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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重要情報

2024-12-31 09:17:07 作者: 蒼槿

  「永清。」鄭笑寒接過宛葭遞上的熱茶,揭開茶蓋浮了浮熱騰騰的茶水,垂眼看向旁座上的輔國大將軍,「你說,既然邵柯梵已經尋到抵禦惡靈的方法,那我們是行動還是……?」

  楊永清沉思片刻,神色一動,「倘若邵柯梵滅了十三萬惡靈,讓其無法投胎轉世,地獄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他,只是恐怕要白白賠上不少士兵的性命了。」

  

  鄭笑寒黑白分明的眸中微光一閃,但很快黯然下來,「說的是,但倘若邵柯梵以此為滅鷹之的藉口,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楊永清皺了皺眉,掃一眼國君身側的宛葭,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女子身上的氣質不簡單,雖然她一副恭敬畏縮的形容。

  鄭笑寒冷冷地朝宛葭揚了揚下巴,「你,出去。」

  宛葭正聽到關鍵處,他們採取什麼辦法對蒼騰而言十分重要,本打算待聽了後一封書信寄往蒼騰,讓大師兄及早做好準備,不想被鄭笑寒攆出。

  她站在殿檐下,眉目間隱現焦慮,右手手背拍在左手掌心中,緊緊攥住。鷹之即將出兵,蒼騰一派安寧,不知危險正在逼近,亦不知鷹之耍什麼陰謀詭計。但她又有些慶幸,至少知道了兩個值得一提的信息,其他的,大師兄應該會安排罷。

  楊永清的手輕拍著座椅扶手,輕聲緩緩問,「國君可有調查過身邊這名婢女的來歷?」

  鄭笑寒微怔,看向殿門外露出的一襲紫衫裙角,嘴角揚出一絲冷笑,「永清也感到異樣?」

  楊永清壓低聲音,「還請國君多加注意才是,王宮中潛入不少蒼騰內應,隱藏得極深,關鍵時刻定會出來壞事,平時很難發現得了啊!」

  鄭笑寒眸子雪亮如刀刃,「那麼,既然她聽到了,我們就將計就計,既試出她是否忠心,又不影響計劃的進行。」

  「國君英明。」楊永清點頭,仍壓低聲音道, 「若是這個罪由寧聖,胡申,蒙歐三地來攬的話,邵柯梵便沒有藉口了。」

  「你的意思是……?」鄭笑寒睜大了眼睛,「由鷹之出召引惡靈的刀劍,由三地出兵?」

  楊永清手捋短須,眼中充滿讚賞,「對,一舉兩得。」

  鄭笑寒覆在扶手上的手一緊,「確實是不錯的主意。」商議當是到此為止了,然而,她飲下了幾口茶水,楊永清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鄭笑寒覺得有些好笑,「永清有話直說,與本王共事幾年,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楊永清咳了兩聲,「國君,真要與墨歡成婚?」

  鄭笑寒閉上眼睛,不想流露半點感情,緩緩啟齒吐出一個字,「是。」又道,「遴選一名武智中的翹楚來輔佐大業,分憂解難,固然不錯,但正如永清方才所說,鷹之王宮混入了不少蒼騰奸細,本王可是擔心不小心納到一個危險的枕邊人。終究還是防著好。」

  楊永清沉吟半晌,慎重地點頭,「也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鄭笑寒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眸中蒙上一層悵然,「關於三地出兵的事,大將軍就代勞了罷,三日之後大婚,這幾日宮中正為此事忙碌,正好掩邵柯梵的耳目,分散他的注意力。」

  「是,正是行動的好時候。」楊永清暗暗慶幸,殿上紛紛懷疑國君懷孕,並逼她接受檢查時,他及時收住手,保住了一代智君,雖然有時她需要他的提點指引,然而皆是一點即通,甚至她考慮問題更加深入全面,並且她擁有能夠與邵柯梵匹敵的武功,終究,她是最適合鷹之的國君啊!

  楊永清告退後,鄭笑寒躺靠在寶座上,凝視著殿堂虛空,一陣縹緲一陣恍惚,那兩張相似又不似的臉,錯開又重迭……這一生,終究無法與心愛的人在一起了麼?零雙花,零雙花,都說是同生同死,不離不棄,她與丹成無法同死,她做不到對祭塵不離不棄。

  忽然恨起丹成來,當初,他為何那樣傻?她舉全國之力都無法拿下邵柯梵,他竟然妄想憑一己之力殺了那陰險奸詐,心狠手辣的魔頭,結果慘死蒼騰,她見到的,不過是一具冰涼的屍體和一紗袋零雙花。

  倘若他不犯傻,她早已嫁與他,如今一定鶼蝶情深,瓜瓞延綿,執子之手,與子攜老,為什麼竟會這樣?那時,她滿心歡喜地等待回鷹之,等來的卻是難以言喻的悲痛,一生都好不了的遺恨。

  就是他害得她嫁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即將孤寂清冷地在寶座上度過一生,她如何能不怨?他離開人世,踏上遺川路,轉向下一世,從此便忘掉了這一生的所有事,唯獨她守著短暫的回憶,苦苦地煎熬過每一天,他倒是輕鬆了,因為所有的痛都被她扛在肩頭上,他既然愛她,又怎麼忍心?

