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狂風暴雨

  顧家兩兄弟在非常性福的度過他們的二人世界時，杜老闆卻仍在苦逼兮兮的對戰著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吃過晚飯林霆早早的就溜上了樓，知道杜涼一直還在底下等著，他哪有心情再慢條斯理的填飽自己的肚子，跑到房間把門給反鎖住，然後就迫不及待的撲到窗戶前。

  杜涼果然在牆根處靠著，聽到上面的聲響忙抬起頭揮了揮手:「寶寶，我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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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林霆嘟嘟嘴巴，探出身子仔細的打量他:「你又一天沒吃東西了吧，餓不餓啊，杜涼，要不你去買點東西吃吧，走開一會沒事的，我爸他不會發現的。」

  「這可不行。」杜涼笑著搖頭，晃著手指頭一臉不正經的表情:「成敗就在此一刻了，如果我現在的誠意不夠，你爸他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的把你交給我。」

  「那，那也不能這麼折騰自己啊。」林霆有點急了，扯著窗簾眉頭也皺得死緊:「我爸他沒這麼容易就鬆口的，杜涼，你聽我的，先回去行不行，說不定過一段時間他消氣了就好說話了呢。」

  「寶寶。」杜涼卻忽然正了臉色，口氣也難得認真起來:「我回去，把你丟在這兒自己一個人面對嗎？如果你是這麼想的話，我可能真的辦不到。」

  說完便不打算理他了，走到一邊靠著擋風的牆角站著，大雪後的月光似乎格外明亮，杜涼抬頭看著，幽幽的發著呆。

  就知道他會拒絕自己，林霆撇撇嘴巴，趴在窗台上陪他發了會呆，停了沒多大會又忽然轉身跑開，眼神還挺堅決的，看著倒像是下定了什麼了不得的決心似的。

  晚上的氣溫很低，尤其是融著雪的時候，杜涼的手腳早就麻木的沒什麼知覺了，無聊的拿著樹枝在雪地上畫著簡筆畫，聽到屋裡傳來打罵聲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後的事情了。

  林霆不知道是哪根筋沒有搭對，從樓上跑下來後走到他爸跟前，在兩位大人驚詫的視線下直接用力跪了下來，「撲通」一聲砸得還挺響，林媽媽嚇了一跳，忙起身要去扶他。

  「笨孩子！你這是幹什麼，好好的跪什麼跪？這不還沒到過年呢嗎！」

  「媽，我沒事，你先別說話。」林霆卻只是對她搖搖頭，也沒多說什麼。

  林媽媽有點發愣，拉著他的手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林父倒是了解他的心思，抬手把電視給關了，又一把把林媽媽給拉開:「你別攔著他，讓他跪，隨他跪到什麼時候，他就是把膝蓋給跪殘了也別想讓我同意！」

  「他爸！」林媽媽急了，這父子倆脾氣根本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倔的跟頭悶驢一樣，這樣一直僵下去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媽。」畢竟還是心疼左右為難的林媽媽的，林霆對她笑了笑，儘量安撫她的情緒:「你不要擔心，我沒事，就是覺得該這麼跪一跪。」

  「傻孩子，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啊。」林媽媽嘆口氣，扭過頭不讓他看到自己眼眶發紅的樣子。

  林霆聳聳肩，回過頭繼續看著林父:「爸，我今天這麼跪並不是代表我在向您認錯，我喜歡杜涼，這輩子就只會喜歡他一個而已，我知道您覺得丟臉，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就接受，也知道我這個做兒子一直沒讓您省過心，沒有好好盡過孝道，爸，我可以為我以前的不懂事懺悔，也可以聽您的話做一個您理想的好兒子，從今天起您說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不會有一點怨言，可唯獨只有杜涼，只有他……」

  「爸，算我求您了，我喜歡他，真的真的很喜歡他，認識他以前從來沒有思考過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一輩子裡竟然還會有這麼一個人，如果有一天生命中沒有他了，只是這麼想著而已，就會覺得整個未來都是黑暗的，連活下去這麼最簡單的本能都可以捨去，爸……」

  「夠了，夠了！給我閉嘴！」林父暴躁的站起身，氣得滿臉通紅，林霆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這麼多天來的忍耐也全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不知廉恥，簡直是不知廉恥！我林旭詳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竟然生出你這樣不要臉的兒子！」

  煩躁的繞著沙發走來走去，林媽媽過來拉他時也被一把用力的甩開，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見到林父這麼憤怒的樣子，林霆皺起眉頭，看樣子事情是真的鬧大了。

