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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番外《半生自由畢生意》8

2024-05-07 17:22:25 作者: 誰家MM

  吳仰過來,危險視線瞄了一眼正在畫畫的中年大鬍子男人,一手拽起陸菲的身子,一手不著痕跡地幫陸菲攏了攏毛衣的領子,氣息不穩地瞪著低頭不抬起來的陸菲。

  「畫還畫嗎?」大鬍子男人問道。

  陸菲沒說話。

  吳仰不理會那個畫畫的,伸出手扯著陸菲,直接往他住的那一棟門口走去。

  畫畫的那位大鬍子並沒有收拾東西離開,而是坐姿保持,眼睛微眯,繼續憑腦海里的畫面記憶描繪著這幅人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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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菲小細胳膊被吳仰扯著攥的微微疼痛。

  走著上樓,陸菲需要緊跟著他的步伐才行,這破地方其實陸菲來過數次,但沒有怎麼上過樓,他表面上只歡迎「小姐」一樣的女子出入。

  剛一進門,吳仰就發泄般地甩開陸菲!

  陸菲被甩的肩膀一疼。

  跟他的憤怒行為相比,她的身體弱的可以。

  吳仰情緒確實煩躁,但甩開陸菲這用力的一下子也確實是後悔,只好伸手去拿起茶几上的煙盒,背過身去,以此來掩飾他身上很容易被親密的人發現的突破點。

  茶几距離門口的距離好近,這房間小的確實超出了陸菲的想像。

  他點上根煙,雙眉緊鎖地回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陸菲。目光似刀:「樓下那舊木門,把你毛衣刮壞了一塊你知不知道?跟我走上樓這一段路,你昂貴的高跟鞋上全是灰塵,你低頭看看。過來我這裡找罪受,陸菲你賤不賤?」

  吳仰是第一次開口罵陸菲「賤」這個字。

  陸菲抬起頭盯著吳仰看,承認自己內心還是不夠強大,所以難免淚光涔涔地收不住這份委屈。十年之前,他在她的眼中就是這樣一個會罵女生的壞男生,但接觸後,這整整十年過去,他在她面前是非常有素質的,很懂禮貌。

  現在被最愛的男人罵了「賤」這個字,陸菲很生氣,但是陸菲知道吳仰為什麼罵出這個字之後,氣就不那麼大了。

  既然決定過來找他,陸菲就已經做好了跟他槓上的心理準備。

  寧可相愛相殺,痛苦糾纏,也不要恢復一個人的孤獨,去過那比白開水還沒有味道的日子。

  陸菲看了一眼自己穿的這件毛衣,發現這件毛衣左邊袖子確實是被刮壞了一塊。樓下的單元門是木門,破舊不堪,木門很多地方已經壞掉,起了木刺,她經過時毛衣肯定刮到了木刺上,才會讓毛衣的毛線跳開。低頭看鞋,黑色的高跟鞋上蒙了一層灰塵,尤其是高跟鞋尖。

  二十八年來,陸菲只有來到A市找吳仰才會碰上此類情況。

  沒有跟吳仰糾結「賤」與「不賤」這個無聊到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問題。陸菲點頭:「毛衣刮壞了,高跟鞋上也沾了灰塵,但是這又怎麼樣?你跟我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你要為此賠償我的毛衣錢?吳仰,你好像賠不起。」

  吳仰舔下了唇,轉過身去沉默的抽菸。

  人窮,真的艱難。

  這是不容吳仰逃避的事實。

  陸菲不忍繼續刺激吳仰,把門關上,往他身後走了一小步看著他的背影說:「觀察力好強。你怎麼知道我的毛衣被木門刮壞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甚至我都沒有想過低頭看看高跟鞋上是否有一層灰塵。過得落魄,倒鍛鍊的對周圍事物觀察都敏銳了,吳仰,你要不要活得跟電影裡的線人一樣。」

  吳仰夾著煙的手指不覺抖了一下。

  陸菲低頭瞧見,擰了擰眉,更加能確定蘇景說的那番話了。

  這一瞬間,陸菲渾身都變得發冷,頭皮也發麻,站得筆直,閉上眼睛咬緊牙關來忍受了一會這種不安的感覺。

  室內安靜了有兩分多鐘。

  陸菲再次開口:「線人這個職業我不了解,不知道它算哪種職業。但在來的路上我查閱了些相關新聞,很危險,作為一個對這類事情無能為力的普通市民,我很佩服你有這個勇氣和膽識,我也知道你的骨子裡有正義感,我其實,更尊重你決定一輩子都在刀尖上討生活。」

  陸菲說了謊話,她內心裡並不希望他這樣生活下去。

  吳仰皺眉,回過身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跟陸菲解釋。

  面對陸菲不像面對其他人。

  吳仰挑眉:「什麼線人?陸菲你是不是電影看多了,或者在你心裡裝著一個無敵英雄?抱歉,讓你失望了,我並不是。」他去拿一瓶酒,給自己倒了半杯,一口都喝光了。

  陸菲沒理會他這話,自顧自地對視著他喝完酒的眼睛說道:「能做線人,說明你是一個聰明、靈活的人。既然我沒有看錯人,我就不接受你讓我離開。這種方式的分開太生硬了。」

  陸菲望著他的眼神如此堅定,語氣如此篤定。

  吳仰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非常忐忑,他不禁快速的用力吸了兩口煙,讓自己別說話,生怕一不小心接受了她留下來。

