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身處覺醒的年代16

  學生湧入洋樓，保羅身子一動，秦纓立刻用槍頂著他的頭，眼神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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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死，就別亂動。」

  凌然的殺氣撲面而來，徹底鎮住保羅。

  遠處觀望的外國人，此時不滿的吵鬧起來。

  他們用蹩腳的中文警告道：「不要拿槍指著他，這裡是租界。」

  「這裡是上海灘！」楊付卿仰頭怒喝一聲，神色激動。

  房間內突然傳來一陣高呼聲，「先生，人找到了！」

  緊接著學生們簇擁三個女生，從裡面走出。

  路過保羅身邊時，三女同時打了個哆嗦，害怕的快步跑向周復禮身邊。

  「先生，嗚……」她們再也忍不住啜泣起來。

  向來古板的周復禮拍了拍幾人的肩膀，溫聲說：「別怕，先生和同學都在這裡。」

  黃浩看人找到了，想要大事化小，「人已經找到，各位都回去吧。」

  「不能就這麼回去。」魏殊沉聲說道：「女學生平白無故被綁，我們得要個說法。」

  「呵呵，」保羅冷笑起來。「我從來沒有綁過人。」

  在眾人憤怒的目光中，他繼續說道：「是她們大晚上在街上亂晃，到處勾引人。」

  「你胡說！」有一個女生站，氣到渾身發抖，「我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

  是你帶人突然出現，攔住我們，而後擄走。」

  「你們走夜路，不就是盼望著被帶走？」他將無恥發揮的淋漓盡致。

  「也不想想正經女學生，誰會大晚上在外面逗留。」

  一套說詞下來，其他兩個女生死死咬住嘴唇，內心竟然開始自責。

  都怪她們走夜路，要不然就不會出事。

  一抹冷色在鳳眸中閃過，秦纓緩慢收起槍。

  正當保羅得意的認為她也認同自己的話時，秦纓突然一拳打來。

  「唔！」

  保羅痛苦的悶哼聲，吐出的鮮血中混著兩顆牙齒。

  「不要企圖用齷齪又無恥的言論為自己辯護。

  更別想藉此把所犯下的罪惡，推卸在受害人身上。」秦纓聲音發寒。

  隨即回頭看向三女，目光依舊平淡，但聲音無比堅定。

  「記住，你們沒有錯。」

  魏殊早就忍不了他，「咱們也別和他廢話，把人扭送巡捕房。」

  「對，送到巡捕房！」

  保羅嘴角鮮血未乾，咧嘴一笑，滿是嘲諷。

  巡捕房，是他們的地盤。

  黃浩心領神會的站出來，「我就是巡捕房的探長，你們把人交給我就行。」

  學生們一言不發，冷冷的盯著他。

  身旁小弟拽了拽衣袖，「探長，他們人多勢眾，咱們別和他們硬碰硬。」

  黃浩看著一雙雙冰冷而又憤怒的眼睛，心裡直發怵。

  他默默閉嘴，退到一邊。

  「廢物。」保羅嘲諷的罵了聲，但根本不擔心。

  而楊付卿早就看穿他的心思，想起今晚發生的事情。

  他眸色深沉，「我們要親自把人送到巡捕房，要個說法。」

  「就按照付卿說的辦！」

  四五個學生找來麻繩，把人捆住。

  保羅任由他們綁著自己，臉上嘲諷之色愈發明顯。

  旁邊看戲的洋人，上前喝止。

  他們說的話，秦纓聽不懂，默默舉起槍，四周瞬間安靜。

  「語言」在此刻通了。

  不多時，秦纓等人押送著保羅前往巡捕房。

  而周復禮則送三個女學生去醫院。

  昏黃的燈光，照亮前行的道路。

  上海灘，巡捕房。

  值夜班的警員看到浩浩蕩蕩一群人過來，當即吹響口哨，叫醒瞌睡過去的同僚。

  眾警員急匆匆跑出來，看到來了五六十號人，最前方還綁著個洋人，心裡發懵。

  黃浩灰溜溜的跑過來。

  楊付卿踱步而來，「自古以來，太子犯法與民同罪。

  現有洋人綁架學生，意圖販賣到美洲為娼為妓，該怎麼處置？」

  警員面面相覷，紛紛將目光看向黃浩。

  在巡捕房，除了幕後洋人，國人能坐到最高的位置就是探長。

  回到巡捕房，黃浩本想硬氣回，但是看到秦纓手中的槍，瞬間焉了。

  這個女人敢用槍指著洋人腦門，更別說會怎麼對他了。

  眾多警員不敢接話，學生們憤慨難當。

  「回答我們！」有人吼了聲。

  「再敢在這裡胡鬧，我就將你們全部抓進巡捕房。」

  身後，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

  傑西率領著兩支小隊，耀武揚威穿過人群。

  當看到保羅時，他皺著眉頭，「我改變主意了。毆打我的朋友，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話落，身後的洋人直接上前去抓學生。

  秦纓眼疾手快，將人擊退。

  傑西立刻掏出槍對準她。

  混亂的局面馬上安靜下來。

  楊付卿的心也跟著提到嗓子眼，他剛要走過去，秦纓突然開口。

  「你儘管開槍。明天全國各大報刊都會如實報導今夜發生的事情。

  綁架女子販賣至美洲、毆打學生、槍殺平民。」

  隨著她羅列出一樁樁罪行，傑西的臉色變得陰沉。

  「你在威脅我？」他握緊手中的槍，作勢要扣動扳機。

  秦纓臉上仍舊淡定如常，「不是威脅，我是在說事實。」

  旋即，她話音一轉，「你如果執意傷人，我敢保證，你會死。」

  她以迅雷之勢舉起槍，與人針鋒相對。

  這才是威脅。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楊付卿。

  雙方像是在走獨木橋的人，誰也不肯讓誰，火藥味十足。

  「這裡是租界，你敢拿槍指著我？」

  「租界是上海灘之租界；是民國之租界。

  你們在我國疆土肆意橫行，綁架學生、傷我國人，還妄圖讓我們像個傀儡一樣由你們擺布，不准反抗？

  這，不可能！」

  秦纓的話擲地有聲，落在在場每個人的心頭。

  是啊，這是在民國，這是他們的國家！

  「洋人所作所為，實在是欺人太甚！」有人狠狠地握緊拳頭。

  這一句話也刺痛在場所有學生。

  眾人義憤填膺，憑什麼在他們的國家，洋人如此猖狂？！

  「今夜，我們拼死就要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