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2025-01-04 16:36:43
作者: 一葉菩提
第一百四十九章
「來人啊!為了我赫連一族將這三人拿下!」赫連振宇一聲高呼,但是卻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赫連一族的其它人一聽到纖雪的話,心中頓時有一絲緊張,之前的計劃是一動起手來,城內的軍隊不出一柱香的時間就會趕來,現在三柱香都過來還不見動靜,再加上這個女人這麼變態的身手,他們只有死的份,一時之間竟然失去所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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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啊!」赫連振宇看著眼前的場景一時氣結,頓時反映過來是為了什麼,看了看天色,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援兵一會就到,十萬人的軍隊難道還對付不了區區三人?」赫連振宇的聲音再次響起。
眾人一聽,紛紛來了精神,底氣也足了起來,看來族長還是有安排的。
纖雪微愣,看向花纖月,花纖月也有些疑惑,但見赫連振宇說的斬釘截鐵心中也有一絲懷疑,報信的人都給他們攔了,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十萬軍隊?難道有什麼地方是他們沒有掌控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得親自己去瞧瞧了!給纖雪了一個手勢,立即飛身而起,幾個飛躍便消失不見,赫連清明剛想去追卻見赫連振宇的手勢立即停下身形,心中頓時明白,看來,他們現在要對付的人暫時又少了一個,只要在援兵到達之前與這幾個兩人周旋就行,這樣勝算幾乎是百分之百的!況且,這個女人落到他們手上,就不怕花纖月不回來束手就擒。
「赫連清風,看來你爹真的是為了你費盡心計,你若不立即跪下來給你爹磕三個響頭,老天都會打雷劈死你這個不孝子!」纖雪看著一旁的赫連清風說道,語氣之中儘是輕蔑。
「爹!你所作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孩子兒,還是為了你自己?!」赫連清風的聲音帶著幾分冰冷,他心中已經瞭然,但是他還是想要一個答案。
「清風,爹得到的一切,到最後不都是你的嗎?」赫連振宇不明白,他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兒子!
這一句話,已經說明了一切,赫連清風一個跟嗆,眼中全是不解,什麼時候,他的爹爹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了?
齊凝香看著赫連清風的模樣,心中一陣刺痛,若不是她的到來,恐怕也不會有今天這個局面吧?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如今,還害得她最愛的人如此痛苦,她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赫連振宇話音一落,便向不遠處的纖雪攻去,手中的長劍在空中閃出一道寒光。
真的是賊心不死!纖雪在心中冷哼了一聲,只見剛剛還有些懼怕的赫連一族,現在紛紛圍了上來,赫連清明更是首當其衝。只是眨眼間,纖雪身旁便圍了八人,沒有一點出路,圍上來的人還都是赫連一族之中功夫最高的,可所謂四面八方,沒有一處遺漏。
花澤冥的情況就比纖雪好了很多,見纖雪被眾人包圍,飛身而起準備上去施以援手。
「老傢伙,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纖雪說完,手中的銀絲飛速的射向一個地方,整個人借力而起一眨眼便已經逃脫八人夾擊的局面。
看來,是時候亮亮自己的殺手鐧了!也讓赫連一族的人開開眼,如今正是氣候濕熱的時候,相信效果定會加倍。
纖雪將琴放在面前,一根手指迅速的在琴弦上撥動,一連竄詭異的聲調頓時響起,花澤冥心中大驚,小小年紀的她,竟然還有這等本事!真是不敢小瞧了她!
赫連一族所有人的臉上都差不多同時閃出一抹嘲笑,仿佛局勢已定一般,而這個女人,還有心思彈這些要曲沒曲,要調沒調的破琴!
