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2025-01-04 16:36:17
作者: 一葉菩提
第一百三十九章
齊凝香從小受盡寵溺,東吳的皇帝幾乎想把她捧在手心裡了,性格本就乖張,而且也是個十分記仇的主,東吳突然攻打蜀國,可能跟這個公主有著直接的關係,那次在自己這裡吃了那麼大的虧,害的齊凝香張口不能言,這個仇,這個恨她怎麼可能咽得下去,如今自己這麼弱勢的站在她的面前,她怎麼可能不報復!
齊晟玥真的為了自己而與自己的親生妹妹反目了嗎?纖雪的心中突然有些悵然,她真的不想欠他太多了,雖然她從來不認為東吳的覆滅還有齊晟玥自燃的大火自己就是最魁禍首,但是怎麼來說,她也算是個導火索,上次的大火雖然沒有致命,但是也將他毀成這個模樣,那麼冷傲的他是怎麼挺過來的?是怎麼來面對現在的自己?他的驕傲,他的自尊,他是怎麼過了自己這一關的?纖雪想想,竟然為他有些心疼,想必,他現在過的日子也未必如她所看到的那樣透露著絲絲的平淡仿佛他早就坦然的接受了這一切吧?
突然,一道勁風掃過,屋內的燭光全部熄滅,七個侍女緊張的圍向纖雪。
「保護夫人。」紅衣女子一聲令下,一道道寒光乍起,幾個侍女的手上突然多出了森冷的長劍。
數十個黑衣便破窗而入,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齊齊向纖雪襲來,黑衣人的招式十分凌厲極乎是招招直擊要害之處,侍女們只是幾招便落入下風。纖雪自知撐不了多久,剛想大聲呼搶救便聽到一聲大喊。
「有刺客,抓刺客!」
纖雪心中大喜,隨之這些驚喜全部散去,只聽聲音越來越遠!即使她再想叫,也無濟與事,這些黑衣人不像是普通的殺手,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周密的計劃。一招調虎離山之計把那些侍衛全都被引走了,誰曾想,真正的刺客就在這裡!所有的希望都沒有了,纖雪收回想要呼救的心思。眼中一寒,她不能將自己的命控制在別人的手中,更不能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別人的身上,手掌一翻,一股勁風勢入破竹一般擊中一個黑衣人,黑衣人立即倒在地上,顯然已經沒有任何氣息。
黑衣人紛紛謹慎起來,看來他們要對付的人並不像他們所了解的那樣,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看那凌厲狠辣的一招,想必也是箇中高手,不由得小心謹慎了些。
齊晟玥哪去了?纖雪靈巧的閃過一擊,只見一團黑影朝自己而來,纖雪下意思的接住,竟然是條長鞭,緊緊的握住手柄,用力的揮舞著,一道道勁風逼得黑衣人不得不退後幾步,眼看局勢就要扳回來了,突然纖雪感覺胸口一陣刺痛,一不小心便遭了暗算!隨後,全身上下好像爬滿無數的螞蟻一般,每一隻螞蟻都在啃咬著她的肌膚,雙手立即酸軟無力,勉強穩住身形。
只見幾個侍女身上都帶了傷,纖雪的心也漸漸的沉了下去,她可以猜得出來,這些黑衣人是誰派來的,若她真的成了雲池的城主夫人,齊凝香就沒那麼好下手了。
「要活的!」一個黑衣人的聲音刻意壓低的說道。
纖雪淡笑一下,不知道那個沒入前胸的暗器上淬的中什麼毒,她不算是深諳毒藥但也算有些了解,這個毒,她見都沒見過。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纖雪只感覺自己的思緒都是清明的,這個套住自己的麻袋顯然不是新的,一股的難以忍受的魚腥味,不會是這些黑衣人隨手撿了一個賣魚的裝魚的麻袋吧?身子一輕,被一個黑衣人扛在肩頭,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她知道,此時已經離開諾大的府邸了。
