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2025-01-04 16:36:51
作者: 一葉菩提
第一百五十三章
「笑,就知道笑!你丈夫都被別的女人非禮成那樣了,你還一副不關己的樣子,我都不知道,我這個丈夫在你的心裡到底有多重要!」宗政祈爍顯然也想到那天的事情,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會讓這個村子都跟著消失,可是看到纖雪笑的燦爛的模樣,他硬生生的止住了所有的念頭,直到一個張離自己只有一寸的距離的時候,他才反映過來!可是纖雪呢,她卻站在一旁看好戲的模樣!
「很重要。」纖雪認真的說道,也許是很重要吧,要不然,她們怎麼可能成為夫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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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祈爍所有的怒氣都被這三個字給撫平了,就算是剛剛咋起的毛也微微順了下來,如同一個溫順的貓兒一樣,靜靜的看著纖雪。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宗政祈爍說完,徑直走了出去。
纖雪回過頭來,看著已經做好的糕點,好像她以前就會做一樣,自己做出來的時候都嚇了一跳,嘗了一下味道,有一種懷念的感覺,相信,她以前一定很會做這個,而且宗政祈爍應該吃過吧?
「這是什麼?」宗政祈爍看著眼前的東西,一塊豬肉,兩片、、、呃,面片,夾著一點雞蛋,一點青菜,這是什麼菜?能吃嗎?
「你沒吃過嗎?」纖雪有些失落,「我以為,我以前做過。」
宗政祈爍沒有出聲,看到纖雪眼中的失落,他的心就好像針扎一樣,他怎麼可能吃過,若是她以前真的做過,那吃的人也是劉楦和那兩個小娃,他哪有那個資格。
「你以前做過那麼多好吃的給我,也許還沒有做到這個呢?」宗政祈爍淡淡一笑,一語雙關,他在暗示纖雪自己去體會那些子虛烏有的過去,有時候,甚至這些幻想之中的東西讓他也分不明是真是假了。
「是嗎?我做了好多好吃的給你?」纖雪忍不住問道,可是其它的她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好像她就只會做這個一樣。
「當然,我嘗嘗,這個有沒有以前做的好吃。」宗政祈爍說完,拿起盤子裡的、、、呃,面片,就吃了起來。口感鬆軟,很香,比他吃過的所有面點食品都要美味!這一種味道,好像第一次見她的感覺,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吧。
看著宗政祈爍的模樣,纖雪的心中竟然有一絲酸澀,為宗政祈爍的那種外表與內心的截然不同而有絲絲的憐惜,纖雪知道,她們縱使再自欺欺人都是要回到真正屬於他們的地方,因為這就是宿命。若他不是一國之君,也許這樣的生活就能夠永遠繼續,可是隱隱之中,她也不希望這種生活一直下去。她的心裡,甚至有另外一種期待,期待著另一個人,另一份感情。
「宗政祈爍,我們要在這裡呆多久?」
「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宗政祈爍很認真的回答這個問題,但是看到纖雪眼中飛速閃過一失落,他的心還是微微一滯,難道,她不願意呆在這裡嗎?
