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帕尼與《菊花香》

  ()輕柔的朗讀聲，押韻分明，緩緩地講述著一個花香飄蕩的故事，偶有停頓或輕微的顫音，一點點猶如實質的悲傷流淌而出，悄悄地走進聽者的心田。

  心，仿佛感受到那一份堅貞的追求，可那過程卻是坎坷，看似浪漫的愛情，充滿一道道心酸卻永不磨滅的印記。

  這是一個散發著淡淡菊花香的故事，由一個有憂傷故事的人靜靜地講著。

  「因為，我是一棵樹，只有把根扎在你心裡才能活下去……」鬢角垂下的髮絲略微遮住臉頰，韓彬捧著小本子，低垂著腦袋，嘴角緩緩蠕動，慢慢地講述。

  韓彬很用心地在講述著這個故事，身上散發著一股深沉感xing的氣息。而他不僅僅用韓語朗讀，而且一一用流利的英語，聲調清晰地講給帕尼聽。

  「嗚嗚……」蹲在牆邊，帕尼雙手抱膝，腦袋深深埋在膝間，彎彎的笑眼盈著憐人的淚珠，發出嗚嗚的哽咽聲。

  帕尼聽懂了，懂得這個故事有多麼的感人，這不是愛情卻勝似愛情的緣分，浪漫悲傷的訣別，真的令人心頭髮酸。怪不得泰妍那天趴在床上哭得死去活來。

  

  「我的愛不會因任何人而動搖……在那一棵樹下，芳香依舊……」韓彬繼續講著，沉浸在《菊花香》的世界裡，感受著那一份悲傷與浪漫。

  「老師……別講了……好不好？」帕尼用手背擦拭一下眼角，蜷縮成一團，挪動一下腳跟，向著韓彬的位置靠近。

  「帕尼，你怎麼哭了？」韓彬朗讀的聲音一頓，眼中瀰漫著一股異樣的氣息，輕聲問道。現在的韓彬，依舊還在花香的世界裡。

  明亮的月牙笑眼此時噙滿水珠，黑亮的眼睫毛沾著點點晶瑩，帕尼吸了吸鼻子，臉上的神情不再是萌呆，而是一片溫柔與心疼，挪動著身子靠近韓彬。

  她的老師身上的氣息突然變得低沉，帶著一點點感傷，她能感覺到他迫切地需要溫暖，一種類似於陽光的暖和。

  「老師，我不想學韓語了。」帕尼眼汪汪地看著韓彬，一臉認真。

  「為什麼？」韓彬輕聲問道。

  「因為我不想老師傷心，所以我寧願不學韓語。」帕尼抽了抽發酸的鼻子，手背狠狠地擦拭眼角，鄭重地說道。說著這話時，她居然表達得很流暢，而且發音非常準確。

  「傻女孩，這……只是一個故事。」韓彬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飄渺，眼神不知望向何方。這是一個故事，一個很有內涵而且很真實的故事。

  「這不是故事，我能感受到。老師，你別以為我很傻，其實我一點都不傻。」帕尼抿著嘴唇，下巴抵在膝蓋上，側過頭來看著韓彬。

  她不傻，真的不傻，只是很萌而已。

  「那你聽出什麼了？」韓彬笑了笑，問道。對於帕尼，韓彬從心底有著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因為她笑起來彎彎的笑眼，很像一個人。

  「我聽到……老師的憂傷。」帕尼認真地說道。從韓彬捧著小本子開始朗讀時，那種偶爾停頓的蕭瑟，一直縈繞在韓彬身邊。

  「我哪有憂傷，傻帕尼，你想太多了。」韓彬搖了搖頭，微微一笑，否認道。確實，韓彬的表情有點蕭瑟，但眼眸卻未流露出灰se的負面情緒。

  因為他已經改變許多，從《x－man》開始轉變，雖說不能以一種明朗的心態來面對生活，但至少他的憂傷可以內斂，不會像以前一樣眼睛一直流露出異樣的情緒，況且他期間還有三年的時間緩衝。

  所以，現在的韓彬，已經比以前好了很多，而且他身邊還有一群活潑的學生整天討他開心。

  「老師，別騙我。」帕尼使勁地搖晃著腦袋，一副不肯相信的表情。沒想到平時一臉萌呆的帕尼，有時候也是很執著的。

  「真的，我沒騙你。」韓彬說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帕尼如此執拗，有些意外。

  「偏不！老師如果沒騙我的話，那你的眼睛為什麼不敢看著我。」帕尼聲調微微上揚，認真地說道。每一個人都有其堅定的一面，而傻傻的帕尼也有著自身的執著。

  「看著我的眼睛，你會……」韓彬終於轉過頭來，緩緩地抬起頭，漆黑的眼睛對視著帕尼。「讓你看見眼睛的話，你會更加擔心！」

  「你這個傻女孩，為什麼就不聽老師的話呢。」韓彬輕嘆一聲，手放在帕尼的腦袋上，久久沒有動彈。

  「我就知道老師騙我，因為我看得出。」帕尼眯著彎彎的笑眼，輕輕地抽泣幾聲，眼睛沒有絲毫退卻地直視著韓彬。

  映入眼帘的是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散發著淡淡的壓抑，有點蕭瑟，有點感xing，卻沒有想像中的憂傷，只是很平靜地看著帕尼。

