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1章 童男女

  「是，可...可不止這樣！」姚老漢的語氣突然急促起來，「俺們把他抬到一個人的背上，可俺一搭手就覺得不對勁，這人太輕了，輕的嚇人，瞧著挺精壯個漢子，結果...結果和一個半大娃子差不多沉。」

  「他身體除了刮傷，基本沒什麼外傷，有口氣沒錯，可就是喚不醒，俺們也沒別的辦法，就先把他抬回了寨子。」

  「結果當晚天剛一擦黑，人就醒了，大喊大叫的，你們是不知道，瘋的幾個人都摁不住他，喊得也都是一些俺們聽不懂的話，他讓俺們別礙著他，他要和那些人一起去！晚了就去不了了！」

  「他要去哪裡？」江城知道事情到了關鍵。

  「去天上，當神仙。」

  「神仙？」

  姚老漢面色凝重的把菸袋一收，「對嘞，他就是那麼說的，還嚷著說什麼他已經上了登天梯，眼見著越上越高，就快要摸到天了，結果一腳踏空摔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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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俺們沒法子的時候，外面突然鬧騰起來了，有人拼了命的敲鑼，這也是祖上傳下來的一種土法子，說是能嚇走邪祟。」

  「俺一聽敲鑼，就知道壞了，約摸著又出事了，俺們都朝祠堂跑，村長和幾個村寨里能說得上話的長輩都在那裡商議對策。」

  「外面的天又黑了，和之前一樣，不過這一次來的快去的也快，因為出了這檔子事也沒人敢留在外面守夜，所以這次寨子裡沒丟人。」

  「這次出事的是之前那個人吧？」江城望著姚老漢那張臉。

  「哎！」抿了抿乾裂的嘴唇，姚老漢嘆了口氣，似有深意的瞥了眼江城，「後生仔，還真讓你給說著了，等俺們趕回去的時候，那漢子的婆姨正趴在床上哭，哭的撕心裂肺的，床上濕漉漉的都是水，還在不斷朝下淌，可人已經不見了。」

  「據那婆姨說，我們前腳剛走，那人就不掙扎了，他直愣愣望著天，片刻後像是看到了什麼東西臉上特別激動，嘴裡說著登天梯，真的來接俺了一類的怪話，然後開始流汗。」

  「流了很多很多的汗，把整個床褥都浸透了，身上的顏色也隨著流汗不斷消退，整個人變得越來越淡，越來越淡，等...等俺們趕過去，就剩下一灘水了。」

  這番形容不由得讓江城回憶起之前姚老漢講的，在第二次天黑後，那些越來越淺的腳步終止在了一片濕漉漉的窪地上。

  一個大活人褪去顏色最後化為了一灘水，這種邪門事大家聽都沒聽過，經過繼續了解大家終於搞清楚了，原來這所謂的大黑天也只是寨子裡的人根據想像給那東西起的名字，畢竟那東西一來天就整個黑了，至於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所有人都不清楚。

  「老人家，那這寨子裡有沒有什麼流傳下來的傳說？」民俗一類是唐啟生所擅長的領域，之前他就敏銳的察覺到姚老漢提起的一件事，他說村子裡流傳著一種土法子，說是敲鑼能趕走邪祟，正常村子好端端的可招惹不上什麼邪祟。

  「傳說嘛，那可多咧，可那都是村里人編出來嚇唬娃娃的，浪費食物會被餓死鬼抓腳，說謊夜裡會被長舌鬼拍門……」說到這裡後姚老漢立刻就停住了，他慢慢張大了缺了兩顆門牙的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哎呀，還真有一個傳說蠻怪咧。」

  「什麼傳說？」現場氣氛瞬間緊張起來，所有人都盯著姚老漢那張布滿褶皺的臉。

  「具體的俺記不大清咧，反正就是說後面的那座荒山曾發生過一場戰鬥，神仙和一隻大妖激戰了三天三夜，最後神仙慘勝，可神仙也殺不掉大妖，最後只好施展搬山神通，將大妖鎮在那座荒山下。」

  這聽起來像是西遊記中佛祖用五指山鎮壓孫猴子的扯淡劇情非但沒有讓江城等人厭煩，相反，極大的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因為他們見識過頂級詭異之間的交手，說是搬山填海之威能也不為過，普通人見了當作神仙也正常。

  老者忍不住皺眉，「後面的荒山？沒記錯的話那些腳印也是通往後山方向。」

  「對，對對，那些腳印確實是通往後山！」此刻姚老漢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現場氣氛愈發的壓抑。

  就在江城還想要問些什麼的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下一秒映入眼帘的場景幾乎嚇的胖子蹦起來，只見兩個描眉畫眼的紙人撞開門出現在門外。

  「當家的，俺去擺童男童女了，你幫襯著點這些外鄉客，相見是緣，相見是緣！」

  一個身材矮小，背部極度佝僂的小腳老太從紙人後探出身子，這時大家才看清，這駝背老太扛著一根細扁擔，扁擔兩端各擺放著一具紙人，紙人做的相當粗糙，其實只有一顆紙頭還像樣子，是用草捆的身子，然後外面再糊了一層紙。

  不過紙人身上的顏色鮮艷的刺眼，綠色的瓜皮帽，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褲。

  江城瞧見衣褲的瞬間眼神就不對勁了，那衣褲鮮紅的刺眼，用的顏料分明是血，而且那血還未乾。

  就在老者幾人要蹦不住，打算先發制人的時候，無伸手輕輕搭在江城的肩膀上，「不是人血，是獸血。」

  聞言姚老漢詫異的盯著這個一直沒說過話的男人，眨眨眼道：「當然是獸血，俺今早新獵的狍子，就掛在後院的柴房。」

  「當家的，別怠慢了人家，鍋里俺燉了大肉，記得拿出來招待。」

  駝背老太說完就走了，同時也帶走了那兩個紙人，可透過門，大家看到老太先是在院門上插了兩根火把，隨後又將兩具紙人一左一右的擺放在院門後，臉朝里靠在牆上，正對著江城幾人所在的屋子。

  望著兩具紙人臉上不陰不陽的古怪表情，胖子覺得後背直發毛。

  「這兩具紙人放門後是什麼意思？」江城開門見山。

  「你還別小瞧，俺可告訴你，這對童男女有大用處，俺和俺婆姨能活到現在，多虧了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