「纖雪,你會永遠陪在我身邊嗎?」
纖雪微微一愣,就在宗政祈爍的嘴角上不自然的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的時候,她輕輕道了一句:「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心中沒有答案,甚至從來都沒有假設過這個問題。
「我知道了。」淡淡的聲音在纖雪的頭頂響起,宗政祈爍已經吃完了他面前的東西,纖雪抬起頭,卻看到他的正要跨出門檻的背影。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纖雪不知道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就像她心裡總會冒出很多的為什麼一樣,為什麼我是宗政祈爍的妻子,為什麼我會是一國皇后,為什麼我總覺得我們不像夫妻,為什麼,我總對他沒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為什麼、、、
天氣晴好,盛夏的氣息撲面而來,越是晴朗的天氣,總會讓人越想找個陰涼見不到陽光的地方躲起來,今日,纖雪著了一件湖綠色的裙子,十分的清涼,從上到下湖綠的顏色由淺到深,在這悶熱的天氣之中,猶如一汪清泉,讓人一見便心曠神怡,袖口處兩片荷葉栩栩如生,百褶形的裙擺處被風一吹,微微輕舞間竟然顯出朵朵粉色白色的荷花來,碧綠的湖水上,纖雪一人立於船頭,就如這湖裡的守護女神一般,陽光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銀光閃閃,遠處望來,船頭的美人更多了幾分清麗出塵不識人間煙火了。
這裡是扶桑出了名的淡水珍珠養殖場,因這裡的水質特殊,蚌從外地運來的,經過挑先在這裡生長,每年都會打撈一次,資色上等的,會送到宮裡,湖水的原因養出的珍珠色漬瑩潤,而且也比其它地方的要大許多,她出宮之前,還吃過太醫調特別調製的珍珠粉,說是美容顏顏之中的聖品。
宗政祈爍灼熱的目光穿過了眼前青衫衣裙的女子,靜靜的看著纖雪,看著這個總是刻意在自己眼前出現的女人,宗政祈爍已經隱忍到幾點,同樣是女人,可是眼前的這一個離他這麼近,卻沒有吸引他的一絲目光。
「你,你,你要喝點水嗎?」翠兒小聲問道,順著宗政祈爍的目光望去,船頭上的那個身影讓她立即感覺自形慚愧。
宗政祈爍沒有理會,站起身來向船頭的纖雪走去。
「外面太陽大。」翠兒拿起一旁的傘不死心的跟了上去。
「公子,太陽這麼曬,該拿把傘遮一下。」說完,將自己的傘向宗政祈爍挪了一些,兩人共同站在一傘之下。
「謝謝。」宗政祈爍一把接過翠兒手上的傘,翠兒心中一喜,難道他要和她共撐一傘?
「你可以走了。」宗政祈爍的聲音再次傳來,翠兒暴露在陽光之下的小臉上的表情卻比烏雲密布還要慘澹。
宗政祈爍旁若無人的將傘舉到纖雪的頭頂,靜靜的站在纖雪的身旁,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遠處一艘小船上,一個女人的身旁站著兩個玩的正歡的孩子,宗政祈爍的心不受控制的一緊,看著纖雪的臉色,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只是,纖雪卻看著那兩個孩子出神,失去記憶他並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但是他怕,怕纖雪看到那兩個小娃會有什麼回憶一閃而過。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身後,他所給她的過去。這樣的纖雪讓他的心裡有一種隱隱的不安,仿佛她會隨時離他而去。他的幸福就好像是在桌面上的球不知何時就會滾落在地上。
「怎麼了,好像有心事?」纖雪收回目光,看著身側的宗政祈爍,只見他仿佛隱入沉思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我們什麼時候該生個孩子。」宗政祈爍打戲一般的說道。
「孩子?宗政祈爍,為什麼看到那一幕突然感覺好熟悉,好像我們有兩個孩子一樣,她們就在身旁玩鬧,而我,就像那個人一樣靜靜的看著他們。」纖雪有感而發。
宗政祈爍沒有出聲,他能感覺自己的手心裡慢慢的冒出汗水,他在怕嗎?他什麼時候怕過,面對齷齪的大哥,面對生不如死的困境的時候他沒有怕過,甚至他一直認為,怕這個字,永遠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心裡,可是,現在他卻怕了,怕她恢復記憶,怕她離自己而去,怕她,恨自己、、、
