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陳久遠的憂傷

  「你在騙我。」沈夜萬分篤定的說道，「既然我是國際殺手組織的王牌，你就應該清楚，我不可能眼花，即使是在深夜，也絕對不會看錯，四哥，告訴我，因為什麼？」

  陳久遠定定的看了他許久，低低的嘆了口氣，「太累了。」

  父親早在他四歲那年就走了，而母親卻因為他才會被捲入黑手黨的恩怨之中，最親最愛的人，只剩下段安。

  她不懂他，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不知道，他此生最討厭那四個字。

  與他無關是嗎？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無關，直到所有的人都離他遠去，也，都無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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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再會等他回家，給他做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沒有人會在他頹唐萎靡的時候抱住他，說她一直在；也不會再有人，會在他即將死去的時候哭泣。

  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懂。

  四歲，他坐在幼稚園的鞦韆上開心的玩耍，他開心的問自己的母親，「媽媽，爸爸在哪兒？」

  二十歲，他跪在自己母親墳前，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為什麼呢？

  有些事情，過去了，便不會再回來，有些感情，錯過了，便是一生的遺憾。

  「小六，我剛才在想，我這麼多年來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陳久遠微微的勾著嘴角，可是那笑容在沈夜的眼裡，那麼刺眼。

  他究竟藏著多少秘密？他究竟承受著多麼大的痛苦和壓力？陳久遠，他的心，到底……在哪裡？

  「四哥，你為什麼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藏起來，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們，我知道你很傷心，但是，為什麼不說呢？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們，不是嗎？」沈夜看著他，眼睛裡都是不解的神色。

  陳久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笑起來，笑的他毛骨悚然，「沈夜，你還小，你不會懂。」

  他並沒有經歷過，自然不會懂的那種比身體上的痛更令人難受百倍的痛，父母親，還有段安。

  他們……是不是都會離他而去……

  「四哥，什麼叫做我不懂？四哥，我知道你心很痛，我知道你承受了太多太多，我知道你背負著你本不應該有的東西，你為什麼不說，你為什麼從來就沒有一句怨言？四哥，你這樣活著，真的甘心嗎？」沈夜晃著他的手臂，聲音有些嘶啞。

  「我很甘心。」陳久遠輕輕的扯了扯嘴角，轉過身離開了，他的身影，漸行漸遠。

  他很甘心，這個世界上還有他們的存在。他很甘心，他的安安，還在。

  「陳久遠！」沈夜在他的背後很大聲的喊了一句，他也好似沒有聽到。

  沈夜站在原地，並沒有去追他，看著陳久遠走的越來越遠的身影，他忽然想哭。

  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四哥，那麼的陌生，一切都很虛假，笑容也是裝出來的，他根本就不開心，卻還帶著那面具遲遲不肯摘下。

  為什麼，有一種感覺。

  一去不復返的感覺，就好像是，他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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