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勸說歸順

  鐵子牛大商量一陣，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

  終於，他們鐵了心，答應了顧九安。

  「好，我答應你。希望你說到做到，也不要為難兄弟們。」

  「自然。」顧九安頷首。

  兩人被帶下去，與那匪頭交接。

  這時，顧九安才望向林默容。

  「怪物？」他玩味的一笑。

  想起剛才鐵子牛大說自己能召喚怪物閻王，林默容撇了撇嘴。

  她鬼扯道：「不過是些嚇人的戲法罷了。幾個銅板從街上賣藝人那兒學的皮毛。」

  

  顧九安「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

  良久，土匪頭子被周章押了上來。

  「賜座。」顧九安道。

  頭子腿上還血跡斑斑，這顧九安是打了臉再給顆糖。

  「考慮的如何？」

  匪頭默了一會兒，才道：「鐵子牛大這幾年是我看大的，我沒有顧及他們的母親，是我的過失。」

  言下之意，就是被你顧九安搶占先機，攏了人心。

  周章斥道：「說正經的！」

  「這幾年，我帶兄弟們躲躲藏藏，好容易才在旱縣城外扎了根。若想我們歸順，你得答應我的條件。」

  本就是一場談判，顧九安也不介意：「你說。」

  「既然你有心安頓他倆的母親，想必也能顧及其他弟兄的家人。我的條件是，把他們都安頓好，我們就充軍歸順。」

  這寨中少說兩三百人，都來自不同的地域，光是聯絡奔走，就是一個大工程。更別說安頓了。

  周章與何文都覺得不妥。

  「你既是什麼大將軍，這點能耐還是有的吧？」匪頭問道。

  「好，此事我會好好考慮，明日給你答覆。」

  顧九安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帶下去吧。」

  屋內安靜下來，林默容坐下，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此務繁瑣，難以交接。」顧九安揉了揉眉心。

  「我倒有個想法。」林默容自顧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顧九安不語，等林默容說下去。

  「旱縣縣令不是說交不起稅麼？交不起稅，其實更需要人口。」

  「若是將土匪的家屬統一調往旱縣，安頓好謀生的活計，自然能增加稅收。」

  林默容在心中盤算著計劃，一面說著。

  顧九安道：「若是那縣令有心收留，今日山匪也不會成為旱縣大患。」

  「正是如此。」林默容會心一笑，「若是他能解決山匪大患，也算高功一件。你……能不能給他畫個餅？」

  這話顧九安一下沒聽明白。

  估摸是有代溝，林默容又解釋了一下：「就說你會親自上個摺子，告訴皇帝他的功勞。」

  聞言，顧九安恍然。

  但林默容顯然不知，現下皇帝在哪兒都沒人知道。

  不過，既然沒人知道，也更好掩人耳目。

  「畫餅充飢。」顧九安明白過來。

  「正是。」林默容滿意的點點頭。

  把「孺子可教」四個字憋了回去。

  「我看旱縣的空地還多的很，分出來給家屬安家，應該不是難事。」

  顧九安盯著林默容，這女人，給他解決了不少難事。

  招安這樣的大事，她三言兩語便拿下。

  大有可用之地。

  翌日，顧九安再訪縣衙，將安頓山匪家屬的事合盤托出。

  「只要山匪充軍，你不僅解決大患，還為朝廷招安數百人，此等大功，我必稟報聖上。」

  顧九安說的信誓旦旦，斬釘截鐵。

  縣令大喜，這等買賣，就算是先虧本，也得做啊！

  「唉喲，那老身就先謝過顧將軍抬愛。這就讓人去清點土地，劃出來供將軍調用。」

  也許到了這個年紀，他還能升官發財！

  有了奔頭，這老縣令辦起事來很是快當。

  顧九安也不差，運用自己的人脈，兩天就將聯絡信寄出，去往每個土匪的老家。

  由於這件事林默容也有參與，顧九安索性將母子三人接到了他的住處。

  還安排了一間東廂房給他們住著。

  明辰明玉樂開了花，這下他們能天天見到日思夜想的顧叔叔了。

  過了幾日，見事情已經辦了大半，匪頭這才安心。

  這日，他主動找到顧九安的住處。

  「這些年兄弟們拿的東西，有的變賣了，有的沒有，都登記成冊。我可以把東西或者錢，還給旱縣的居民。」

  顧九安很滿意：「不錯。我會安排。」

  「等大家都安頓好以後，充軍的事，我會主動來找你的。」匪頭承諾道。

  兩人又交接一陣，匪頭才告辭離去。

  彼時，林默容帶著孩子在院內玩耍，她亦將兩人的對話聽了進去。

  雖說歸還贓物是好事兒，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因此，她走進屋內，見顧九安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話到嘴邊又噎了回去。

  剛想離開，卻聽顧九安道：「你是想讓我派人盯著？」

  林默容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眼他。

  「你怎麼知道？」

  「這些人當了這麼多年的土匪，匪性恐怕還在，若是等他們反悔，就得出么蛾子了。」

  顧九安撐起身子，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被洞穿心思，林默容也不惱：「嗯，你心中有數便好。」

  「放心，我會派周章何文他們盯著的。」

  二人之間沉默一陣，還是林默容打開話題。

  「高屏山那邊怎麼樣了？」

  她被高屏山綁了，自己還甩鍋給了他。

  雖然有寫信給衛鷹，告訴他如何審問高府的人，但她一直沒收到回信。

  林默容有點坐不住，怕露餡。

  顧九安似乎很是明白林默容的想法，耐人尋味地笑了笑：「今早剛收到衛鷹的信。」

  末了，他就打住話題，好像故意在等林默容發問。

  林默容避重就輕：「那什麼時候能將此人繩之以法？」

  「此人拐賣婦女、倒賣軍火，此中牽連甚廣，還得細查。我已經傳信給衛鷹，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不日在趕往高家莊同他匯合。」

  顧九安這才緩緩道出，不緊不慢。

  「意思是另作打算？」

  這高屏山果然有靠山，林默容鬆了口氣，看來自己甩鍋成功。

  「怎麼，林姑娘很急？」

  看出了高屏山眼中深意，林默容沉住氣：「這是你們官家的事，我管不著。別助紂為虐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