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為愛死一次

  她是她的母親，她是她的女兒，她們是彼此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啊！

  為什麼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點點對自己的愛呢？

  從最初的設計自己和賀景深上床到後來的嫁入賀家，再到後面瞞著自己賣掉房子，然後是現在得知十一年前的事情真相，她囚禁自己。

  如果被葉媽媽看到自己出現，只會讓事情更加棘手。

  葉媽媽大步走過去，將那把小小的，但是很鋒利的水果刀拿起來看了看，就這刀鋒冷冷的光芒，一字一頓地說：「你想死是嗎？為了賀家的那個男人，你竟然想死？」

  可到了這一秒，我茫然了，我不知道自己對你的愛是不是太過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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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雙進醫院了，可能出事了。」

  那邊又是幾秒鐘的沉默，接著就是刺耳的剎車聲，即便是從手機聽筒里傳來，也還是那樣地刺耳。

  這是要上輩子造了多少孽，這輩子的感情才會這麼坎坷？

  刺目的鮮血立刻涌了出來，很痛，但是她卻在笑。

  她俯身想要去撿起那把水果刀，到底——她其實是怕葉無雙有勇氣的！

  「不是。」顧朝落很糾結，「我感覺他太平靜了，好像不是很著急無雙的樣子。」頓了頓，她又說：「可是剛才我說無雙進醫院了他又緊急剎車，是不是很矛盾？」

  「有什麼事？」

  只是沒想到，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因為，你是我的母親。

  一切的一切，回想起來都讓人心裡一陣陣地發寒。

  雖然說是五分鐘，但只過去三分鐘的樣子，賀景深的電話就打回來了，直接說了一個醫院的名字。

  爸爸沒死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後來只剩下她和媽媽，雖然日子過得很辛苦，但她們相依為命，至少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和自己那樣地親。

  楚御聽了笑著搖頭，「他怎麼可能平靜？你越是覺得他平靜，就說明他的爆發離得越近。」

  以前葉無雙還沒嫁入賀家的時候，工作忙起來經常會在家裡加班，那個時候葉媽媽就會給她削水果。13acv。

  「媽，我是你的女兒，看到我這麼痛苦，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她輕輕地問，聲音飄散在空氣里，風輕輕一吹，就會全部散掉。

  葉媽媽從最初的震驚發愣之中緩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叫了起來：「你瘋了是不是？！來人啊！救命！」

  「什麼？救護車？」顧朝落心裡『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迅速蔓延。

  否則，她怎麼會扔給自己一把刀，要自己死給她看呢？

  這把水果刀就是那個時候買的，放在這裡，其實沒用過幾次。

  刀子掉在地上，發出可怕的『哐當』一聲，驚得葉無雙立刻回神。

  只是那笑容實在是太過淒涼，淒涼得讓葉媽媽心驚到一時都反應不過來了。

  這些都不是最殘忍的，這個世上最殘忍的事情，大概就是——生不如死。

  賀景深，如果這一次我死了，我只是好遺憾，沒能最後看看你。

  可是葉媽媽卻以為她只是在威脅了，眼神在她房間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電腦桌上的那把水果刀。

  鄰居點點頭，接著一臉神秘地說：「昨晚上也不知道他們家發生什麼事，先是聽到葉媽媽和人吵架，然後就聽到無雙大哭，再後來救護車都來了！」

  楚御將她抓住，無奈地笑了笑，隨後說：「好了好了，我們沒辦法知道她在哪家醫院，賀景深還沒辦法嗎？你給賀景深打個電話。」

  「怎麼了？」楚御問。

  掛了電話，顧朝落看了看楚御，欲言又止。

  顧朝落已經急得找不著北了，「我不知道啊！」

  「不是想死嗎？不是說活不下去了嗎？那你就死給我看！除非你投胎重生，否則這輩子我活著就絕對不會讓你和賀景深在一起！」

  顧朝落心裡急，和鄰居道了謝之後就立刻就楚御開著車去醫院，楚御茫然：「去哪家醫院啊？」

  縱然你曾設計過我，縱然你現在囚禁我，我已然愛你。

  「是麼？」葉媽媽咬牙切齒的，忽然將水果刀扔在了她的面前。

  隨即，她給賀景深撥了個電話，那邊的人很快就接了起來，從電話里聽去，他好像是在路上開車。

  不——

  葉無雙沒有抬頭看，所以並不知道葉媽媽的手裡此刻拿著水果刀，她只是低著頭，呆呆地說：「我怕我會活不下去……」

  她皺了皺臉，為難不已：「可是如果告訴賀景深無雙進醫院了，他肯定急瘋了要去見無雙，到時候阿姨那裡……」

  很多東西，你越是壓著，就會越積越多，到了後面爆發出來，力量不可估算。

  倘若她口中的那一天真的來了，葉無雙無法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可是我們，多艱難。

