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2025-01-04 16:37:20
作者: 一葉菩提
第一百六十四章
滄月蘭看著好像沒事人一樣的纖雪,心中更不是滋味,上前幾步,卻在宗政祈爍凌厲的眼神掃射下停住身形。
情勢,是乎已經在扭轉,滄月齊只覺得一陣無力。
「大家都是過來人,這種事情哪是想不喊就不喊的,我也是情不自禁。誰讓我們家的大公子床上功夫這麼超群呢?這事想必百里纖雪比我更清楚了。」滄月蘭一臉笑意,看著纖雪終於抬起頭來將目光轉向自己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解氣!突然,感覺脖間一緊,一道如頭髮絲一般銀絲緊緊的纏繞在滄月蘭的脖子上,纖雪稍一用力,滄月蘭的脖子立即出現一打血痕。
「我現在就殺了你!」纖雪說完,收緊手中的力道。
滄月蘭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被這種細細的銀絲勒住,她只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百里纖雪是說真的,她真的敢動手殺了自己!只是滄月蘭現在才注意到這個事實!
「你,你勒死我,馬,馬上你們所有人,都要,要跟著我一起死,我一個人,換你們這,這麼多人,值了!」滄月蘭握住銀絲,卻發現這股力道大的驚人,可是,她還不想死,她好不容易有今天這個局面,她不想就這麼沒了!
「九兒,不要意氣用事。」滄月齊在一旁勸慰道,但去遭來滄月蘭的白眼,若不是她現在連呼吸都困難,恐怕又要羞辱一番。
纖雪明白,狡兔尚有三窟,更何況已是幽冥之主滄月蘭,現在她敢這麼做,那毒藥定然不在她的身上,而且也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這種毒藥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她心中自然有分寸,但她也不會放任滄月蘭這有恃無恐的在自己面前顯擺!
手一松,銀絲迅速收了回來,滄月蘭的身子立即軟在地上,看了一眼一旁的宗政祈爍,再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百里纖雪,她的心中一陣憤恨,明明是她威脅他們,怎麼到頭來變成她們威脅她了!
「滾!」纖雪陰沉的吼了一聲,滄月蘭也不受控制的顫抖一下,踩著重重的腳步轉回到內殿之中。
纖雪看著重重關上的殿門,心中也仿佛被某種東西用力一撞,硬生生的疼。她要怎麼才能把劉楦救出來,怎麼才能讓他不在被這個女人擺布?這種迫切的想法,簡直經不起一分一秒的耽擱,但她知道硬闖是不行的,萬一真的激怒了滄月蘭,她也會魚死網破!小小的教訓一下她可以,可若是真動起來,後果預料不到,此時,還不是時候。
劉楦,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
劉楦趴在地上,身上全是汗水,臉上的潮紅已經慢慢退去,只剩下略顯虛弱的白,顯然,這些藥物對他的影響已經沒有多大作用,只是現在身上的所有的力氣好像都被抽走了一般,他甚至想要站起身來穿件衣服都不行,不過,外面的動靜他聽得清清楚楚,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覺得心情很好,不,是每當聽到纖雪的聲音都覺得很開心,即使隔了一堵牆,一扇門,他知道她還在,一直都在。
滄月蘭一進門來便看到劉楦略帶微笑的面容,走上前去一腳踩在劉楦的背上,「你覺得很好笑嗎?不過,百里纖雪可是哭的肝腸寸斷!我突然發現,有你在我的手上,我一樣可以折磨百里纖雪!我知道,一直我的藥對你一直都沒什麼用,你果然與眾不同,這種毒,若是靠自己的能力沖了過去,也就沒用了。所以,對於你,我要留一手,我每天給你喝的酒中還有種藥,想解這種毒,就要終身服用解藥,而這種解藥,全世界只有我一人能配!你若離開了我,便會心脈俱斷而亡!」滄月蘭說完,轉身進入暗室,臉上的傷口很深,她要儘快處理才不會留下疤痕,那個宗政祈爍,她一定會讓他嘗嘗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劉楦看著滄月蘭的背影,用力的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內力正常,功夫正常,他感覺一些記憶就如同被迷霧包著的鮮花,只差一陣風,吹了那霧去,什麼都清明了!劉楦的腦中全是纖雪的影子,剛剛聽那個女人說她哭了,是因為這個女人剛剛故意發出的那些聲音嗎?她哭了,會是什麼樣子?她為自己哭了!劉楦的心一陣刺痛,突然,一些記憶隨之而來,劉楦緊閉雙眼想要想起更多,快了,就快想起來了!慢慢的,思緒如潮水一般湧來,一切的一切,他他都恢復印象,突然感覺身體很輕,不似剛剛那一般疲憊。劉楦睜開雙眸,看這四周的一切。
萬般情緒全都隱入雙眼之中,看不出一絲異常之色,拿起一旁散落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了起來,從今天起,滄月蘭的話在他的腦中迴響,但是,他卻絲毫沒有一點擔憂之色,心中更牢牢的記住一句話,他絕不會讓自己再像剛剛那麼狼狽!