「哇!好大的珍珠啊!」隨著一聲高興的歡呼聲響起,不遠處的水面上頓時熱鬧起來,只見一旁的打撈蚌的小船都向那個船靠攏,這一聲歡呼也打亂了兩人心中各自的思緒。
只見整個湖面上負責打撈的船都紛紛向那個方向駛去。
「是我爹的船,是我爹的船!肯定有大收穫了!」翠兒的興奮的聲音響起,不顧一切的拉著宗政祈爍的衣袖,當看到宗政祈爍的凌厲的眼神的時候尷尬的放下自己的手。
「什麼大收穫?」纖雪不解。
「姐姐,定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珠,我們快去看看吧。」翠兒說完不待纖雪與宗政祈爍的同意就去吩咐船夫。
這艘船是宗政祈爍租的一條畫舫,纖雪也不知道,這麼短的時間,他怎麼能弄到這麼氣派的畫舫,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著實引起不小的轟動,但在此時也有弊處,比起那些小船來,略顯的不是那麼靈活,等到快要到達那艘傳來歡呼的船隻的時候,船的四周早已圍滿了打撈的小船,他們找了一個最近的位置,也只能呆在數十艘船的後面,前面發生的一切根本看不真切。
「爹!我們在這!」翠兒舉起雙手高聲呼喊著。可是這麼吵雜的環境當中,立即被淹沒。
纖雪稍稍抬頭看了一下被圍在中間的小船,不知道難得以見究竟是稀有到什麼程度,只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便騰空而起,眨眼間,便已經穩穩的落在這艘傳出大收穫的船上。宗政祈爍總是能從她的一個不明顯的表情中窺見她的想法,比如此時。
纖雪索性不在多想,看著那個所謂的大收穫,只見一個如臉盆一樣的大的蚌上,在一塊肉中間,一個黑色的東西十分的碩大,肉眼望去,可能有拳頭那麼大,陽光的照射下,竟然反射出幽暗的光芒來。這麼大的黑珍珠?!纖雪也跟著震驚了,不!不止一顆。纖雪走上前去,伸出手指輕輕的將另一邊蚌肉撥開些許,只見另外一邊還有一個略比這個稍稍小一點的白色珍珠!那一種白,讓人不禁想起掛在夜空中的圓月。陽光一照,這一黑白珍珠發出耀眼的光芒,一黑一白,同蚌而生,好似一對。
四周頓時響起一陣倒抽氣之聲,這樣的情況,他們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甚至連老一輩留下來的傳說都不曾有過記載。
這裡曾經出過一次大收穫,纖雪不禁想起,她的鳳冠上的那一個大珍珠,好像說是一百年前打撈上來的,被鑲嵌在鳳冠之上,相傳百年,依然色漬瑩潤。但是眼前的這兩個,就要珍貴許多,鳳冠上的那顆珍珠不管是色漬還是大小跟本無法與這兩顆相比,看來,這兩顆應該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
「哇,這黑白珍珠,從來沒有見過!」
「真是奇怪啊!」
「哇,李老頭,這下你可要發了!」
吵雜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纖雪看著眾人歡喜的臉色,剛剛看到珍珠的震驚慢慢的淡了下去。而一旁的宗政祈爍卻走上前去,輕輕的將兩個珍珠拿在手中。一旁的吵雜的聲音戛然而止,纖雪也愣了一下,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宗政祈爍會親自動手去取蚌里的珍珠!
終於,有一個人回過神來,驚恐的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黑衣男人。
「已經通知太守,這些珍珠全都要上交給太守。」翠兒爹顫顫的說道,他知道他這個鄰居來頭不小,可是這樣的珍珠是人進貢給皇上的,看在是鄰居的份上,看著這個公子好像有意想要的,他還是提醒一下。
「太守?」宗政祈爍輕蔑的反問,隨手將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扔到船上,還沒等眾人反映過來,抱起纖雪就已經回到來時的船上,這時,翠兒這丫頭也從圍著的船上一個一個跳了過來,還沒有見到所謂的大收穫,人和東西就已經遠去了。
船在湖水中緩緩行駛,纖雪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黑白珍珠,至今還沒回過神來,宗政祈爍會做出搶珍珠的事情?不,也不算搶,他那種行為和打劫差不多。
「你,你拿它們做什麼?」纖雪不解的問,搶來也要有用處吧?
