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賊人的標記

  何文將偷盜之事一五一十告訴了林默容。

  林默容聽完，還有些感興趣，看了看這戶人家：「那現下查到了什麼線索？」

  何文唉聲嘆氣：

  「只知道賊人不止一個，至少有兩人的腳印。而且用了法子，讓一屋人睡得熟透，一點兒動靜都沒聽著，更別說目擊了。這怎麼查？」

  「肯定還有其他的線索。」林默容丈量了一下這戶人家的圍牆。

  粗略估計一番，她道：「這兩賊人身形不高，最多六尺，但身手矯健，看這牆上掉落的漆印便知。」

  何文驚訝，自己還真找對人了。

  「林姑娘還會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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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個大老粗，除了行軍打仗基本沒做過別的事，更別提查案了。

  「倒不是會，仔細觀察便是。還有哪些人家，何大哥帶我去看看罷。」

  林默容莞爾，她只是單純的好奇。

  把明辰明玉託付給士卒，兩人便啟程趕往了其他人家。

  所有線索都顯示，至少是兩人作案。

  一人把門，一人行竊。

  但除了幾串腳印，其他線索都沒有。

  林默容又沒有電視裡憑著腳印推斷身高性別的本事。

  本著換位思考的原則，入室盜竊十五戶，數量之多，不可能是隨機抽選。

  因此總得先踩點，否則容易白跑，還有風險。

  她圍著這些人家轉了幾大圈，終於發現了共同之處。

  在各家的後門夾縫裡，都有一個橢圓形的記號。

  「何大哥，你看。」

  她請何文近前查看，那記號做得隱蔽，幾乎微不可查。

  「這必定是賊人踩點做的標記。」林默容摸著下巴推斷，

  「方便他們知道，此處人口多少，治安如何，這戶人家值不值得偷。」

  何文仔細看了，一拍大腿：「林姑娘，你真是神乎其神啊！」

  林默容笑了笑，「倒也沒那麼神。不過，我估計城中有標記的，不止這十五戶。」

  「你的意思是？」

  「我估計周圍還有人家有這些標記，不過賊人還沒來得及偷。」

  何文明白了：「所以，他們會再次作案。」

  林默容頷首，心中生出一計：「我們先去瞧瞧，還有哪些人家被標記了，來個守株待兔。」

  兩人在城中四處奔走，果然發現還有不少人家被盯上了。

  可是何文犯了難。

  「衛副將帶人出城辦事，周章要留隊看守，這麼多人家，只怕人手不夠啊。」

  當初顧九安就給了他們二十人。

  此言不差，林默容低頭思索一會兒，想出了一招。

  不過這招不能言明，因為何文肯定不會同意。

  「也沒辦法。只有加強巡邏輪換盯著才好。」

  林默容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何文道：「也只能如此了。」

  林默容回到住處，與房子主人商議一番，取得同意後，便在後門處學著賊人，做了一模一樣的標記。

  黃昏時分，林默容將明辰明玉提前送到了主簿家，給許大娘照顧，自己則回去開始做準備工作。

  今日查探時，她心裡早有推測，那些人家夜裡都沒聽到動靜，估計是都被迷暈了。

  夾鼠板、防毒面具，上次用來對付高屏山的人，相當趁手。

  這次也需要它們上場。

  夜深人靜之時。

  窸窸窣窣……

  子時剛過，外頭有了動靜。

  林默容戴好防毒面罩，躺在床上，假裝入眠。

  她猜的沒錯，由於何文派人在其他有記號的地方加強了巡邏，賊人並沒有選擇那邊。

  此處治安鬆懈，是下手的好地方。

  林默容眯著眼，看見紙窗被捅破，接著一節迷香便扔了進來。

  很快散發出大量的煙霧。

  半晌，迷香燃盡，外頭的人才有了說話聲。

  「差不多了，進去吧。」

  果然是兩個人。

  林默容迅速將床簾放下，透過斑駁的縫隙，觀察屋內動靜。

  「嚯，這麼大個花瓶。」

  一進屋，來人就被桌上的青花瓷瓶吸引住了。

  他身形不高，扛著袋子，直奔主題。

  沒想到剛近桌前，腳下啪嗒一聲，緊接著就傳來劇痛。

  「嗚……」

  他剛想叫出聲，就被同夥捂住了嘴。

  「鬼叫什麼！」

  低頭一看，黑暗中不知道什麼玩意兒夾住了腳。

  同夥伸手拿過花瓶，鄙夷地問道：「還能走不？」

  那人滿頭大汗拼命搖頭，「不行了。」

  同夥翻了個白眼，轉身去搜羅其他東西。

  被夾住的人剛想問「咱們是不是中計了」，未想那面也傳來了痛苦的嗚咽。

  「我靠這什麼玩意！」

  兩人雙雙中招，傻子也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這地方不是你踩的點兒嗎？你他娘的幹什麼吃的！」

  「老子以為是你踩的點！」

  兩人一對峙，馬上就發現了問題。

  即便他們身手矯健，也難逃夾鼠板的威力。

  「咳。」

  彼時，床上冷不丁傳來一陣沉悶的咳嗽聲。

  兩個賊人聞聲而望，緊張地吞了口唾沫。

  好漢不吃眼前虧，其中一人即刻開始求饒。

  「這位爺，你看，咱們一起分點兒錢，放我們走罷。」

  「我們保證，再也不在旱縣幹了，滾的遠遠的。」

  夜色中，床簾被緩緩掀開，兩條腿耷拉在床沿。

  視線順著往上，一對冒著紅光的大眼死死地盯著他們。

  那怪物滿臉鐵色，眼睛底下長長的部位，不知道是鼻子還是嘴。

  「你們……」

  林默容故意壓低了音量，聲音從防毒面罩里穿透出去，徹底變了味兒。

  就像地獄來的修羅，正在審問。

  話都沒說完，噗通兩聲，兩個人都紛紛倒了下去。

  很明顯是嚇暈了。

  林默容準備的台詞都沒有好好發揮，徹底沒了用處。

  她起身走到兩人旁邊，踢了踢，完全沒有反應。

  「這么小的膽子，還敢出來當賊。」

  恥笑一句，她拿出粗麻繩，將兩人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天色蒙蒙亮，旱縣米商的家門口，出現了令人驚奇的一幕。

  一個年華似水的姑娘，用麻繩牽著兩個一瘸一拐的蒙面瘸子，上了大街。

  兩個瘸子手被死死捆住，麻繩系在腰上。

  林默容就像遛狗一樣，招搖過市。

  她來到何文的住處，將兩個賊人往前一推。

  「何大哥，你可以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