁草搖頭道：「薛兄也看到了，今日劉某一敗如水，從今往後，『仙人劍』三字休要提起。」

  言下極是喪氣。

  青年見他如此悽苦，安慰他道：「白先生武功恁地高強，也對此人十分忌憚，據說他師父更是了得，號稱『黑水滔滔，盪盡天下』呢！」

  林天在一邊，半晌沒有說話，難怪他覺得著場景十分的熟悉，卻又想不起來。

  這直聽到這裡，才想到，這不是梁文靖那個書呆子嗎？

  那麼，剛剛的黑衣男子就是蕭千絕的首徒蕭冷，剛剛的美人就是蕭玉翎了。

  林天要找公羊羽，如今見到梁文靖，已經是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