纖雪看著手中的黃金聖杖,仿佛用一個模子鑄成,絲毫看不到任何接縫的地方,也沒有發現有什麼機關存在,花纖月說聖杖之中藏有解藥,可是能放哪呢?提在手中十分的輕便,一點不像黃金打造的一般,只是卻異常堅固,那本日記本也丟了,更何況上面對這個聖杖也隻字未提。她要怎麼才能找到這之中的秘密能夠打開聖杖呢?
纖雪握著手中的聖杖仔細的端詳著,不遠處,一道目光灼熱的傳來,等到纖雪向那道目光望去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捕捉到,劉楦還在那裡,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
原本黑暗的夜空已經變成了墨藍,纖雪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
暗無天日的地牢其實就是一個大形的天然石洞,只不過四周全都被密封住,看似沒有出口一樣。石壁上有幾處被鑿開的痕跡,上面這放著長年不滅的油燈,但是光亮十分的昏暗,只能勉強看到燈光一米之外的地方。洞頂上垂下很多鐵鏈,鐵鏈連接的地方是一個個懸空的大籠子,原本很孤寂的環境突然熱鬧起來。
「臭小子,用力!」泥菩薩的聲音在這寬闊的石洞之中聽起來竟有那麼幾分猙獰,回音不停的盤旋在洞裡。
「我已經很用力了!」花纖月的聲音也好不到哪去,只見他兩隻手用力的鐵籠子的兩根如手腕粗的鐵柱,用盡全力的向兩邊拉扯著,而泥菩薩的肩膀已經快要從那個被拉寬的縫隙之中露出來了。
「你沒吃飯還是怎麼的?年紀輕輕連兩個鐵柱了都應負不了!」
「你閉嘴!誰讓你縮骨功練不到家,還怪我!」
「出來了,再用一下力!」
「臭老頭子,我已經快沒力了。」
「你想夾死我啊!」
「你快點出來,我撐不住了。」花纖月的胳膊酸得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你撐不住我就不把纖雪嫁給你!你這麼沒用,老子要悔婚!」泥菩薩話音剛落,只感覺剛剛緊緊擠著自己的那兩個鐵柱子突然鬆了不少,已經可以夠他輕鬆逃出來。身形一閃,眾鐵籠子裡鑽了出來,花纖月像立即像個死狗一樣坐在地上直喘著粗氣,由於剛剛將所有的內力全都集中在一處,現在兩雙手麻到沒有任何知覺,手腕都已經紅腫了,可是能把泥菩薩從裡面救出來,也值了。
泥菩薩身形一閃,幾個飛躍來到石洞的一側,用力的按,這些籠子立即緩緩的下落,緊挨著地面之後,便自行打開,花纖月以及暗影等人立即從籠子裡出來,向四周尋找著出路,泥菩薩也無奈,他只看到那個人帶這些臭小子進來的時候按的是這個機關,但是出去的時候,他卻什麼沒有看到。
「快點找出路,纖雪一個人撐不住的!」花纖月著急的看向四周,只是四周除了有些濕滑的石壁之外,就連根野草都沒有。
「花島主,外面不只主子一個,還有主子的愛人,以及扶桑的皇帝,你所人擔心的就是消滅海虞的心腹大患幽冥這主,我主子的安危有我們這些人來擔心就行了,就不麻煩你了。」影三走到花纖月身側,很鄭重的交待道。
「你!我告訴你,我才是你們主子的夫君,有婚書和定親信物在!」花纖月理直氣狀的反駁。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笨呢?這麼簡單的道理還想不明白!我主子對你無意,就算是成婚了又怎麼樣?還不是要合離,誰規定過不下去就一定要生活一輩子呢?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影四翻了個白眼,這個花島主這個模樣,還真他有了即使出路也把花纖月丟下的念頭。十九比一,他能有什麼反抗能力?