  原來，老師變了，不會像以前一樣憂傷，看來我真是個傻女孩。帕尼咬著嘴唇，暗暗地想道。

  但是，還是得『守護』好老師，直至讓老師快樂開心起來。

  「老師，我靠近你一點，你是不是就會溫暖起來。」身子挪了挪，帕尼向著韓彬的位置接近，溫熱的少女身體貼著韓彬的手臂以及腰側，天真地說道。

  「原來我錯怪老師了，但是老師也騙了我，我們算扯平了。」帕尼傻傻地說著些聽不懂的話，腦袋一點點靠去，貼著韓彬胳膊的臂彎，笑眼彎著一抹美妙的弧度。

  「你們這群瘋丫頭。」韓彬搖了搖頭，合上《菊花香》的扉頁，靜靜地靠在牆邊，感受著帕尼帶給他的溫暖，聲音帶著感動。「瘋起來惹我惱火，安靜時卻總是說些好聽的話，讓人感動。」

  韓彬眯著眼睛假寐一會兒，他剛才用心讀著《菊花香》時，全身心投入到小說的世界，一時間有點感觸，所以才會流露出異樣的情緒，被帕尼這個傻女孩給看出來了。

  而帕尼靜靜地靠著韓彬的胳膊，怯怕許久的心倐地安穩。異國他鄉的惶恐，仿佛在遇到韓彬時，就慢慢地安定下來。

  現在這個傻女孩，在遙遠的異國，好像有依靠了。

  角落處一個靚麗的身影依靠在牆壁，蜷縮成一團，靈動的眼睛流露出複雜的神se，眼巴巴地看著韓彬，尤其是看到帕尼腦袋靠著韓彬的胳膊時，巴掌大jing致的小臉皺巴巴的。<b的孤獨，或者應該說是想用反常的行為，來引起某一個人的關注。

  可是某個人卻是可惡得很，不但不理睬可愛的小鹿，而且還從沒注意小鹿的情緒，只顧著和她的姐姐們玩鬧。

  「難道壞蛋真的把我忘了？」允兒腦袋埋在膝間，長發遮住小臉，用手在地上畫畫寫寫。「可能是我沒有主動，所以壞人才不好意思拉下臉面來找我。」

  蔥白小指在地上來來回回滑動，勾勒而出的痕跡儼然是『韓彬』兩個字，而且還不停地重複。

  「書里一般都有講，男人的面子很重要的。」允兒皺著眉頭，努力地從知識面貧乏的小腦袋搜尋資料，許久後才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看來得女生主動一點才行。」

  jing致的小臉露出恍然明悟的表情，允兒臉上緊繃的線條倐地一緩，仿佛拋下心中壓抑許久的重石般，一陣輕鬆。

  她還是熬不過心中思念韓彬的煎熬，因為她很想得到韓彬的關心和呵護，可她又不想說出來，總把心事藏在心裡，卻被韓彬認為是青chun期的正常現象。

  「女生，主動一點。」允兒深深地呼吸幾口氣，拍著小胸脯，正準備鼓起勇氣主動『搭訕』韓彬。但是她之前可是生悶氣很久了。

  「允兒……你太沒骨氣了，還沒讓壞蛋吃點苦頭，就自己認輸。」允兒躲在牆角，兩隻小手輕輕地拍著小臉，惱怒自己是軟骨頭、沒骨氣。「沒骨氣的傢伙，自己慚愧去！」

  淡淡細細的自責聲響起，允兒不停地輕拍著臉頰，直至雙頰有些發紅才停手，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停留在某個人身上。

  「允兒可以沒有骨氣，但是卻不能失去大壞蛋。」允兒吸了吸鼻子，揉搓一下發紅的眼眶，堅定地站起身來，眼睛看向韓彬的方向。「就算大壞蛋不理允兒，可允兒還是得去找大壞蛋聊天。」

  「因為允兒也得有人關心。」允兒以第一人稱自言自語，隨後跑到某個角落，窸窸窣窣尋了些東西，趴在地上遮遮掩掩地弄著些不能見人的事，小臉寫滿認真。

  「oppa，我來了。」允兒臉上露出笑嘻嘻的神se，雙手攥著一張小紙團，背負在身後，悄悄地走進韓彬。

  歡快調皮的小允鹿丟掉自己的骨氣，身為一個女生主動去找她的韓彬oppa了。

  允兒手裡攥著小紙團，在空中比劃一下角度後，小心翼翼地將紙團投了出去，準確地扔在了韓彬面前。而允兒連忙跑向角落，裝著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眼角的餘光卻緊盯著紙團。

  微微睜開眼皮，韓彬見著面前的紙團，靜靜地看著。