突然,空氣之中仿佛多了幾分凝重,一些若有似無的聲音好像無處不在。沙沙沙,不似風聲,像是某種爬行動物穿過草叢的聲音。
「蛇!」不知是誰最先叫了一聲,只見無數的蛇頓時從四面八方而來,速度之快,數量之多讓人頭皮發麻。
齊凝香恐懼的抓住赫連清風的衣角,赫連清風立即將她抱在身上,驚奇的事情發生了,所有的蛇好像有靈性一般全都從他們身邊一米之外的地方繞過,而其它的地面上早已經全是蛇的身影,就他們腳上這塊地方不是原來的面貌?難道這些蛇認人不成?!同樣的情況,還發生在花澤冥的身上,他也很奇怪,以音御獸竟然還可以達到這種境界!還好,這個小丫頭沒有傷害凝香與清風的意思。他,真是忘塵莫及啊!
只聽,那詭異的曲子還在繼續,赫連一族的人紛紛飛身而起有的上樹,有的上房,反正沒有一人呆在地面之上,只是他們發現,上了樹之後,等著他們的還是吐著信子張著血盆大口的蛇,房頂上也是,沒有一人不起一身雞皮疙瘩。有的人一個失足摔到地面上,立即被無數的蛇團團包圍,最後一點影子也看不到,只留一個人形但外面全是一條一條的蛇。
突然,火光沖天,只見赫連清明不知道哪弄來一堆火把,迅速的向這些蛇襲去,地上,終於有了下腳的空地,一時之間,全是蛇的屍體。
只是,蛇的數量仿佛有增無減,身居高處的纖雪突然看到遠方的異常,微微可以聽到急促的馬蹄聲,看來赫連振宇所說的援軍就要到了。
飛身而起手中銀絲脫手而出將正在與蛇交戰的赫連振宇打成重傷,銀絲迅速的將赫連振宇纏繞,纖雪用力一提,赫連振宇便倒在地上,蛇立即蜂擁而上,一隻蛇正要攻擊卻聽到一聲琴音立即縮了回去,只是將赫連振宇團團纏繞。
「你,你想做什麼?」赫連振宇的語氣都有些顫抖,臉色也因身上的蛇而變得煞白一片,被月光一照,如同死人一般。
「把航海圖交出來。」纖雪淡笑著說道。
「什麼航海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赫連振宇剛一說完,一條蛇立即在他的腳上咬了一口。
「看來,這腿是廢了,看到沒,黑霸王,劇毒蛇之中的王者,若是你再耽誤一點時間,恐怕連小命都要不保了。」纖雪的聲音很淡很淡,但卻如死神一般,讓那些無人能夠抵擋的恐懼鑽進人的四肢百骸。
「航海圖在我的衣袍的夾層里。」赫連振宇立即回應道,他能感覺到,若是自己再說其它,那個黑霸王會絲毫不猶豫的再朝自己咬上一口。
一聲琴音響起,原本將赫連振宇團團纏繞的蛇立即退了下去,纖雪趁機扒下赫連振宇的衣服,果然在夾層里找到了那份航海圖,只見上面精細的標註立即回到自己的身上。琴音向起,蛇如瘋了一般不畏火光向這些人攻去,纖雪飛身而起,只見赫連振宇的援軍已經衝進府內,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藍色的身影。
纖雪收回目光,飛速的向無邊的夜空而去,白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見,赫連清風府上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只見一個火紅的身影正驚恐的看著眼前黑壓壓的蛇,眼看就要被蛇攻擊了,突然,一聲單調的曲子響起,蛇竟然退了下去,只見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雖然只是一眼,她便知道,那個身影,那一身月白,就是今天出席婚宴的雲池夫人,突然,腰間一緊,整個人便不受控制的飛身而起。幾個起落,便出了諾大的府邸。
「你究竟是誰?」火娘子對著離自己有十米之遠的白衣女子說道。
「美人,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纖雪笑著說道,怎麼說,她也利用了這個女子,更不能讓她陷入那種跟本就不可能的夢之中,即使這個夢對火娘子來說,是美好的,她也要親手敲碎。
「你,你是元寶公子?」火美人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麼可能是個女人!而且還是這麼個身姿綽絕的女子。
「我根本不是元寶公子,我是百里纖雪。」纖雪說完,飛身而起如一抹月光一般向遠處而去。
百里纖雪,他不但是個女人,而且還是那個人人口中所說的妖女,火雲娘啊火雲娘,你究竟是怎麼了!竟然愛上了一個女人!火娘子頹喪的坐在地上,無力的看著纖雪消失的地方,是該醒了,是該醒了!
