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凡人的反擊（二合一）

  三天後，晨曦軍隊戰場，城市已經被打的千瘡百孔，屍橫遍野，硝煙瀰漫，零星的火焰依舊在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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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激烈的戰鬥，雙方軍隊已經殺紅了眼一樣，特別是晨曦軍隊哪怕沒有上級的催促，也會不斷的衝鋒，不斷的扛槍殲滅所有的敵人。任何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非晨曦人員都會被射殺，無論是老人，小孩，女人。

  這已經完全違背了女王最開始的命令，不對非作戰人員出手。

  一開始晨曦士兵懷著敬意遵從女王的命令，主要內心非常疑惑這道命令，但既然是女王的命令那肯定有其中的道理。可隨著戰鬥的越演越烈，隨著城區戰的爆發，晨曦軍隊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那些奴隸就是一群不知感恩的畜生，自己冒著危險把他們放走，他們不僅沒有感謝，反而突襲軍隊。

  向奴隸主拔刀的勇氣沒有，但向晨曦軍隊揮刀的勇氣非常足。

  奴隸成為了晨曦軍隊前進的最大阻礙，他們在克西人的驅趕下用身體抵擋子彈，用卑劣的手段偷襲晨曦士兵。同時不斷的給克西人建造防線，提供後勤補給。

  在第七天晚上，晨曦軍隊總指揮里根和王國騎士團團長馬克共同商議，決定下達無差別攻擊命令。

  所有士兵可以憑自己的判斷攻擊非友方人員。

  這道命令進一步的壓縮的傷亡和加速推進速度，同時也讓對面的奴隸更加瘋狂。本來還有一些人無願接受克西人的趨勢，臨陣叛逃的，但自從晨曦軍隊的無差別攻擊實行後，再也沒有人想著叛逃。

  這道命令把晨曦推向奴隸的對立面，讓敵人內部團結一心對付晨曦。這不是晨曦軍隊高層想看到的的，他們也別無選擇。假設奴隸叛逃的收益大過無差別攻擊，他們肯定會堅持之前的方針，絕不向無辜的奴隸發動攻擊。但是結果卻是奴隸造成了晨曦軍隊最大的傷亡，成為了晨曦最大的阻礙。

  敵人中肯定有很多不想和晨曦戰鬥的奴隸，但敢於做出行動的卻很少。他們不敢自己走出牢籠，晨曦不可能為了他們的懦弱而容忍自家士兵的傷亡。

  戰場的最前線，一顆顆火球從城主府的城牆上落下，砸進一千多米外晨曦軍隊的防線內，十幾個人頓時被火焰吞沒。

  引來一陣哀嚎，周邊的士兵連忙拿起手頭的各種東西幫助撲滅火焰。

  泥土，水壺，防火衣，甚至是尿液。

  經過一陣手忙腳亂，火焰熄滅，十二人受傷，一人直接陣亡。

  醫療兵將傷員抬下前線，進行緊急救護處理。

  這場戰爭讓晨曦的醫療兵呈幾何式發展，由原本只懂淺薄理論知識的粗漢子，變成了拯救無數戰友的「聖手」。當然他們的能力放在玄律，連護士都算不上，就是一群懂些應急救治手段，會注射藥品的赤腳醫生。

  狼頭一邊給手中的RPG上彈，一邊吼道：「騎士團那些傢伙呢！這是敵人的最後一道防線，必須破掉那煩人的屏障，否則我們根本沒辦法打到裡面的那些煩人的法師！狗娘養的，天天躲在裡面丟火球！」

  旁邊的通訊兵說道：「長官，因為昨天的突破行動耗盡了所有靈性，所以今天沒辦法參與作戰。」

  「艹！打累了就下去，拼命的讓我們來扛！」狼頭怒罵一句。

  這種話放在半個月前，他可不敢這麼說，這可是在冒犯騎士老爺。高貴的騎士老爺豈是他這種三無賤民能議論的？

  哪怕已經加入軍隊成為軍人，大部分人依舊保持著以前的觀念，頂多是有女王撐腰，顯得不那麼卑微，說話硬氣一點罷了。真的面對貴族，特別是沒有被女王處罰的貴族，大多數人還是非常心虛的。

