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感冒了......要吃藥

  天使回過身，雙手觸摸著兩側的小丑和偵探的屍體，一道柔和的光將二者包裹住......

  陳笑感覺到有點暈，他的頭有點疼，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靜肅著，沉默著，盤旋著，嬉笑著，咆哮著，那精神的世界裡，有什麼東西破開了，那些瘋狂和理智的情感沖了出來，劇烈的痛苦，痛的陳笑跪在地上，嘶吼了起來，山崩海嘯的衝撞著腦殼，像是新的生命衝擊著產道，痛苦絲毫不知憐憫層層疊加，最後達到一個難以想像的密度......轟！的爆發出來......

  緊接著的，是一陣飄飄然的感覺。

  整個世界似乎都寂靜了，那光芒淡淡的揮散掉，他似乎看到了面前的雕塑抖動了一下，刺破了這個世界的隔膜......

  那個形象怪異的人動了，他眨了一下眼睛，之後閉起，渾身舒爽的猛的抽吸了一下，如同癮君子終於得到了那夢寐以求的玩意......「嘶————」他爽的縮起了脖子，發出刺耳的尖笑聲......「嘿嘿嘿~」

  同時，那位高大的男子也開始晃動，他還不太適應的舉起雙手，看著那修長的指尖合攏又伸展開，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將手伸進衣兜，拿出了那個菸斗，裡面的菸葉在無火狀態下自動的蜷曲起來，邊角變得猩紅，散發出縷縷青煙，他抽了一口，悄悄的露出了一個滿足的表情。

  「原來，菸草是這個味道。」偵探說道。

  「你之前沒有抽過麼？」一旁的天使笑著問。

  「嘿嘿，這傢伙當然沒有，剛被拉過來時就與我塞到了一起，他根本沒時間去試試。」小丑嘲笑一樣的說道。

  

  再次拿回自己的身體，這幾個人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情感波動，只是很自然的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當然，也很享受

  緊接著，連同天使在內的三個人似乎都不約而同的停止了這時隔幾年的寒暄，一同望向了還在捂著腦袋，站都站不穩的陳笑。

  「你真是很不一樣......」小丑說著。

  「嘿嘿，我也這麼認為。」陳笑呲牙咧嘴的回應著。

  「不不不——」小丑立刻搖晃著手指，打斷了陳笑的話：「不是你想的那種，我是說，你似乎比你想像的還要更加『不同常人』，你知道麼，如果是一個普通的載體，在封印我後就會很快被我同化掉，他們會漸漸的長得像我，行為也像我，最後，他們會無法抑制的變成我的另一具軀體，但是你不同，你似乎擁有著抵禦我感染的能力。」說著，小丑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你看，你甚至曾經逼得我蹦出來，在嘴邊割上兩刀，才能讓自己每次照鏡子時順眼一點。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場遊戲終究還是我們贏了。為了報答你，我決定將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和諧......」小丑咧著那大嘴，像是表演謝幕一樣張開雙臂，衝著空蕩五人的溶洞和那些一動不動的雕塑行了個禮：「嗯，這是個笑話，你能聽的出來吧，啊......噫哈哈哈哈——」他開始莫名其妙的笑起來，捂著肚子，根本不像是笑，更像是在拼命的壓榨出肺里的空氣，聽的人渾身不舒服。

  而這時，天使已經走到了溶洞的另一邊，這裡有一尊奇怪的雕塑，被血肉包裹著，後面有幾根恐怖的觸手，血腥，扭曲，但是天使知道，這血肉里，是宇宙意識的另一塊碎片。

  她再次伸出手，觸摸著它，淨化的光暈又一次浮現，很快，那些觸手又開始蠕動了起來，它們盤踞了幾圈，便紛紛退下，呈現出了一個瘦高的男子......多斯。

  在做完了這些後，天使似乎顯得無比的勞累，苦行者所設置的禁錮太過強大，即使是天使這種更高次元的存在，想要連續的修補三個，也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多斯皺了皺眉，顯露出一瞬間的迷茫，在封印期間，他的所有意識都是凝固住的，事實上對於他來說，上一秒其實還在和苦行者對話，而下一秒，出現在眼前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不過很快，他就立刻明白了發生了什麼......多斯攥了攥自己的拳頭，觸手鑽出身體，緩緩的蠕動幾下，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

  「我被禁錮多久了？」他問道。

  「幾個月的時間而已。」天使說道，顯得有些虛弱。

  多斯點了點頭：「聖潔......」他說到。又看向了一旁的小丑和偵探......「理智。瘋狂。」

  緊接著，他又看到了還在捂著腦袋的陳笑：「呵呵，果然是這個人......這個遊戲，走到最後的果然是他。」

  「不......是我們。」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緩慢的腳步聲，伴隨著的是拐杖敲打地面的「噠噠」聲。

  在溶洞的入口，周老闆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抱歉，最近的電梯也離這裡好遠。」他揮揮手說道。

  而在場的幾人似乎都對他的出現並不驚訝。

  這是周老闆自己定下的交易，在所有次元具現化聚集在一起時，自己就必須也在場，絕不能缺席。只不過當時基金會所想的可不是現在的這個場面。

  那麼此時此刻，「聖潔」，「欲望「，「生命」，「理智」，「瘋狂」。便全部都聚攏在這個南極大陸的凍土之下。

  但是，大家也應該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異樣，原本你追我逃的偵探和小丑不再互相追趕，原本和「黑境」水火不容的天使也安靜的站在多斯的身旁，原本應該跟大家都不是很熟的周老闆好像和所有人都不那麼陌生。

  這些人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他們就像是一群老謀深算的狐狸，早在兩年前就計劃好了這一切，現在的一切只不過都在計劃之中。

  而在場的人中，除了這些大宇宙意識的碎片，還有一個人，陳笑，經過這幾分鐘的緩解，他終於睜開眼，忍著腦子裡的強烈眩暈，望向了對面的五個人。

  他看到了天使那聖潔的羽翼和光，看到偵探那張波瀾不驚始終飄散著白霧的雙眼，看到了周老闆那隱藏極深的惡魔般的假笑，看到了多斯身上不斷伸出又縮回去的觸手，最後，看到了小丑那狹窄眼睛裡無止境的混亂與瘋狂。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在這一刻，就應該已經神智被全部的吞噬掉，變成一個無序的軀殼，可也許是陳笑身為他們的載體，早就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存在，更或者他本身就是個瘋子，總之，這一刻他似乎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反而，他的腦子裡一塊從未涉及過的區域浮現了出來......這就是他思維的禁區，這裡被一直封閉著，即使那幾年的記憶回歸之後，這裡依舊沒有受到任何的觸及。

  而現在，他所封印的意識終於脫離了，而自己......也終於清醒了。

  隱約間，他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一個怎麼瞞過所有人，包括自己的騙局。

  似乎有一些聲音迴響在耳邊。

  「這個世界已經病了......」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陳笑覺得很熟悉，但是卻想不出來在哪裡聽過。

  「病了？切，感冒了就要吃藥，你媽媽沒教過你麼？」又一個聲音浮現出來，沙啞，尖銳，這是陳笑自己的聲音。

  「是啊，感冒了要吃藥，救這個世界的藥......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