「嘿!花島主,你老說我主子和你的婚約,我們也沒見,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影二突然帶著幾分諷刺的笑意,更有幾分挑釁。
「泥菩薩親自立的!」花纖月指著一旁的泥菩薩,見泥菩薩只顧找出路,跟本不理會他,頓時火冒三丈!
「哼!我看你跟本不是胡說!」影二冷哼一聲,轉到一邊去不再理會花纖月,但是眼中的笑意卻有那麼幾分的算計意味。
「婚書在此。」花纖月從懷中拿出婚書,一副洋溢自得的模樣,看這群人還有什麼話說!
「你拿近點,這裡這麼暗,我怎麼看得清楚?」影二立即轉過身來看著花纖月手中的東西,趁他不備,迅速的搶到自己的手中,花纖月自知上當立即去搶,影二立即將手中的東西扔給影三,暗影集體圍了上來擋住花纖月,影三立即將手中的婚書放到油燈上燒了。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花纖月的緊握雙拳,骨節卡卡直響。
「怎麼?想打架?」影四滿臉含笑,就算是泥菩薩不出手,他們也能收拾了這小子。
「住手!」泥菩薩喝了一聲,隨後一聲沉重的石落聲響起,眼前豁然有了光亮,眾人欣喜的向那個光亮處而去——
聖杖就在自己的手中,而她卻絲毫無能為力,纖雪有些力不從心,天色就要亮了,她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看著還在熟睡的銀寶,纖雪輕輕的走了過去。
「別怕,一切有我。」宗政祈爍握著纖雪的手,一股冰冷的感覺從手心裡傳來,什麼時候,她的手也會變得這麼冰冷了?真想將她擁入懷中,好好保護她。
「宗政祈爍,我百里纖雪這一生能夠認識你,是我的幸運。」纖雪反握住宗政祈爍的手,她不知道,這次來到這裡,能不能安然無恙的回去,所以,有些事,一定要交待清楚。
「纖雪,你想說什麼?」宗政祈爍聽著纖雪的語氣,有些緊張。
「宗政祈爍,帶著銀寶離開這裡,現在就走!」纖雪緊緊握住宗政祈爍的手,似是懇求,既然她不能將兩具孩子護到羽翼之下,那麼能讓他們平平安安的活著,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兩個小娃已經長大,可以獨擋一面,她也沒有什麼好擔擔憂的了。
「這還是我認識的百里纖雪嗎?」宗政祈爍伸出一隻手撫上纖雪蒼白的小臉,他的心好疼,心好像被人一寸一寸的掐著一般。
「宗政祈爍,我、、、」纖雪欲言又止。
突然,耳邊傳來開門的聲音,纖雪向那個地方望去,只見滄月蘭帶著幾分得意的笑意朝自己走來,順著她的身形望去,卻沒有看到她想看到的那個身影,心中頓時充滿失落。不管劉楦是什麼樣子,讓她看一眼也好啊。
「百里纖雪,天就要亮了,你考慮清楚了嗎?」滄月蘭看了一眼纖雪身後聽滄月齊,連他也要倒戈了嗎?