突然,一個藍色的身影一閃而至,看到地上的火娘子,眼中閃過一絲緊張。
「百里纖雪人呢?」花纖月抓住失魂落迫的火娘子問道,眼中全是著急之色。
「她走了。」火娘子淡淡的吐出三個字,花纖樣繃緊的神筋都讓松,她走了,就這麼走了嗎?不!他不准!
「往哪個方向?」
火娘子朝纖雪消失的方向指了指,花纖月的身影立即朝那個早就沒有一個人影的地方追了過去,可是,註定要空尋一場,因為纖雪的身影早在三里之外便轉入了相反的方向。
纖雪的身影緩緩落了下來,朝前方亮著一盞小燈的地方而去,這裡是離清水城最近的一個港口,輕絕早已在此等候,看著纖雪的身影飛速而來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欣喜立即迎上前去。比他們事先預定的時間還早了半個時辰。看來,事情盡展的十分順利。
「纖雪姑娘,你可算是來了!」輕絕的聲音響起,一邊扶著纖雪上船。
「輕絕,你要辦的事情辦妥了嗎?」纖雪輕問,她也是才知道,原來這個悶騷男竟然還有開竅的一天。
「辦妥了。」輕絕大面積燒傷的臉上好似染上一抹紅暈。「天就快要亮了,我們要不要等天亮了再走?」輕絕提議道。
「走吧,一會花纖月恐怕要追來了。」纖雪輕聲說道,船立即開拔,駛向這月光灑滿的海面。雖然她已經讓輕絕事先做了些假的蹤跡,但是她還是怕花纖月會追上來,既然一另就是永遠,索性連告別也省了。這也算是他強行將自己帶到島上的小小懲罰吧。
相信,那些蛇很快便會退去,至於那些活著的赫連家族的來說,就當是一個血的教訓,若是真的亂起來,相信花纖月也能將傷害減到最小,對於海虞來說,她只是一個過客,她也不想在這個讓她有一絲親切感的地方沾染太多血腥,只要她報了仇,其它的事情,就交給花纖月和花澤冥去處理,她也該回到她的世界去了。
永別了,海虞!
花纖月的身影來到這個港口的時候,眼前只剩一片滄茫,他甚至還能嗅到空氣之中殘留的那一抹淡香,纖雪,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是在懲罰我嗎?你真狠啊!可是,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了嗎?用力的握緊拳頭,她就這麼走了,就這麼走了!藍色的身影身隻影單的立於港口之上,久久未曾離去、、、
太陽的第一縷曙光從海平面上升起,蔚藍色的海水被霞光照耀的紅光閃閃,看著風平當靜的海面,心中也如這片大海一樣開闊。分別了那麼久,不知道兩個小娃又長高了沒有?一想到很快便能見到他們,纖雪的心就控制不住的欣喜。
她,不會再與他們分開,再見到劉楦的時候,她一定會絲毫不吝嗇的告訴他,這段時間,她是有多麼的想他!
