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誰為誰擔心
2024-12-30 12:58:18
作者: 小拿
032、誰為誰擔心
翌日,在尉遲娉婷所在的園子裡,早早的便有丫鬟來敲門。
「少奶奶,今天是你大婚後的第一天,世子正在等著,等你同去給王爺王妃請安敬茶。」一個身穿粉色長裙的丫鬟小心翼翼的開口,這恭謹的態度不免招來另外一人的白眼。
「該死,成親還真是麻煩。」尉遲娉婷一邊蹙眉咒罵著,一邊還是艱難的爬了起來。說實話,她真的是不喜歡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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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娉婷話音剛落,便接著進來了兩個侍女,她們端著洗簌用品前來為尉遲娉婷梳洗。
「少奶奶,以後便由我們兩個伺候您,我叫小桃,她是秀秀。」個子稍高一點的侍女說道。
尉遲娉婷看了看二人,都是十四五歲的模樣,長得甜美可愛,像極了五年前自己曾在恭親王府時,曾經伺候過自己的兩個侍女。一時間,心下竟莫明的與這兩個侍女親近起來。
小桃和秀秀有條不紊的幫尉遲娉婷更衣洗漱,又替她盤好了頭髮。兩個人分工明確,手法嫻熟,看來是經過刻意調教的了。
「少奶奶,你看看還滿意麼?」秀秀滿意的看了自己的傑作一眼,笑眯眯的問尉遲娉婷。
「嗯,挺好。」尉遲娉婷是不太在乎這些東西的,若不是今個兒要給傳說中的公公婆婆敬茶,她才懶得打理的這麼複雜。
「世子在中廳等著你過去呢。」小桃看了看桃木柜子上的沙漏,掐算了一把時間。
「嗯。好的,小桃,你就在這留下來幫我看著墨墨,他要是醒過來幫他梳洗後餵他吃早餐。」尉遲娉婷回頭看了一眼依舊還在熟睡之中的墨墨,有些不放心,「若是他問起我來,就說我去去就回。」
「是。」小桃乖巧的應聲,卻是眼帶狐疑的看了墨墨一眼。
尉遲娉婷又看了看睡得甜美的墨墨,上前替他掖好了被角,這才走出了房間。
「二少奶奶還真是心疼小少爺。」兩個人剛跨出門檻,秀秀便低聲開了口。
一提起自己的寶貝兒子,尉遲娉婷臉上的線條下意識的便柔和了一些。她嘴角一彎,笑道,「自己的兒子嘛……」
兩個人亦步亦趨,有說有笑的一路到達了中廳。豈料兩個人的步子還沒有站定,卻遠遠地就看到了南宮斐然和花凝眸兩個人正立在長廊拐角處,南宮斐然眉飛色舞的在比劃著名什麼,花凝眸則是眼角含春,笑的一張俏臉都微微漲紅了。
旋即,南宮斐然一把攬住花凝眸將她放置在自己的腿上,花凝眸則是不甘示弱的伸出雙手勾著南宮斐然的脖子,兩個人黏在一起,顯得親熱無比。
秀秀是個還沒有出閣的大姑娘,看到這個場景自然是羞得紅了臉,旋即別開腦袋。
「咳……」尉遲娉婷輕輕咳嗽了一下,示意她的存在。
看見尉遲娉婷來了,花凝眸連忙站了起來,彎腰欠身道:「不知姐姐前來,妹妹怠慢了,給姐姐請安。」
「不必客氣。」尉遲素雪說著才開始仔細打量眼前這個女人。
滿搦宮腰纖細,年紀方當笄歲。剛被風流沾惹,與合垂楊雙髻。初學嚴妝,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舉措多嬌媚。
天生的一個美人兒,彬彬有禮,小家碧玉,難怪南宮斐然會看上她,只怕是個男人,都會喜歡這樣的女人吧。尉遲娉婷心裡這樣想。
「好了,總算是來了,那我們便給父王去請安吧。」南宮斐然瞬間便收斂了方才的春意,淡淡的看了尉遲娉婷一眼,慵懶的開口。
徽親王爺對兒子的這兩個妻子倒是沒什麼意見,因為他心裡也清楚,一個是兒子真正喜歡的,而另外一個,只是皇上為了打壓他徽親王府才做的安排。