  半個月後，貴族算個屁，騎士算個錘錘！

  老子在戰場上拼殺，獲得軍功，為晨曦奮戰。你們這些貴族倒好，躲在後面享受成果，噁心！

  狼頭仿佛要發泄自己的怨氣一樣，起身扛著RPG對準前方法師構建起的一面面土牆，向上抬，扣下扳機，炮彈飛射而出。

  由於一千多米已經超出RPG的有效射程範圍，火箭彈有些力不從心，但好在土牆足夠大。

  轟然一聲，厚重的土牆坍塌，碎成了無數塊。

  這些法師用超凡力量製造出來的牆體看起來神奇方便，但堅硬程度連砂岩都比不上，簡直就是一坨曬乾的黃泥巴。要不是能及時補充構造，他們早就攻破這裡了。

  「就有沒有威力更大的武器嗎？一炮把這些傢伙轟上天的東西，省得那些法師天天在那裡堆泥巴。」狼頭看著缺口抱怨道，隨後翻身坐回戰壕中，繼續填充彈藥。

  「今天損失了上百號人，根本推不進去。繼續這麼耗著，恐怕其他城池會有援軍趕來。」

  「長官，缺口沒有被堵上！」一名士兵激動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狼頭一個翻身趴在戰壕上，抬頭望去，自己剛才打出來的缺口竟然真的沒有封上。

  正常情況一個缺口，一般三十秒左右就會重塑完畢。哪怕他們瞬間把牆轟塌，敵人也可以在三分鐘內重新建起來。

  按照之前的策略，他們會把戰壕不斷的向前推進，挖坑前進，直到手榴彈能丟過牆體為止。可這個策略在最後一關失效了，敵人有城主府的火力支援，戰壕離得太近會被敵人的火球術淹沒。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然而前方的缺口始終沒有堵上。

  狼頭再度掏出火箭筒，對準前方扣下扳機，轟然一聲，又是一個缺口。

  再次等待了數分鐘，缺口終於出現了變化，敵人正抬著石塊放到缺口處。

  這種現象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看到的人告訴周圍的同伴，而被告知的人連忙起身望去。

  看到這一幕狼頭立馬意識到一件事，他們也沒有靈性了！

  敵人的超凡者也是人，他們的靈性也會消耗殆盡，幾天的消磨敵人已經支撐不住了！這是一個大好機會！

  「兄弟們，敵人的法師也沒有靈性了！這堵破牆支撐不了多久，給老子狠狠的打！為死去的兄弟報仇！為了女王陛下！」

  「報仇！」

  所有人都殺紅了眼，一開始是為了軍功，伴隨著戰爭的越演越烈，傷亡越來越多。人流在前線的士兵們已經不全是為了軍功，更多的是為兄弟報仇。為了和自己一同參軍的同鄉，為了共同奮戰過的戰友。

  就像國家之間的戰爭一樣，一開始都是為了利益，可一旦傷亡超出某個界限，一切將會變成脫韁的野馬。

  「撤退！司令部命令，前線後撤！」

  這時通訊兵忽然高喊，他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所有人頭上。

  所有士兵下意識的停下即將衝鋒的身體，互相張望，一臉迷茫。

  服從命令已經成為了他們的應激反應，之前盲目行動給所有人留下了慘痛的教訓。

  「你說什麼！」狼頭回過神來，揪著通訊兵的領子，滿臉怒火的質問。

  通訊兵咽了口，唾沫重複道：「上尉，司令部的命令，前線撤退。」

  「死了那麼多兄弟，才走到這一步，你跟我說撤退！無線電通訊給我！」狼頭一把奪過無線電通話器。

  「這裡是前線，我是第六敢死隊隊長，狼頭上尉，敵人的靈性補給出現問題，請司令部下達衝鋒號令。」

  幾秒鐘後，一道渾厚威嚴的聲音從無線電傳來。

  【上尉，請說明情況。】

  「是。」狼頭心中一喜，將他們剛才所見到的情報敘述給司令部。

  無線電那邊沉默了十幾秒，再次傳來聲音。

  【敵人的前線法師靈性儲備很有可能出現問題，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很快就會得到有效的補充。司令部決定駁回上尉的要求，請立即撤退。】

  狼頭不甘心的說道：「不搏一把怎麼知道。」

  【上尉，戰爭不是賭博，我軍已損失慘重。超凡者陣亡超過一千人，大職業者死了兩個，王國騎士團正在休息，單憑你們普通人是不可能攻破敵人的防線。就算成功突破，在短兵相接的情況下，也無力抵擋敵人的超凡軍陣。】

  「一千人？休息？」狼頭呆愣了幾秒，緊接著臉上湧現了無法抑制的憤怒。

  對準通話筒，怒吼道：「才死了一千人算傷亡慘重，那我們算什麼？我們死了整整五萬多人，五萬人啊！身旁的戰友每天都在換新面孔，一具具屍體扛下去，可我們從未退縮過半步，才死了一千超凡者就叫撤退了！」