「滄月蘭,你想要的,無非就是折磨我。」纖雪扔下手中的聖杖,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聽到纖雪喊出自己的名字,滄月蘭微愣一下,隨即也不在裝模作樣,看著纖雪,燦笑一下,「沒錯,費了這麼多的心思,我就是想要這個結果。」
「百里纖雪,我還在等你一個答案。」滄月蘭冷聲說道,顯然已經沒有多少耐心。
「你放了劉楦,放了所有人,我留下來憑你處置!如若不然,我們就同歸於盡!」纖雪厲聲說道,宗政祈爍緊握住纖雪的手,他甚至不敢相信他聽到的話。
「宗政祈爍,他不會那麼輕易殺我,這是緩兵之跡,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救我的。」纖雪轉過身來對著宗政祈爍細語道。
「不!」宗政祈爍緩緩的搖了搖頭,他不是不知道那毒的威力,只要一滴,十里之內不留一個活物。但是,纖雪絕對不可能落入這個女人的手中!
「沒時間了。」纖雪掙脫宗政祈爍的手向前一步。
滄月蘭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拍拍手,一個少年公子端上來一杯鮮紅色的液體,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讓人聞之噁心。
「喝了它!」滄月蘭指了指少年公子手上的東西。
纖雪走上前去,將杯鮮紅色的液體端在手中,本是一杯不是什麼要命的毒藥,但卻加了這麼噁心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血液,纖雪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宗政祈爍懷中還在熟睡的銀寶,舉起杯子放到唇邊。
「碰!」一聲脆響驟然想起,只見三個不同的方向,三種不同的暗器,同時擊中纖雪手中的杯子,那杯鮮紅的液體頓時灑了一地。
纖雪的目光始終盯著一個方向,距離她只有十步距離的地方站著一個人影,只見那人一身白衣勝雪,微抬的手還未來得及落下,就這麼不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6◇9◇書◇吧
「劉楦。」纖雪忘情的喚了一聲,他還記得她,他不想讓她受一點傷害。
「纖雪。」兩人同時出聲,呼喚著對方的名字,普通的一聲呼喚,夾雜了太多難以言喻的情愫,這麼長時間的分離,兩人的距離依然如此之近,仿佛他們永遠都是緊貼著對方,只要一聲呼喚,就能勝過千言萬語。
纖雪控制不住自己,飛速向劉楦奔去,劉楦殿開雙手,將纖雪緊緊的摟在懷裡。
滄月蘭身形一動,宗政祈爍手中的金箭脫弦而出直直的朝滄月蘭的胸前射去,只見一個身影迅速的擋了過去,箭深深的沒入胸口,滄月齊控制不住重重的向後倒去。
「哥!哥!」滄月蘭緊張的喚著,一把抱住滄月齊,她唯一的親人。
「蘭兒,不要再執著了,你也不快樂不是嗎?」滄月齊伸出手緊緊的握住滄月蘭有些顫抖的手。
纖雪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一幕,她不知道算不算傷心,但是滄月齊總歸沒有做過任何傷害金寶銀寶的事情,相反的,他時時刻刻的都想著保護九兒。
「哥,不要說了,我給你療傷!」滄月蘭用力的扯下滄月齊衣服,眼淚一下子控制不住的流出來,只見滄月齊的胸膛上有道長長的鞭痕,這道鞭痕,是為了她而受傷的。思緒湧來,那還是她五歲的時候,她貪玩,打破了爹爹送給梅姨娘的簪子,她好怕,三哥知道了之後,就拿著那個斷簪子去找爹爹說他不小心打破了,結果爹爹就打了哥哥一鞭子,傷得很重,三哥一直發了十多天高燒,她好怕,怕三哥再也起不來了。