幾乎不做任何停留將纖雪扔到一個馬背之上,一個黑衣人翻身而上數十分立即駕馬而去。纖雪的心中一陣唉鳴,身上的「螞蟻」不停的咬咬咬!其它地方還可以忍受,可是有些比較感的部位怎麼就那麼難以形容嗎?明明這麼難受,乾脆讓昏過去得了!這個毒怎麼這麼不人道呢?這一定是齊凝香的主意,活抓不就是為了讓她好好的折磨自己嗎。
流年不利,逃脫無望,看來,也只有借著齊凝香沒那麼容易讓自己死的機會,等待時機了。
突然,馬兒急速停止,纖雪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
只見,一根繩子系在路旁的兩棵樹上,有一人多高的高度,繩子上睡著一個藍衫男子,一條腿登在繩子上,另一條腿愜意的搭在下面搖擺著,頭枕雙手,又眸緊閉,眉宇之間全是閒適,好似睡著了一般。
「誰擋在前面,快點讓開!」其中一個黑衣人怒喝一聲。
繩子上的男子臉上露出一抹薄怒,俊逸的身姿緩緩坐起來,平穩的立於這根拇指粗細的繩子之上,這樣看去,竟有幾分飄逸。
「嘿,憑什麼我讓啊,我先來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不爽。
但就是這道不爽的聲音讓纖雪微微一愣,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她突然覺得花纖月好像有這種愛堵人路的愛好,一路走來,她已經感覺到這個馬路不算寬,偶爾還會碰到路兩旁的樹葉,就是不知道這回,花纖月是用什麼來堵路的!不管怎麼樣,纖雪的心中還是閃過一絲欣喜,畢竟落到花纖月手上比落到齊凝香的手中要好的多。
纖雪想要叫,卻發現只能張口,卻不能發出一點聲音?難道又是這變態的毒導致的?她幾乎可以斷定齊凝香有人格分裂症了!鑑定完畢!
「讓,是不讓!?」黑衣人的語氣之中沒有一點耐性,顯然就是不讓他們就要動手了。
「要讓也是你讓,不要打擾了我看月的雅興!」花纖月的聲音也帶著幾絲不耐。
纖雪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這個無恥之徒啊!她明明記得今晚上滿天漆黑,烏雲厚重,沒有月亮吧?花纖月這擺明了是激怒這些黑衣人。看來她不用擔心花纖月不知道這個袋子裡裝的是她了,很明顯他是在這裡堵人的。
「清理障礙。」黑衣人緩緩吐出四個字,幾個黑衣人立即翻身下馬向睡在系在路兩旁的一根繩子上的花纖月襲去。
不下五招過去了,別說將這個人制服,就連那個繩子也沒有砍斷,黑衣人相視一眼,紛紛停下身形。
「你繼續賞月。」黑衣人再次發話了,剛剛的幾個黑衣人也全部退回來翻身上馬,正在調頭之跡,花纖月的聲音再次響起。
「任什麼聽你的?你讓我賞月,我還偏不賞了!」花纖月走到黑衣人面前看了一眼他身前的麻袋。
「你究竟想怎麼樣?」黑衣人的聲音反到平靜下來,對於眼前這個人的實力他們就算是合起手來也未必占的了一點便宜,這一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既然如此,到不如順著他,以免多惹什麼事端,必竟此時還是在雲池境內。
「打劫你們一下行不行?」花纖月突然換上一副商量的語氣問道。
黑衣人集體面癱了,有這樣打劫的嗎?這不是打劫,這是明搶!好像打劫跟明搶也差不多!總之,這態度極其囂張!