  鄭笑寒的手指微微顫抖,緊緊扣住寶座扶手,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對著門外靜止不動的宛葭吩咐道,「進來。」

  宛葭微微垂著頭,纖白若嫩蔥的手指提著紫裙,小步挪進大殿,恭敬地跪了下來,「國君。」

  鄭笑寒仔細地打量她,目光如同面臨爪下的獵物,愈加覺得不同尋常,無論這叫小宛的婢女做出怎樣卑微的動作,竟都隱隱有一種大家閨秀的味道蘊於其間,若是留意那雙嫵媚的眸子,便會發現深處藏的神色並不是敬畏,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從容。

  鄭笑寒猛地想起,她從未問過小宛的來歷,一般而言,服侍君主的婢女抑或奴才皆由婢儀和奴官挑選,身世都查得清清白白,才敢送到國君身邊,因此從來不用她主動追究來處,但眼下這名女子真的清白麼?一個稍微有心計的人,瞞過婢儀和奴官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仿佛有一道**辣的鞭子慢慢滲入肌膚,宛葭渾身不自在,感到氣氛不對勁,況且鄭笑寒又長久不說話,小心地抬起頭來,正好撞上那雙凌厲的黑眸,復又垂下頭去,顫著聲音,「國君,小宛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鄭笑寒收回目光,不再看她,「先回你的閣屋去罷,本王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國君多注意身體。」宛葭懷揣著方才那一樁天大的秘密,迫不及待地要告知大師兄,然而,為了不引起鄭笑寒的懷疑,以以往的步速緩緩行了出去。

  那一道赤鞭般的目光死死盯著她,追隨她經過花木葳蕤的院子,落葉稀疏的小徑,直到她消失在路的拐角。

  忽然想到了什麼,她一下子頓住了腳步:鄭笑寒已經對她存了疑心,方才那樣的眼神與之前看不慣她的眼神並不一樣,其中隱含著求證答案的意味,而後,她又放她回去……

  她本想找封原商量一番,幸好此時正行到路徑分岔向閣屋和軒霆殿的位置,傾向軒霆殿方向的身子微微一折,邊向小閣屋的方向走去邊斂氣屏息,然而,一路安全,並沒有生人鬼祟跟蹤的氣息。

  多慮了麼?宛葭皺皺眉頭,小徑蜿蜒,低矮山石迴環,青松翠竹,鬱鬱蔥蔥,其間特意栽來點綴的繁花開得正好,烈烈吐焰,轉了幾個彎,仿佛經了不同的天地,不多時便回到了閣屋。

  進了玲瓏小院,習慣性地抬眼看向屋檐上若明珠璀璨的無數鏡面,雖然陽光照得鏡子明晃晃的,分外閉眼,然而,她每次都能清晰地看到鏡中反映的院外情況,此刻,除了太陽的光芒和高大的霜槿木外,鏡中空無一物,換了不同的角度亦是如此。

  令她意外的是,要說因為鄭笑寒武功比她高強,可以將氣息提到她感知的範圍之外的話,那麼,鏡中竟沒有她的身影,也沒有其他人的身影,這就奇怪了……方才鄭笑寒的眼神,明明藏著極度的不信任,以她那樣急躁的性格,怎麼可能不早早追來?

  然而,無論懷疑與否,重要的是沒人盯梢最好,眼下最要緊的事是將鄭笑寒計劃出戰的消息及時告知師兄,讓他早作打算,不然,即使蒼騰實力比鷹之強,猝不及防地迎敵,也是要損失不少力量的。

  她再掃一眼鑲嵌在閣檐上的鏡子,並無異常,便匆匆進了屋去,在信紙上寫下一段字,輕輕端起吹乾墨跡,忽然想要加上一句話:宛葭恭問國君,什麼時候才能回蒼騰?她不由得一怔,不知道腦海為何會沒來由地冒出這樣一句話,難道,她一直想要回去麼?想要見見那俊美冷淡的容顏,那雙凌厲又平靜的眼睛?

  她才恍然想起,她畢竟只見過他一面,然而,只一面便已愛上,便記得這般清楚,便為他降了身份,甘當一個小小的婢女,這顆心再回不到當初了,萬劫不復,又幾人能醒悟?有時她夜夢醒來,臉上鋪了一層寡鹹的清淚,她畫他,她夢他,這些,他都是不知道的啊!

  原以為自己真的只願當一生的婢女,留在鷹之,為他效命,獲取重要情報,無怨無悔,原來,她是想回去的,只為了多看他一眼,只為了此生,不僅僅是才看了他一眼。

  她悵然了很久才回過神來,方才的想法只當笑話罷了,就如同一個夢,當不得真,她將信卷好系好,輕攥在手心中,紫色的袖子垂下來,將手遮了大半,然後走進院子,從附著在畫屏一側的大圓竹筒中捧出正在啄食的大雁,將信放進它腿上的細筒中,面向蒼騰的方向將它放飛。

  大雁的翅膀矯健有力,比信鴿的速度要快上幾倍,因此莽荒書信一般經訓練過的大雁,即信雁來送。宛葭心滿意足地看著信雁輕快地直衝黃綠色的天穹,目光下移一些,第三次掃過閣檐上的鏡面,仍是明亮的日光和參天的霜槿木,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然,余光中,一個灰點似在下墜。

  宛葭迅速抬頭,入眼的情景驚得她心臟幾乎要跳出來:那朝蒼騰方向飛去的信雁,在經過離惠珂殿三十丈遠的一座宮殿的上空時,身體向下俯衝一段距離,然後傾身一折,向著惠珂殿斜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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