「哥,你撐住,我,我一定能夠治好你的傷,哥,你不要離開我,不要!」滄月蘭抱著滄月齊緊張的語無論次,她什麼都沒有了,不能再沒有這個親人。無形的恐懼將她緊緊的包圍,雙手忍不住不停的顫抖,看著滄月齊心口的箭,緊緊握住,卻又不敢拔出來。
「蘭兒,不怕,有哥哥在。」滄月齊握住滄月蘭的手,他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以後,蘭兒該怎麼辦?目光移到遠處的纖雪身上,有著濃濃的祈求。
纖雪緩步走上前來,輕輕的蹲下身來。
「你走開!走開!」滄月蘭如發瘋了一般朝纖雪吼去。
「九兒,我,我真的沒有什麼奢望,你小的時候,我就是想,想好好的照顧你,看,看著你長大成人,然後,嫁,嫁個好人家。我希望,兄,兄弟,姐,姐妹,能夠和,和睦相處。」滄月齊一手抓住纖雪,一手抓住滄月蘭,費盡所有的力氣將兩隻手拉近一些,他的願望很簡單,但是卻那麼的難,每當他看到別人家的孩子哥哥照顧弟弟妹妹,弟弟妹妹愛護自己的哥哥的時候,他就羨慕,好羨慕。
纖雪微愣,她不是九兒,更不知道九兒小時候與滄月齊是怎麼的兄妹情深。滄月齊每次都喚她九兒,在他的心裡,她一直都是九兒,一直都是,沒有因為她毀了滄月一族而改變。
「九兒,你答應,答應,我一件事情好不好?」滄月齊使出全身的力氣緊握住纖雪的雙手,聲音有些虛弱的響起,胸口的鮮血越流越多,如泉水一般,眼中全是乞求。
「你說。」纖雪心中的思緒很亂,但是她心底有一個念頭,她也不想滄月齊死的!一些零零散散的記憶從腦海深處湧出來,漫天大雪中,一個年幼的小女孩拿著比她還大的笤帚在院子裡掃厚厚的積雪,兩隻小手凍得沒有一點知覺,一個稍大的男孩子剛從練武場回來,一看小孩子這般模樣,連他最珍愛的劍都扔了,將小女孩子抱在懷裡,拿熱饅頭給她吃,還替她掃雪,晚上,給她厚厚的棉被。
他要出門學藝,臨走時,他竟然向他自己的母親跪下來輕聲乞求,求自己的母親照顧他這個妹妹,不要讓大娘和幾個姨娘以及其它兄弟姐妹們欺負,他又去祈求自己的幾個妹妹,這些九兒是知道的,小小的她,心裡也是知道感動的,她看到滄月齊跪在地上任幾個妹妹羞辱的時候,九兒想衝出去,與他一起走的!可是她怕,怕被罵,怕被打,怕被拒絕。
纖雪不明白,她從來都沒有九兒的記憶,為何此時握著滄月齊的手,感覺到他的生命在一刻一刻的消失的時候,九兒的那些記憶卻仿佛突然衝破某種封印一般涌了出來,她再也做不到旁觀者的角度,此時,她的心裡也會難過,對於滄月齊和九兒的過去一切,感同深受!滄月齊與九兒流著一樣的血,而她是百里纖雪,也是九兒,就如同滄月齊是金寶銀寶的親舅舅一樣,都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不要,不要、、、」滄月齊話還未完,一口鮮血嘔了出來。
「你什麼都不要說了!」纖雪說完,一把推開礙事的滄月蘭,點住滄月齊的幾個穴位,「外公!」纖雪衝著一旁不願理會的泥菩薩喚了一聲。
「救他。」纖雪看著泥菩薩說道。
「百里纖雪,你給我滾開!我不要你碰他!不要!」滄月蘭一把推開纖雪,緊緊的抱著滄月齊。
「啪!」纖雪揚起手給了滄月蘭一把掌,「你若想他活,就給我老老實實的滾到一邊去!」纖雪說完,將滄月齊的身子放平,一手按住滄月齊的胸,一手握住那支金箭。
「我來。」泥菩薩看纖雪心意已定,他才不捨得自己的寶貝外孫女被噴得一身是血。
箭一出,血立即如一道水柱一般噴了出來,滄月齊汗如雨下,痛呼一聲,昏了過去。還好穴位被纖雪封住,只是箭出來的那一瞬間帶出了一道水柱,隨後,便緩緩止住,泥菩薩從身上帶著的一些藥物之中找到一粒藥塞到滄月齊的口中。
