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危機、契機？

  第四章危機、契機？

  王罡四人第一日離去之後，連著三天都到尹家中看望尹修玄，或是聊聊奇聞趣事，或是耍上一兩手套路給張玄看看。

  這三日裡，王罡四人詢問過尹修玄當日用鐵釺插蛇的手法是哪裡學來，尹修玄則將自己四年間學習石匠功夫的事如實相告，惹得四人一陣驚嘆，都稱讚尹修玄定是練武奇才。自此四人與尹修玄更是打得火熱，且多次提起黑水門之事，尤其是黑水門的光輝事跡和氣派總是大說特說一番。

  三日時光很快過去，王罡等人因要回門中報到，不能再停留，不得不告辭。第四日清晨，尹修玄一家人將王罡四人一路送到村口。

  「尹小哥，我等此去回返門中，日後事物繁忙恐難再見啦！」王罡牽著坐騎，轉過頭來對尹修玄說道。

  「原來如此，那小弟只能祝四位大哥一路順風了！」尹修玄不舍的說道。

  「尹小哥，不必如此，雖然我們兄弟幾人也許不能常來，但小哥你還是可以來郡城看哥哥們啊！」趙武接過話頭，沖尹修玄眨了眨眼。

  「這個……」尹修玄看了看自己父母，有言難出口。

  「好了，就這樣吧，尹小哥，尹大嫂，尹大哥，我們就此別過啦！」王罡似乎看出尹玄的擔憂，一拱手便飛身上馬。

  趙、劉、孫三人見此情況，也只得飛身上馬，拱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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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位大哥走好！」尹玄也拱手道。

  「駕！」

  四聲嘶鳴，黑盔黑甲，四人四騎絕塵而去，不過一刻便不見了蹤影。

  尹修玄一家人送別了王罡四人正準備回返，沒成想朝村口走來一群人，仔細一看，竟然是族長和各個鄉紳地主一路小跑過來。

  族長今年也有近五十歲了，跑的直喘氣，見只有尹玄一家人，便喘著氣說道：「石……石匠啊！那……那幾個官……官爺呢？」

  「方才便走了，如今該有半里路了吧！」

  「啊！怎……怎麼就走了呢？石……石匠，你怎麼不留一留啊！」

  「族長，人家官爺說要走，我這平民百姓那裡敢說留啊！」

  「哎……可惜啦！」

  「族長，沒事我們可就回去啦，今天還有一個石缸子沒鑿好呢！」

  「走吧，走吧！」族長沒好氣的說道。

  尹父聞言，告了一聲退，便帶著尹修玄和尹母回家去了，之留下族長和一群鄉紳望著那煙塵飛舞的道路。

  王罡四人走後，村中夥伴都來看過尹修玄，一個勁的問尹修玄如何同四個官爺認識的。尹修玄照著王罡四人編的話給說了一通，便讓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子們羨慕不已，都想自己也受一次傷，遇到這般大人物。

  當然，這段時間裡，尹小蘭也來看過尹修玄，還帶上十個雞蛋來。吃著尹小蘭送來的雞蛋，尹修玄心頭甜得如蜜裡調油一般。

  尹修玄小腿上的傷一旬便養好了，能夠自己下床且繼續這段時間落下的功課。尹修玄依舊如往常一般或是上山採石，或是回家雕刻鑿石頭，亦或是在打鐵房內鍛打鐵件。一切似乎與之前沒有什麼的改變，只是尹父、尹母從張玄的眼神里看出了些不同，但也沒有開口。

  事實上，除了內心想法的改變外，尹修玄還做了些與以往不同的事，只是掩藏的好，連父母也沒有發現罷了。

  就這樣過了又過了一年，尹修玄也十一歲了，這一年裡他又拔高了一截，比起那些弱冠的青年也不矮分毫，且更加壯實。而這一年，尹修玄家最大的喜事便是尹母為張家再添了一口人，而且是一個男孩兒，尹修玄也就此成了兄長。

  尹修玄家有尹父做為村里唯一的石匠，很多地方都有活干，尹家雖算不上殷實，但也足以填飽肚子，故而弟弟的出生並不會給尹家帶來負擔，尹修玄依舊故我的幹著父親安排的功課，只是與以往不同的是，尹父已經開始將一些活計交給尹修玄來處理了。

  一日尹修玄接下父親安排的一項活計，便是給族長家做一塊漢白玉石鏡，尹修玄自然無不可，接下活計便直接來到族長家門前。在族長家門前，尹修玄卻被家丁攔住，非得要去稟報管家，尹修玄無法，只得等管家前來。

  不過一刻，管家踱著步子來到大門前，見尹修玄等在一旁便開口道：「小玄子，哦，現在該叫尹修玄，我說尹修玄啊，你爹怎麼就讓你一人前來啊？」

  「告張大管家，我爹叫我接了這個活計，所以只有我一個人前來！」尹修玄作一副諾諾的樣子道。

  「哦！原來你能出師啦，總算沒辜負當年祠堂門前，我那一番指點啊！」

  「確實要謝過大管家當年指點，不然也沒有今天啦！」

  「呵呵，你小子嘴挺甜，快進去吧，這個活計做好了，我向族長給你討個賞！」大管家得了尹修玄的奉承樂得眯上了眼。

  「那就多謝大管家啦，我這就去了！」

  「去吧，去吧。」

  尹修玄得了管家的話，家丁也不敢阻攔，反而分出一人將尹修玄引入門中。

  族長家要製作的石鏡在花園中，是為了多個擺設增加幾分雅致。尹修玄被一路引到花園之中，被指點了地點位置之後，便取出工具就動工起來。

  雕花作紋是細緻活，尹修玄一大早便開始做，做到中午，吃過族長家提供的飯食之後，尹修玄繼續開工，而在一旁打下手的家丁卻有些受不了，打起哈欠來！尹修玄便開口讓他回去休息去了。整個花園中只剩下尹修玄一人在那裡埋頭雕刻石鏡。

