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你自己，砍下你的右手！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你自己，砍下你的右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四周極為安靜，葉蓁蓁能感受到站在她身後的那個人緊張，那隻懸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微微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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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脊背里滲出一層一層的細汗，就怕那人手一抖，她的小命就嗚呼。

  腳步聲在空曠而安靜的周圍響起。

  葉蓁蓁緊緊相著入口處，沒過一會兒，一道人影緩緩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看到被綁在椅子上的葉蓁蓁，楚然瞳孔不可控制的縮了一下，眸光在她身上迅速的來回視查，沒有受傷的痕跡，他一顆心漸漸放下。

  「我來了。」

  他一步步的走進來，手裡提著一個袋子：「現在你能放人了。」

  葉蓁蓁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大氣不敢喘一下。

  中年男人看到楚然現身時雙眼大亮，心裡積了這麼多年的恨終於能發泄出來，他激動的大喊：「站住！」

  楚然腳步一停：「我現在來了，你找的不就是我，可以放了無辜的人。」

  「我讓你站住！」

  眼看他越來越近，中年男人大吼一聲，手裡微微使勁，葉蓁蓁低低一叫，脖子間一痛，血腥味很快躥進她鼻子裡，楚然立刻站住，眉間閃過爆怒和凌厲，很快平復，在也不敢上前一步。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後退，退到桌子那裡去。」

  楚然照做。

  「錢呢？」

  楚然舉了舉手裡的袋子：「這裡。」

  「打開。」中年男人抬抬下巴，「讓我看清楚！」

  楚然冷笑一聲打開袋子，中年男人滿意一笑：「把袋子扔過來，快點！」

  楚然隨手扔了過去，袋子的拉鏈沒有拉上，有一半的錢從裡面滾了出來，中年男人大怒：「你故意的！」

  楚然聳聳肩：「你沒說要拉上拉鏈。」

  中年男人啐了一口唾沫，再度指使：「看到桌子上的那把匕首了麼？拿起來。」

  楚然微微挑眉，沒有動作。中年男人又吼了一聲：「不想這個娘們兒的傷口脖子斷掉，那就快點！」

  他說著手上又使了一分勁，葉蓁蓁這次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楚然一直沒來之前，她全憑自己心裡的一股氣撐著，不管對方如何恐嚇傷害她，她硬是一個音也沒有哼出來，現在楚然來了，像個英雄一樣出現在她的面前，似乎有了依靠的本錢，當疼痛襲來的時候，她控制不住的哼了一聲。

  「住手！」

  楚然兩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爆裂，一把抓起桌子上那把匕首，那中年男人這才鬆開了抵在葉蓁蓁脖子上小刀。

  中年男人看著楚然怒不可遏的樣子，突然笑了起來：「傅少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冒險做這種事？」

  楚然冷眼看著他。

  「看傅少的樣子怕是忘記了。」中年男人說著，抬了抬右手，手背上疤痕可怖，能夠想像的出來當時這傷有多深。

  「這都是敗傅少所辭，要不是傅少，我這隻手也不會廢。」

  楚然微微皺眉，完全不知道這個人在胡說些什麼？

  中年男人見他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怒氣更盛，想著自己恨了那麼多年，當初害他成這樣的人卻都不記得他了，心裡火氣越燒越旺。

  葉蓁蓁一看楚然那樣子，就知道他應該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心裡直罵他缺心眼，自己造的孽自個忘了個一乾二淨，到要她來還。

  「有一年你在一個酒吧里，跟一夥凶神惡煞的人在一起在欺負一個男人，你手裡拿著匕首，差點那個男人的手給砍了下來。」

  抵在脖子上的小刀越來越深，葉蓁蓁急的大叫：「傅楚然你都忘記了？」

  楚然一怔。

  那中年男人同樣也是一怔。

  「原來是你。」片刻後楚然反應過來，那中年男人也回神，「沒錯是我。當年你廢了我一隻手，我記恨了這麼多年，今天逮著好機會，你覺得我會放過你？」

  楚然冷笑：「你想幹什麼？」

  中年男人看看他手上的匕首：「用你手上的小刀，砍下你的右手。」

  什……麼？

  葉蓁蓁瞪大了眼。

  「你自己砍了你自己的右手，我就放了這個女人，不傷她一分一豪，安全放你們離開。」中年男人緊緊盯著他，「不然，我第一個就先殺了她。」

  楚然面無表情看著他，手裡拿著的匕首未動半分。

  中年男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原本以為他這麼在乎這個女人，一定會乖乖聽他的話，可是……他是不是打錯了算盤，這個女人對他來說更本不值一提。