  怕再這樣下去林媽媽可能會受到傷害，林霆站起身想要把她扶開，可正在氣頭上的林父哪可能讓他做這些多餘的事情，看他軟言軟語的勸著林媽媽，當下就氣紅了眼直接走到旁邊拿出鞭子揮了幾下。

  「孽子！給你這麼多次機會你還不知悔改，當真是想氣死你老子嗎！」

  鞭子劃破空氣的聲響驚得人汗毛都要豎起來，林霆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脖子，小時候不聽話時他吃的鞭子可一點都不少，這麼多年沒見還以為早就被扔掉了，沒想到竟然還被他老爸珍藏著。

  林媽媽也沒想到會鬧到要動手的地步，這鞭子是牛皮做的，要是直接這麼抽下來可真不是鬧著玩的，當下也顧不得其他的了，忙走過去攔住林父的手。

  「你瘋了啊！孩子再怎麼不對也不能這麼對他啊，你不心疼我可是一點也看不得你傷害他！收起來，快收起來聽到沒有！」

  林父哪可能還會理她，抬手把她用力推開，瞪著眼睛看著對面的林霆:「臭小子！你今天要是不給我斷了跟那個男人的關係，老子就是打死你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林霆站起身，單薄的身體雖然還在細微的發著抖，臉上的表情卻從來沒有如此堅決過:「爸，您打死我吧，就算把我打死了我也還是愛著男人……唔！」

  話還沒說完林父就凌空甩下來一鞭子，抽在皮膚上發出清冽的聲響，林霆悶哼一聲，蒼白的嘴唇也被咬出了血絲。

  「他爸，他爸！別打了，你是不是瘋了啊！別打了，不要打了……」林媽媽已經徹底崩潰了，哭著緊緊摟住林霆的身體，卻還是擋不住林父一鞭又一鞭無情的抽打。

  「霹靂」的聲響不停的迴蕩在耳邊，像是皮肉裂開的殘忍回音，林霆的衣服被抽開了很多裂口，胳膊和後背上也有很多紅腫出血的傷口，林媽媽哭著把他牢牢的護在懷裡，自己也挨了很多鞭子。

  眼看著林霆已經慢慢失去了意識，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林父紅著眼睛咬緊牙關，又是一鞭子狠抽了下來。

  杜涼衝進來的時候林霆已經徹底昏死了過去，渾身上下全是些慘不忍睹的鞭痕，林父雙手顫抖的握著鞭子，還想再繼續時卻被人從後面用力抓住。

  他回過頭，卻看見了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忘記的一幕，杜涼的表情陰狠的像是來自地獄的餓狼，雙眼發紅的奪過他手裡的鞭子，只是這麼盯著他便讓他不自覺的渾身發起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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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翼翼的把滿身是傷的林霆抱起來，路過林父的時候只涼涼的丟下一句話。

  「伯父，如果他這次真的有什麼事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您。」

  雖然還是用著敬語，可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煞氣還是讓他一瞬間喪失了全身的力氣，不受控制的坐倒在沙發上，林父抬起頭，雙眼無神的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

  就是這麼一刻，林父清清楚楚的意識到，他唯一的這麼一個兒子，或許真的就要被這個男人給徹底奪走了。

  ……

  林霆傷得很重，本來就很虛弱的身體又因為這次的事情更加嚴重了起來，剛把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給清理好就發起了高燒，39度半，燒了整整一夜才稍微轉輕。

  杜涼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幾天幾夜沒有合過一下眼，林媽媽第二天有到醫院來看過一次，可杜涼卻根本不讓她進到病房裡，就是因為他們林霆才受了這樣的苦，杜涼不想，也不准他們再多靠近他的寶貝一步。

  林媽媽也知道這次的確是林父做得不對，可裡面的人畢竟是她的親生兒子，她這個做母親的再怎麼著也應該有探望的權利，不是沒有跟杜涼這樣說過，可得到的回應卻讓她再也說不出來一句多餘的話。

  醫院空蕩蕩的走廊里，杜涼就這麼滿身狼狽的站在她面前，高大挺拔的身材也因為這麼多天的折騰而萎靡下來。

  「伯母，算我求求您了，不要再逼我了，再這麼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算我求您了，不要再這麼逼我了……」

  他是這麼說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髮著抖，像是在竭力壓抑著什麼一樣，看著這樣明顯處在崩潰邊緣的杜涼，林媽媽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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