「送你的。」宗政祈爍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而淡漠,但卻每一句都如一個石頭丟進平靜的湖水之中一樣,總能驚起一陣漣漪。
「我要它幹嘛?」
「若是無用,擺著看吧,反正最後都要送到宮裡,還是會給你。」宗政祈爍隨意說了一句。
擺著看?這世界之奇絕無僅有的一對同出一蚌的黑白珍珠竟然只供她擺著看?太暴殄天物了吧!也許吃了,還真有美顏駐顏的效果,可是這麼好的東西,若是吃了,她還真是於心不忍。
「我寧願做一個蚌,即使進入我的身體的是那麼粗糙的沙粒,我也能將她呵護成這個世界上最美的珍珠。」宗政祈爍的聲音再次飄來,淡淡的紫眸散一出一種柔光,看著纖雪面前的珍珠,再到纖雪微愣的面容。
做宗政祈爍的女人,是幸福的,纖雪頓時有一種這樣感覺,可是她卻感覺那個女人不會是自己。
「你不是不想這裡的人知道我們的身份,那塊牌子會不會暴露身份?」纖雪想起剛剛宗政祈爍隨手扔下的那一塊牌子,他們不暴露身份是不想引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但是她總感覺,他們好像在躲什麼人。纖雪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那是福公公的腰牌。」宗政祈爍微微一笑。纖雪這樣說,是怕別人識破了他們的身份,他們就不能在這裡呆多久了嗎?她心裡有一點點後怕嗎?怕不能再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
「福公公也來了?」纖雪又怎麼能想不到,福公公怎麼可能會與宗政祈爍分開!再說了,他一走朝中大事,怎麼能夠經得起耽擱?那他是什麼時候去處理這些事情的?難道是她睡著的時候?!纖雪發現,自己怎麼是這麼後知後覺,每天白天,她還拉著他做著這那,他不是沒有休息的時間?
「沒。」宗政祈爍搖搖頭,將纖雪的擔憂看在眼裡,他不想說慌,只是不想讓她擔心而已。
「我困了,你陪我睡會吧。」纖雪看著船已經駛離的湖面,這裡,是一條河流,平日裡也有小船來往,但今日平靜的水面上,只有這一條畫舫再無其它。
「好。」宗政祈爍說完伸出一隻手,纖雪輕輕的握在手中,兩人靠在軟榻上相擁而眠——
6◇9◇書◇吧
進入扶桑境內的城門處,站著幾個商人打扮的年輕人,走到看守城門的侍衛面前,遞上一份關文,侍衛頓時一笑,打趣道:「喲,看來今年珍珠產量不錯啊!竟然引來這麼多外地的商人。」
「大爺說笑了,我們也是想賺點小錢,得口飯吃。」為首的一個長相十分普通的男子拱手說道,只見他身著一身月白色長衫,雖然素淨,但卻做工考究,袖口與領口皆以金線袖上雲軸紋理,這衣服看似普通,卻也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舉起手,將一錠銀子放到侍衛的手中,「天氣炎熱,幾位辛苦了。」
侍衛常年守門,又豈會連這點看人之力都無,看著手中沉甸甸的銀錠子,隨即也謙和了些。
「呵呵,你到是實在,不像其它那些入關的商人。」侍衛頓時頗生好感。一般能弄到這裡文書的人,哪個不是財大氣粗,為了進這個門可能都花了不少的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客氣的。
「過去吧。」侍衛揮了揮手,只見那個普通商人立即領著幾個夥計進入城中。
城中,早已有人接應,迎到一間清幽的客棧處,幾人頓時進入房中,如今,整個城中,外地的商人不在少數,這一行人之中,根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皇上,扶桑皇宮戒備森嚴,根本無法接近扶桑大殿。」影一的聲音傳來,坐在主位的男子面上一凜,雙眼微眯,仿佛在盤算著什麼。
「聽聞,宗政祈爍很少上朝,而且又傳出雙珠沒有進宮,便被人取走的事情,會不會,宗政祈爍跟本就不在宮裡。」坐在主位的男子緩緩開聲,氣度從容,一語道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關鍵所在。
「那我再去探!」影一說完,立即退了下去。
白衣男子站起身來看著,走到窗前,長長的睫毛輕輕撲閃著,帶著一層淡淡的憂傷,如琥珀一般的雙眸之中滿是堅定之色,就算是把扶桑搜個底朝天,他也要找到她!——
這幾日,喜鵲在這片偏僻的小村落里唧唧叫個不停,好事也一樁接著一樁的傳來,先是那一對舉世無雙的黑白珍珠再接著便是他們所在的這個小村落里十里八鄉以內所有的未婚女子全都排著隊嫁了出去。而今天要出嫁的正是翠兒,聽說他爹撈出了黑白珍珠,太守竟然讓他的獨子向翠兒爹提親,翠兒爹娘自然是樂呵呵的答應了。
纖雪看著一如既往站在自己身後很少主動發言的宗政祈爍,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就算是姑娘們再怎麼春心萌動,也不可能排著隊的一個一個嫁出去啊?而且最先嫁的,她好像感覺都有些面熟,好像那個一看到宗政祈就走不動路的鴛鴦嫁到了百里之外。纖雪狐疑的看著宗政祈爍,這事兒,不會跟他有關係吧!