  自戰爭開始，狼頭除了每天睡五個小時，其餘的時間都在和敵人廝殺。每一個前線的兄弟，都在浴血奮戰，這裡八天裡從未休息過，更沒有喊過一聲苦。

  不僅僅是為了軍功，更多的是為了女王陛下，為了給予他們一家妻兒老小自由民身份的王。

  那些貴族、商人、騎士高呼為了女王或許是假話，可他們這群平民卻是發自內心的。

  他們出身雖然低賤，但也知感恩。

  女王讓他們有站在陽光之下的資格，給予了他們這群賤民昂首挺胸的資格，讓他們擁有了曾經夢寐以求的一切。

  【上尉，注意你的言詞，強行進行突圍行動，只會加劇我方超凡者的傷亡。而在沒有超凡者的情況下，我軍的勝算微小。】

  【立刻撤退，就是命令】

  用話筒的聲音變得嚴厲。

  「我們五萬個兄弟躺出來的道路，你讓我們放棄？滾你m的！我這裡還有五百號兄弟，今天我們就破了它！」狼頭毫不留情的懟了回去，隨後掛斷通訊。

  司令部那些人竟然一句話否決了五萬名兄弟的犧牲，否決了他們的功勞，把這場勝利歸功在超凡頭上！

  通訊兵擔憂的說道：「長官，這樣真的好嗎？」

  「出了什麼事我擔著。」狼頭轉身將周圍的人召集過來。

  整整五百號人，是狼頭所負責的部分戰線所有人。

  將司令部的命令敘述了一遍，一些聽到剛才狼頭爭執的士兵把那句「死傷一千多人，騎士團還在休息」的話順帶說得出來。

  聽完所有人握緊了拳頭，五萬名兄弟的犧牲，其中不乏他們的同鄉，到了那些貴族、就騎士口中就輕飄飄帶過。

  怒！

  「兄弟們，你們剛才也看到了，牆壁現在暫時沒辦法重塑，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決定擅自發起衝鋒號令，怕死的現在可以退出，最後無論留下多少人我都會再一次進行衝鋒。」狼頭伸手指著戰線後方，一片狼藉的城市，一條布滿彈坑與血液的道路。

  「這條路是五萬名兄弟用屍體躺出來的，我與他們從未蒙面過，但我卻在這裡將性命交託於他們，他們也將性命交託於我們。現在我要是後退了那他們的犧牲就毫無意義，我將辜負我那十幾個同鄉，那五萬名兄弟的性命！」

  五百多名士兵眼帘低垂，握緊手中的步槍，布滿塵埃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糾結。

  違抗軍令會受到非常嚴厲的處罰，甚至有可能他們拼殺這麼久的軍功都要清空，他們參軍可都是為了軍功。

  可他們後退就是辜負那些已經犧牲的兄弟，就是在承認沒有超凡者他們贏不了，就是在否定那些死去之人的意義。

  人活著就是為了一口氣，軍功可不是一切！

  「我留下，我的那幾個弟弟都死了，如果現在逃跑，我無顏回去見他們的妻兒。」

  「我也留下。」

  「我也是。」

  越來越多的人表示同意，最後沒有一個人離開。

  目前最理智的做法就是離開，不參加這場勝算渺茫的衝鋒。衝鋒行動完全違反司令部的命令，哪怕最後活下去了，迎接他們的也只有處罰。

  可人類從來都不是理性的生物。

  「好！好！好！」狼頭虎目有些濕潤，「能與你們扛槍，是我的榮幸。」

  「長官，共勉！」

  「好，共勉！」

  三分鐘後，所有人半趴在戰壕前，準備衝鋒。

  髒兮兮的臉龐上只剩下堅毅，只剩下前方的敵人。

  必須要贏，唯有取得勝利才對得起他們的犧牲！

  狼頭背著AK47突擊步槍，一手扛著火箭筒，道：「全體都有，向敵人戰線衝鋒！」

  明亮的衝鋒號響起，執旗兵起身揮舞著赤旗。

  「殺！！！」

  頂著漫天的火球與箭矢不斷向前衝鋒，直面前方的死亡不斷前進，用屍體躺出一條通往勝利的道路，就像之前犧牲的戰友一樣。

  他的的存在就是為了讓那些已死之人的犧牲有意義，讓他們知道自己的犧牲是值得的。

  如草芥一般的凡人，也可以像超凡一樣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