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常識者

  產假（大霧）結束的羅夏，受到了同學們的熱烈歡迎。

  不是沒有人請假用「我背後好癢，大概要長翅膀飛飛，咕咕咕」這種扯淡的理由，但羅夏這樣用感情受挫當理由請假，最後還傳出了產假謠言的，大概是沒有後續人了。

  在獲得新稱號「產假歸來的男人」的同時，羅夏也注意到了很多東西看似沒有什麼改變，但由於自己的變化，卻完全不一樣了。

  比如說，不少同窗胸口前都別著各色的聖徽，各式各樣五顏六色。

  已經不是剛剛來的外星人的，羅夏也補上了不少常識，看來出色的魔鎧駕駛者還是很受歡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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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上不少人，才剛剛入學不久，就已經被其他教會預訂了。

  教會的聖徽也分很多等級，自己那帶聖光的金色聖徽代表著降臨者，羅夏在一年級中之見到了兩位，而在高年級中，數目卻已經無法統計。

  「看來，我還真是來對了地方。」

  學院中有很多降臨者的事實，從一個側面證明了星騎院的底蘊和實力。

  能夠量產新神教會核心的降臨者，不管是因為是這所學院的優秀學員而被教會挖角，還是教會把核心成員送進來培養，至少證明它所教授的知識和技能，對降臨者是極其有用的。

  人變了，眼光自然不同了，被發現的新東西，還有的是。

  比如說，羅夏從新掌握的遊俠跟蹤、反跟蹤技巧，可以看出自己身邊總是有人跟著在。

  自己五十米範圍內，在某個角落，某個走廊，總是有個灰精靈導師要麼閒聊，要麼給學生答疑解惑，但精神力卻似乎鎖定著自己所在的位置，這應該是校方的保護。

  不管何時，蘇娜娜和林恩，總是有一人離自己不遠，這應該是教會給與的保護。

  一到了晚上，那迷霧阻礙不了羅夏的視野，自己樓下那些煩人的刺客，數目比之前的更多了。

  隨之，參戰的保護者的數量，也很自然的增多了，戰鬥持續時間也更長了，更加辛苦。

  甚至最慌忙的那幾天，導師的課程數次臨時更替，羅夏都可以從導師課程表的臨時更替，猜測某位導師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疲勞過度。

  「原來，我一直在被他們保護在。」

  知道了這個事實，羅夏也沒有說什麼，畢竟言語毫無意義，難道要求對方不保護自己，讓自己去死嗎。

  羅夏所能做的，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投向了學業之中，希望儘快從稚鳥畢業，至少做到自保。