「這裡有二百兩銀票,望公子笑納。」黑衣人立即從懷中掏出一大把銀票,遞到花纖月面前。
真乖啊!真有錢!花纖月在心中暗嘆了一聲。
「誰說我要打劫錢了?」花纖月戳了戳黑衣人面前的袋子,黑衣人立即緊張的看著花纖月,防備之意溢於言表。
「我餓了,聞著這袋子裡裝的是鹹魚吧?好久都沒吃過了,這袋鹹魚我要了。」花纖月說完,就要伸手接下這個袋子。
花纖月,你才是鹹魚呢!你全家都是鹹魚!纖雪心中十分不爽,突然感覺這樣的語調,這樣的花纖月是那麼的熟悉,究竟哪一個才是他?不是恨她嗎?把她帶回來就是要報仇嗎?她割了他妹妹的舌頭,又害的他哥哥現在這樣模樣,他不是她死嗎?怎麼又搞這一出?
「公子,你誤會了,這不是鹹魚,更不是什麼吃的東西。」黑衣人的馬兒明顯的退後了一步,再說了,什麼時候聽說過鹹魚可以果腹的,咸也咸死他!
「那為什麼有鹹魚的味道?不管裝的是什麼那我也要了,留著聞聞味也能解解饞!」花纖月說完就要上前,突然,一道銀光閃過,花纖月閃都沒閃,腰間的摺扇突然飛到手中,「唰!」的一聲撐開那道銀光突然轉了回去,帶著更加強烈的勁道直直的射入那個黑衣人身上,黑衣人撐不住這麼大的力道摔下馬去。
惹不起,躲,可是如今,他們連躲都躲不起,只有一拼了!
「上!」黑衣人一聲令下,身後的人影立即翻身而起全都向花纖月襲去。
趁花纖月被黑衣人包圍的機會,馬背上的黑衣人立即揮動鞭子飛速的向前衝去。花纖月的眼角露出一絲笑意,幾招之間,便將這些黑衣人全部收拾了,飛身而起,不急不徐的向那個飛速向前奔的黑衣人追了上去。
「敬酒不吃吃罰酒!早把人留下,命也不會丟了!」仿佛是自說自話一般,信手捻起一片樹葉向那個黑衣人揮去,只見黑衣人的身影從馬上摔了下去,腳掛在馬鞍之上被拖在地上,花纖月不悅的看了一眼,又是一個樹葉飛了出付出,被纏著的黑衣人立即與馬兒分開,身體受不了這麼大的拋力重重的撞在一旁的樹幹上。
花纖月加快速度,穩穩的落坐在馬背之上,看著眼前袋子眼中的情愫十分的複雜。纖雪只感覺快要承受不住了,馬兒才漸漸的停了下來,又被人扛了下來扔到地上,袋子解開後,映入眼帘的是花纖月沒有任何表情的臉。
纖雪朱唇微啟,雖然不能發出聲音,但是也能夠看懂纖雪說的是什麼。
「不要謝的太早,你就這麼認定我是來救你的?」花纖月手中的摺扇抬起纖雪的下巴。卻在纖雪直視的目光中,緩緩收回了手。這個女人,在什麼情況下也不會低下她高傲的頭。
纖雪淡笑一下,顯然沒見花纖月的話放在心上。
花纖月見纖雪輕笑微愣一下,臉上有幾絲窘迫,他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跟那些黑衣人動手,又把她帶離事故現場,一路將所有的蹤跡都隱去,說不是來救她的,連他自己都不信!可是他嘴上又不想承認。
「你中毒了?」明知顧問,花纖月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將纖雪從麻袋裡拉了出來,輕輕握住纖雪的手腕,還好,不是那種無解的毒,不能說話也是因為舌頭被毒素麻痹了。但是毒素在體內呆久了就麻煩了,最嚴重的結果就是,她的五感會徹底消失!
「淬了毒的銀針在哪?」花纖月的聲音也聽不出任何感情。
纖雪緩緩指了指自己有前胸,花纖月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纖雪也隱隱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花纖月將摺扇插回腰間,用力的扯開纖雪的衣服,纖雪大驚,卻無力反抗,只能用一雙幾乎噴火的眼神看著花纖月。
「就算是你脫光了送上門來,我估計也不會有反映,所以,你不需要擔心,真正應該擔心的人是我才對。」花纖月的聲音帶著幾分調笑,只見纖雪眼中的怒火更盛了!