  吳仰把酒瓶子擱在茶几上,低頭辯解:「你想多了。」

  陸菲搖了搖頭。

  「你可以繼續不承認,但我會繼續留在A市賴在你左右,你的身份大概不容許我這樣做?」陸菲被逼得沒有辦法了。

  吳仰臉色一僵,態度差了:「陸菲,你變得越來越不像你了,很不懂事!」

  光天化日,在樓下讓陌生男人畫畫像,毛衣一邊領子拉到了最低,半個胸都快露了出來。吳仰理解不了這些畫畫的為什麼總是畫一些不穿衣服的,再不就是畫很露皮膚的。陸菲這個行為就是故意氣他,逼他下去。他想過堅持不下去,任由她怎麼作,但這周圍有得是會讓陸菲陷入危險的人,鬧大了,危險隨之也增大。

  此時此刻站在小屋子裡的陸菲,這樣的妝容,是吳仰從前從未見過的。

  換做以前,吳仰認為陸菲就算打扮的跟武則天似的,他也必定擒得住她,降得住她。但今時今日他拿什麼跟她比肩匹配。

  陸菲低頭半晌,才淚漣漣地哽咽著說:「不懂事難道不是被你逼的?我小時候起就學的很聽大人的話,那是為了能讓我爸爸我媽媽,我爺爺和外婆都喜歡我,兩邊都願意接受我。十九歲的時候我覺得我徹底的不用再這樣刻意討好誰了,但仔細想想,聽話並不是什麼壞事,因為我知道,我的親人不會因為我聽話就利用我的這個弱點來欺負我,不會利用我的這個弱點來逼我做讓我不快樂的事。但是吳仰,現在你卻狠心的開始這麼做了。你要明白你欺負的是我!你說過一輩子都不欺負我的!」

  吳仰想起來了,他曾信誓旦旦的承諾過會帶陸菲離開陸家,愛她,呵護她,不欺負她,一定會一輩子都這樣快樂下去。

  兩個人都從小缺愛啊。

  陸家雖然都是愛陸菲的人,但卻無法讓陸菲得到真正的快樂,那個家庭氣氛的地基打得實在不好,上面建造的即使再如何漂亮,也逃避不了根基差的這個事實。

  面對陸菲的指責,吳仰只有愧疚的三個字:「對不起。」

  陸菲掉著眼淚,倔強的一副模樣朝吳仰喊道:「對不起我不需要,我不會走!」

  她一哭,他心亂了。

  吳仰沒個主意的吸氣起身,膝蓋碰到茶几,茶几邊上擱著的酒瓶子被碰倒了,酒液全都灑在地板上。空氣里一股伏加特味道。

  吳仰沒去扶。

  他伸手試圖把陸菲推到門口,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他根本做不到跟陸菲進行激烈的爭吵,更做不到傷害的陸菲撕心裂肺。

  陸菲這樣被他推著,倒退著走,不摔倒也會直接撞上門,但其實他似乎掌握好了力道,沒有讓她撞上哪裡。

  到了門口,吳仰打開門指著外面:「出去。」

  陸菲低頭用力咬他,咬他扯著她胳膊毛衣的那隻大手。把他的手上咬出清晰牙印,他肯定疼了,但是她狠不下心去再咬的更深。

  僵持了片刻,陸菲抬頭看向吳仰發紅的那雙眼睛。

  「人哭啞了,可能會失去聲音。」陸菲說著的時候,踮起腳來,伸出雙手主動環住他的脖子,抽泣著蹭了蹭他熱燙的皮膚說:「人太痛苦,我覺得可能會失去生命吧,你要麼讓我留下,要麼借我把刀,幫我自殺。」

  陸菲用生命來威脅吳仰,可謂是「作」到了一定的境界。

  吳仰不知怎麼的嗓子就跟著啞了,心火太重,無力道:「我說不定哪天就死了。」他下意識地抱住了掛在他身上的她,大手隔著寬鬆的毛衣摩挲著她細膩的背部。

  「等你死了,我再好好的去嫁別人,不過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要只愛你的我。」陸菲表示留下來的心很堅定。

  二十八歲,做得每一個決定都深思熟慮過。

  吳仰身體裡裝著的所有排斥和拒絕原本都是堅硬無比的,為她建造,但此刻卻全部都因她而分崩離析。未來如何,他不知道。

  不溫不火的糾纏了十多年,這一刻都拜服於對方未變的愛。

  陸菲軟軟的身子伏在他的懷裡,他盡情掠奪地吻下來,她予取予求地滿足,過了會,他的雙眼裡熱度沸騰,已經遠不只是藏匿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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