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誤會了

  王麻子還沒緩過氣，便再遭重創，徹底暈了過去。

  若非何文剛巧帶著狩獵隊回來，憤怒的娘子軍恐怕會直接把他打死。

  聽完前因後果，何文也沒二話，錚的一聲拔出劍。

  「軍爺，您這是？」

  「不問自取是為賊，欺辱婦孺是為惡，如此無恥奸惡之徒，依軍法理應斬首。」

  因為顧九安的一番敲打，何文一行人對百姓一直表現的十分溫和。這還是他第一次展露軍人鐵血酷冷的一面，在場眾人都被震住，一時間誰也沒敢說話。

  好幾息，一個婦人才怯怯開口，「要，要不還是把他趕走算了。」

  見何文看來，她顫了一下，努力鼓足勇氣，「還有孩子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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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文這才想起還有倆豆丁，但他並未立刻就趕人，而是先詢問地看了林默容一眼。

  林默容摟著兩個小傢伙，點了點頭。

  何文便親自將王麻子扔出了隊伍，連東西都沒讓他收。

  當然，他也沒什麼值錢東西。

  「一群狗娘養的，你們給爺爺等著！」

  王麻子早就醒了，只是沒敢睜眼，等到何文走遠，他才捂著胸口爬起來，恨聲咒罵。

  到底還是沒敢回去。

  何文回去後，大家都散了。

  兩個小傢伙正在驢車內重新鋪床，林默容笑吟吟站在外面指揮。

  「你們沒事吧？」何文走過去詢問。

  林默容笑容淡淡，「就是東西被翻亂了，其他沒什麼事，大家回來的早。」

  「人我已經扔遠了，你放心吧。」

  「多謝。」

  察覺到林默容始終冷淡的反應，何文也沒多留，識趣離開。

  剛走沒幾步，就對上副將戲謔的眼神。

  何文一頭霧水走過去，「副將，您有事？」

  衛鷹已經回來有一會，也弄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他瞥了眼不遠處的林默容，笑著調侃：「大何，你好像一直對那母子三人挺上心吶。」

  何文哪知道他竟會誤會自己對林默容意思，聞言還以為，副將也察覺到那母子三人的跟自家將軍的關係，激動道：「副將，您也發現了？」

  「發現什麼？」

  「就是……」

  何文剛要說出自己的猜想，對上副將滿是疑惑的眼睛後，又是一頓。

  他看出來了，副將並不知道林默容母子三人跟自家將軍的關係。

  也正常，除了最開始那一個照面，後面兩個孩子出現在大家面前時，臉上都會塗抹一種蠟黃的東西，本來機靈可愛的兩個孩子頓時變得灰撲撲，根本不會在意到他們的長相。

  很顯然，那位林姑娘也知道孩子和自家將 得像，故意做了遮掩。

  既然她不願意別人知道，何文自然也識趣的沒有多嘴，甚至連自家副將軍都沒告訴。

  想到這，何文生生在最後關頭改了口，「……就是他們母子三人挺可憐的。」

  衛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這還用你說？這年頭，十戶得有七八戶家裡沒男人，都是由女人老人帶著孩子逃難，誰不可憐？」

  何文也知道這話說得傻，只能撓著頭皮憨笑。

  有意思就有意思，居然還遮遮掩掩。

  莫非這小子不好意思了？

  衛鷹誤會了他的反應，骨碌碌一轉眼珠，決定幫手下兄弟一把。

  握拳假咳了一聲，他裝模作樣道：「那個，婦孺還是需要多照顧一點的。這樣吧，以後你就專門負責照顧她們，如何？」

  「但憑副將吩咐。」何文抱拳領命。

  「去吧。」

  衛鷹擺擺手，心裡哼了一聲。

  小樣，答應的這麼快，其實早就等這一句了吧？

  狩獵隊這次的運氣很不錯，獵回了相當多的獵物，足夠所有人飽飽吃上一頓，還有剩。

  逃難到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在忍飢挨餓，連肚子都吃不飽，更別提吃肉。

  難得今天能一飽口福，所有人臉上都笑開了花。算好需要的數量，將多出來的獵物用繩子拴好，眾人開始燒水，宰殺，拔毛，清洗，忙得不亦樂乎。

  這其中，宰殺獵物是最費力的活計。

  正好，何文被安排過來照應這些婦孺，他便主動接過這活兒，一刀一個把所有獵物全都殺完，整整齊齊碼在河邊的大石頭上，弄得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這小子是不是傻？

  怎麼能當人姑娘的面宰殺，就不能拎到沒人的地方嗎？

  衛鷹看在眼裡，恨鐵不成鋼地嘆氣。

  因為隊伍里有很多老弱婦孺，有三分之一的獵物被用來燉湯，剩下的則全部用小兒手臂粗的木棍串好，一起架在火堆上烤。

  雖然一開始說，只有加入狩獵隊才能分到肉，但不可能真的這麼做。

  這年頭，家裡沒有青壯男子才是正常，要真這麼做了，隊伍里一大半人都得餓死。

  好在老弱婦孺們也沒有歇著，他們撿了柴，起了灶，獵物打回來後，除了宰殺的活兒被何文接了過去，其他的烹飪烤制全由他們一併承包。

  這讓狩獵隊的人也沒什麼二話說。

  別看老弱婦孺在狩獵上幫不上什麼忙，但在烹飪烤制上卻相當有一手，經過他們的巧手處理，肉腥味完全被去除，肉天然的香味被調料激發，飄蕩在空中，饞得人口水直流。

  「娘！好香呀！什麼時候能吃啊？」

  「啊啊啊，我快餓死啦！」

  「不行了，不行了，這也太香了，我口水都來不及咽。」

  「越聞越餓，真是要命。」

  在眾人望眼欲穿的焦急等待中，負責烹飪烤制的大娘舉著木勺，哐的往鐵鍋上一敲。

  「開飯啦——」

  早已忍耐不住的眾人頓時蜂擁而上，就連老人和孩子都跑得賊快。

  要不是何文提著劍站在最前面，他們為了搶到第一口肉，怕是能當場打起來。

  烤制的獵物有很多種類，兔子，野雞，狍子等等，全都整齊地串在木棍上。何文也不知林默容母子三人喜歡吃什麼，索性每一樣都割了一大塊，用大盤子裝著。

  分開人群，他大步走到驢車旁。

  將盤子遞給林默容，「我幫你拿了一點。那邊人太多，你帶著孩子別被擠傷了。」

  「不用。」林默容擺手謝絕，「我們已經在林子裡吃過了。」

  她自己就有食物，雖然不會拿出來分給大家，但也不會平白去占別人的便宜。

  何文不相信，「林子裡哪來吃的？」

  外圍的草都要被薅禿了，更別說果子，總不能直接啃地上的泥巴吧？

  林默容表情淡淡，「不是只有你們男人才能狩獵。」

  兩個小傢伙配合挺起小肚子，「吃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