輕絕的身影來到纖雪身後,齊晟玥死後,他從茫然到找到自己的方向,這之中多虧心了纖雪的指引,這麼多年了,他也是該為自己而活了。
「輕絕,你說,我們半個月能不能回去?」纖雪輕問,語氣之中全是著急之色,半月的時間,仿佛她都覺得漫長了。
「一定可以的。」輕絕淡笑一下,實在不想拂逆纖雪的話語,半個月的時間,但願吧。
「那個女子,你準備怎麼辦?」纖雪的目光看了看船艙,難道要讓那個紫衣女子一直昏迷到半月之後嗎?沒想到,這個悶騷還能做出這樣男人的舉動,別人不願意,他就直接打暈了強行帶走,霸王硬上弓啊!真是讓她大開眼界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輕絕的臉上竟然染上一絲緋紅,不知所措的模樣竟然也有些可愛。
「有些話,放在自己的心裡別人永遠都不會知道。」纖雪提醒道。只見輕絕的臉色更紅了。
「她會原諒你的。」纖雪接著說道,生怕輕絕不相信一般生重的點了點頭。
「真的嗎?她真的會原諒我?」輕絕的語氣竟然有些顫抖,像是某種後怕,某種期待。
「會的,會的,快去吧。」纖雪催促道。
輕絕帶著滿滿的信心向船艙而去,只剩下纖雪一人的身影迎風而立,輕輕的海風帶著淡淡的咸腥味,撲面而來,卻吹的人十分的清明,所有煩悶也都能被這一絲海風全部帶走,短短几個月的時間纖雪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她心中想著,他看到自己猛然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又會是怎麼樣的欣喜若狂?若是劉楦見了她現在的模樣,會是怎麼的一副心疼模樣!想著想著,嘴角不由自主的溢出一抹幸福的笑容,一絲甜蜜縈繞在心頭,纖弱的肩膀卻無比的堅挺,她就要回來了,從此之後,他們之間將再無隔閡,她只相信自己的心,相信劉楦對她的愛,有了這,就足夠了,才能一統天下,什麼預言,都隨風而去吧!
時間就是這麼奇妙的東西,哪怕只是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就在纖雪的船下海不久,幾乎是陽光升起的那同一瞬間一隻船隻靠近海虞最大的港口,由於沒有任何身份證明,立即被侍衛團團包圍,船上下來幾個身影,尤其那道白色的身影,極為炫目,所過之處,紛紛引起人的駐足。不論用什麼詞彙仿佛都不能形容他的風華,雖然看似很虛弱的模樣,但是卻不折損他的一點氣質,世界,怎麼會有這麼絕色的男人!整個海港因這個白色的身影而小小的沸騰了一下。
此時,天色大亮,陽光都稍為遜色了,這一抹月白卻好像帶著所有的光華而來,映亮了海虞的這一片天空,其中一個老者向侍衛亮出一個東西,侍衛立即拿著這個東西飛速離去。
這塊東西,是由上等紅木製成,木的顏色如血般鮮艷,木牌上一朵六瓣紅梅的紋路肉眼望去,不是十分的清晰,如握在手中觸感分明。
就這麼錯過,時光蹉跎,誰知,何時才得相見?
同一片海而之上,海,依然沒有盡頭,船上的人,已經不敢再四周探看,如今,他們對這片汪洋的感覺已經達到了厭煩的想要自殺的地步,有一個很清晰,很直白的答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們在這片大海之中,迷失方向了!而頭頂上的這片天空變得十分的猙獰,烏黑的雲層厚重的仿佛要垂到海面上一般,風,逐漸加大,海水開始奔騰,怒吼!
無樣的天氣對於這只在大海上飄蕩了將近快兩個月的船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沒有方向,沒有後路,沒有增援,只有他們孤零零的任呼嘯的狂風拼命的撕扯著,一個大浪打來,船身傾斜,船上的人立即握住能夠穩住身形的東西,風,還在怒吼,海浪再次襲來,一股死亡的氣息悄悄的將這個船團團包圍。
6◇9◇書◇吧
死,對他們來說,也不算是一個壞消息,最起碼,他們沒有勇氣自殺,只是一點一點的消耗著自己的所剩不多的時光。
「主人,我們可能遇到海上風暴了。」一個黑衣人跌跌撞撞的來到船艙,向還穩坐在椅子上的黑色身影說道。