靠!他還真會往他自己臉上貼金!
還好,毒素還沒有擴散太多,只要把毒吸出來就行了,目前,先要把銀針取出來,花纖月用力的朝纖雪的背上背了一掌,只見一根銀針被震了出來,纖雪的身子吃不了這麼重的一掌,忍不住向前撲去,花纖月眼疾手快的拉住纖雪的身影,卻引太過用力將纖雪整個人抱在自己的懷裡,他的臉剛好貼在纖雪的耳邊,這姿勢竟然該死的曖昧!
花纖月向下望去,原本只是想看看傷口流的血的顏色,卻看到高聳的渾圓,雖然他撕碎衣有的時候,並沒有向下撕多少,該遮住的全都遮住了,卻不曾想,這樣更加的引人遐想,那片禁區就好像散發著罌粟的誘惑一樣,讓他再也移不開雙眼。
身體裡的某種欲望被喚醒,就如同一個猛獸一般再也無法阻擋。
纖雪感覺到花纖月的異色,用盡全身的力氣撐脫,拉緊破碎的衣服擋住自己的香肩。眼神之中全是憤怒的指責!
「沒想到,看似平平的,還挺有料,一個巴掌握得住吧?那還不至於沒臉見人。」花纖月不怕死的說道,這樣調侃的語氣能夠壓制他體內的欲望,要不然,他真的會不顧一切的撲上去!
「滾!」既然還不能發出聲音,但是這個口型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看來,不能如你所願了,我若是滾了,你的毒就只能盡情的蔓延了。」花纖月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他的內心不斷的掙扎著,如今,就好像回到他蓄意接近她的那段時間一樣,雖然她防備著自己,雖然自己別有目的,但是那段時光真的是他最美好的回憶。
纖雪疑惑的挑眉,只見從那個銀針的傷口處流出的血液是黑色的,看來,這種毒雖然開始不算什麼致命的毒,但是毒性還是很烈。
「毒血還沒有擴散,現在吸出來還有機會,若等毒血擴散了,死是死不了,但是五感消失,比死了還痛苦吧?現在就無法發出聲音了,還有更難以忍受的呢,到時償不到食物的滋味,看不到這美麗的大千世界,聽不到任何聲音,、、、」纖雪上前一步,挺起胸膛,花纖月看著纖雪的舉動,剩下的話硬生生的卡在喉嚨里,不像是噎了一個雞蛋一般,這會,反而換他不好意思了。看著纖雪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膚,他的腦中不爭氣的浮現出無數讓人難以啟齒的畫面。
纖雪的胸前微微起伏,見花纖月愣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正想發作,突然眼前的人影變得模糊起來,只是眨眼的時間,就只剩一片黑暗!纖雪伸出手抓住花纖月的衣服,瞬間失明讓她的心底深處升起一抹慌亂。
「纖雪,你怎麼了!?」花纖雪似乎覺察到纖雪的不適,聲音帶著幾分難掩的緊張。
纖雪無法回答,也看不到此時的花纖月是什麼模樣,用力的按下他的頭朝自己的胸前而去,他說的沒錯,她不能讓毒素再蔓延下去,她知道,拖的越久,她要越受罪。
花纖月的唇貼到瑩潤的肌膚上,這種感覺如就好登時被雷劈了一般,大腦一片空白,這種情況也容不得他不能多想,替纖雪解毒要緊,輕輕的移到傷口處,用力的將毒血允吸出來。
被花纖月的唇碰到的地方,比那種螞蟻咬的感覺還要難受,眼晴看不到的時候,這種觸感卻更加的敏感,纖雪的身子有些僵硬,靜靜的等著。聽著花纖月有節奏的允吸,纖雪無法斷定,毒素究竟清了沒有。
