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最後一環

  不管是叶音還是禹正之，他都覺得夠了。這一場鬧劇，就奉陪到這裡好了，他已經在夜雪活著的時候沒有多加為難也沒有去否定她的名分，現在再讓她帶著這個名分下葬。

  只怕，不僅僅是對自己的侮辱，也是對夜雪的不公平。在這個世界上的確有太多天真的女子對那一座皇宮有所嚮往，可是相信夜雪呆過那裡，到死也該是全無念想的才是。

  這樣的決斷，對誰都算是恰當。

  與瑞兒那稍微蒼白的臉色不同，沉谷依舊是冷著一張臉。覺得訾衡找她們來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也該沒有自己什麼事情了。

  瑞兒總是覺得，如果當初自己再繼續極端下去而沒有想清楚自己的立場在哪裡的話，極有可能也會是夜雪這樣的下場。

  還好她愛訾衡愛得還不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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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散了吧，瑞兒沉谷，你們知道等皇后回來該怎麼說了吧。」他看了看自己衣袍袍角的血，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又轉身對著站在身後不遠處的瑞兒和沉谷說道。

  「奴婢知道。」二人低眉順目地齊聲稱是，等待著訾衡接下來的指示。

  「你們回大帳去吧。」訾衡一揮手，便轉身往自己的大帳而去，準備換一件衣服。

  「是。」二人再次福身，瑞兒這才鬆了一口氣。

  ……

  若螢帶著上官啟印還未回到匈奴陣營，公孫堯與楚白夜便遠遠地迎了上來，看到只是上官啟印受了些傷，二人便放心了不少。

  本來這二人早早策馬出去走走，下午的時候卻見了那兩匹馬兒自己回來了，人都卻不見了。剛剛他又得了些消息，準備立刻和楚白夜前來看看情況，沒想到若螢便架著上官啟印回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被禹和皇帝給抓了回去？」公孫堯說話很直接，問得也很直接。

  楚白夜則扶著上官啟印的另一邊，為若螢減輕了不少的負擔。想著她還有孕在身，又對公孫堯道：「王上，現在若螢的身子操勞不得，還請王上幫臣扶著駙馬的另一邊。」

  「大哥，有什麼事情回去再問，現在還不甚安全。」她現在只覺得訾衡卑鄙無恥到了一個程度，所以這個時候也得小心防備。生怕訾衡一個行動的決定，把公孫堯和楚白夜也抓了回去。

  這樣的話，議和簡直就是太省事了！

  「好，我們先回去。穎兒，昨晚你都暈倒了，還是少廢點力氣，讓大哥來吧。」輕輕將若螢拉到一邊，又替了她的位置扶著上官啟印，公孫堯語帶關心地說道。

  上官啟印其實並未傷得多嚴重，讓若螢扶著也不過就是想讓她不要分心去細想這其中的緣由而已。況且他傷得越重，若螢就會越對訾衡失望，對於他來說只有好處。

  他沒有笨到不知道若螢對訾衡的心已經不一樣了，不然訾衡那時候的表現，哪有那般的自信！

  幾人快速地回了匈奴陣營，啟印又對著立刻就要為自己把脈的楚白夜使了一個眼色。以二人這些年的默契，楚白夜當然知道他什麼意思。

  而流芳聽說上官啟印受傷了，也進了這大帳來看看，畢竟是名義上的「夫妻」，她怎麼也得多關心關心他。再說他是楚白夜的好兄弟，相處這麼多天以來她也將他當兄長看待了。

  當發現他其實傷得不嚴重，大部分都不過是皮肉之傷的時候，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沒想到他這個向來憨厚老實的兄弟竟然會有一天為了博取若螢的同情而假裝身受重傷。

  「白夜，玄極他怎麼樣？」看到楚白夜搖頭，還以為啟印傷得很重，若螢立刻緊張地發問。

  「何姑娘也不用擔心，木呆他雖然受了點略微嚴重的內傷，加上這些皮外傷，但也沒有什麼大礙。不知是誰有本事將他打成這樣的，是那個厲害的燒火皇帝嗎？」反正千錯萬錯推到訾衡身上去就對了，不是他小人，而是這個時候他不能夠讓啟印難做。

  既然啟印要這般做，也有他的道理。想想之前那燒火皇帝與若螢掉入那深井一夜，定也發生了些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啟印怕留不住若螢也是有道理的，況且楚白夜始終覺得，訾衡那個人心機實在是太深沉，不適合若螢。

  「對，是他讓人將玄極打成這樣的。」若螢看見了啟印臉上的為難，便替他答了這個問題。

  「螢兒，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他把我怎麼樣我都不在乎，上官堡一難之時我就該死了，可是我就怕他對你……」啟印說出這話來算是默認了若螢剛剛的話，又在無形之中添油加醋。

  他變了，以前的上官啟印雖然毒舌，雖然偶爾呆愣。卻向來正直而且不會說謊話，現在的他第一次說謊，卻沒有人會懷疑他。

  試問，當你認識兩個男人，一個男人一貫以來都是謊話連篇，從來也是言而無信，他說一次真話你會相信嗎？相反，一個男人一貫剛正不阿，從來都是言而有信，他說一次謊話你會懷疑嗎？

  現在若螢認識的訾衡與上官啟印，就是這樣的兩個男人。加上訾衡城府極深，上官啟印則向來直來直去，你說若螢會選擇相信誰？

  夜雪拿自己的命作為交換，設計的這關於挑撥訾衡與若螢之間關係的最後一環，便是由上官啟印來完成。

  訾衡和若螢估計都不會想到，夜雪和上官啟印這兩個以前毫無交集的人竟然會因為同一個目的而選擇合作。

  那個時候那些人都沒有動過他，夜雪緩步走到他的面前，他們也不過是在遠遠地守著看著。想著這個女人名義上是皇上的妾，怎麼也不能夠得罪，況且一個女人還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把這個犯人給怎麼樣了麼？

  於是她低聲對上官啟印說的話，他們也都沒有聽見。

  她笑得牲畜無害，問：「你可是皇后娘娘心裡掛著的那個男人，是就眨眨眼睛。」

  看見他毫不猶豫地眨了眨眼，她滿意地開始摧殘他的心：「可是皇后娘娘心裡似乎是開始有了皇上，你難道能夠保證她心裡掛著的人一直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