黑衣人沒有回答,而是輕輕的揮了揮手,船外,一片忙碌,海水平穩的空蕩,熟練的船夫們正在商議計策,所謂的船夫,也只是有幾十年的江上打漁經驗而已,面對這片大海,他們就像是一個剛出娘胎的嬰兒一樣,無知,稚嫩。
又是一個大浪打來,強大的水流打在船身,甲板上已經全都是鹹鹹的海水,難道他們今天真的要被捲入海浪之中嗎?他們已經沒有絕望,只是在等待,等待著最後那一刻的到來,因為,真正的絕望已經在半月之前就深深的被埋入心底,那時候,他們徹底的放棄了尋找方向的時候。
所有的船夫全都聚集在一處,拼命的穩住身形,只要不被打到海上,就不有繼續生存的機會,原本死寂一般的心原來在死亡面前還是有求生的欲望,船在浪中飄蕩,仿佛隨時都會被大浪捲入一般,就如同,生與死也只是一線之間、、、
剛剛還晴空萬里,一會,便有烏雲向這片天空襲擊來,平靜的海面也開始起伏,纖雪看著眼前的情況,心中蒙上一層不安,想起前些日子看到的出殯對伍,心底的不安陡然擴散。這正是海風多發的季節,所謂的海風就是現代的颱風,她知道海風的威力,就算是在強大,再堅固的東西在它的面前,也只有被摧毀的份,更何況,只是一艘船。
船身開始不穩,纖雪立即向船艙走去,只見船夫一臉緊張的向纖雪的方向跑來。
「纖雪姑娘,不好了!我們可能是遇上海上風暴了!」船夫的臉色煞白,手都在不受控制的發抖。
「不,也許只是一小股風,過去就沒事了。」纖雪輕聲安慰,她知道,慌亂是沒有用的,「加快速度!」一聲令下,不容有一絲的質疑,船立即向前方飛駛而去,可是船身依然有些搖晃。
纖雪的心中沒由來的一陣慌亂,難道老天也要在這個時候給她開一個大大的玩笑嗎?原本以為回家的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難道還要在這路看似很近的路上再來個波折嗎?
「纖雪姑娘,以我的經驗來看,今天的風暴應該是今年來最大的一次!」船夫試圖讓纖雪相信,他是從風暴中死裡逃生過一次的,那次離港口很近,碰巧遇到了海上的搜尋隊,這才撿回了一條命,如今,可能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不會的,不會的。」纖雪連聲說道,怎麼可能會遇到這種事情。好在深知在海浪的面前,她是多麼的渺小,多麼的無能為力!
「如今是風暴來襲,我們要怎麼辦?」輕絕感覺到船隻的異常立即出來查看,碰巧聽到纖雪與船夫的談話。
「只有等死。」船夫的答案很明確很堅定。纖雪頓時如一個失去了控制的提線木偶一般,心中還一遍一遍的祈禱著,希望只是一個小風浪,很快便會過去,不,即使遇到再大的困境,她都不能先自亂陣腳,這樣,她就失去了所有可以扭轉局面的本錢!
「把救生用品拿出來。」纖雪輕聲吩咐,船夫與輕絕立即退去。
船頓時一傾,纖雪顯些摔倒在地上,海風呼呼的灌進船艙之中,船隻已經駛離了原本的航線,看了一眼之前還平靜的海面,纖雪的心就如翻騰的海面一般,如今,一切都不受她們的控制了,將航海圖的羊皮卷緊緊的纏繞在腰間,若是能夠逃過這一劫,她堅信,她一定有辦法回去。
劉楦,金寶,銀寶,你們等著我!纖雪在心中默默的念著。
救生用品拿來了,所謂的救生用品,只是一塊堅硬且浮力很強的紅木,紅木是海虞的特產,有數十種之多,有的可以製成家具飾品,香味獨特,有的就像這些,重量極輕,具有很強的浮力,便被用於製作海上自救用品,木的形狀有點類似一個安全桌椅,人的上半身被穩穩的固定住,下半身活動自如,若是遇到風暴,可以果斷的使用救生用品逃生,但是這樣簡易的工具,也只是提高一些生死的可能罷了,有可能一個大浪打來,還沒有浮出水面,便已經窒息而亡了。
希望,不是她們所擔憂的一切,希望,這些呼嘯的狂風只是過客,希望,一會功夫,頭頂上的這片天空就能恢復到萬里晴空的模樣,希望、、、
但是,情況並不容樂觀,就在眾人剛剛將自己固定好之後,海水驟然升高,船身被高高的托起,眾人一陣驚慌,紛紛的拉住可以支撐平穩的東西,突然,船隻又以飛快的速度向下落去,一坐腥鹹的海水打在臉上,只見眼前是一面巨大的水牆,纖雪頓時明白,他們此時正海浪的正中心,海浪翻滾,安全也只是一瞬間。
眾人驚呆了,不知道眼前的情況究竟是怎麼回事,突然,剛剛離船身有一定距離的海水突然向他們撲來,只是一眨眼之間,船便被海浪吞沒!
