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口枯井

  清晨的沙漠，寒意漸漸褪去，氣溫逐步攀升。

  林默容和衛鷹等人騎著馬，在茫茫大漠裡尋找水源的跡象。

  

  「唉，這樣干找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周章抬手，遮了遮耀眼的太陽，「待會兒日頭大了，人吃不消。」

  衛鷹在一旁斥道：「別人姑娘家家的都沒抱怨，你個大男人抱怨什麼？」

  林默容本在觀察地上有無動物的腳印，但一無所獲。看來要想別的辦法。

  「衛副將，我聽說旱縣之前也富庶過。老城是在哪個方向？」

  衛鷹環視一下，指了指西北方：「我們來的時候，遠遠路過一次，都是些斷壁殘垣。」

  林默容略一沉吟，道：「那先往那邊走走看。」

  周章不解：「一個耗子都沒有，房子都快風化坍塌了，去那邊做什麼？」

  衛鷹也有疑問，但是沒像周章這麼莽撞。

  據史書記載，那時候旱縣的氣候還沒有這麼惡劣，城中還有條河。

  雖說那河怪異，半年豐水，半年乾涸。但居民只要做好儲水工作，加上官府的水利工程，還過的下去。

  可惜如今氣候驟變，那條河早已了無蹤影。

  「林姑娘，往那頭可是回頭路，這……」

  衛鷹道出心中擔憂。如今他們不往前走就罷了，再往後退還是要承擔一些風險。

  「先去看看吧。」林默容沒有道出心中所想，只是提議。

  她自然不敢說，自己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用空間的泉水製造一點「水源」。

  否則干找下去，她也得交代了。

  「何況打探水源的人，也去過老城看了，確認是沒有水的。」衛鷹補充。

  林默容取出隨身水壺，喝了一口，道出驚人一語：

  「主要是，我想如個廁。」

  ……

  幾個大男人面面相覷，場面一時尷尬的不行。

  這沙漠裡連堵牆都沒有，難怪林默容想往老城走。

  衛鷹撓了撓後腦勺：「那……那走吧。」

  一行人策馬往西北方走去，不多時，老城外圍已經若隱若現。

  「衛副將，我去去就來。麻煩你們稍候。」

  林默容覺得地方差不多了，翻身下馬。

  幾個男人都不好意思，也不好多問，點點頭便讓林默容去了。

  林默容看了眼不遠處的老城，徒步向前走去。

  只走了二里地，一間沙土砌成的廟宇映入眼帘。

  牆面已經坍塌了半截，幾根破舊的紅絲帶還掛在屋檐下飄曳，褶皺處兜了不少風沙。

  破廟裡的佛像已經認不出是哪尊大佛了，林默容只瞧了一眼，便在院子裡探查起來。

  一口枯井引起了她的注意。

  井口被一塊大石頭壓著，林默容費了好大勁才將石頭搬開。

  搬完她才發現，石頭上有軍人做的標記。

  看來這口井早就被衛鷹的人查看過了。

  林默容嘆了口氣，但仍不想放棄，探頭查看。

  果不其然，裡頭烏漆麻黑一片，林默容變出一顆石子丟下去，一點兒水聲也沒傳出來。

  她仔細瞧了，感覺底下還有些淤泥。

  有淤泥就代表著有水分。

  一個念頭從林默容腦袋裡閃過，四下無人，她回到空間，拿了一個礦泉水桶，現接了一些泉水。

  「嘿喲……」

  林默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一大桶泉水倒到井裡。

  把容易穿幫的水桶收好，她趴在井沿，側著腦袋，豎起耳朵仔細聽井下的動靜。

  良久，咕嚕嚕，冒泡泡的聲音傳來。

  林默容心下一喜，又從空間掏了個手電筒出來，往裡面一照。

  淤泥底下，井水一圈圈地浸上來。

  一開始流速十分緩慢，漸漸的，井水勢如破竹，咕嚕嚕，很快就到了井口。

  林默容心裡樂開了花。

  本來她還打算用空間的泉水糊弄一下衛鷹他們。

  這下，她就不用想理由了。

  高高興興地回去，正巧幾個大男人都等急了，還以為林默容遭遇不測。

  見林默容笑靨如花地走來，衛鷹心頭霎時敞亮。

  「衛副將，我找到水了！」

  周章下巴都快掉了，不過是去如廁，這麼碰巧就找到水了？

  聽了這話，一行人剎那間沸騰起來。

  「林姑娘，在哪裡？」

  「跟我走！」林默容輕巧翻身上馬，引領眾人趕往破廟。

  來到廟外，曾經到過這的人立刻察覺到不對：「這破廟我來過，沒水啊。」

  林默容指了指院兒里的枯井。

  「在這兒呢。」

  那人更納悶了：「這口井我也查過，還做了標記。」

  注意到眾人疑問的眼神，林默容解釋：

  「有時候井水枯了，是因為長期不流動。破廟荒廢已久，上頭的井水自然幹了。我方才不過是倒了些水進去，便將井水激活了。」

  「再說，有井就是地下有水，地下的水，太陽可干預不了。」

  眾人走近了，這才發現，原本乾枯的井中果然有了水。清澈地倒映著耀眼的日光。

  「原是如此，太好了！兄弟們，趕緊喝點解渴。」

  一起來的有十人，走了半日，大家早就口乾舌燥。

  有個士卒跪在井邊，上手就準備痛飲一番。

  「慢著！」

  衛鷹立刻揪住士卒的脖頸，將他拉了起來。

  眾人不解，疑惑地看向衛鷹。

  「這口井幹涸已久，才冒出來的水恐怕雜質太多，怕有問題，先別喝。」

  林默容在旁聞言，也有些犯難。

  她是相信自家泉水的力量的，但衛鷹說的不無道理。

  剛才太開心，她也忘了「試毒」。

  那士卒不耐：「衛副將，我們跟著你在大漠裡渴了幾天了，就想痛痛快快喝口水！」

  其他人也附和，「是啊，衛副將，好不容易找到了，讓兄弟們先喝一口吧。」

  還有人在那兒打包票：「弟兄們都身強體壯，不怕有問題！」

  衛鷹皺眉，還是不允。

  「不行，若是出了問題，我怎麼和你們父母交代？何況，身體有了差池，這幫子老百姓誰來保護？別忘記顧將軍的話！」

  但井水近在眼前，那誘人的色澤著實讓人垂涎三尺。

  「不管了，我得……」

  周章見那士卒還有動作，厲聲呵斥：「這是軍令，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