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22

  許十安的進步是肉眼可見的，本來就有許青和許錦兩個人死命拽他，現在自己主動一點，雖然還比不上班級前幾，起碼成績穩定下來。也更堅定了許青對於他之前故意犯懶的猜測，暗戳戳找機會教育他。

  這一年放假再開學，阿慶已經轉美術生，無波無瀾，除了與他關係要好的幾個人，沒多少人注意到。

  許錦也只是知道和十安玩得好的同桌不見了，聽說是轉去藝術班了。

  放學回家後收拾書包，她在舊書里發現了一頁稿紙，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進來的，展開後是一張鉛筆素描。

  高聳入雲的山頂上，站著一個背劍而立的女俠客，長發飄揚，看側臉，與她有七分相像，獨自立在絕巔。

  許錦拿在手裡看了很久，最終笑笑，沒有去打聽誰塞進來的，甚至沒有提起過，只隨手放到書桌夾層。

  做完今天的功課出來客廳，許青正撓頭和姜禾解釋自己沒有其他女人。

  因為今天看天氣挺好，他心血來潮調戲姜禾，給她發語音說美女我注意你很久了，一起出來吃個飯唄。

  然後被姜禾怒氣沖沖地質問這是發給誰的。

  「奶奶最近好像沒發那些謠言了，你看我就說，多和她解釋一下，她肯定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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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錦倒了杯水，一邊喝著摸出手機看看，不由為自己的成就感到自豪。

  身為家裡最聰明的人，幫他們掃盲是很有必要的。

  「哦，她新建了一個群，沒拉你。」許十安道。

  許錦：？？？

  她忽然明白爺爺和老爹為什麼從來都是安靜如雞，待著不出聲了。

  「好，好，我幫你看花店去，明天就去。」許青對姜禾舉手投降，這女人就是想讓他幫忙看店，她和宮萍出去釣魚。

  太壞了。

  姜禾心滿意足，又翻出來那條語音，許青騷兮兮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美女，我注意你很久了，一起出來吃個飯唄。』

  「好啊。」姜禾按住說話按鈕回道，然後朝姐弟倆招招手，「今天不做飯，你爸帶咱們去外面吃。」

  「過分了……」許錦有點同情老爹。

  「走走，我要吃烤肉！」

  許十安從沙發上跳起來。

  -

  一家四口換了衣服出門，走在傍晚的江城街道上，近幾年江城大力發展綠化，環境很不錯。

  「十安是想到要考哪裡了嗎？」許青問，本以為這小子刻苦學習是三分鐘熱度，結果竟然堅持了下來。

  「洛城大學。」許十安道。

  「想好了？」

  「想好了。」

  「因為瀟瀟吧？」許錦問道。

  許十安嘿嘿笑一聲，和許青走在一起，身高已經只差小半個頭，只是臉上的稚氣未脫。

  「本來我想就在江城，離家近一點，後來想想覺得洛城大學也不錯。」他看向許青，「爸你覺得呢？」

  「你考得上就去。」

  許青沒有看他，這小子隨了自己，很小富即安那種，現在瀟瀟逼十安一把，能考上洛城大學當然更好——反正到時候想回來發展還能回來。

  姐弟倆越來越大，差異也明顯起來，許十安越來越像他們兩口子，懶懶散散，很容易就滿足，喜歡穩定的生活。

  反而許錦，可能因為從上學起一直名列前茅的緣故，培養了一副好勝心，事事都想爭第一，鋒芒畢露。

  「你呢小錦？」

  「法學院。」

  許錦瞥了弟弟一眼，「十安這麼喜歡打架，我要學好法給他科普。」

  「……姐，明明是你自己喜歡。」許十安覺得冤枉無比，打架時最興奮的明明是她。

  「誰？」許錦仰起頭一瞪眼，許十安無奈，「我，我，我愛打架。」

  「這還差不多，我多關心你。」

  兩小隻姐弟情深，看得姜禾大為欣慰。許青表情複雜。

  許錦要當律師……

  又能打，又能說，精通法律，好像比姜禾還要恐怖，因為姜禾是比較愚蠢的。

  姜禾就很高興，雖然她讀書不好，但女兒好啊，許青終究無法以家裡學歷最高、最聰明自居了。

  兩個年輕人在前面走著，許青和姜禾落在後面，他忽然牽起姜禾的手，姜禾看許青一眼，反握住他。

  不知不覺，彼此已相伴二十年，如今兒女羽翼將滿。

  許青拿小指勾勾她的手心，姜禾抿嘴偷笑，目光轉到一旁，一瞬間仿佛回到年輕時。

  「登徒子。」

  「我又沒生五個。」許青小聲道，「你也不醜。」

  「那叫你什麼？小流氓？」

  「叫大俠。」

  「先打過我再說。」姜禾哼一聲，這人也不知道害臊，多大人了還大俠。

  「又不是沒叫過……」

  「爸！媽！你們走快點！」許十安在前面喊。

  許錦回頭看見倆人湊在一塊竊竊私語，不由撇撇嘴。

  酸臭味。

  一家子全是，連十安也是。

  她瞪了許十安一眼，離他遠點。

  許十安莫名其妙，不知道哪裡又惹到她了。

  「姐，你是嫉妒了？」

  「我嫉妒個屁！」

  「我之前那個同桌，可能暗戀你，你想辦法打他一頓讓他當你男朋友，他肯定反抗不了。」

  「滾。」

  許錦把拳頭捏得咔吧響，讓許十安閉嘴。

  以後她也要找一個，用外語騙自己，然後自己用武力威脅他的人。

  不過不是現在。

  「真的，高中談個戀愛，多好，你也不用天天用單身狗的眼神瞅我和瀟瀟，瀟瀟都被你看得不好意思了……」許十安絮絮叨叨，也不覺得嘴巴干。

  「弟，說話太多容易上火。」

  「沒事，剛剛在家喝了一大杯水，我不渴，姐你不能太暴躁，之前有人給你塞情書還差點被你揍了，人家又沒惡意——哎！怎麼說動手就動手！」

  姐弟倆在人行道上一躲一追。

  「都告訴你說話多讓人上火！讓人上火！你偏不信！」

  許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追著許十安暴揍。

  「打，弟弟就該好好教育！」秦浩騎著巡邏的小摩托路過，不由停下來鼓掌。

  看到十安這小子被許錦揍，他就特開心，恨不得拿瓜子搬個馬扎來。

  「岳父你不能這樣……」許十安還不忘嘴賤，秦浩的黑臉頓時拉下來，顯得更黑了。

  「回去就讓瀟瀟刪你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