「纖雪,我們去遊玩吧?」宗政祈爍突然開口說道。
「為什麼?」在這裡不是住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要去遊玩?再說了,宗政祈爍很介意別人看到他的那雙紫眸時流露出的那種驚恐的表情,這個小村落雖然地處偏僻,但是卻沒有拿宗政祈爍當異類,當怪物看,相反的,還惹得桃花紛亂,當初,他選定這裡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吧。
「若是你不想去就不去。」宗政祈爍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任何喜怒。
「這喜歡這裡的寧靜。」纖雪淡笑一下,她總感覺宗政祈爍那波瀾不驚的表情下,仿佛隱藏著什麼她未知的東西。但她卻猜不到,而他,更不可能親口告訴自己。
宗政祈爍回身進屋,幾絲風吹來,衣角的扶桑花隨之輕舞,竟然有生出幾分寂寥。劉楦!你若敢來,我便讓你有來無回!
同一個城中的珍珠交易市場上,人頭涌動,各形各色的人每天都有幾千人聚集在此處,每年的此時,也就是這個時候最熱鬧,但是今年來的人仿佛特別多,大家都為了就睹黑白雙珠的風采,可惜,那對珍珠已經被人帶走了。
「聽說,最近有許多購珠的商人來到我們這個小鎮。」
「是啊,今年湖中的珍珠特別的多,吸引了許多的外地商販呢。」
「是啊,是啊,太守說了,今年皇上免除了珍珠的上貢,只要是打撈上的的珍珠都可以自由交易,我們這些老百姓,也有些小錢賺了。」一人說著,不禁笑出聲來,要是年年都不用上貢的話,那個他們的日子一定會一年好過一年的。
「不知道那天拿走黑白又珠的那個黑衣公子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敢拿那麼珍貴的東西!」
「不知道,八成是非富即貴,要不,就是很有本事,連皇上的東西都敢搶。」
「唉,你們說,他拿走了之後,是親自給皇上啊,還是會給他娘子啊?」一人八卦的問道。
「我估計一定會給他娘子,做他的娘子真是幸福啊!看他多愛她的娘子啊!」
「你就沒那種命!你看他的娘子生的那麼漂亮,那天,我在湖上遠遠的看了一眼,她穿的衣服太漂亮!」
「衣服再怎麼漂亮,也要人漂亮才撐得起!」
「別議論了,幹活了,幹活了!」一人吆喝一聲,幾個聚在一起的婦人立即挽起袖子認真的串起珍珠來。
只見,不遠處一個月白的身影沒入拐角處,這麼近的距離,剛剛這些婦人的議論一字一句的聽在耳中,他是一個來自外地的珍珠販子,其貌不揚,卻讓人有一種不敢直視的氣質,不似其它人一樣都是財大氣粗,他買的都是這些如米粒一般大的珍珠,一般都是沒有人會要的,要不是多付了一些工錢,能不能請到人串珠還很難說,更讓人覺得,這個生意人有點傻。
看來,她們口中所說的黑衣人,定是宗政祈爍,而被誤認為是宗政祈爍的娘子的人,一定是纖雪!纖雪,你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來找我?難道你還在生我的氣?還在因為那一掌而怨我,怪我嗎?相信,你已經知道一切,那一掌不是我打的,我從來都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我疼你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那麼重傷於你。這一切,你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跟宗政祈爍在一起?白衣男子的眼中全是落寞,一人站在窗前,無助的看向西南方向。
纖雪,當我在不知不覺之中愛上你的時候,那個預言在我的心中,就只是一句廢話!什麼一統天下,我願意與你一同跳入錦嵐江,這一份情意,還不夠說明一切嗎?