花纖月看著傷口處鮮紅的血液,終於放下心來,映入眼帘的纖雪的容顏有一瞬間的失神,她不能說話,也看不到,這個時候的她,才會有那麼一丁點的纖弱,完全要讓人保護姿態。但是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花纖月的唇沒有再湊上來,毒應該已經清了,纖雪下意思的退後一步,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道將自己拉了回去,接著便是一個濕熱的吻落在自己的唇上,他的口中,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纖雪無力抵擋,更沒有力氣將花纖月推開,只感覺他的舌尖輕輕的在唇齒之間留戀,想也不想用力的咬了下去。這下,血腥味更濃了。
痛,驚醒了花纖月迷亂的思緒。
「花纖月!」纖雪怒喝一聲,突然發現自己可以發出聲音了!可是,視力還是沒有恢復,看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叫什麼叫,我救了你的命,拿回點報酬不行嗎?別以為我飢不擇食了啊!」花纖月不悅的回應了一聲。
6◇9◇書◇吧
「你不是說對我沒反映嗎?剛剛算怎麼回事?」纖雪問完之後,才發現自己真的是沒話的找話說!此時,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沉默,一陣死寂般的沉默、、、
突然,一道細微的聲音響起,接著便傳來馬蹄的聲音,花纖月抓住纖雪的手腕。
「你放開我!」纖雪立即退後一步。「為什麼要放了那匹馬?」纖雪指著馬兒消失的方向問道?
「我願意,你管得著嗎?馬是我搶的,好像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吧?」花纖月反問。那匹馬兒一看便是人從小馴養的,帶上它只會讓那些人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他們。
「你!沒了馬,我們難道走回去嗎?」纖雪怒問。
回去?回去等著當雲池的城主夫人嗎?花纖月不知不覺的握緊了雙拳。
「不,不能回去。」纖雪突然意思道,這樣出來了,後天的那個婚禮就進行不了了!多少出現點讓她欣慰的事情了。
花纖月鬆開拳頭,臉上突然閃現一抹笑意。
「難道你要呆在這荒郊野地里直到天亮?」花纖月不悅的聲音響起,但是眼中的笑意卻不斷的擴散開來。
「那我們去哪?」這個地方對於纖雪來說,跟本就是完全陌生的,再說又暫時失明,她更加找不到方向。
「離這兒一里之外,有一個破舊的茅草屋,雖然簡陋了點,但還可以勉強住上一晚。」花纖月說完,再次握住纖雪的手。
「你指個方向,我可以自己走。」纖雪再次掙脫,顯然想跟花纖月保持安全距離。
「諾!那個方向。」花纖月舉起纖雪的手指了指,自己率先走向前去。他像是那種饑渴到隨時都會撲上去的模樣嗎?
纖雪的聽力原本就不弱,立即跟了上去,雖然路面有些不平整,但也不算太難走,剛走不遠,一陣流水聲傳來,纖雪停住腳步,這水聲,聽起來好像瀑布。
花纖月也停下腳步,看著纖雪。見她沒有什麼異色,再次向前走去。纖雪聽到花纖月的
腳步聲音突然變的有些快了,纖雪也無奈加快腳步立即跟了上去,這個花纖月,擺明了欺負她現在看不見!
突然,裙擺處一緊,纖雪下意思的便扯了一下,心中思忖可能是地上的樹枝纏到裙子了,輕輕擺動了幾下向前走去。只聽,「呲啦~~~」一聲,這一個聲音要多銷魂就有多銷魂!纖雪欲哭無淚,她不至於倒霉到這種地步吧!她知道她身上穿的這種料子有多麼的名貴,哪怕普通百姓一家人一生的花費加起來,也買不到這一米料子,可是這種料子真的不怎麼結實啊!感覺到腿處一陣涼意,纖雪慌亂的拉扯裙子,誰知卻是越扯口子越大。
「怎麼了?」花纖月轉過身來。
「不許看!」纖雪怒喝一聲。
一陣輕風拂來,被樹枝掛料的裙子飄舞起來,一雙修長的美腿就這麼暴露在眼前!花纖月的眼底有一抹狹促的笑意,晚了,該看的都看到了!誰砍的這些灌木枝啊,放的太是地方了!
