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開端

  「高手你好厲害啊。」

  「加個好友，下次刷本的時候記得帶上我啊。」

  牆上的掛鍾滴答滴答奔走不歇，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10點鐘了。

  楚雲和遊戲裡的花夏一行隊友依依惜別，下了遊戲。

  望著屏幕上《英雄世紀》皇冠的圖標，楚雲有些發怔，他剛才接了個電話，是老友魏書平打來的，問的就是昨天事情的後續。

  對了，昨天……

  如果不是昨天那場意外的鬧劇，楚雲估計自己別說玩遊了，就連英雄世紀這個名字，都沒聽說過。

  他隨手點起根煙，讓自己的思緒在煙霧中翩飛。

  楚雲記得，自己離開公司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陰沉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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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雲，男，26歲，漢族人。

  生得相貌堂堂，卻是個混吃等死的貨。

  細數他的經歷，也是中規中矩，沒一分出彩。大學讀本4年，學的是計算機編程，出來後在某遊戲公司里謀了份絡維護的閒職，好不容易混到了芝麻綠豆的部門主管，卻不想被一場不曾預期的金融海嘯給掀翻了。

  公司裁員，楚雲沒想到那份名單上赫然就有自己的名字。

  看著那個平時就作威作福，狗仗人勢的某高管侄子，在自己耳邊盡灌些冷嘲熱諷的風涼話，楚雲好歹也沒讓他太過舒坦——右眼睛上的黑眼圈，是楚雲送給他預祝高升的餞別禮。

  從公司里提著一紙盒就能裝完的行李，楚雲坐在公路邊的花壇上發呆，看著川流不息的車輛，楚雲點了一支煙，任憑時間流逝。

  也不知道多久，手機響了。

  楚雲一看來電顯示，是自己的哥們魏書平。

  「我說，老雲，我聽說你失戀了？」一個爽朗的男中音傳來，對方單刀直入地便問。

  「老魏，你的新聞已經過時了，我和公司的那個交際花上個月就分了，人家嫌我人窮志短。」

  「過時了？那你倒說說最新消息是什麼？」

  「我被公司開了。」楚雲說的很平淡，倒有點像是滿不在乎。

  「靠，真的假的？」

  「真的啊，公司那幫孫子，都說不景氣要裁員，還一味地往公司里塞親戚，我運氣不好，沒個當技術總監的大舅子，所以倒了霉唄。」

  「那幫孫子的……」魏書平也是忍不住叫罵了一句，不過這種事，現在這社會也是見怪不怪，「這樣吧，今晚我們在哪定一桌，咱哥倆今晚不醉不歸。」

  「不要吧？我明天一早還要找工作呢。」楚雲淡然一笑。

  「用不用的著這麼急啊，乾脆趁這機會休息段時間，調節調節心情？」

  「工作沒了，沒錢得愁下頓啊，不比女人，沒了也死不了人……你看，我再過幾天就趕上一年租期期滿，得交房租了，我還得儘快找個工作穩住才行。」

  「真這麼慘？不行我這先拿點。」

  「不要了，我還有點積蓄能應付一陣，再說你那邊開銷比較大。」

  「那麼，要不你搬來我這住吧，我這房子夠大，除了伙食費自理外，其他都算我的。」

  「我可不會不識趣去打攪你和佩佩啊。好基友歸好基友，這年頭找個好老婆不容易，心意我領，這事就不要再提了。」

  「……」魏書平的聲音在電話後面沉默一陣，「呵呵，感覺年紀大了，活的真不像以前那麼自在，凡事都得思前想後的才算是明白。」

  「我們是好兄弟，這輩子都是。」楚雲吸了最後一口煙，掐滅了菸頭。

  「那麼今晚一定要一起聚聚，這事就遂了大哥我的願了吧。」

  「嘿，我說老魏啊，你這是蹬鼻子上臉使勁蹭啊，這按資排輩怎麼算也是我排在前頭吧？」

  「那是老黃曆了，你結婚了麼？現在按人生閱歷來算我可是走在你前面，所以我這個做大哥的適時安慰一下弟弟的空虛寂寞冷，那是妥妥的，必須的嘛。」

  「……呵呵，行行行。」

  「你現在在哪？」

  「還在公司不遠的站台邊蹲著呢——呃，老公司。」

  「那待會下了班我開車來載你，咱哥倆好好鬧騰鬧騰——現在還早，你要不找個吧消磨消磨時間先。」

  「吧？」

  「喂，我的新時代的青年筒子欸，你該不會忘了我們念初中高中那會兒，廢寢忘食，日夜鏖戰，充滿記憶的聖地了吧？」

  「呵呵，沒那事，那時候玩的真瘋，想方設法攢的那點零用錢都拿去孝敬管了，石器魔力，war3，cs，wow……還是懷念那會翹了自修課，一群人窩在吧打魔獸rpg的時間啊。」