不過王妃卻是對這樁婚事略有微詞,她原本就不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可卻把徽親王府的名聲看的比命還要重要。南宮斐然看上花凝眸,總歸也是個身家清白的小家碧玉,可是相比較之下,尉遲娉婷這個大齡的離異婦女就顯得越發突兀了。
雖說是心中頗有不滿,但徽親王妃總歸是個有教養的官宦出身大小姐,雖說沒有和顏悅色,但該給的面子卻都也給了,沒有讓尉遲娉婷難堪罷了。
請安過後,一行幾人退了出來,南宮斐然讓花凝眸先回去了,說是有話要和尉遲娉婷說。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上了木質長廊,尉遲娉婷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南宮斐然的意思。
「有什麼話現在便說吧。」看南宮斐然支使開了其他人,尉遲娉婷緩緩開口。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想再次確認一下,希望你能真的按照你上次所說的,婚後我們各自過自己的生活。」經過昨夜那一番雲雨,南宮斐然整顆心似乎都已經掛在了花凝眸的身上。那種滋味兒腐心蝕骨,著實讓人難以忘懷。
「怎麼,你怕我會像個怨婦一般,去破壞你和你的美嬌娘的幸福生活麼?」尉遲娉婷眨巴了雙眸,淡淡的開口,讓人摸不清楚她的意思。
「不會那自然是甚好。不過你放心,在外人面前,如果需要的話,我還是會給足你面子。」南宮斐然將這話說的理直氣壯,好似自己給了尉遲娉婷多大的臉面似的。
「笑話,我的面子可不是靠你給的。」尉遲娉婷沒好氣的說。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有事情的話吩咐下人就行了。」說罷南宮斐然便走開了。
尉遲娉婷不知為什麼,心裡竟然有一點憋屈,怎麼會這樣呢?她對這個男人是絕對沒有任何感情的,可是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尉遲娉婷頗有些不悅,旋即也是轉身離開了。
回到房中,發現墨墨還沒有睡醒。
「小桃,你們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們的。」尉遲娉婷吩咐道。
「是。」兩個侍女這才退下。
尉遲娉婷走到床邊,替墨墨拉了拉被子,然後親昵的摸了摸墨墨的臉,不摸還好,一摸卻嚇了一跳。
墨墨的臉燙的厲害!
怎麼會這樣?
尉遲娉婷一下子慌了神,伸手再摸,這才發現墨墨全身都在發燙,她慌亂的喊了幾聲墨墨卻還是不見他醒。當下她知覺的亂了方寸,奈何風輕語又不在身邊,便著急的朝外面喊道:「來人,快來人。」
「二少奶奶,怎麼了?」小桃和秀秀忙跑了進來,異口同聲地問道。
「快,快請大夫,墨墨高燒。」尉遲娉婷擅抖著聲音,緊緊抱著懷裡的孩子。
「是,」兩個丫頭說著便急忙跑了出去。
「什麼事情這麼慌慌張張的?」兩個丫頭剛跑出庭院就碰到了剛好經過的南宮斐然,若不是他身手敏捷,恐怕就要撞個滿懷了。
「世子,小少爺發高燒,少奶奶讓我們去請大夫。」小桃穩了穩心神,連忙回話。
南宮斐然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侍女說的是墨墨,隨後說道:「我知道了,我去找大夫,你們回去陪著少奶奶,她一個人沒個幫手恐怕不妥。」
說罷南宮斐然便喚小廝將馬牽了出來,然後向回春堂疾馳而去。
「二少奶奶,你別擔心,世子已經去請大夫了。」小桃從來就是聽說這個二少奶奶冷淡的很,卻沒料到嫁進徽親王府的第二天,便能看見她如此慌張失措的模樣,看來這個小少爺對她真的十分重要呢!