  「哎~！」

  不知過了幾個時辰，突然花園後門處傳來一聲呼喊，而更加可疑的是，這聲呼喊似乎還沒完全喊出便被人堵住了。尹修玄抬起頭朝後門看去，只見兩個身影糾纏在那裡，隱隱約約可以看出其中一個顯得很柔弱，似乎是個女的，而另一個身形看來應該是個男的。

  尹修玄心叫不好，卻也不魯莽，丟下手中短刻刀，抄起一件長傢伙，借著花園中的樹木遮掩摸過去。走到近前，尹修玄終於看清二人，竟然都是熟人，男的是正是族長最小的兒子尹華，而女的卻是尹修玄隔壁的尹小蘭。尹華正一手捂著尹小蘭的嘴，一手攔著她的腰，嘴貼著張小蘭的耳邊，在輕聲說著什麼。

  尹修玄見狀，心下怒氣勃然。自從當年童子之禮與尹小蘭相撞，第一次感到軟玉溫柔之後，尹修玄心下有意無意的便開始留意起尹小蘭來。雖然尹修玄年幼，心中所想還沒到情愛這一步，但總有一絲特殊的情愫記掛在尹小蘭身上。如今見得尹小蘭被人這般輕薄，尹玄自然怒髮衝冠。

  「呔！放開小蘭姐！」尹修玄終於忍不住跳了出去。

  尹華本擬花園中此時無人，哪想到竟然跳出一個楞小子，心裡絲毫沒有準備，被嚇了一跳。待到尹華看清來人竟然是尹修玄，卻也沒有放開尹小蘭的意思，反而開口道：「小子，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快快給我滾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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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修玄聞言，更是怒起，丟下鐵器，上前便要拿下尹華。尹華雖是弱冠之年，但從小讀書識字，哪裡是尹修玄常年打鐵採石來的力大。尹修玄不過三拳兩腳便將尹華打得趴在地上嗷嗷還疼。

  尹修玄見尹華已經不能作惡，便轉過身詢問尹小蘭，誰曾想，尹小蘭卻撲到尹華身上將張華扶起，連連詢問尹華傷在哪裡，尹華卻只是叫疼。

  尹玄見這等情況，不由得有些懵了，正想要說些什麼，卻見家丁聞聲趕來。

  「小玄子，快，快走，不然要吃虧的！」這時尹小蘭回過頭來急切的對尹修玄喊道。

  尹修玄聞言，心思一轉，知道家丁一來，尹小蘭不會有事，有事的將會是自己。好漢不吃眼前虧，尹修玄拔腿便走。

  那些個家丁只是聽見喊叫聲才趕來，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見尹修玄朝出口奔去，也不阻攔，等到他們來到尹華身前，聽見尹華要抓住尹修玄，這才明白了些事情，但這時才向門口看去，卻早就不見了尹修玄的蹤影。

  尹修玄一路狂奔回到家中。家中此時只有尹母在，尹母見張玄摸樣，忙問緣由，尹修玄三言兩語便將事情告訴尹母，尹母搖頭嘆道：「小玄子，你闖禍啦！」

  「娘，這是為什麼，尹華他調戲民女，便是告官我們也是占禮啊！」

  尹母再次搖頭道：「小玄啊，你可知道為什麼族長要做這個石鏡。」

  尹修玄不解張母此問緣由，開口道：「難道不是為了增加景致麼？」

  「傻孩子，那尹華是準備迎娶尹小蘭為妾，為了圖個吉利，才做這個石鏡。族長家最近才到小蘭家提親，他們這已經算是一家人了，哪裡來的調戲啊！」

  「啊！」尹修玄聞言，大吃一驚。

  「而且，便是沒有這事你也是闖了不小的禍，毆打族長的兒子，我們平常人家哪裡能夠打贏這個官司啊！」

  「這，那這可怎麼辦？」尹修玄不由得有些慌了。

  「如此，如此，你便走吧！」尹修母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道。

  「什麼，娘，你說讓我走？」

  「是啊，這不正是你這一年來的所思所想麼！」尹母滿臉慈愛的看著尹修玄。

  「娘！」

  「走吧，走吧，你父親那裡也早就跟我說過此事了，但我總是沒有答應，如今遇到這件事，也算是一個契機吧！至於家中之事，你不用擔心，畢竟你父親在村里還是有些個人脈，只要你不在他們也不會為難的。」說著尹母便轉進房中，收拾起幾件衣物來。

  不過一會兒尹母將尹修玄的包裹收拾好後便用趕的將尹修玄趕出了家門，關上了大門。

  尹修玄跪在門前連磕了三個頭，而後轉身離去。

  當尹修玄站在村口，回望尹家村時，他握緊了拳頭，心中吶喊道：「我還會回來的！」

  尹修玄走了不過一刻，便有一路家丁趕到尹家，見尹修玄早就沒了人影，鄉里鄉親也不好動粗，之後悻悻離去。傍晚尹父回家，聽過事情進過後，親自去族長家賠罪，族長顧及面子，加上村里實在少不了石匠，在尹父賠償傷藥費之後，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至於尹修玄則走出了尹家村的桎梏，踏上了他充滿傳奇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