  但有的事情，卻是你越焦慮越容易出問題的，來到這個世界一直順風順水的羅夏，終於遇到了第一個瓶頸。

  【都說了，讓你想像眼前有一個火球存在，聚集魔力，召喚火元素，它就真的存在。】

  「但它不在啊，這裡空無一物啊。」

  【是的，這裡什麼都沒有，但你不能想像嗎？想像這裡有一個火球嗎？】

  「……….但它真的什麼都沒有啊，我的理智不能讓我想像這種不存在的東西，這不是自我欺騙嗎？」

  【羅夏，是你讓我教你魔法的，一句話，你到底學不學！別浪費我的時間！】

  「………我學，我學，但這裡真沒火球…….好吧，好吧，我知道，假設這裡有一個火球，嗯，假設………」

  【……..要你觀想火球，你看天做什麼？】

  「現實中我沒見過火球，看看太陽，模仿一下。嗯，不錯，不錯。」

  費盡口舌，在羅夏的正前方，一個小小的「太陽」成功成型。

  微小的火球飄在半空，羅夏抹了一把汗，滿意的點了點。

  「呵呵，羅麗，一直罵我笨，還是你不會教吧。你直接說假設有一個太陽存在不就完了，看，你哥我多給力，這是多麼完美的小太陽。」

  聞言，某位神明瞬間爆炸，沒有當場發作，只是因為眼前的小火球，已經是很難得的進展了。

  【我是淑女，我不生氣，我不生氣…….開始第二步，讓這個火球隨著你的意念移動……】

  羅麗言語剛落，羅夏卻驚訝了。

  他滿臉不敢置信的望向天，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

  「太陽，怎麼可能移動？！」

  是啊，太陽怎麼可能會移動，所以，模擬火球想移動？呵呵。

  【#@%#@！，老娘受不了了！我要乾死你這個混蛋！羅夏你是故意氣我的吧，絕對故意的吧，一定故意的吧，你作死的故意氣我的吧…….】

  能把自己信奉的神明氣成這樣還不被踢出教會，羅夏也算獨一份了。

  這一次的魔法課程，再度以慘敗為結局，不過考慮到終於弄出點什么小太陽，已經算是了不起的勝利了。

  這些日子，已經記不得多少次魔法課以「教師」忍無可忍暴走為結束了。

  前幾次蘇娜娜還饒有興趣的進行了旁觀，但之後，由於羅夏表現的太過「嘲諷」，為了避免不小心氣急打死他，蘇娜娜後面一次都沒來，只有那無頭的騎士默默的旁觀。

  一階職業並不困難，即使是最難以就職的法師，但對羅夏來說，恐怕從一開始就是史詩級難度。

  魔法是靈魂的波動，是想像力的延生，其中有大量的假象、虛擬黑箱，但羅夏的「常識」卻從一開始就拒絕這些「虛假」的存在。

  法師之手？先從想像空中有一個無形的手開始。

  奧術飛彈？你能根據想像構建一個奧能飛彈的空間模型嗎？最初步的想像都不行？呵呵。

  那本就根深蒂固的「常識」，在誠實天賦再度強化後，已經到了僵硬不化的程度。

  或許，一段關於世界本質的對話，更能直白的解析「常識」造成的巨大溝壑。

  【世界由四元素構成，它們作為四個基礎規則之柱支撐起了整個世界，四柱分布代表時間、空間、靈魂、生命…….】

  「等下，這不對，這不唯物，應該是時間、空間、物質、能量。」

  羅麗接下來怎麼說？強行辯解？

  對世界構成的理解，可是直接關係文明、文化構成的核心，更直接關係到到底是唯物的科技文明，還是唯心的魔法文明。

  誰對誰錯？其實，都是對的。

  只是羅麗所述的，是承認靈魂是第一性的魔法世界的構成。

  而羅夏堅持的，是承認物質是第一性，靈魂根本不存在的科技世界的構成。

  若羅夏是一個受到全套義務教育的科技系學生，他就會在知識體系內留下彈性、未知部分存在的空間，但羅夏他.......離中二卻只有一年的距離，這個年齡的特徵，就是認死理。

  因為知識體系不全，尤為把已知的那一部分當寶，誠實天賦再度固化一下，就很要命了。

  想像力其實並不是核心，羅夏始終不承認靈魂不僅存在，還是一切力量的源頭的時候，讓他學習魔法，就成了一件極其費力不討好的工作。

  羅夏知道這個情況不對，但誠實天賦讓他必須面對本心，一點妥協的機會都沒有。

  一直享受這個天賦福利的他，第一次遭受了挫折。

  【呵呵，一個學不會魔法的黃金精靈，我該怎麼向列祖列宗交代。你這榆木腦袋，到底是跟誰學到，以後千萬別和其他法師說你是我哥，你妹我當年可是法師公會雲中塔的超秀才，天才魔法少女，丟不起這個人。】

  在數次教師暴走之後，羅夏的魔法教程，停留在了……..

  【你就保持頭頂飄幾個太陽吧，先鍛鍊一下魔法控制力，我再和其他人商量一下你有沒有救。不知道怎麼飄？假設你是行星，他們這些恆星的距離和你不是不動的嗎？別打斷我，我知道太陽系只有一個恆星，假設，假設總可以了吧！】

  別說，這頭頂上飄火球的傳統法師做法，還很吸引眼球的，是個人隔老遠都能看出你是個法師。

  畢竟這保持火球很鍛鍊精神力和魔力，也是高級火法鍛鍊自己的常用方式，而羅夏的還飄的這麼好。

  「真是出色的精神力啊，火球的光輝始終保持固定的亮度，穩定，持久。」

  當然，太陽的光輝怎麼可能突亮突暗。

  「切，你果然是外行，你就沒發現，那火球的高度始終恆定，和羅夏頭部的距離也始終恆定，就如空中有無形的杆子連接著在，再加上火球的亮度、溫度恆定，這種變態的魔控力你做的到嗎？」

  行星和恆星的距離若不恆定........那會是多麼可怕的天文災難。

  「…….聽說了，他剛剛入學的時候，就成功啟動了魔鎧的精神直鏈模式，若沒有經過訓練做到那一點，那可想要海量的精神力，是大法師之類的高階法系職業才做得到的，從頭到尾就沒看火球熄滅過，那魔力儲量真不見底，他到底是幾階的大法師…....」

  太陽熄滅？你在逗我，那是最可怕的恐怖片吧。

  好吧，不僅隔三差五有其他班的法爺來向羅夏請教，在同學們背後的稱呼中，羅夏終於有了第一個說的出口的稱號——大法師羅夏。

  但同時，「大法師」卻滿臉苦惱。

  「教練，還沒研究出來嗎？我什麼時候能夠學會第一個法術啊。我感覺自己腦袋都被烤禿了。」

  【呵呵，下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