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獄裡等你(一)
2025-01-01 08:01:38
作者: 顏灼灼
汪雯菲氣得將手裡的紅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擱,「奶奶,您對我有什麼意見,可以私底下說,當著外人的面讓我下不了台,這算怎麼回事啊!」
汪雯菲這「外人」一出,吳老太冷冽的目光立即向我掃來。我心裡暗暗叫苦,她們祖孫鬧彆扭,為什麼要把我也扯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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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煜的笑聲溶解了即將冰凍的氛圍,「老太太,您別光說雯菲,在座的還有一個大齡剩女,就是我們整天跟屍體打交道的法醫周教授,據說她每次跟異性相處的時候,都把人家當作解剖對象,所以男人都被她嚇跑了。」
周湘狠狠地瞪了周煜一眼,卻並不出言反駁。
「淨瞎說」,吳老太笑罵周煜,「你這個妹妹,可比你有出息多了,這麼年輕就當上副教授。」她轉而又語重心長地說,「不過事業固然重要,終生大事也不能忽視,你們兄妹倆,一個不娶,一個不嫁,讓你們的媽媽多操心啊。」
周湘悶悶的回了一句,「為什麼一定要結婚,一個人不也挺好的嗎。」
「就是就是」,汪雯菲如遇知音,「周湘的想法和我是一樣的,女人只要經濟獨立,就不需要依附男人生存。」
吳老太對於這個話題有些厭煩了,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好了,都別說了,吃飯吧。」
於是家庭晚宴正式開始。氣氛還算比較融洽,有周煜在,自然不會冷場。其他人也附和著說笑幾句。
阿珩依舊坐在我對面,我不敢正視他,只是目光偶爾悄悄掠過。家宴進程過半的時候,我發現阿珩用手支著頭,似乎很難受的樣子。我心下吃驚,卻不敢公然表現出對他的關心,正想偷偷讓沈曼莉過去詢問一下,汪守成已先開了口:「阿珩,怎麼啦?」
「頭有點暈,可能是酒喝多了」,阿珩的聲音嘶啞無力。
「不可能吧」,周煜不相信,「你的酒量那麼好,怎麼會喝一杯就頭暈。」
汪雯菲冷笑了一聲,「平時在公司都見他生龍活虎的,怎麼在家吃個飯頭就暈了。
阿珩緊擰著眉頭,臉上充滿了疲憊,像是連蠕動嘴唇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好像很不舒服」,我實在忍不住了,悄聲對汪守成說。
於是汪守成說:「既然不舒服,就先回去吧,你開不了車,讓妤葶送你。」汪守成說完又轉頭交待我,「到家後看看情況,如果實在太難受,你打電話讓張華過去。」
我點了點頭,只能照做,我不可能不管阿珩,更何況是汪守成交待的。我還未從座位上起身,阿珩已經自己虛晃著腳步走出了餐廳。我跟過去的時候,聽到吳老太帶著怒氣說:「平常一步都不肯踏進這兒來,難得來一次就出毛病了,這個家就讓他這麼排斥嗎?」
緊接著是汪雯菲高八度的嗓音響起:「他一直對這個家充滿了仇恨,只有爸爸蒙在鼓裡……」
聲音漸漸遠了,我撐著傘,快步追趕阿珩,他已經走到了汪家別墅門口,沒有打傘,大雨對他兜頭澆下。我飛快地跑著,地上早已水流成河,我的腳步激起四濺的水花。
我終於追到阿珩身後,將傘高舉過他的頭頂,「你怎麼回事,不舒服還淋雨。」
「不要管我」,他突然踉蹌著躲開我,整個人又融進了雨簾,「你回餐廳繼續吃飯,我自己能回去。」
「阿珩」,我氣憤地衝到他面前,「我哪裡得罪你了嗎,是你爸讓我送你回去的,又不是我自己想送。我要是回餐廳,不知道老太太又會怎麼為難我。你在這裡等著,我去開車。」我將傘柄往他手裡一塞,自己迅速衝進大雨中,掉頭向車庫跑去,很快的將車子開了出來。
阿珩還站在路邊,傘掉落在地上,他弓著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雨水打在他的頭上、背上,渾身上下都被雨淋得濕漉漉的。
我將車停在他身旁,準備下車扶他。他卻自己扶著車門走幾步,使勁拉開后座的車門,跌倒在座椅上,他掙扎著起身,關上了車門。
「你哪裡難受?我給張醫生打電話」,我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著急的詢問。
「別……千萬別打電話」,阿珩劇烈的喘息著,「快回去。」
我不知道他到底怎麼啦,便不敢打電話,只是將車子開得飛快。水簾像倒水般沿著擋風玻璃傾瀉而下,我將雨刮器調到速度最快的那一檔。路上阿珩粗重而又壓抑的呼吸聲和雨刮器瘋狂的轟鳴聲混合在一起,攪得我心慌意亂。