  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死了就死了。如果他真是這樣想，那自己還要想下一個對策才好。

  「動手啊！」中年男人見他一直不動，急急的催促。

  楚然緊緊盯著葉蓁蓁：「我動了手，你就會放了她？」

  中年男人大喜：「當然，我不想要她的命，我只恨你！」

  楚然微微眯眸，一雙沉靜的眸子四下打量，半響不言不語，似在沉思。

  中年男人以為他要反悔，怒從心起，一咬牙，恨恨道：「好，你不動手，我先給這娘們兒一下……」

  說著，懸放在葉蓁蓁脖子間的小刀揚了起來，精銳的刀尖對著葉蓁蓁的肩膀，就要狠狠的砍下去。

  「住手！」

  楚然大喝一聲，手起刀落，那隻拿手的刀猛的朝自己的手紮下去。

  「不要！」葉蓁蓁顧不得肩頭的刀，流著淚大叫一聲想要起身去阻止他，可是卻忘記了自己手腳都被束縛，她更本就動彈不得。

  一刀見血。

  鑽心的疼從手背蔓延到全身，楚然額頭沁出一層一層的冷汗，強忍著沒哼出聲，他沖流淚不止的葉蓁蓁笑笑：「別怕，死不了。」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鬆開抓著葉蓁蓁的衣領，見楚然奄奄一息的靠的桌子上，提著刀慢慢朝他走過去。

  葉蓁蓁坐在椅子上，全身跟抽了筋一樣軟在那裡，她一動不動看著楚然，他胸口起伏較大，卻一聲不吭，那邊燈光偏暗，她不知道他的模樣，卻能聞到空氣里的血腥味，不知道是自己身上的，還是從他那邊傳過來的。

  中年男人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看著他：「知道我當年有多疼了吧，傅楚然，今天我也要讓你嘗……」

  趴在桌子上的楚然突然大喊一聲：「阿成！」

  然後猛的抽出扎在手背上的匕首，鋒冷的匕首尖上血珠滴落下來，他抬臂就朝中年男人狠刺過去，中年男人沒有料到他會有這一出，肩膀上猝然一疼，那把匕首已經插進了他的肩膀，疼痛刺激的他發狂，他手裡的匕首想也沒有想的朝楚然刺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楚然胳膊撐著桌子，抬腿朝那中年男人胸口狠狠一踢。

  這一踢用了十分力，中年男人撲過來的力氣受阻，整個人被他這一腳踢翻在地，一直隱藏在門外的阿成聽到楚然那道叫聲之後立刻沖了進來，現場凌亂不堪，他直接朝那中年男人跑去，中年男人餘光掃到外面奔進來的人，這才知道他竟然帶了同夥，他手忙腳亂爬起就跑，經過葉蓁蓁身邊，還不忘撿起地上的那袋錢，然後急急朝後面一扇小門跑去。

  「別管我！」楚然扶著桌子的一角站起來，「把那王八蛋給老子弄過來！」

  阿成順勢追了過去。

  四周似乎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有楚然急促的呼吸聲。

  右手直直垂著，鮮血從他手背上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來到葉蓁蓁面前，將她身上的繩子給割斷，張嘴正要問她有事沒事，人還沒有起來，葉蓁蓁整個人直接朝他撲過來，將他牢牢抱住。

  楚然一怔。

  「笨蛋！」葉蓁蓁一邊哭一邊罵他。

  楚然勾了勾嘴角：「嗯，我笨。」

  「你怎麼樣？」說著，她鬆開了他，去看他的手，整隻手都是血淋淋的，葉蓁蓁嚇的瞪大了眼，楚然一看她蒼白的小臉，立馬將手背後身後，用另外一隻手去扶她，「我沒事，不疼。」