纖雪,我來了,跟我回家吧。
纖雪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心中有一瞬間空落落的隨之一片空白,宗政祈爍說有要事處理,就這麼著急著就走了,能讓他火速離去的要事,可能已經到了十萬火急的地步,她是不是太過任性了?畢竟,他不只是她的丈夫,還是一國之君。
殘陽西下,天空成了晚霞的舞台,她們盡情的舒展著婀娜的身姿,光芒萬丈,好似另一個絢麗的世界。今晚,宗政祈爍可能回不來了。
纖雪看著灶房裡空空如野,邁開步伐向外鎮上僅有的一間酒肆而去,她和宗政祈爍可是這裡的常客,之前他們來的時候,這間酒肆門可羅雀。如今,到了珍珠交易的季節,這酒肆突然熱鬧了起來,後面的那些閣樓也全都開放,成了間舒適的客棧,這個偏僻的小村落突然變得熱鬧起來,不得不說,這個老闆也很會做生意。宗政祈爍不在,纖雪更沒有親自下廚的那份心情,再則,她很喜歡這家酒肆的一種酒,名字叫,浮生一夢。
浮生一夢,浮生一夢、、、
「浮孱一生,夢醒無蹤,易真易假,易假易真?」纖雪舉起酒杯,不知何時,月光透過雲層鑽了出來,她不願再隨宗政祈爍到那個牢籠里去,她不屬於那裡,雖然她失去了最珍貴的記憶,但沒有失去心底的那份最真摯的感覺。
抬起頭看著那道月光,酒杯里灑了一把亮銀,璀璨奪目,月光,月光,為什麼,見到月光,總會讓她想起一個模糊的人影,只感覺那人是一身月白,可是再想探尋,卻現在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
最近,她很容易狠困,不知道是不是頭上的傷所致,而且也很慵懶,就連視力也大不如以前了。她不明白,那個口口聲聲說著無大礙的神醫的本事,也好像沒有那麼高,要不然,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情況呢?
看著空空的酒壺,纖雪沒有收斂,拿起另外一壺,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她知道,就算是她酩酊大醉,第二天,也會好端端的睡在自己的床上,因為,宗政祈爍既然選擇了一切,他自然就打點好了一切,這裡安全的就好像一個鐵打的牢籠,任什麼危險都走不進來,可是為什麼她總感覺宗政祈爍想隔絕什麼?
既然他這么小心翼翼,那自己又為何會受這麼重的傷?除了每日必食的一個藥丸能夠止住頭痛之外,纖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好起來,宗政祈爍對自己的病情,仿佛也像以前那麼關懷了,偶爾才會問上一句,有沒有什麼不適,而她都是搖了搖頭,沒有告訴他什麼。
「你不是不喜歡喝酒嗎?」一道聲音傳來,看著纖雪眼神中有一種失而復得的狂喜。
來者樣貌平平,有一份出塵的氣質讓人移不開眼,側坐在窗台之上,這樣的姿勢足夠交待,他不是走正門進來的,看似一個宵小之輩。但是不知道為何,至從聽到這道聲音,看著這個陌生的面容,纖雪的心中竟然有一絲難道掩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