  「謝謝你啊。」

  倒是臨走的時候碰到了鄰居，因為顧朝落以前來過很多次，鄰居看著面熟，就問：「你是不是來找無雙的啊？」

  「你……」

  而後，她抬起頭，不可置信又心痛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媽，你這是……」

  「我知道你很擔心無雙，但是現在你去不合適，而我還不知道無雙在哪個醫院，你幫我查出來無雙在哪個醫院，我去了解一下情況，然後告訴你。」

  心裡很疼，但他壓下去了，故作平靜地對顧朝落說：「等五分鐘。」

  還有什麼是比這更決絕的話語？還有什麼比這樣的決絕更讓人絕望？

  愛情，多美好。

  葉無雙有時候甚至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這個女人的親生女兒。

  殺掉？瘋掉？痛苦得想要死掉？

  這個城市裡的醫院少說也有幾十家，就算除去遠的不算，那離葉無雙家近一點的也有十幾家，難不成一家一家去找？

  是不是……這個世上並非所有母親都深愛著自己的孩子，她只愛自己，只考慮自己的感受。

  下班的時候叫楚御送自己去了葉無雙家，大門緊閉，敲了很久的門也無人應答。

  一開始她覺得應該是葉媽媽故意不接，可是到後來自己打到葉無雙的手機關機，就一直都沒有開機過了，然後她就覺察到不對勁了。

  葉無雙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力氣去爭取什麼了，眼神呆滯地坐在地上，恍恍惚惚地說：「媽，如果你真的非要走到那一步才放我出去的話，那不如你現在就讓我去死吧。」

  「是啊，我當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特意出來看了看，真的是救護車，是無雙怎麼了，不過外面太黑，人又多，我就沒看清楚。」

  ——

  可是事到如今，媽媽已經瘋了。

  「好。」

  「哦，對！」顧朝落一臉的恍然大悟，可是手機拿出來又覺得不對。

  顧朝落皺了皺眉，腦海中立刻浮現那邊的人得知這個消息後緊急剎車的樣子，心裡深深地無奈。

  「媽，如果你不願意放我出去，那就不要救我。」

  顧朝落想了想，重重地點頭。

  是母在個知。親眼看著最愛的人因為愛自己而受罪、而崩潰，你會好受嗎？你難道不會跟著崩潰嗎？

  顧朝落點點頭，忙問：「她們家沒人嗎？」

  顧朝落給葉無雙打電話是因為夏夜給她打了個電話，說了那天晚上的事，她覺得好笑，同時也有些擔心葉無雙，所以才打電話。

  葉無雙已經痛得幾乎沒有力氣說話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但就算現在沒瘋，這麼下去，也很快就會瘋了的。

  葉無雙看著自己的母親，腦海中閃過的都是當初美好的畫面。

  後來葉媽媽生病了，葉無雙忙起來就不讓她伺候自己了。

  鄰居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賀景深默了默，「好，你說。」

  他這麼問，想必是知道自己是誰了，顧朝落也就省了自我介紹，嚴肅地說：「賀景深，我要和你說件事，和無雙有關，但是你不能衝動。」

  後者忍不住笑，捏她的臉，問：「怎麼了？他也查不出來？」

  可是顧朝落說得也對，自己現在不適去。

  賀景深是很急，急得恨不得立刻就飛到葉無雙身邊去看看她現在到底怎麼了。

  「他不是不知道輕重緩急的人，這就要看你怎麼說了。」

  只是……

  葉媽媽見她遲遲不動，冷著聲音問：「是沒勇氣嗎？既然不敢就不要來威脅我！」

  可是，就在她即將碰到水果刀的那一瞬間，葉無雙忽然極快地伸手握住刀柄，然後在葉媽媽的眼皮子底下，狠狠地一刀劃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無雙會出事，也和自己有關係吧？

  一死，真的可以一了百了嗎？

  「媽，這樣好不好？是不是你會很滿意？」葉無雙還在笑，只是那笑容越來越慘白。

  「你說的，不論我是不是能做到，不論是對是錯，我都答應了，難道你真的感覺不到我對你的愛嗎？」

  葉無雙只要一想像那些畫面，就整個人都忍不住發抖。

  顧朝落當即臉色變了，「無雙去醫院了？那你知道她去哪個醫院了嗎？」

  果然，葉媽媽再也不會送葉無雙去錢雲起的醫院了。

  因為去了那裡，和送去賀景深身邊是沒什麼兩樣的。

  顧朝落說了聲知道了，正要掛電話，賀景深卻忽然叫住她：「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