終於回到我們的住處,我剛把車停穩,阿珩就高喊了一聲「別管我了,回你自己那裡」,而後打開車門沖了出去。剛才那把傘已經丟失在雨中,我只好冒著雨對他奔過去。雨點狂驟的對我們迎面衝來,我們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冒雨狂奔,直到衝進屋裡,又一口氣衝上二樓。
我們兩人都像人魚一樣,渾身滴著水。阿珩到了房間門口,緩慢的轉過身來,像是突然發現了我,急促的喊:「我不是讓你別管我嗎。」
「我怎麼能丟下你不管」,他的房門沒有關,我跑進去,到浴室找出兩條大毛巾。阿珩還站在門口,他整個人靠在牆上,像是隨時都會癱倒在地上。我顧不上自己,走到他面前,拿起其中一條毛巾就往他頭上和臉上擦拭。
他任我手上動作著,一動也不動,但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肌肉緊繃僵硬。
「你到底哪裡不舒服?」走廊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他的雙頰泛起一層極重的桃紅之色,嬌艷欲滴,看上去十分迷人。我伸手去摸他的臉,觸手火燙,不禁吃了一驚。
他猝然攫住我的手,猛將我帶進房間裡,重重飛起一腳,砰然關上了房門。
「你……」我後面的話還未出口,手就被他拽過,一下子碰觸到他下身的腫脹堅挺,隔著厚厚的布料都能感覺到燙手的溫度和急劇膨脹的**。我驚顫著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死死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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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裡不舒服」,他低沉的呻吟聲竟讓我神盪魂飄,血脈暴張,「幫幫我。」
我的臉頓時火燒火燎的,尷尬得無以自處,訥訥的問:「怎麼幫?」
他解開了皮帶和扣子,扯下拉鏈,引導我的手探入,將那滾燙的**握在手心。
我周身像觸電般掠過了一陣顫慄。
「使勁……揉揉」,他的手從我的手背上移開,雙手急切迅速的將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次性全部除去,很快那結實而富有線條的肌肉便展露在我的面前。他突然張開雙臂,把我緊緊地抱入懷中。
我的臉貼著他的胸前,只覺得接觸在自己臉上的肌膚熱氣逼人,不禁心如鹿撞、怦怦亂跳。竟忘了掙扎抗拒,手也依然緊握住他,笨拙而不知所措。而他因為和我的貼身接觸,無法按耐的慾念更加高漲起來,他抓住我的手使勁撫弄著,可是我實在做不來,從來沒有試過,也不懂得如何用手滿足他的生理需求。
「那杯酒……」他已被衝動的慾火燒得神智昏亂,後面的話都被他劇烈的喘息聲吞沒了。
我暗暗心驚,他剛才那一系列反常的舉動,和喝下的那杯紅葡萄酒有關?酒里被下了春藥?但不容我多想,他已緊緊箍住我,火一般的嘴唇緊貼了我的,他的心狂猛的跳著,每跳一下,伴隨著一聲狂亂的呼喚:「葶葶!葶葶!葶葶……」
那聲聲呼喚匯合成一個大浪,激盪著無數股狂流,對我全身心的涌了過來,一種愛憐和驚恐混合的情緒,占據了我的心。緊抱我頸腰的雙臂猛然一收,我雙腳離地被他抱起,一陣眩暈的熱力襲來,我昏迷了、麻木了,神志陷入完全的迷惘,仰身陷入床鋪,整個身子都虛脫般的失去了力量。
他野蠻粗暴地撕扯著我的衣物,焚身慾火完全迷失了他的本性,也將我捲入了忘我之境。室內沒有開燈,黝暗異常,閃電的光亮卻映出他熱烈如火的雙眸,那眼裡燃燒的火焰將我吞噬、焚燒。
他的**裹挾著烈焰貫穿了我的身體,我疼得對著他肩頭狠狠的一口咬下去,他被我咬得身子一挺,隨即加強了他的律動,狂放得帶著獸性。
我們已經太久沒有在一起了,而他的欲焰又極度狂熱高漲,我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近乎摧殘的猛烈衝擊,死命的咬住他,似乎要把他咬成碎塊。他任我咬,我讓他發泄,我們都瘋了,三年來無盡的相思、悲苦、委屈、辛酸……終於在那杯紅酒的催發下,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出口。
窗外寒風呼號,驟雨不斷的扑打著窗欞,發出急促的噼啪聲。風的呻吟、雨的低囈交織在一起,那樣纏綿卻又破碎的曲調。我終於鬆了口,雙手兜上來,繞住了他的頸項,疼痛的感覺已經消逝,久違的快感如潮水般洶湧蔓延。淚水瘋狂的奔流在我的臉上,突破了這層關係後,我們都萬劫不復了,可是,這樣刻骨銘心的魚水之歡,縱然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願、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