「花纖月,我一定會戳瞎你的狗眼!」纖雪惡狠狠的說道,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裙子蹲下身來。
「我等著這一天!」花纖月邊說著,也折了回來。
「你幹嘛?不要過來,我警告你!、、、」纖雪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感覺身子一輕被花纖月攔腰抱起。
「前面的路上全是這些樹枝,你若是不想到茅草屋的時候光著身子就老老實實的呆著,否則,我會認為,你是在故意勾引我。」花纖月的聲音響起,帶著溫熱的氣息,纖雪感覺到,這張臉離自己的距離一定很近。看不見一切如今已經讓她失去一切的判斷能力。她現在只能任由花纖月這樣抱著,不管是不是真如他所說,地上有那麼多帶刺的樹枝。
瀑布的聲音越來越響,纖雪憑感覺估計花纖月所說的茅草屋應該就在不遠處了。剛走了幾步,就感覺花纖月停下身來將自己放了下來。
纖雪跟著花纖月的腳步走了進去,進了屋內,並沒有纖雪想像中的那種因長年荒廢而發出的霉味,反而有一種淡淡的香味,那是屬於稻草的清香。
順著花纖月的指引,纖雪走到僅有一個房間內的床邊,剛剛坐上去,便聽到腳步聲響起,「你去哪?」纖雪有些緊張,這裡荒郊野外的,多一個人是要多一分照應,她不是那種逞能的人,在處於弱勢的時候,還是懂得低頭的。
「這裡有一張床,你若是執意留我,我就勉為其難吧,反正葷腥吃多了,偶爾吃一下素有益身心健康!」花纖月頓時靠了過來,氣息近在咫尺。
「你還是繼續食肉,雜食對身體不好,很容易引起便秘!」纖雪立即說道,作了個請的手勢。
花纖月淡笑一下站起身來,走到屋外的石階上坐了下來,從他把她帶到島上的那一刻起,他的內心深處就是想保護她的。七妹,對不起,哥哥答應過你,會好好保護你的,如今哥哥要食言了,但是哥哥的承諾僅這一個食言,其它的就算要哥哥上刀山,下油鍋,哥哥都在所不惜。
清風他愛你,從你六歲那年隨母親回島的時候,他就愛上你了。雖然你不知道,但是這份感情對於清風來說,卻是全部。赫連驚雲不是你的歸宿,那些恨,那些過去,都忘了吧,清風才是你的良人,好好的珍惜眼前人。你一定會幸福的,哥哥保證、、、
纖雪坐在床頭,拉了拉一旁的被褥,質地很柔軟不是普通百姓家用的,這個茅草屋真的如花纖月所說只是荒廢的嗎?如果齊晟玥找不到她的人,會怎麼樣?纖雪輕輕的靠在床的一角,拉了拉被褥蓋在身上,眼前一片黑暗索性閉上雙眼。
又是一天過去,不知道劉楦的傷怎麼樣了,有泥菩薩在她到是沒有那麼擔心,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他會不顧一切的來找她,
「劉楦,你千萬不要來,千萬不要、、、」心中默默的念著,希望劉楦真能聽到她的話。睡意襲來,纖雪漸漸睡去。
花纖月站在床前,看著纖雪睡的很沉的模樣,心中湧起一抹溫熱,他還以為,她會徹夜不眠呢,如此看來,她對自己也不是全都是戒備。心中更是因為這一個念頭而雀躍不已。
「纖雪,好好睡吧,我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花纖月輕聲呢喃,拉了拉被角退到屋外。
子夜已過,輕風來壟,夜空中的烏雲緩緩散去,月上樹梢,暗影斑駁,星稀雲淡,萬物無不透出一絲淡雅的氣息,花纖月孤單的身影側靠在門口處,看著天空的月色,淡淡的笑意久散不去,他從來沒覺得這個地方有這麼美過。
