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屠神之說

  李A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裡有最柔軟的床，像一大團一大團的雲鋪在自己身下。李Ａ舒服地在地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最後從雲端滾下來，掙扎著落到了被關華和趙文心打得變形的鋼鐵會議室里。

  關華叼著煙，悠閒地吐著煙圈，趙文心捂著嘴笑看著李Ａ嘴角流下的口水。

  「奇怪！我體內怎麼有……有靈力了？」李A不敢置信地看向關華。

  

  關華聳了聳肩，故意不解釋，點了點菸灰，他繼續吐著煙圈。

  「是關華幫你重組了身體，重塑了道基，師父。」趙文心笑著走向了李A，將他從長長的會議桌上扶下來。

  李A感受著重組之後身體的虛弱，以及體內經脈中絲絲流轉的靈力，一時間唏噓不已。「這鴻蒙靈力當真是得天地造化的靈力，嘖嘖，不愧為靈力之祖。」

  「什麼是鴻蒙靈力？」趙文心好奇地問。

  「鴻蒙靈力是混合陰陽二力而生的靈力。修煉《生死印訣》結出生死印，算是小成。從後期的吸收五行靈力而獲得生之陽靈，感悟死氣而吸收陰邪之力，繼而用陰陽二氣在丹田內構建生死魚圖，算是《生死印訣》的大成。但是這不是《生死印訣》的終點，合陰陽而生鴻蒙，才是《生死印訣》的最強形態。」李A娓娓道來，向兩人解釋道。

  「這無影無形的靈力便是鴻蒙靈力？為什麼鴻蒙之力充滿了道韻？」關華手上釋放著無影無形卻能被感知到的靈力，不解地問。

  「道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化四向而演五行。換句話說，鴻蒙即是道的靈力形態，鴻蒙生出陰陽，陰陽二力演變出五行，五行又造就這大千世界。所以，你手上的鴻蒙之力，是這個世界靈力的最高形態。但是，它還不是真正的鴻蒙之力，鴻蒙之力有顏色，灰紅如土。等你擁有真正的鴻蒙之力，你就可以觸及天地規則。」李A笑呵呵地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說，天地規則是由鴻蒙之力組成的？」關華好奇地問。

  「是也不是。天地規則最初是由神力凝聚而成的，不過它能吸收地球上的鴻蒙之力。這麼做，可以穩定靈修的數量——不過現在看來，存在幾千萬年的它，主要目的是減少靈修的數量，阻止像炎黃二帝那樣堪比神明的人類再次出現。正是因為它的存在，所以古往今來能修煉的人越來越少。而且，天地規則還阻斷了宇宙中的鴻蒙之力傳入地球，依靠這海量的鴻蒙之力進化了幾千萬年的天地規則，誰都說不清它到底是鴻蒙本身，還是有了自我靈識的神力。」李A抬頭看了看變形的天花板，似乎在想『抬頭三尺有神明』這句話，是不是可以印證天地規則的存在。

  關華彈飛了手上的菸頭，面無表情卻無比嚴肅地看著李A：「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因為我也修煉過《生死印訣》。」李A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話音剛落，為了證明自己修煉過《生死印訣》，他用盡體內寥寥幾絲靈力試圖凝聚生死印，可惜的是靈力太少，他手上僅是閃現出一絲絲靈力運轉的軌跡，靈力便耗盡了。

  單是看到靈力的軌跡，關華便確定了那是生死印無疑，心中的疑惑頓時又增多了。「我早就該想到了，如果你沒修煉過生死印，怎麼能在我手心種上生死印。」關華懊惱地砸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暗道自己一直都忽略了這件小事。聽到關華的確認，趙文心也是一臉驚訝地看向李A，她也不知道李A會生死印。

  「可是，如果你也會生死印，這……氓為什麼培養我？還教給我《生死印訣》？難道不是因為只有我能煉成生死印嗎？這解釋不通啊。」將趙文心的驚訝收入眼底，關華追問李A道。

  「你確實是唯一，這一點不用懷疑，氓之所以選你也是因為這一點。」李A笑看著關華的著急，坐到了一把椅子上。「我會生死印，但是這並不代表我能修煉到了大成的境界。」頓了一下，李A追憶道：「七年前，馬長老找到我，告訴了我屠神的傳說，我就開始修煉《生死印訣》，七年過去了，我仍舊停留在小成的境界。白起洞底，你結了一千次手印便釋放出了生死印，還記得嗎？你知道我結了多少次才結出生死印嗎？一萬七千八百三十一次！很驚訝是嗎？我再告訴你一點秘密，氓內所有的長老都修煉過《生死印訣》，不過那些老不死的比我還差勁，他們連生死印都結不出來。」

  「如果說年長的人，因為自身的功法和奧技都已成熟不能再修煉生死印的話，那些老傢伙還找了很多天賦極高的三姓子弟，來種生死印，修習印訣。可惜的是，這些小傢伙們大多數只能承載一枚，很少有人能同時承載兩枚種印。縱使後來找到了能承載兩枚種印的人，修煉到最後，也跟我一樣，只能達到小成而再難精進。」李A講述這些的時候，仍舊唏噓不已。