纖雪感覺一股強大的壓力無形施壓在自己的周圍,用力的捏住自己的鼻子以免吸進太多的海水,憑藉她此時的內力以及在現代的時候愛潛入水底練功打下的基礎,在水中呆上一個小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一個小時,怎麼這個海浪也平穩下來了。
緩緩的睜開眼,只見四周一片渾濁,強大的壓力讓她不得不再次閉上雙眼,她只感覺海浪打來的那一時刻,她飛速的被打到船外,其他人,早已經不知所蹤,就連那船諾大的船隻也找尋不到,纖雪無力的任由自己的身體隨著海水下沉。
突然,心中一驚,有股危險氣息隨之而來,雖然是在海水之中,但是她的警惕性依然沒有絲毫減少,迅速的睜開雙眼,只見一個黑的看不真切的東西直直的朝自己而來,近了,再近了,她卻無處閃躲,素手一揮,銀絲脫手而出,銀絲帶著強大的力道直直的向那個黑黑的東西襲去,只見銀絲碰到黑黑的那塊東西,那塊東西立即四分五裂,其中一塊直直的朝纖雪的面門而來!再也閃躲不及,纖雪情及之下立即護住自己的臉,只感覺左邊的頭部頓時一陣刺痛,強烈的撞擊讓纖雪有一瞬間的眩暈,她看清楚,這塊黑黑的東西是船的碎片,那麼大的船竟然被海浪打成碎片,她是不是該慶幸她還是完整的?
頭,又是一陣眩暈,纖雪心中有一絲著急,看來,自己傷的不清,尤其還是在頭部,情況,已經糟到不能再糟的地步,眼前又是一黑,纖雪再也無力支撐,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三日後,太陽的光芒照射在海面之上,幾隻海鷗掠過蔚藍的水面,仿佛之前的大風暴不曾發生過一般,一切,都十分的平靜寧和,突然,海面之上突然傳來一陣歡呼,那種歡呼聲就連這死寂一般的海都要被感染了,只見太陽初升的地方,一艘船孤零零的飄在水面之上,甲板之上,可見幾個黑影在不停的舞動,那種喜悅,是劫後餘生的喜悅,是在這威力無窮的海浪面前毫髮無損的喜悅。
宗政祈爍站在窗前,手緊緊的握住窗欞,陽光的金黃在銀色面具上鍍了一層暖色,整個人都跟著柔和起來。他們擦著風暴的邊緣生死一線,如今,又被強大的海風帶到了另一個不知道方向的地方,也許,他們將會永遠飄在這片海面上,但是他的心,卻從來都沒有一絲後悔過。
一望無跡的海面上,平整的了似一塊被熨燙過的布一般,陽光在海面上投射出射眼的光芒,就在宗政祈爍要收回目光的時候,一個在海面上突起的小點吸引了他的注意,仿佛是有某種感應一般,他的心跳微微一滯。
接著,這艘船如脫弦的箭一般飛速的朝那個小點駛去!
「人,是個人!」距離近一些之後,眾人歡呼起來,也許,那個漂浮的人,是個死人,但是也能讓他們為之雀躍,終於,他們在飄蕩了兩個月之後,除了海水,除了偶爾掠過海面的海鷗,除了太陽,月亮,星辰,除了海底偶爾游上的魚兒,他們再也沒有見到過自己的同類,他們怎麼能不雀躍,若是有炮仗,他們定會好好燃放一番!