尉遲娉婷讓秀秀端來了冷水,不斷地用毛巾敷在墨墨頭上,也沒有多想為什麼南宮斐然會親自去。
是啊,為什麼我會親自為那個自己不關心的女人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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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斐然也在心裡問自己,也許是希望儘量和這個女人搞好關係,這樣才能多一些時間去陪凝眸。對,沒錯,就是這樣,只有和這個女人搞好關係後,自己再對凝眸好也就不會覺得很對不起她。畢竟讓她嫁給自己的是皇上,這門錯誤的親事,也許她也是受害者。也許,也許還有一些別的原因吧……
「小六,你們輔儀少爺呢?」一下馬,南宮斐然就直接衝進了回春堂的後院,剛好碰到了書童小六。
「少爺在藥草房呢。」小六答道,看到南宮斐然聽完他的話就向藥草房跑去忙沖他的背影喊道:「少爺不允許別人進藥草房,不讓別人打擾他。」
「南宮輔儀,你快給我出來。」南宮斐然一邊喊著一邊衝進了藥草房。
只見房中一個男子正赤著雙腳,一手拿著書,一手托著一盆花不知道在研究者什麼。
「南宮輔儀,快跟我走。」南宮斐然走到南宮輔儀身邊拉著他的胳膊就往外拖。
男子這才轉過身來,正是一朵梨花壓海棠,玉樹臨風勝潘安。只見他柳目一橫,皺了皺眉頭說道:「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擅闖我的藥草房,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當回事啊,南宮斐然,別以為你是世子我就怕你,你惹怒了我,我照樣跟你翻臉。」
「好了,有人等著你去救呢,等救完人你在和我翻臉吧。」南宮斐然笑著討好,臉上卻是少有的著急。
「喂喂喂,你慢點啊,好歹等我去穿上鞋子換上衣服吧。」被拖著勉強行走了幾步的南宮輔儀不悅的抗議。
「哎呀,你又不是去選美,沒人關心你穿什麼!」說著把南宮輔儀拖上了馬,揚鞭催馬,疾馳向徽親王府。
原來這個南宮輔儀,正是南宮斐然的好朋友,生於醫學世家,世代為朝廷御醫。可是自他的父親因得罪了朝中權貴被貶後,家裡為了維持生計便在城中開了一家回春醫堂,而南宮輔儀因為痴迷於醫學,一直堅持苦學,憑著自己高超的醫術,又被皇上召入宮中,繼續著御醫的行當。只不過,這個御醫雖然掛著頭銜,但卻有著別的御醫無法比擬的特權,比如不必待在太醫院面對那些老學究,可以自由出入皇宮,還可以在洛陽城裡兼顧自己的回春堂等等。
回到王府,南宮輔儀給墨墨把過脈後皺了皺眉頭。
「怎麼回事?是不是很嚴重?」尉遲娉婷看到南宮輔儀的表情忙問道。
「那倒不是。」南宮輔儀站了起來,直接走到南宮斐然面前:「你告訴來急著救人,害得我連鞋都來不及穿就這樣衣衫不整的來了,可只是個得了傷寒的小孩,南宮斐然,你這不是折騰我嘛!」南宮輔儀氣呼呼的說。
「呵…呵,嘿嘿,你別生氣嘛,我又不像你一樣是個醫學奇才,我要是知道沒什麼事就不用去找你了嘛。」南宮斐然不好意思的笑著說。
「哼,你不用拍我馬屁。」南宮輔儀瞪了他一眼。
「這麼說,墨墨他沒事?」尉遲娉婷問道。
「嗯,沒什麼大礙,最近這幾天,小孩有沒有在晚上出去過?」
「昨天晚上他餓了我帶他去吃東西的。」尉遲娉婷答道。
「那就是了,近來晝夜溫差大,定是晚上出去著涼了,加上吃飯一定吃得很熱,出來一吹風便著涼,沒什麼大礙的,我一會派人送來幾幅藥,按時煎藥吃下便好。」南宮輔儀說道。
「真是太謝謝了。」聽到墨墨沒什麼事,尉遲娉婷一顆懸著的心才落回了肚子裡。
走出尉遲娉婷的房間後,南宮輔儀這才問南宮斐然:「喂,她就是那個恭親王府的失貞郡主?有個孩子,奉皇上之命要嫁給你的?」
「呵呵,正是。」南宮斐然苦笑了一下,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頭,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合上的房門。
「看起來她人還不錯,我是說,從氣質看人,很容易能知道一個人的品行,而不僅僅是外貌。」
「是麼?」南宮斐然無心的問。
「那是當然,中醫學中對氣的研究很多……」南宮輔儀開始滔滔不絕。
「你還有完沒完?」南宮斐然打斷他,「我可不是太醫院的那些老學究,可以聽你這些莫名其妙的言論……」
「哈哈,你不是不喜歡她麼?怎麼突然這麼上心,為她親自來回春堂找我,派個人過來不就行了。」
「哼,我還不了解你麼?對著那些花花草草那麼著迷,不想出個所以然來,火燒到屁股都請不動你,我派個人去請你?恐怕等你得等到下輩子吧,也只有我親自去才能拉你來。」
「損友!我的藥草房中全是珍貴的藥材,哪天非被你毀了不可。」
「哈哈,我就不留你吃飯了,你還得回去開方子下藥呢。」南宮斐然笑著下了逐客令。
「沒指望你能說出什麼好話!」南宮輔儀瞪了他一眼後上了南宮斐然為他準備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