  「你遊戲都好久不玩了吧？」

  「游好久不碰了，念了大學到現在儘是接觸電腦，久而久之也膩了，平時也就翻翻新聞，看看電影吧。」

  「木有激情了啊？你當年可是我們市的冠軍啊！」

  「哈哈，那麼屁大個冠軍，你到現在都還念叨著？」

  「我可是記的當年遊戲就數你打的最好，尤其是競技類的，無論是cs還是魔獸，大家都喜歡和你湊一份，那時候打比賽，你大大小小還拿了不少個冠軍。」

  「我就記得為這事，我爸發現我翹課去打比賽，狠狠抽了我一頓，3個月沒給過我一毛零花錢。」

  「那也沒辦法啊，那時候觀念不同啊，電競被稱為玩物喪志，如果要是像現在這樣規範起來，還立了專項，也不至於了——不過如果你那時候堅持，說不定現在已經捧回好幾個wcg冠軍了？」

  「哈哈哈，你這牛吹的也太過了吧？我臉都紅了，得得得，我還是找一家吧看會電影等你吧。」

  「那成，到點了給你電話。」

  掛了電話，楚雲回望了一眼身後鱗次櫛比的大廈寫字樓，不帶一點留戀地離開了。

  -----

  這一帶靠近工業園區，吧要比想像中的更難找一些。

  楚雲前後花了5分鐘，才在附近的街口找到了一家中等規模的吧。

  在櫃檯前，開了張臨時卡，楚雲原本想就近找個座，問了之後才知道這間吧是分有煙區和無煙區的。本想順著過道一個人去有煙區，卻正好被一群堵路的學生吸引去了目光。

  楚雲初窺幾眼，見得這群人高矮胖瘦不一，但都沒有穿校服，楚雲這回頭一想，才想起現在吧可不比當年，混的半數都是未成年——現在都得有身份證才允許開卡。這麼一想的話這些人少說也是高中生以上，或是大學生了……再高就沒什麼可能，一張張稚氣未脫的模樣讓楚雲多少生出分懷念的感覺。

  就是這份偶然的親近感，讓楚雲停住了腳步，他很想看看，現在的年輕人究竟喜歡玩些什麼遊戲的。

  但還沒靠的太近，楚雲就隱約聽見了爭吵聲，再看看這一群人圍著那麼個圈的架勢，楚雲心裡暗叫不好。

  看看不遠處的管頗有顧忌地往這邊頻頻探頭，楚雲也有過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的想法，不過因為他人高一頭的緣故，這麼順帶的一瞥，卻看見了人群中被男生團團圍住的儼然是個妙齡少女。

  「咳咳，那個，我說同學，你們這麼多人的圍著個女孩子家不合適吧?」

  楚雲還是看不過眼，拍了拍離的最近的一個男生的肩膀。為了表示自己不是來找茬，是來調解的，他還特意擺出一副自以為和善的面孔。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楚雲的臉上，尤其是那圈中妙齡的少女，對著楚雲目不斜視。

  嘿，還是個傳說中的美少女。

  「話說，大叔，你誰啊，英雄救美，土不土？」

  如果這話擺在了這群少年的身上說出來，楚雲倒不覺得有什麼違和感，可令楚雲感到錯愕的是，說這話的倒不是別人，而正是那個被男生們圍在圈心的少女，只見她柳眉倒豎，杏眼圓瞪，雙手環胸透露出一臉的不耐煩。

  大……大叔？是指誰？

  楚雲左右顧盼了一陣，並沒有看到能夠稱得上大叔的人，再對上少女筆直投射而來的視線，楚雲直感覺臉在發燒。

  沒事發什么正義春？這下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