紅色的木製品將這個白色的人影緊緊的護住,讓她得以穩穩的飄在水面上,長長的黑髮蓋在臉上看不清她的容顏,就在宗政祈爍看到這個身影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再也控制不住不停的顫抖著。拿起一旁的繩子迅速的朝那個木製品揮去,繩子立即牢牢的纏在上面。
白色的人影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宗政祈爍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他的心在顫抖,手也在顫抖,他怕!怕那個人影是一具死屍,他怕,怕那個人影真的是他日思夜想的她!
人影越來越近,已經觸手可及,宗政祈爍愣在原地,沒有人敢上前,空氣似乎也凝結起來,宗政祈爍緩緩的執起白色身影在水中泡的發白的縴手,眼中頓時閃現一抹驚喜,手腕上依然有脈搏跳動,伸上前去的手卻又遲疑了,最終,又縮了回來。
「她還活著,把她帶上來好好的救治。」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走進船艙。
眾人一片欣喜立即將水中的白色身影拉了上來,隨行的大夫立即上前診治,撥開女子臉上的亂發,眾人立即驚呆了,這一張慘白的素顏是那麼的絕色,讓他們一時之間竟然呆了。
「這個人好像在哪見過。」其中一人低語了一聲,赫然是宗政祈爍的貼身侍衛。
「是纖雪姑娘,是纖雪姑娘!」他的話音剛落,便感覺有一陣風迎面而來,只見剛剛離去的黑色身影如一陣疾風一般奔了回來,眾人立即識趣的讓開。
「纖雪!纖雪、、、」宗政祈爍將纖雪緊緊的摟在懷裡,顯些失控的喜極而泣,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主子,她的頭部受到重創,要儘快處理傷口,不然,會危及生命。」大夫的聲音響起,宗政祈爍這才發現纖雪頭部左側有一個大大的傷口,雖然沒有流血,但是卻腫起很高,之前髮絲凌亂沒有發覺,現在感覺這個腫起的包都快要跟她的頭一樣大了,宗政祈爍的心仿佛被丟到油鍋里炸一般,抱起纖雪,飛速的向船艙而去,大夫立即爬起來跟了上去——
看著床上昏迷的人兒,宗政祈爍死死的盯著,就連眼睛也不捨得眨一下,曾經,他幻想過很多與她重逢的場面,雖然,得知真的迷失方向的時候,他就不敢想了,可是不管他幻想過多少次,也沒有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情形與纖雪重逢!
「主子,該餵藥了。」大夫端上來一碗黑黑的藥汁。他臉上原本的那種絕望已經沒有了,當然沒有了,如今他們正在回家的路上!這位姑娘真是福星啊,出不多少日,他們便能回到熟悉的故土了。見宗政祈爍接下藥碗立即識趣的退了下去。
宗政祈爍喝了一口立即彎下身去,將藥汁渡到纖雪的口中,見她喝了下去,接著再餵下一口,看樣子,已經是十分熟練了。
纖雪已經昏迷了十多日了,雖然臉色紅潤了些許,但是依然不見醒來,宗政祈爍的心也跟著一點點下沉,他深怕,她就這樣再也醒不過來了,輕輕的為纖雪擦掉嘴角的藥漬,輕輕的為纖雪翻了一下身子,力道十分輕柔的揉著纖雪的背,這十幾日,他寸步不離的照顧在側,就如一個貼身侍女一般,能想到的,他都做到,生怕纖雪有一點不舒服,他只盼著快一點回到扶桑,然後找到醫術高明的大夫為她診治。
「纖雪,不要睡了,快點醒過來,大夫說了,這麼睡下去,有可能會變成一個傻瓜的。」宗政祈爍的聲音十分輕柔,仿佛又想她醒來,又怕吵到她一般。
誰的聲音?是誰在呼喚?可是,她卻無力去尋找這一聲呼喚,她好像處於一個混沌的四界,到處都是水,到處都是、、、她只能無助的飄在水中,沒有一絲自救的能力。
「纖雪,快醒過來,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纖雪,乖,別再睡了。」
好溫柔的聲音,他在哪?她怎麼才能找到他?
「纖雪,我們快要回去了,我帶你回家。」
這種聲音帶著無盡的蠱惑,回家,回家,她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