「這個人能活下來,多虧了劉楦那臭小子,誰讓他整天一身是傷,我身上的這些藥才不離身。」泥菩薩嘮叨個沒完。一邊熟練的幫滄月齊包紮傷口。
纖雪站起身來,看著已經來到自己身後的劉楦,心為那一句整天是傷而疼痛不已,劉楦順勢將纖雪摟入懷中。不管他曾經受過什麼罪,只要纖雪沒事,他就放心了。
看著兩人緊緊相擁,宗政祈爍神色黯然,緩緩的轉過身去。
花纖月剛想上前,去被影一按住,整個暗影全都圍了上來,若是花纖月敢上前一步,即將就是一場惡戰。
「纖雪,對不起。」劉楦靠在纖雪的耳邊說道,為了那個什麼預言,為了那天晚上他的急切,更為了讓纖雪一人受了那麼苦。
纖雪淡笑一下,輕輕的搖了搖頭,他不用說什麼對不起,因為,她從來都沒有責怪他的心思。
「滄月蘭,我們談個條件。」劉楦看著一旁有些失魂的滄月蘭說道。
「什麼條件?」滄月蘭緩緩抬起頭來,那些藥果然對劉楦沒有用,他現在已經不受她的控制了,也許從一開始,他從來都沒有受她控制過。
「解了我身上的毒,我就放了你和滄月齊。」劉楦看著還奄奄一息的滄月齊說道,如果沒有泥菩薩,蒼月齊定死無疑。
「呵呵!」滄月蘭冷笑兩聲,「你想得美,我們兩個換你們這麼多人,太划算了!」滄月蘭的聲音帶著幾分尖銳,更有幾分絕然。
聽到劉楦的話,纖雪的心猛然一縮,難道他的身上還有什麼毒未解嗎?泥菩薩立即站起身來拉起劉楦的手為他把脈,剛一探到脈搏,面色一凜。
此毒,異常剛烈,而且現在已經毒氣攻心,若再不解,劉楦恐怕時日不多了!泥菩薩剛想開口,卻看到劉楦的眼神,再看看纖雪,忍住了想要出口的話。劉楦不想讓纖雪擔心,他就尊重劉楦的想去,目光轉到滄月齊身上,撬開滄月齊的嘴巴將一上粒黑色藥丸塞了進去。
「用你的解藥來換我的解藥,劉楦的毒解了,滄月齊生。」泥菩薩的聲音從來都沒有這麼鄭重過,一身高超的功夫,放眼天下,能及者寥寥無幾,也從來都沒有這麼絕然的說過要誰誰的命,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劉楦的毒很嚴重?嚴重了連他也解不了?
劉楦看著滄月蘭冷笑的看著他們的神情,只見滄月蘭大笑起來,好似個瘋子一般,上前一步,將手中的瓷瓶打開,裡面的東西立即灌入滄月蘭的口中,滄月蘭不防,被嗆得猛咳起來。
「劉楦,你給你吃的什麼?」滄月蘭一驚,這種味道她很熟悉,可是,劉楦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你給你吃的什麼,我就給你吃得什麼!」劉楦扔掉手中的瓷瓶,冷眼看著滄月蘭。
滄月蘭悵然一笑,劉楦從來都沒被她控制,只不過他依賴她加了藥的酒,但是他也沒有喝完,而是留了一些,這些酒恐怕就他偷偷留下來的。
「滄月蘭,你有什麼資格找我報仇?你的所作所為足夠你死一千次!」纖雪冷聲說道,將金寶推入水中,看著還不滿一歲的小孩奮力在水中掙扎,九兒被人按著,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卻無能為力!直金寶不動了,再找人撈上來丟那個破院子,任其自生自滅!讓兩歲的銀寶給她洗腳,動不動就用力的踹,寒冬臘月,讓銀寶跪在院子裡,當時有一個家僕看不過去,將凍僵了的銀寶偷偷抱回到小院子裡,九兒用自己的體溫將銀寶暖了回來,最終卻大病一場,若不是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恐怕早就一命歸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