  這樣還不疼？當她是傻子嗎？葉蓁蓁心裡又氣又心疼，看著他臉上的細汗，她咬咬牙：「我們走，去醫院。」

  楚然遲疑了一下，阿成還沒有回來……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大門入口那邊傳來腳步聲，兩個同時抬頭看過去，肖浩首當其衝，身後還跟著四五個特警，紛紛手持武器。

  這陣仗未免太大。

  肖浩看到受傷的楚然一愣，立即讓人過去扶住了他：「綁匪去哪兒了？」

  楚然指了指位置，其餘手持武器的特警立刻從小門那裡包抄過去。

  「走，上醫院！」肖浩當機立斷吩咐。

  葉蓁蓁忙不迭失跟在後面，楚然回頭看了她一眼，伸出那隻完好的手，葉蓁蓁一愣，隨機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他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牽著她一起出了這廠房。

  **

  車內。

  肖浩沒有跟過來，讓一位警察先開車送他們去醫院，他們出了廠房有警察替他們暫時簡單的包紮了傷口，布料裹著傷口看不到血，也就沒那麼嚇人了，可葉蓁蓁的臉色卻仍舊白的嚇人，她一雙眸子也緊緊盯著他手上的傷。

  楚然失笑：「我沒事。」

  葉蓁蓁咬牙切齒：「沒事還流冷汗？」

  楚然：「……」

  葉蓁蓁嘆了口氣：「那我們不說這個了。阿成不會有事吧？我們出來的時候都沒有看到他的人？」

  「放心，他沒事。」阿成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身手如何楚然知道，而廠房裡又只有一個綁匪，除了阿成，肖浩帶著警察也在那裡，更本不可能有事，只是那廠房有些大，如果中年男人對那裡極熟，那麼他們找起人來應該會有些廢事。

  這些楚然沒跟她說，葉蓁蓁雖然不知道其中的門道，可聽他胸有成竹的語氣，那麼阿成應該是真的沒什麼事的。

  「把頭抬起來。」楚然突然伸手過來，抬了抬葉蓁蓁的下巴。

  「幹嘛？」

  「我看看你的傷。」

  包紮的時候葉蓁蓁不讓他看，怕他擔心，所以是背著他讓警察簡單的清理了一下。

  「不要看了。」葉蓁蓁別開臉，「馬上到醫院了，我沒事。」

  「我看看。」他不容分說。

  葉蓁蓁白了他一眼，只好把頭抬了起來，楚然湊近了細細的看，傷口不深，只是劃傷了皮膚，不會有大太的問題，他稍稍安了安心。

  「疼不疼？」楚然心疼的問。

  葉蓁蓁搖頭：「你都不疼，我這點小傷也不疼。」

  楚然失笑：「別跟我比，我是男人。疼就叫出來，別憋著。」

  「真不疼。」葉蓁蓁緩緩搖頭，看了一眼他那隻手，想到剛才他對自己那股狠勁和毫不遲疑，眼眶又忍不住紅了紅，「你傻啊你，他要你傷自己你就傷自己？不會跟他拖著，不會不聽他的？」

  楚然定定看著她：「他要對你下手，我顧不得其他了。總不能讓他傷你，所以只好傷我自己了。」

  葉蓁蓁一愣，心裡像是有暖流順著經脈流動，全身都暖和了起來，在這深冬的夜晚，身邊有他陪著，心裡的恐懼漸漸散去，慢慢的踏實下來。

  楚然靠了過來，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突然說：「我想親你。」

  葉蓁蓁一愣之後小臉一紅，白了他一眼：「你怎麼突然說這個呀。」

  語氣嬌羞，臉色緋紅，更加的讓人把持不住。

  楚然低頭就吻了過去，汲取她唇上的甜美，身體上的疼痛瞬間消失，仿若吃了靈單妙藥一樣。

  葉蓁蓁不敢伸手推他，怕弄疼了他，他手上畢竟還有傷，哼哼兩聲示意他別亂來，車裡還有人，可楚然卻管不了那麼多，一直到他吻夠了才放開她。

  葉蓁蓁滿臉艷紅的瞪著他。

  楚然用那隻沒受傷的摟住她，滿心歡喜，低頭在她耳邊輕道：「警察叔叔不會笑話咱們。」

  葉蓁蓁無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