他不似哥哥和凝香那樣,一生下來就受有父母的寵愛。他一生下來就被送到外公這裡,跟從母姓,目前為止,他沒有見過父親一次面。若不是母親身子不舒服回島住那一段時間,他幾乎都沒有享受過和母親在一起的日子,也就是那次,他見到了他發誓要一生呵護的妹妹,可惜,母親還是去了,妹妹也被送回東吳,而他,又一人孤零零的呆在這個島上,他羨慕過,嫉妒過,怨恨過,可是,最終他都放下了,因為,他相信,父母哥哥妹妹的心裡都是記掛他的,因為他們之間有著隔不斷的骨肉血親。
東吳覆滅,父親慘死,哥哥燒成這樣,妹妹又被人硬生生割了舌,他怎麼能夠不恨!凝香小時候雖然有些刁蠻的但卻也十分可人,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像一個沒了靈魂的瓷娃娃一般。
他記得,那天,凝香抱著自己,長長的指甲都陷進肉里,她有恨,但更多是的恐懼,他的心就好像被上萬隻螞蟻啃咬一般難受。凝香緩緩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殺了她,殺了百里纖雪!他拿起那張紙,沉沉的點了點頭。
所以,仇恨就如一個種子一般深深的埋入心底。百里纖雪,劉楦,楚輕羽,宗政祈爍,他將這幾個字名如雕刻一般映在心底的最深處。
然而,緊接著便傳來她與劉楦葬身西楚的消息,宗政祈爍與楚輕羽打的不可開交,而海虞,外公的一些新政也遇到了最大的阻力,他決定暫時先留下來,而這一留便是三年。這三年,他常常看著哥哥一個人在窗前發呆,除了發呆之外,就是用全部的時間來畫畫,畫美人圖,數百張畫作上風景有春花,夏荷,秋菊,冬梅,還有一些實影,但是畫裡的人物卻永遠只有一個,的確,畫上的美人的神韻,還有眉宇之間的自信,讓他的心為之一震。
她,就是百里纖雪,慢慢的,她的一切,他也有些了解,原本只有的仇恨,突然間變得複雜了起來。
她死了,就這麼輕易就死了嗎?為什麼他的心會有些遺憾?是因為不能親自手刃仇敵嗎?
三年後,傳來她與劉楦雙雙出現的消息,接著休息如雪片一般傳來,總之,那個名字,那片大陸,又開始沸騰了!所以,他決定去見一見這個女人,然後,應算清的仇恨,也是時候算一算了!
「哥哥,你一定要把那個女人帶回來!我要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凝香的小臉上全是濃濃的恨意,修長的手指在自己面前一一比劃著名。他清清楚楚的記得,他猶豫了,真的猶豫了。可是看到凝香煞白的小臉,他又滿是不忍。
「哥哥,你不會像六哥一樣是不是?」接下來,她的問題就像是一個利劍一般刺來,他緩緩的搖了搖頭,「放心吧,哥哥一定把她帶來。」
坐在輪椅上的哥哥在他臨出發的前一夜來到他的面前,眼中有太多複雜的情愫,他久久不曾出聲,沒想到,第一句話竟然是請求。
「纖月,不要傷害她好嗎?我真的想趁著人生的最後時間,再見她一面。」
「哥!她都把你害成這樣了,你怎麼還護著她!她跟本不愛你!」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一塊寒冰對陽光的痴戀就如同飛蛾撲火,即使葬身火海我也不曾後悔過,如今撿回一條命,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餘生有限,只望見她一面,足矣。」
足矣,足矣、、、他明白,那是哥哥知道他的決心,不得已才做的請求,他怕百里纖雪會死在自己的手上,所以,他要見她一面,然後,他就開始謀算,以至於在他帶著重傷的纖雪剛剛登陸後,傷勢剛剛被外公穩定住,便被哥哥設計截走。凝香就連纖雪的面都沒有見上,她的人就已經到了雲池,這樣的用心,這樣的算盡一切,這樣的一顧一切,都只為了百里纖雪。若是三年前,他不會明白這個舉動意味著什麼,如今,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