  關華瞭然了，看來氓明知道自己的身世還讓李A救自己，還傳給自己生死印，的確是因為只有殤關的不死血脈，才能成就生死印的大成。不過，猜測歸猜測，猜測被證實又是另外一碼事。一直感激李A改變自己命運的關華，此刻再看向李A的時候，從內心深處生出一股彆扭的感覺。

  「師父，在我還稱呼你師父的時候，給我說說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吧。」關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一絲的不敬，只不過他那眉眼間的落寞，卻酸楚了李A和趙文心的眉。

  「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文心也僅僅是知道關華是殤之嫡系的事情，李A說的什麼修煉生死印啊，以及為什麼氓要培養關華等等，她都一無所知。連她都被蒙在鼓裡的事，一定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很可能，自己也是一枚棋子。』趙文心無奈地想。

  李A笑呵呵地看向悲傷的關華，看向鬱悶的趙文心，突然伸出雙手彈在兩個小傢伙的額頭上。「『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道理你們都忘了？我最得意的兩個弟子，怎麼可以同一天不要我？」李A伸手將錯愕的關華和趙文心攬在了懷裡。

  「離開那個古堡的那天，我沒有殺你，就意味著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徒弟，我不管你是誰，你爹是誰，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徒弟。不管你認不認，我這輩子都認。」李A在關華自我否認的時刻，袒露了真實的情懷。

  「師父……」關華感受著李A胳膊的力量，言語中的溫暖，眼中潮濕了起來。

  「那我呢？」趙文心吃醋的問道。

  「你？」李A放開兩人，皺著眉看著趙文心。「嘖嘖，不要也罷。嫁給我的徒弟當個徒媳婦挺好。」

  「討厭，你、你別跑。」趙文心羞紅了臉，轉身撲向提前一步閃躲開來的李A。

  李A故作嚴肅，騙過了偶爾乖巧的趙文心。「別鬧，別鬧。哎——對了，秦魁呢，怎麼就你們倆個？那混小子又去鍛鍊肌肉了嗎？」

  聽李A這麼一問，趙文心的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師父，秦師弟他，他死了……」

  「什麼？怎麼可能？被誰殺的？」李A一連三個問題，他一臉震驚地抓住了趙文心的胳膊。

  「殤的人殺的。二師兄是為了救我，被殤之第七死士馬瑜彤用塗毒的破魔匕首刺破了心臟，生機禁毀，連靈魂也被破魔匕首抹殺了……」說完這些，關華眼睛紅紅地轉頭點了一支煙，用此來掩飾滴落的眼淚。

  「殤的死士殺的？不可能啊？怎麼會這樣？」李A一臉疑惑，隨即他皺起了眉。「你親眼見到他斷氣？他的身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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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魁是死在我懷裡的，我們把他葬在了英靈園裡。」關華不解地看著李A，直覺告訴他，李A好像在懷疑什麼。

  「那把殺了秦魁的匕首，在哪？」突然，李A問道。

  「匕首？」關華和趙文心被問愣了。

  「我當時心神被反制，等我恢復身體的支配權後，秦師兄的生命力便瘋狂地流逝起來，當時他倒在地上，手的旁邊扔著一把漆黑的破魔匕首，我當時急著救二師兄，沒有在意——你的意思是說，秦魁的靈魂被那把匕首吞噬了？」關華猛然問道。

  「很有可能。」李Ａ斷定道。

  「我現在就回去找那把匕首。」關華激動地說。

  「等等。」李A攔住衝動的關華。「就算現在你回去，那把匕首也已經被人取走了。而且，我估計秦魁的身體，要麼被破壞，要麼已經被一同帶走。」

  「殤，為什麼這麼做？」關華憤怒地問。

  「逼你回家。」李A突然笑了起來。「你不回去還真不行。」

  「我次奧！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沒事虐我玩很開心是嗎？殤是氓的死對頭，殤和氓勢不兩立，把我卡在中間很好玩嗎？有誰顧忌過我的感受！我他娘的是殤的人！明明知道我是殤的人，氓還救我，還教我最強功法！你們有病啊？殤的人也有病！明明知道華夏是氓的地盤還把自己送到這來，明明知道自己的死對頭在培養我，還他娘的不出來阻止。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想逼瘋我是不是？啊！我把氓當家，但是氓終究不是我家！我不想回家，殤的人還逼著我回家。我他娘的快瘋了，你們到底想怎樣啊！」歇斯底里地咆哮之後，關華飛起一腳踹在厚實的鋼鐵牆壁上，震得整個大地動盪了好一會兒。

  李A看著被關華踹成水滴形的房間，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解釋你的疑問，需要講兩個故事。一個是：屠神之說。一個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讓其苦逼，再讓其牛逼。你想先聽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